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by灰喵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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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的大厅。陈真真一脸甜笑的脸,露出来。
侧目的人,吃瓜看这里。
元其修提醒他:“要知道,你所需面对的现实,并不在陌生的城市里。”
陈真真不笑了,深深皱眉,低下头。
元其修看他低头,冷笑着说:“才露脸——”
“啊啾~!”陈真真打了个喷嚏,再吸吸鼻子,扬起脸来,略带骄傲慢慢说:“我只是着凉感冒了。”
话说半截的元其修,不解地看着眼前人。
“既然人都被你掰弯,我借个衣服穿总不算过分吧。”陈真真捞起元其修的手,拉着人往电梯走:“回房间吧。”
这个复读机。
元其修挣开那手,往外走:“自己买,我还有事。”
“吃饭是吧,”陈真真追上去,又捞起那手,跟着走:“一起一起。”
元其修去哪里,陈真真跟到哪里,元其修甩开陈真真的手,陈真真就跟在后面拽着卫衣下摆,其中穿插着啊啾啊啾。
陈真真巴拉巴拉跟着元其修说个不停,偏偏元其修不甚回应。
终于,元其修不耐烦:“究竟想做什么?”
陈真真一边套头穿元其修给他新买的衣服,一边说:“追您啊。”
“这都看不出来吗,元律师。”
“有病。”
*
酒店里的保洁员都知道,这里有一对同性情侣在闹矛盾。
长得乖巧那个自称老公,整天整天地跟着一看就不好说话的那个冷脸怪,前后转悠个不停。
冷脸怪几乎不说话,全程只能只有围着他前后转悠那人,小嘴叭叭叭的声音。
也曾让人怀疑过,冷脸怪是不是被强制骚扰了,可是明眼人都能从冷脸怪的眼神中看出些旖旎的门门道道。分明是很享受,却装成漠不经心的样子。
他逃,他追,逃的人又不是真的想飞。
随便吧,这也许是情趣吧!虽然TXL不算大众爱情,但在酒店行业所见却也是见怪不怪了,遇到这种长得好看又大大方方承认的情侣,大家也会相对,报以微笑。
陈真真坦荡请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工作人员当然不会去帮他打开房门,被温柔求了几回,却也不在劝陈真真别守在过道里,任他搬了把凳子守在元其修门外。
反正这条小走廊的尽头,只有他们的房间,也影响不到别人。
元其修出来了,他就跟着,元其修回房不让他进去,他就守着。
简单算起来,只有重逢那天元其修在陈真真的引导下,说话的频率渐入佳境堪称看不出毛病以外,之后这几天···元其修真的像个孤僻的怪咖,几乎不说话。
扮演可爱小甜心无效,扮演霸道小可爱无效,扮演黏人小贱贱无效~~~陈真真发挥着越挫越勇的演员精神,今天励志要扮演最惹人烦的讨厌鬼,让元其修哪怕是骂他几句都好。
讨厌鬼么,当然是要做讨厌的事啦!陈真真哼哼唧唧跟踪着人吃过早餐,搭讪未遂之后,就搬了小板凳继续守在过道里,哔哔哔地朝屋里说话,撩骚。
社会上变态跟踪狂都没这么明目张胆。
门外头骚话联翩,元其修可能是真的不堪其扰,提着行李箱打开了门,准备搬走。
元其修:“有什么要问的。”
陈真真正打着盹,惊醒来,看到元其修的瞬间也看到了他身边的行李箱。
今天居然主动说话了?他问:“去哪里呀。”
元其修语气很冷:“与你无关。”
陈真真去夺那行李箱的扶手,元其修往旁一推,堪堪躲开了。
“那··你还喜欢我吗?”
元其修说:“与你无关。”
“如果只会说这句话,那你让我问什么?”陈真真站起来,用极其不自然的妖娆姿势,将人堵在门口,撑着额角问:“难道让我问你,为什么有病不告诉我吗?”
元其修有点哽住,这个秘密从他嘴里这么轻松说出来。
须臾,元其修才说:“既然知道,就该明白离我远一点才是对我好。”
鬼才听那什么狗屁医嘱。陈真真心想既然你分明可以悄悄走,却喊醒了我说话,就表示我的讨厌是能刺激到你,并且让你愿意说话的。
那,更讨厌,又何妨呢!
