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by灰喵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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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爱恨情仇是自己的事情,喜怒哀乐也只有自己能感受。
做错了事,就该去挽回。
陈真真去找了陆漫漫。陆漫漫说,元其修没在s市,在外地养病。
他有心里障碍和外向孤独症,必须要好好治疗了。
*
在姐弟俩很小的时候,住在路桥建设所的职工宿舍里,工人父母每天都摔锅砸碗闹离婚。
母亲陆女士是个清醒独立的悲观主义者,而父亲元先生却是个活在当下的乐天梦想主义。
她在为生活开支不安,他却带不回物质基础。
然后,他们性格不合,他们经常吵架。
父亲每天在外面遇到谁都能聊上几句,回到家里却经常被嫌弃得一无是处。
父亲在家,就不像对外看起来那么乐呵了,而是变得或无力,或被逼得……回予一腔怒火。
老婆吵不赢,女儿会躲起来~
剩下小小儿子性格内向又不太会说话,像个不会躲的小傻瓜,只能常常听着炮火,睁大着眼睛,被卷进争执的漩涡里。
他们路桥建设所里,有一对市局过来设计立交桥的工程师夫妻,带着儿子暂住在龙凤胎姐弟家隔壁。
终于有一天,女工程师听不下去隔壁父亲吼儿子,敲开邻居的门,挺身而出将小男孩护在怀里,并对姐弟说,如果下次爸妈吵架没地方去,就来我家里。
我家里还有个小弟弟,你们一起玩,一起吃饭。
别怕,有阿姨护着你们。
小弟弟只有两岁多,是唯一不嫌弃他笨的人,每天跟着他屁股后面喊他,哥哥等我,哥哥教我,哥哥带我……
哥哥,哥哥……
离婚时,女儿跟着妈妈搬离,儿子跟着爸爸,爸爸把儿子送回了爷爷奶奶家。
虽然母亲会给钱,会偶尔看望他,但小男孩仍在极度缺爱与沟通的环境里,长到了十一岁……父亲把他接到了身边,说有条件了,市里的中学教育质量好。
男孩不知道怎么和父亲沟通,一边被嫌弃,一边模仿父亲的乐天,渐渐变成一个能说会道’外向‘的人。
但天生的不自信,并没有随着长大而消失,他一边自卑一边开朗,只是在颇为好看的外形掩护下,整个人在学校变得被人欣赏,被人喜欢。
又在颇为好看的外形保护下,自顾自讲究吃穿打扮,包装得’孤傲‘起来。
每天装腔作势,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但他还是他,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又不自信的外向孤独症患者。
发病,治病,发病,治病。
很矛盾,他有周旋社交的能力,却没有与人交心做朋友的能力。
他想当个律师。因为世俗与道德都是处在黑白灰混沌中,没有边界,但法律法规的每一个字背后,都非黑即白,有宪法在有凭有据的撑腰。让他觉得安全。
人是复杂的动物,不会像法律条款那样,拥有斟字酌句清晰的底线。
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无法轻易付出自己,因为不轻易信任别人,成年后他依然不能与旁人有超越礼貌的来往。
他只信任自己,所以他对所有人都很疏离,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打算就这样,自己陪着自己,活到哪天算哪天。
直到遇到一张脸,长得像那个阿姨。
吸引,错乱,平息,解开误会,重逢,再惊涛骇浪地错乱。
连性别都不在意地,想要得到这个人。然后,在陆灵珠女士的调查研究中发现,那个人的母亲,就是那个阿姨。
路漫漫毕竟习惯了言简意赅,说起弟弟的成长经历,也是毫无情绪波澜,那么三言两语。
路漫漫拧开了一瓶水,递给陈真真,又自己开了一瓶。
“我说我把你当弟弟,是真的当弟弟。”
陈真真接过来,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女生给他拧开矿泉水瓶。
陆漫漫说:“回到父亲身边短暂乖巧过后,人格原型还是会毕露。我们的父母才发现,钱赚到了手,儿子却病了,他曾在讨好型人格和下意识叛逆里,割裂到无法与人和解……反复的康复治疗让父母对他的期望降到了最低底线,甚至只要觉得他能活着就好。”
严重的时候,除了催眠排解,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陈真真听着,只觉得心口很闷,他无法想象元其修的少年经历了什么场景。
那些心里疾病,他听都没听过。
只能缄默,听漫漫继续说:
“所以,他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好,我们做家人的都觉得,他能不那么孤独,就都可以。”
“你可能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像你母亲。他曾为你的身份而愧疚过,很有负罪感竟然想要掰弯你,六月底还犯过病。”
陈真真想不起元其修在他面前,何处有过异常。虽然,这个人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说话油了吧唧,主动到让人觉得他不正常。
“六月底吗?”
