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番外篇——by酥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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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训练,他才想起张导早就给过答案!
“张导都知道,我为什么不知道?”
燕绥给他端了份例汤,“因为你遇到我就变笨。”
钟情:……
张赟这个人,是有几分糊弄学在身上。
钟情偷偷找到他,想要了解地更多,“为什么你知道的事儿我不知道?很奇怪啊张导!”
张赟笑道:“这能一样吗?”
钟情认真复盘过,觉得张赟问题很大,“当然啊!”
“G大怎么说也是双一流,换做别人,农大养猪专业都能拿出来营销,为什么小燕就告诉你呢,张导,拍你的戏什么需要这么硬的背景了吗?”
张赟笑得嘴里的烟都差点含不住!
“你觉得没问题的,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小燕有这方面的顾忌,刚好我也能给他行个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张赟的话让钟情再度陷入茫然。
娱乐圈是最不需要学历的地方,却又处处充满着学历歧视和派系区别,钟情从圈内最正派、传统的X戏出身,享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资源和平台,事业纵使有过那么三四年的不顺,但走上正轨之后就是一帆风顺。
或许钟情能懂,但换到另一个领域,忽然就想不明白了!
对燕绥而言,他是字面意思上的根正苗红。
本来应该像同届同学那样读研深造,将来考到公安部或是别的机关单位,不出意外,凭借学历和能力将来也能平步青云,在他擅长的专业领域为国奉献自己的力量……
但燕绥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成了一个「戏子」,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见钟情的表情从茫然到若有所思,张赟心想:应该是悟了。于是又替小燕同志加了把火:“你要理解他的难处啊,钟情,如今剧组在G大集训着,他心里就不煎熬吗?如果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也许早就跟你分享了呢?”
钟情眼睫不自觉的颤动……
张赟循循善诱,语气悠长,“你和他一向是最亲密的,小燕在圈内这两年多只信任你一个。如果连钟情你都无法理解他的一些苦衷,也许怒云续篇,就会成为一个24岁年轻演员的终作了。”
作者有话说:
张赟新作:《苦衷》
第92章 取舍
拜张赟这次推心置腹的密谈所赐, 钟情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初识燕绥的感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怜可爱的小朋友?
他身上的矛盾感,曾经引得钟情几度惦念!
别人看到燕绥, 顶多为对方优越的外在而暂时驻足,他们发出赞美,心生感慨, 但又因为燕绥的疏离怯于上前,胆子够大也只是在心里垂涎, 不会因此多做停留,更不付诸行动,彻底失去更进一步的可能……
可钟情不同,他选择忠于自己心里的感觉。
事实证明,钟情赌赢了。
他让燕绥成为了自己独有的宝贝,了解了外人触碰不到的地方,以至于钟情每次想到这件事情, 他像一个怀揣珍宝的大富豪, 心脏里都是饱足而梦幻的快乐!
“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的。”
聊过之后,钟情重归冷静,他得为燕绥考虑。
张赟从嘴里拿下烟屁股, 用粗粝的指节捻住, 语气说不上多严肃, 显然早就替燕绥做过这样的打算,“顺其自然吧,小燕没拿这个营销过什么人设,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观众对他还是不错的。”
不错的观众缘建立在演员不怎么出错的基础上。
那么关键问题来了:怎么让一个公众人物少犯错, 甚至不出错呢?
答案是专心做事的同时少说话。
从燕绥进组《等你的城》参于拍摄到今天, 时间跨度是两年多一点。
在这段时间里,燕绥参加的采访也就刚好够两只手数完,除了参演剧作之外的物料堪称贫瘠,粉丝甚至能够一帧一帧地倒背如流。再加上燕绥手上没代言推广,更是从根本上杜绝了品牌翻车等等商务矛盾。他对外的社交平台账号主页,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个人空间那么简单,任由黑子考古到注册账号发表的第一条,也翻不出什么毛病……
如此一看,钟情也算明白了燕绥的用心。
就连自己出道十年都做不到完全不在意观众的看法,任由别人批判,何况是燕绥那样严于律己、道德阈值高的人?
对燕绥而言,他是做好了随时都要离开的准备,哪怕走也要干净利落地走……
想到这,钟情心里不由地一慌!
他甚至来不及亲口问燕绥,按捺住心情向张赟求证:“张导你的意思是,小燕拍完怒云续篇就不打算继续了?”
