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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想追我室友怎么办——by风起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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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认识李宵鸣的时候,他因为好奇也跟着我一块儿去看星星,他看不了一会儿就无聊的受不住,躺在我边上睡得死沉,还得我大半夜给他扛回去。
  因为隆冬在野外睡觉,李宵鸣整整感冒了一个年假,他此后就再也不跟我一块来看星星了。
  我自己一个人乐得清静,冬天的野外没有烦人的虫子,我比较抗冻,穿得也很多,等到十二点的时候,还能看到从村里飞出来的烟花。
  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世间的纷纷扰扰,就都与我无关了。
  等都吃完了饭,我就照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拿着坐垫垫在后山的石头上,我喝了口热水,抱着保温杯仰头看星星。
  李宵鸣会在我家陪我爸妈说一会儿话,正好宁亦珩也在,这是个培养感情的好时候。
  也不知为何,我像以前那样安静地仰望着星空的时候,突然有点心不在焉。
  我满脑子都是宁亦珩的事情。
  兴许是最近撮合他和李宵鸣费了太多心,难得我现在有点自己的空间,脑子里也都被他们的事儿所占据了。
  山间传来一阵寒风,我抱紧了怀里的保温瓶,听到背后有人脚踩枯枝的挤压声。
  我转过头,就着昏暗的月光,看见了宁亦珩。
  宁亦珩一声不吭,安静地坐在了我腿边。
  我看着他模模糊糊的侧脸,喉咙发干。
  我说:“老板,你怎么出来了?”
  宁亦珩说:“我出来透会风。”
  他又说:“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星星,”我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着宁亦珩,“你看,猎户座像不像一个抽搐的机器人?”
  宁亦珩:?
  宁亦珩看向星空,认真地观察起星座来,试图理解我的想法,说:“为什么是机器人?”
  我把头转了回去,专注地看着猎户座那两条“机械臂”,说:“因为它看起来很健壮。”
  宁亦珩:……
  宁亦珩叹了口气,说:“我实在没法理解你的想法。”
  “我小时候被我爸妈当女孩子养大,因为在别人眼里‘娘娘腔’,就总被欺负,”我的思维开始延展,最终回到了童年时期,“那时候我就喜欢躺在地上看星星,幻想有个扭曲着胳膊的机器人能从天而降,挨个打欺负我的人的屁股。”
  宁亦珩没说话,他还在看星空中的猎户座。
  我不知不觉说了许多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小时候靠自己学会了很多——不要细想、往好的方面想想,就不会被别人的言语所中伤。”
  “当我开始把自己的思维偏离轨道时,那些家伙就再也不能伤害到我了。”
  我很少会和别人说自己过往的事情,包括我爸妈也不会,我不想让他们因为一时的兴起产生负担感。
  我现在坚信自己不会再“娘娘腔”,也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直男。
  而我自己已经很久不把这一切当回事儿了,每每有冲突时,我都可以很快地把自己的思路扭转到另一个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层面去。
  但把这些说给宁亦珩听,就确实有些过界了,并不是直男和gay层面上的过界,是我程淮宿个人标准的过界。
  我有点后悔,我不想让宁亦珩为我这些微不足道的过去做出任何反应。
  “如果两条臂膀是机器人扭曲的手臂的话,”宁亦珩认真观察了许久,最终轻咳一声——他在努力接近我的脑回路去思考,“那它一定是个穿着裙子的机器人。”
  “程淮宿,你觉得像吗?”
  作者有话说:
  老板最后是在模仿小程的脑回路


第25章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砰砰声,那声音逐渐盖过耳边的风声,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慌不择路地把视线挪到夜空上去,魂不守舍地看天上的猎户座。
  确实有点像裙装,还像是蝴蝶结。
  妈的,我想这些做什么?
  再者说,宁亦珩不留在有暖气的室内,非得来这荒郊野地里做什么?
  我明明都特意留他和李宵鸣相处了,他怎么可以这时候出来溜达,还溜达到我这里来了。
  我满肚子疑惑无处发问,最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猎户座在我眼里的抽搐机器人形象,变成了穿着女装抽搐的机器人。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穿着裙子的自己。
  我不想就此沉默下去、使气氛变得尴尬,但又不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我无视了他之前的话,自顾自地说:“老板,你不冷吗?”