“他让集团往律所账户里,违背会计准则转了一千万,”陆漫漫微微卷眉,边想边说:“那段时间左右。”
陈真真想起来了,那段季末底的忙乱:“他,确实有段时间没联系我,我也很忙……”
忙,没在意。
或者说,陈真真在元其修没有联系他的时候,对他都不太在意。
他不在意,元其修在第二次见面以后,一直在围着他转,不在意元其修被拒绝是什么心情,他只是竭尽全力的满足自己的要求。
陈真真一直以为自己过分美丽,元其修见色起意。所以他从来都没想真正疑惑过,元其修为什么要喜欢他。
陆漫漫:“不过,你也没能救赎他,他不想伤害你们,就又伤害了自己。”
“他,在哪里治病?”陈真真问。
陆漫漫将眼神从陈真真身上移开,将那抹讽刺收敛好,冷冷问:
“你想做什么?”
“找到他。”
“然后呢?”
“然后……”陈真真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
陆漫漫追问:“然后呢?”
“先说对不起……”陈真真说,他还想说:再说我想你。
陆漫漫神色有点失望,按了手边的座机电话,响起了嘟嘟声。
“算了,他很严重,让他好好治病吧,别刺激他了。”
再下逐客令。
“我要工作了,你走吧。”
电话那头,秘书接了电话,和陆漫漫开始聊工作事宜。
陈真真只能先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真真不由将再见面之后到现在的点滴串起来,脑袋里只有元其修喋喋不休的骚话,和赖着他不放,怎么都推不开甩不掉的热烈感觉。
他……那样热闹的人,有外向孤独症?
一直以为元其修是天生的社交牛逼症,自带了满满的热情和浓烈的爱。
陈真真想象不到,元其修封闭到失语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到,如果怎么惹元其修,元其修都不回应又是什么样子。
突然,越仔细想他,却不了解他。
有点疑惑,有点担心他。想问问他,又不知去哪里找他。
只是越想他,越觉得他苦。
*
秋意渐浓,元其修还是没有消息。
陈真真这段时间很消沉,被一场感冒折腾着病恹恹了很久,他除了每周都去找陆漫漫两次,几乎停止了社交活动。
像网络上说的症状,体验做个孤独的人。
他的父母很担心,但是又劝不动儿子去相亲、去开展新的恋情,抚平旧的伤心。渐渐……他的父母似乎也妥协了,陈真真或许真是取向有问题。
有些底线,对比的孩子活得健康快乐,是可以松动的。
而陆漫漫在陈真真坚持不懈的围追堵截下,也有点松动。
她说,元其修的状态好多了,最近不用住在疗养院了,常常在周边散心。
陈真真在贷后客户管理系统里,调阅元其修最近一次还款明细,和前后交易明细。
公器私用虽然不对,但看名下管理的客户流水并不超越权限,只要自己保密,不说出去就行。
元其修最近在c城有几笔消费记录,消费对手都是酒店和餐饮店。
是的,他好像说过,喜欢吃C城的美食。
陈真真怀揣着一肚子理论知识,抱着不撬开元其修的嘴不罢休的坚强意志,立刻向单位请了年假,也去c城旅行。
能不能遇到,就看缘分了。
毕竟——
陈真真从消费记录里知道他住在哪个酒店,他也要住到那个酒店里。
所以这次意料之中的重逢,是在陈真真刻意’美美‘打扮以后。
在F酒店门厅,陈真真一脸病气,穿了件随风飘荡的宽大衬衣,歪歪立在最显眼处,迎着风口的风,咳得惊天动地泪眼迷蒙。
好像风再大一点,他就会被吹走。
路过的行人听到咳声,看往这个方向的眼神都很嫌弃,若不是他戴着口罩,恐怕会被丢出去。
元其修今天穿了件休闲卫衣,此时正准备外出吃东西。在路过酒店大厅时,意外与那双可怜兮兮的泪眼,撞了个对视。
有点熟悉,元其修顿住脚步,仔细看清楚戴口罩人,咳嗽的人好像瘦了很多。
元其修撇开眼,不再看他,转了个身,朝旁边小门走去。
C城不是S城。陌生城市,没有熟人,戴着口罩,毫无顾虑。
陈真真怎么会让他就这样跑掉,他撒着丫子就朝元其修追来,然后一把搂住。
首先目标,是要元其修能跟他说话,终极目标,是要元其修变得像之前那样舌灿莲花。如同他曾经搂自己那样,从侧背紧紧箍住腰,说:“我想你了。”
元其修垂着手,立着不动。
“我还病了。”陈真真的脸,贴在卫衣后背的刺绣上。
元其修还是没动,甚至不看人。
果然不会说话了啊!!陈真真喊他,“喂。”
他还是不理人,陈真真只好卯起劲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腰上贸然受力被掐,元其修痛哼一声。“嗯!”
