无光的三十年 番外篇——by野尘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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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辰谨看着许易扬脸颊的绯红,问:“邀请路人共度良宵,路人意下如何?”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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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度良宵。
也不知道是谁先吻的谁,总之,郑辰谨托住许易扬的脸,许易扬绕上郑辰谨的颈,从坐在床边,到倒在床上。
把许易扬压在身下吻了好一会儿,郑辰谨把他抱到自己身上,将他禁锢在自己和床头之间,就这样,郑辰谨深深地看了许易扬好久。
皮肤依然那么白,眉目依然清秀,气质依然出众,他依然是他年少时深爱的少年的模样。郑辰谨动容地搂紧了许易扬的腰,朝他的唇凑上去。
舌尖与唇瓣不知又交战了多少个回合,才终于舍得分开。
想着郑辰谨今天在台上的表现,许易扬摸上他的脸,用手指描摹着他的轮廓。
一定很好看吧,他今天在台上的样子。
真的好想看看啊。
许易扬早就没了理性,从他登上来京城的飞机时就没有了。越是理性的人,在失去理性的庇护后,就越是会没理由地失控。
许易扬又回忆起今晚饭局上大家的闲聊,问:“孔回春说你很多迷妹,什么意思?”
郑辰谨轻笑,在他的鼻子上故作凶残地啃了一下,说:“字面意思。”
许易扬反问:“听起来,你乐在其中?”
郑辰谨抚着他的脸,言语间又带上了那种黏连的委屈劲儿:“我乐什么,每天都愁死了。”
“愁什么?”有人明知是坑还心甘情愿往里跳。
郑辰谨停下了手上的摩挲,把脸埋在许易扬的颈窝里,说:“愁你想不想我。”
见怀里的人久久不说话,郑辰谨又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与许易扬额头相抵,把委屈的语气换下,让霸道的语气上场,问:“想不想?”
许易扬第一次觉得视力的缺失是件好事,起码能让他逃掉郑辰谨那灼灼的眼神,可是,郑辰谨的眼神太热烈了,许易扬在他黑暗的世界里似乎都能感受到了。
许易扬不敢正面回应,可是暧昧的气温却又无法让理智全然回归,许易扬只好憋了句:“不是有那么多迷妹想你么。”
“可我就只想你一个人。”郑辰谨认真地看着许易扬,他的眼神似乎有贯穿光明和黑暗的力量。
“只想你一个人,从十五岁到现在。”郑辰谨的声音很轻,却又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砸在许易扬的心上。
他们沉寂地听着这句话的余温,在相拥的怀抱里共同回忆着年少的时光。回忆太短,未来太长,而现在,他同时吻住了彼此,激烈地、焦灼地、炙热地、疯狂地。
夏日已到,脱掉一件短袖并不是什么费时间的事情,裤子也不知道何时被扔到了地上。郑辰谨仍然记得许易扬从前喜欢坐在他的身上,他依着他。
很久没有被触碰的身体在频繁的敏感中燃烧,本能地想要找到降温的方法,本能地朝对方靠得更紧。
“我们是什么了?”郑辰谨没有停下手上的节奏。
许易扬靠在他的肩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知道了。”郑辰谨把许易扬紧紧地压在床头,用另一只手抵起他的脸,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许易扬的唇,在黏腻的接吻间隙叫:“哥哥。”
被对方的手控制了节奏,不知道下一秒是快是慢,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直接让所有冲动直接上了云霄,欲念便是在这样的期望与央求中得到了满足和释放。
浑身酥软了的许易扬知道对面的人还没得到满足,当他深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地想要翻过身时,郑辰谨突然紧紧地抱着他,一直没动。
许易扬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唤他:“辰……”
然而,许易扬的话被郑辰谨细细密密的吻止住,所有的吻,都准确地落在那双好看却又令人心碎的眼睛上。
郑辰谨说:“我怕你疼。”
他贴着许易扬失了光的眼睛,分不清是吻还是话:“我不想再让你疼了。”
郑辰谨的吻里刻着的深情一丝不落地传递到许易扬的心里,这个吻将过往的痛与爱融合混杂,将时光拉回十八岁那个四月,摩托车在耳边轰鸣,他毅然决然地推开了他。
他是疼,可是他不后悔。
许易扬把郑辰谨拥在自己怀里,说:“傻瓜。”
匿名者 发表于 2021-9-4 13:29
虽然是车尾气,但是小郑那声哥哥叫得我腿软
艾玛!本车尾气选手小脸一红
咦 怎么感觉吞楼了
匿名者 发表于 2021-9-4 13:29
虽然是车尾气,但是小郑那声哥哥叫得我腿软
哈哈哈哈哈本车尾气选手小脸一红
第三十八章
六月正是考试月,许易扬不能在穗城待太久,第二天下午便回了京城。
这天早上,郑辰谨问许易扬我们现在是什么了,许易扬没有回答,郑辰谨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说:“好,那就不说。”
在回程的飞机上,许易扬问叶呈昨晚跟西北女孩的见面如何——女孩叫徐优雨,正好也在穗大,学经济的,跟叶呈一样也是今年毕业。
叶呈说两个人感觉都很好,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徐优雨考上了西北老家鄯城的公务员,而叶呈马上要去美国读研,两年异国恋,没有任何相处的基础,不知道能否撑住。即使可以,叶呈毕业了又该如何?是他去当赘婿?还是让徐优雨放弃好不容易考上的公务员跟他来深城?还是找一个新的城市发展?