“我他喵的,什么时候管过你的感受?”陈真真跳跃了话题,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不等元其修回应,陈真真继续说:“我这么自私,我所有想法都是出于利己,你哪怕有病,但从我的角度看,对我好的,我就不觉得你有问题。”
“我觉得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都很好。”
虽然最后一句是夸人好,却毫不包装地把自私自利说得理直气壮。
“你是很自私。”元其修伸手去捞刚刚从身侧推开的行李箱,不想在这儿同这个张口闭口都是我我我的怪人,继续说下去。
自私,也是医生对陈真真的评价。
元其修本来就是个对人际关系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最大的忌讳就是付出了心意,却得不到相当的回应,如果那一丝难能可贵的主动付出,还被人利用的话。
陈真真等着元其修愤怒,可是——
元其修不说话,推了推陈真真去够那箱子,惹不起,躲总行。
箱子本来有点远,谁知陈真真直更是接飞起一脚,将那行李箱踹出老远。
元其修看着自己的箱子从指间,当面飞远,重重撞在走廊对面墙壁上。
“箱子里有药。”元其修说话了。
“我也曾是你的药,不是吗。”陈真真说:“我来了,你吃我啊。”
说罢,陈真真为了让元其修出不了房门,恨不得拐成了个大写的S,黏在门框上。
元其修歪了歪头,疑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既然今天扮演讨厌鬼。陈真真自然不必回答别人的问题,他只要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他此刻就拽住元其修的手往房间里一推,将人推了个踉跄,跟了进来顺手将门一关。
元其修稳住脚步,毫无惧意看着从来武力值都不是他对手的陈真真。
很顽劣啊!这哪里是寻上门来找人求和的态度。
“让开,”元其修说:“不然我会觉得我瞎了眼。”
噢哟!终于生气了,说话又变得流畅起来了!陈真真偏偏不让开,还正了正身子,双手撑墙壁,将已经门道堵住,准备添油加火继续刺激元律师的语言神经。
“对啊,你瞎了眼才喜欢我。”陈真真神色有点狂热,说话语气好似有点疯:“毕竟二十六年来,没瞎的人都不喜欢我。”
“自闭啊,外向孤独症啊,这算什么啊?如果你没这些病,也许我不会喜欢你。”
元其修抱着手站着,越听眉头越皱。
“自信点,”陈真真从门口一步步踱到元其修面前,单手抚在元其修的侧脸上:“这是优点,知道吗?就像我很自私,这或许也是我吸引你的特质。”
荒谬。元其修冷笑一声。
陈真真的手指,抚在那蹙起的眉头上,贴身近语:“拿我治病就行啊,这次我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反常的样子吓得元其修后退半步,问:“你什么时候疯的。”
没有一句好不讨厌,不讨打的!陈真真:“你不是求我要了你么?”
“···”元其修有点无奈,试探着问:“下午我要去复诊,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心理医生。”
只是飙戏做坏人,又让元其修到了一问一答的状态,陈真真觉得自己简直棒呆了。他挤了挤眼睛,答:“txl不是病,医生的药医不好我的,只有你可以。”
“我亲爱的,老婆。”
土味情话又油又腻,元其修在其中嗅到了熟悉的套路,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缠他的样子。
第26章 我被骗了
难道陈真真追上到C城,就是为了表演模仿自己?元其修:“陈真真,你在羞辱我?”
陈真真不答他,不置可否看着他,像是默认。
“恶劣!”元其修心中火气腾起,厌恶骂人:“神经病!”
他发火了,说话频率和字数急剧提高。所以,陈真真居然很讨厌地跟着点了点头。
“滚开。”元其修指着门,看样子是准备出去。
陈真真靠墙侧着身子,给元其修留出半个过道,元其修也靠墙侧着身子同他擦肩而过,有些嫌弃地,在中间留了一天缝,好像忌讳碰倒了陈真真一般。
这嫌弃的模样,让陈真真有点不安。如果戏演过头了,他真的讨厌自己的话··
在元其修的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陈真真借了墙的力,蹬腿一跃而上,从元其修后面又搂了上去。
那搂住人的力度是,除非元其修将人暴打一顿,不然稍微温柔一点都挣不开那种,且陈真真越抱越紧。
元其修只想甩掉这个磨人精,吼他:“干什么!”