张赟丢掉了烟屁股,咂咂嘴。
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觉得燕绥产量很低吗?”
张赟反而说起了别的,“如果算上今年,一共三年的时间,两部电影、两部电视剧,这样的产出频率不算低了。很多艺人几十年的职业生涯,或许都没有一部代表作,哪怕燕绥拍完怒云续篇真的就此隐退,对他而言,这也足够算是圆满的了。”
钟情深吸一口气,“不是这样算的……”
他的声线突然收紧了起来。
“我们不是在说燕绥的学历吗,G大出身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违法犯罪。人家硕士、博士不也来娱乐圈吃饭,怎么他就不行了呢?其他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先替燕绥做好了退圈的预设啊。”
张赟语气依旧平稳温和,“你只说他留下的合理性,没考虑过燕绥自己是否愿意。”
钟情愣住,喉头哽得他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圈内那么多来过又离开的人,又不是离开之后活不下去。燕绥如果要走,其实也很正常的,他也会有别的出路。”张赟拍了拍钟情的肩膀,语气里有微不可闻的叹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起码你们一起有过领衔合作的片子,一起破过记录,拿过荣誉。等你再大几岁就懂了,什么感情都会释怀的!”
镜头前一向沉稳的钟情拿烟的手都有些抖了。
张赟本意是想给钟情提前打一针预防针,好让他平缓地完成过渡,不过现在看来,这一针下去,反应貌似有点过剧啊……
怒云剧组在G大的集训一切都开展得顺利。
不得不说,这地方选得是真的好!
G大有一定的管控,很大程度上阻拦了乱七八糟的外来人口。与此同时,校内学生意识到位,对学校下达的一些通知严格遵循。再加上剧组人员一视同仁地换上了统一服装,混在人堆里的确像是那么回事,一时间外界还真没人知道怒云剧组的动静。
外部环境平稳,剧组内部自然也起不来风浪。
再说了,这可不是前篇集训那会儿,几个心眼多的蠢蠢欲动想要搞事,结果被陈丹生强制镇压的时候了,没看见现在阵容里都不见他们人影?教训就摆在众人眼前,导演的权威十分顺利地从前篇继承到续篇,上至主演,下至小配角,没人敢冒头。
“反正现在还没开拍,换个人是很容易的。”
这句出自陈导的随口之言,更是被放大到全组!
燕绥本来是很轻松的,既没人想不开过来招惹他,也没人舔着脸刻意巴结吹捧,除了黏人本事修炼得已臻化境的钟情,他的集训生活可谓是愉快又自在。
“我上厕所你也要来?”
钟情理直气壮地道:“我洗把脸!”
托奚风嘴上各种插科打诨,实则狂丢烟雾弹的福,剧组目前对钟情、燕绥二人的亲密关系很是习惯,习惯到某天洗完澡钟情穿了一件燕绥的球衣,大家看着明显有些不对劲的尺码也懒得说了。
“别把人家小燕的背心撑破了!”
“就是,回头小燕再穿就走光漏点了。”
“别说,钟情就专挑小燕的衣服穿,上次拿了双新的白袜子,这次又是运动背心,按照我大学期间的经验,下一步就是借洗脸擦澡的毛巾了。”
“不是吧?钟老师缺这几十块钱?”
“就是抢别人的用才有意思,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没读过大学,骚凹瑞!”
奚风在旁边看着热闹,冲着钟情爱莫能助:兄弟,哥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好像是有点儿矫枉过正了……
燕绥不想说话,强行闭麦;
钟情想了想,这样也不错吧,也放弃挣扎。
于是,现在的局面就是,大家都变得有点给里给气,偶尔在食堂听了学生们一两句流行话也要带回来反复使用:今天来一句「臭宝」,明天又杠上父子局,非要逼对方喊自己爸爸,一群大老爷们儿各论各的辈分,一下训后就闹腾地教官组脑袋疼……
热闹一直持续到今年的高考成绩出榜——
状元年年都有,考神也一代更比一代强!
夹在各种离谱考题和满分作文的热搜之中,#Q戏报考率跌破历年最低# 很不起眼地挂着十来万左右的阅读量,要掉不掉地缀在热搜榜尾巴上。
直到一群缺德乐子人将强制下架的匿名变音采访发到广场,这才重新带动了吃瓜热潮!