太多的不确定。
许易扬说叶呈好现实,当初为了罗佳橙六个志愿都填京城的劲儿上哪去了,叶呈笑了笑说,老了,疯不起来了。
许易扬说:“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
叶呈无语:“有这觉悟你自己怎么不试?”
许易扬反驳:“我这不是十几岁的时候已经试过了么。”
叶呈再次无语:“试过个头!昨天在台上答辩的和以前在深高校门口打架的,是一个人?”
确实不是。
许易扬本来就已经因为郑辰谨每天锲而不舍地找他聊天而动了相思的念头,这次见面本以为能将相思消解,这下好,不但相思没消解,反而还对他另眼相看。
就像郑辰谨曾经崇拜写满分作文和解物理题的许易扬一样,当爱里带点从未想过的崇拜,就注定要开始覆水难收了。
不过这个暑假,他们俩谁也没回家。
郑辰谨在实验室走不开,学院还安排了医院的见习。
许易扬又要帮赵晓彤准备巡回演奏会了。更重要的是,赵晓彤这次的巡回请了残艺的很多同事来助阵,她说要把许易扬介绍给同事们,混个脸熟,以便明年面试之利。
所以,他们又回到了玩文字游戏的状态。
-愿者:把微信名换了。
-[太阳/]:什么?
-愿者:换成姜太公。
-[太阳/]:……
-[太阳/]:好老气。
-愿者:那就许太公。
-[太阳/]:是姜和许的问题吗,是太公的问题!
-愿者:那就……许小公公?
“易扬,在寝室呢?”
许易扬刚想再对着语音助手回一句,周晓就进了寝室。许易扬听见是周晓的声音,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最近,他和周晓之间有些微妙,原因是国家残艺的名额从两个变成了一个,他俩要是都想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柯言呢?”周晓问。
“又去亲戚家了。”许易扬是在帮小哑巴撒谎,实际上他是去幽会了。
说到这,许易扬还是想不明白,都大半年了,怎么还不让兄弟们知道,也不知道小哑巴在藏着掖着什么。
严纲放假回老家了,寝室里就只剩许易扬和周晓二人。许易扬觉得实在尴尬,打算拿着手机出去给郑辰谨发消息。
“易扬。”周晓却叫住了他,“你暑假不回家了吗?”
许易扬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寝室,“不回了。”
“那……你都在帮赵老师办巡演?下一站去哪个城市呀?”
“嗯,辽城吧。”许易扬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于是想结束掉对话,“我出去给我弟打个电话。”
周晓听着许易扬脚步的声音,赶在他关门之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赵老师对你真好,肯定能保你进残艺吧。”
许易扬装作没听见。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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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扬走到走廊里没人的角落,摸着打开面前的一扇窗,任由八月的热浪拂在脸上,一个人定定地站着,思考。
周晓的话不由得让许易扬想起昨天叶呈发来的消息。
叶呈和那位叫徐优雨的女孩在一起了。徐优雨说,如果两年异国换来的是一个好结果,那么她不怕辛苦。女孩都这么说了,叶呈直接买了机票,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飞到了鄯城。
许易扬问他那你毕业了怎么办,叶呈说如果感情一直很好,他愿意为了女孩去鄯城发展,他不舍得浪费别人两年的青春之后,就因为什么地域的问题而弃之如敝履。
那他呢,他和郑辰谨呢?