“继续对我发脾气吧,”陈真真的脸贴在元其修背上,左右蹭,声音带着歉意:“直到觉得我不值得被讨好为止···”
箍着人磨磨蹭蹭,动作活像是在懒熊蹭大树,只不是用脸蹭。
元其修头都不想低: “你是有潜在受虐倾向吗?”
陈真真箍着人,头往元其修咯吱窝里钻:答:“只要你愿意说话,骂我都可以,别走就行。”
“虽然我脑子有病,但恕我难以听懂你脑回路,”元其修猛地用力,好不容易用力掰开陈真真的手,就要抬腿往前走。
陈真真手被人掰开,干脆顺势烂泥般滑坐在地上,手心一路划过元其修的腰,臀,最后直接锁住元其修的脚。
紧紧抱着,不撒手了。
元其修忽然被咸猪手大喇喇地往下摸了一路,整个人在酥痒中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最终被人坐在地上抱着,完全走不动道。只好继续说:“我也不打算懂你的脑回路了,因为我已经放弃你了。”
陈真真搂着人膝盖,可怜巴巴仰着脸:“为什么啊,因为我妈妈吗?”
经陈真真一说,他母亲哭着冲到元其修家中,挥着拳无力地砸在陈真真肩颈上那一幕仿佛重演。
他从没想象过要伤害那个阿姨。
“是啊,”元其修也不隐瞒:“我看到阿姨伤心的样子,我就决定了不再伤她分毫。”
“她想要儿子正常交往女朋友,我这样缠着你,她会伤心。”
元其修低头,看着正缠着自己的陈真真。
陈真真正仰着脸回看他,一脸悸动。
“不,”陈真真摇头:“在接受了儿子拥有无法治愈的取向障碍以后,她发现自己儿子活得煎熬不已,她才更伤心。”
“她的老大难儿子,母胎一直交不到女朋友,是有自身原因的。”
“老婆哥哥。”
什么鬼称呼?元其修一僵,说:“别乱叫。”
陈真真惊奇地发现,他好像可以正常聊天了,而且好像都不生气了,真好哄啊。
那是不是,基本上痊愈了?!
如果说元其修这么多年孤独症发病期间,一直都是非必要不讲话状态,很大程度取决于他没有想说的话,没有想亲近想说话的人。
陈真真想做这个例外,因为他有信心自己能做这样的例外。
“我这个月学会了直面自己。”陈真真说:“而你,这个月说过的话,应该都没今天多吧!”
元其修:“你兜兜转转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有很大一段表白的话想说,想说我就是喜欢你,你的病我也喜欢。
陈真真拽紧元其修的裤管,怕人跑了,好多句话变成一句嘴瓢:“我就喜欢你的病。”
元其修听了,拔腿要走,可惜裤子被人拽着,强行离开恐怕会不雅。
陈真真飞快的说:“我就想听你说话。”
“骂我都行,只要你愿意说。”
元其修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我放弃你了。”
“没有,你没有。”陈真真辩解:“你这种病吧,如果真的放弃我了,就会悄咪咪逃走,再也不会在理我。”
元其修: “你看我像想理你的样子吗?”
不暇思索:“像!”
元其修抓抓头,大约过了十秒:“贱不贱呐!”
陈真真搂着人小腿,双手合十,笑眯眯抬头看着元其修说:“你有问有答的样子,我也喜欢。”
“不巧啊,陈经理”元其修嘴角微勾,蹲下来,摸了一把陈真真的头。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陈真真摇头,斩钉截铁:“不,你喜欢。”
元其修已经不会错愕了,含着笑:“那要怎么证明我不喜欢你呢?”
陈真真大言不惭:“喊我老公。”
“那恐怕不行,”元其修继续摸着陈真真的头,眉眼笑中含冰说:“孤独症的人确实很容易没有自信,甚至不会讲话,但我呢,是具有伪装性外向型人格的。”
“而且,我本职还是个颇有手段的律师。”
“你觉得,我愿意和你说几句话,就是喜欢你?”
轮到陈真真错愕了:“额。”
元其修的手指插进陈真真的发缝里,揪住头发稍稍用力,就让陈真真跟着后仰,露出脖颈:“这样送上门,当真不怕吃亏吗?”
“所以,你这么卖力逗我说话,究竟是听了哪个骗子医生的建议?”
*
能说是百度上搜的吗?出了这样的事,陈真真不甘心自认倒霉,却不能不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