陈真真又摩挲刚刚掐痛那里,略表安慰。提醒道:“元其修,我病了。”
元其修捏住那个还在掐他的手,吊起来。声音粗噶:“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他还会说话?
看来已经不太严重了!那接下来,就是要各种理由,多惹他说话!!
“没有关系。”陈真真反握住那只手,脸蹭着刺绣挪动,像一只小狗钻到了元其修咯吱窝下面,惨惨地说:“是我自己生病的。”
元其修毫无表示,像个木桩,任由抱着。
能说第一句,就能说第二句。陈真真撒娇:“你不想抱抱我,亲亲我,安慰安慰我?”
“嗯,”元其修不吃这套,并且说:“放开我。”
你拒绝我,我也拒绝你。陈真真:“不行。”
反正,元其修能跟他说话,就算得上阶段性胜利,就可以继续搂着不放手。
元其修挺拔秀气,人往那儿一站就算得上一道惹人侧目的风景,此时被另个惹人侧目万人嫌的咳嗽精,惊天动地跑上去搂住,大庭广众,僵在原地。可以说,手里没在忙活儿的人,都在看这里。
酒店服务生走近,看着元其修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元其修皱着眉,指了指环住自己的人:“这个人~~~”
“少管闲事!”陈真真打断元其修的话,冲服务生说:“没见过同性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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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本来有一大段的虐,我实在不想写~
就这样,误会解除吧,如果喜欢被虐的宝贝,可以自行脑补……
元其修发病,不愿说话……
陈真真在自责里日日夜夜,给一个不回信的号码疯狂发信息……
从全村的希望,被放弃,被看成全村的变态……
第25章 我不要脸了
理直气壮,不知羞耻。
“···”服务生被吓了一跳,酒店大堂鸦雀无声,余音回荡。
元其修猛地发力,将人从身上剥下来,刚往前走一步路又被抱住,才说:“陈真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居然流畅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个字!!简直让人怀疑网络上对病症的描述。
当然,也能是我独特的魅力!陈真真狡黠看他一眼。“我戴着口罩。”
像极了在M乡,公交车上抱大腿那样没脸没皮。
这个人不怕羞,没有道德约束,就变成这幅样子?元其修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我没戴。”
正常了!能一问一答了!陈真真找到了努力方向。就是,做一个没脸没皮的缠人精,像元其修之前对待他那样,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我就是在坑你。”陈真真说:“最好是大家都嫌弃你,从此没人打你的主意。”
似曾相识的话。
元其修侧头看着陈真真,似乎是没想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莫名其妙变了个人。
但……医生说过,如果决定放弃这个人,就要彻底断了联系。
“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心血来潮拿我开玩笑,”元其修目眺远方,语气清冷:“我有病,我玩不起。”
“既然你说你不怕羞……”
一句接一句··陈真真沉寂在元其修流畅的话语中,不自觉收紧了手。
元其修想摆脱横抱在他腰间的陈真真,怕伤着他挣扎不敢尽全力,于是,干脆一把扯掉陈真真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