叶呈和徐优雨是奔着在一起才做的取舍,可是他和郑辰谨哪有什么在一起,他们还什么都不是呢。
什么都不是,许易扬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他俩这发展的,都发展到床上去了,和名正言顺好像也就只差了个名正言顺。
要不要名正言顺?怎么名正言顺?名正言顺之后又怎么办?
京城和穗城,天南地北。
从跟着赵晓彤学习那天起,许易扬就认定了他以后会进入国家残艺,没想过第二种可能。他这几年的路都是这么走的,都是这么准备的。赵晓彤经常带着他去演出,赵晓彤到处向人介绍说“这是我爱徒”,一来二去,许易扬跟残艺的好多老师都面熟了,似乎连他们都默认了这是他们未来的小同事。
还没想明白——也根本想不明白的,许易扬的手机就震动了。
“怎么不回我?”对面的就是那又可怜又霸道的声音。
一听到他的声音,许易扬脑子里的什么留在哪个城市、什么名正言顺的烦思全都烟消云散,问他:“今天怎么有时间打电话?”
“因为你不回我啊。”执拗的郑辰谨是不可能轻易放掉这个话题的。
许易扬编了个理由:“刚刚洗漱去了。”
“哦。”郑辰谨懒洋洋地在工位上伸了个懒腰,听到许易扬的声音,做了一天实验的疲惫竟全然消散,“我在守实验结果,好无聊,你陪我。”
许易扬好想问一下未来的郑医生,心脏在一瞬间猛烈地收束是否正常,不然他的心脏怎么会每次在听到郑辰谨的命令时都会突然这样。
许易扬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郑辰谨在做什么实验,郑辰谨说是帮实验室的梁梦允师姐做的,然后深入浅出地给许易扬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从郑辰谨嘴里吐出来的那些医学原理,以及被他整理得清晰明了的逻辑体系,又把许易扬深深地吸引住了。
科普完毕,郑辰谨问许易扬练琴累不累,许易扬说还好,郑辰谨停顿了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琴房不准让别人进去。”
许易扬一下就想起了上次郑辰谨来找他时,他拉完《引子与回旋随想曲》后,郑辰谨一把搂住他,问可不可以吻他。
许易扬心跳得厉害,口不择言:“要配钢伴,有时候还会排四重奏,这怎么……”
郑辰谨直接打断他:“你好直啊,一点儿也不浪漫。”说完,又自顾自地小声道:“也是,我们什么都不是你凭什么浪漫。”
郑辰谨霸道的、执拗的、撒娇的、可怜的话,许易扬全都听在心里。
许易扬又想起了周晓的话。比起周晓的老师,赵晓彤在业内知名度和影响力更大,绝对有保他进残艺的能力。
但是,如果他不去呢?
许易扬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有些惶恐。如果没有赵晓彤,就必然没有今天的许易扬——能坐在京合大管弦乐团首席,能被那么多知名残疾人演奏家所叫出名字。就算不考虑要对赵晓彤感恩戴德,自私一点儿想,只有进入国家残艺,以后的路才会好走。国家残艺可是全国残疾人艺术的心脏,对他们这些应届毕业生而言简直是神殿一般的存在,只有挤破脑袋想进来的,还没听说过有拿了保票还毁约的。
而郑辰谨听着电话对面突然长时间的沉默,一下子担心自己话说得过了火。他现在可不敢逾矩一步,全按许易扬的反应行事。
有时候,郑辰谨觉得许易扬跟十几岁时的状态也没什么区别——比如上次他突然去穗大看他答辩,他们就是简单而炙热地相爱着的两个男孩。有时候——就像现在,郑辰谨觉得他和刚失明那会儿想往外逃的那个人并无二致。
承认患得患失,是一直以来的骄傲桀骜的郑辰谨做过的最卑微的事情。可是如果那个人是许易扬,他也认了。反正这辈子,也就他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仅通过一句话或是一段沉默就掀起郑辰谨内心的波澜万丈。
“不早了,你去睡吧。”郑辰谨只好让刚才的对话翻过去。
许易扬听出他言语里的失落,下意识地哄:“琴房不让别人进,知道了。”
郑辰谨一瞬间又放晴了,高兴地跟许易扬说了晚安。
许易扬不知道拿郑辰谨怎么办了,事情正在慢慢走向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许易扬也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了,为什么时隔八年,他还是会对同一个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