【我也想报Q戏呀,我甚至还考了八九名,是我所有报考院校里排名最靠前的,但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不想将来亲戚朋友问我在哪里读书,我一报「Q戏」的大名,别人就提起????和????的事情,就算他们不刻意用那种目光揣测我,我也受不了自己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Q戏之前对女孩子比较友好,这是大家以前比较固定的印象。我家人也很支持我将更多的精力集中在Q戏的考试上,但我现在很后悔,为了Q戏放弃了其他两所院校。】
【我在XX平台分享过去年报考Q戏的一则vlog,但这段时间后台收到了好几百条私信,都是质问我或者劝阻我去就读Q戏的,他们说那里就是某些高官的后宫,爸妈在劝我复读换去别的专业……】
短短五分钟不到的音频,经过了变声和打码处理,不难听出考生们进退两难的现状。
没人怀疑这是为了出名而营销。
因为考生们的担忧本就源于大众的质疑。
谁都敢说,Q戏这一次是真的栽了天大的跟头!
他们的道歉信接二连三出了三次,甚至Q戏校长也录制了面向全国大中的道歉视频,但这依然追回不了彭菲事件带来的伤害。
一所名校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年来沉淀声望和口碑。
可将这些毁掉,只需要一头彭菲这样的老猪精……
“现在道歉晚啦!Q戏高层真的一无所知吗?”
“官官相护罢了,华亭也再改个名吧,晦气!”
“一年两个亿的拨款,搁这养猪精呢?”
“高中没毕业的人可以考Q戏,Q戏硕士造假的人可以考国考,他们说彭菲是唱名太监,那皇帝是谁呢?”
“Q戏宣传手册上彭菲还在呢?缺这点印刷费?”
燕绥抽空瞄了一眼热闹,唏嘘不已。
回头接到了华师仪的电话,他仍然有些恍惚。
“彭菲之流的道德底线已经退到负数了,只要不是公开杀人犯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人兜着底,这就是权利钱财给的底气。”张赟耐心地等他缓和情绪,慢慢道:“华师仪推出了彭菲,保下了盛瑄,这个结果不是早就能预料到吗?”
燕绥的声音几乎都要被天台的风稀释,“是啊……”
就像华盛曾经和岳平割裂,和马氏姐妹的公司也迅速分离关系那样,这一次的危机面前,有了燕绥的警告,华师仪的手脚更快,她没有出手替彭菲阻挡一二,反而在舆情巅峰狠狠地推波助澜了一手:于是,一个玩儿得更脏的彭菲,成功超越了过去的盛瑄,刷新了全网大众心目中「穷奢极欲」的标签。
“政策第三季度会初步进入讨论,过后就好了!”
张赟也是这样安慰燕绥。
热风吹在人的身上,有种黏糊糊的灼烧感,发丝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热意,燕绥慢慢地眨眼,忽然瞄到楼下一个朝他挥手的身影——
“是钟情!”
张赟眯着眼睛看不清人,“是吗?”
燕绥突然结巴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哎,等等!”张导拦了一把,“你拍完续篇就走的事,钟情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燕绥顿了顿:“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呢。”
张赟突然沉默,含着烟吧唧了两声,若有所思地道:“那我说漏嘴了啊。”
燕绥:五层楼的高度,以钟情的速度,一分半钟不到就能跑上来,他喘着气上来的时候,燕绥手里的烟刚好快要燃到尾端。
“不是嫌热回来冲澡吗?冲天台上来了?”
他看了一眼燕绥,又看向张赟,“张导啊,不是我对你有意见,小燕一年到头都抽不完一盒烟,你看看他现在……”
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给到位了。
说着,钟情刚就将燕绥指尖的烟夺下,“晚上不是还要围读,张导快去吃饭吧!”他这话是对张赟说的,眼睛却只看着有些心虚的燕绥。
张赟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走后,钟情将烟屁股含到自己嘴里,狠狠抽了一口吸到尾端,朝着粗颗粒的墙壁彻底怼灭,又转头捏过燕绥的下巴,一口烟朝着对方面上慢慢呼出——
“学坏了呀,绥绥。”
燕绥凑过去贴着他爬楼后热得发烫的身体,轻轻啾了一口钟情微张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