  宁亦珩带着浓重的鼻音回复我:“不冷。”
  我不信他,但我总不能说“老板,我知道你很冷,所以请立即独自回我家的暖气房顺带和李宵鸣说十句以上的话确保你们感情顺利”这种话。
  我便委婉地说:“老板,这里很冷的,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可以先回去,我很抗冻,每年都会在这边跨年,但我怕你……”
  “程淮宿,”宁亦珩打断了我的话,问,“你谈过恋爱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些问题,我心里一愣,但还是实话实说:“没有。”
  宁亦珩停顿片刻,继而说:“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只有我们俩坐在这里,就很像是……”
  我接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就很像小说里的情节。”
  我没把话说全,更不如说是像“恋爱”小说里的情节。
  今天是晴天,天空万里无云,一抬头就是满眼的星空,我也曾经写过这样的同人,原本互相爱慕的主角二人在星空下表明心意,既浪漫又美好。
  而这样的美好从来不曾属于我,我每年都是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在满天星星的笼罩下,再孤独地走回家。
  时至今日,我也觉得那些情节与我无缘。
  宁亦珩默认了我的说法,又继续说:“原来你没谈过恋爱,难怪我之前看过了你的小说,总觉得你的感情线差点什么。”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急于得知自己的问题,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差些什么?”
  我确实已经在感情戏的描写上苦手很久了——我没谈过恋爱,始终无法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故而笔下写出的感情戏也干巴巴的,两个角色不像是在谈恋爱,更像是在尬聊。
  宁亦珩不给我过多反思自己的时间,也没有直接指出我的问题,反而说:“如果你文里的角色像我们俩一样坐在这里,你会怎么写?”
  我认真地想了想,说:“她们会谈天说地,然后其中一个人会主动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
  “就这些?”宁亦珩说。
  我说:“就这些,然后她们会在一起,她们在一起之后,就可以像其他情侣那样做该做的事儿——然后就是故事的结局。”
  宁亦珩却说:“人与人在谈恋爱前,不能只说一句‘我爱你’。”
  我不理解他的想法,在我的认知里,情侣之间的牵手、拥抱和接吻也得在成为情侣之后才能做,“我爱你”这句话是爱情的伊始,人也必须先表明心意,再做其他的事儿。
  我说:“我不明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写出来。”
  自打宁亦珩莫名其妙说起猎户座的裙子后,我就因为心里那点说不清的心虚,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呆呆地盯着天空,心里却想得都是宁亦珩。
  宁亦珩却没有更进一步解释我的疑问,我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开口,便忍不住想要看他,我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就被他突然捉住了腰。
  宁亦珩收紧手指,直接把我往怀里拖,我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从石头上跌落,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
  我被宁亦珩锢住了腰,但仍旧重心不稳,我摇摇晃晃地攥着自己的保温杯不放,一头扎在宁亦珩肩膀处。
  宁亦珩贴在我耳边说:“我来教你,程淮宿。”
  他的嗓音低沉又磁性,呼吸温热地扫着我的耳廓,惹得我心里又慌又痒。
  宁亦珩的嗓音什么时候这么有男人味了?
  我以前从没觉得他的声音会如此性感——性感,我在痴迷于一个男人的性感,我怕不是中什么邪了!
  我可不觉得我是gay呀!
  但我并不会立即丢盔卸甲、毫无对策,我努力回想宁亦珩以前喊我加班时的声音——这瞬间让我糊涂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也终于不再觉得他的嗓音有多么性感了。
  我还可以理智地反驳他:“角色的感情要循序渐进,这样有些突兀,我是不认可的。”
  宁亦珩贴得很近,又说:“你笔下的角色可以像我们俩一样,谈话、交心、然后再肢体接触,这就是循序渐进。”
  妈的。
  我脑补宁亦珩的声音,一会儿默念“加班”,一会儿又默念“这个方案要改”,试图收回被宁亦珩惹乱的思绪。
  这个方法最开始还管用,一想到工作的事儿我就能清醒一点,但用久了就失效了,我再怎么想宁亦珩喊我加班的恶毒嘴脸都不管用。
  我心中不禁升起不尽的悲哀,难道上班都无法使我感到痛苦了吗?
  怎么可能有人爱司如家呢?一定是病假和年假把我休得人傻了。
  即便宁亦珩不说话,我也止不住地胡思乱想,想他的呼吸声,想他掐在我腰间的手,还想他性感得不能再性感嗓音——
  我的想法真是越来越gay了。
  宁亦珩抽回一只手,掐住了我的下巴。
  他步步紧逼,欺身而上,我不由得身体往后仰,直至后脑勺贴住了我刚才坐过的石头,退无可退。
  寒冷的夜空下,石头冰冷坚硬,而掐着我下巴的指端滚烫而柔软。
  明明是寒冬季节,我的汗水却已粘腻地缠绕住宁亦珩的手指。
  我胡言乱语地说:“这样不可以,我写不出来这样的情节——”
  宁亦珩收紧了掐在我腰间的手,我手里的保温杯脱落,沿着山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宁亦珩说:“接下来我要吻你了,程淮宿。”


第26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终于停止了满脑袋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剧烈的心跳声再度从我耳边响起,我明知道这是我的心跳声,但我却搞不清它在为何而跳。
  我闭上了眼睛。
  是的,在听见宁亦珩说要吻我的下一刻,我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烟花的爆破声在我耳边呼啸穿过,宁亦珩并没有吻我,他很快就松开了钳在我身上的手,我也立即反应过来,睁开了眼睛。
  新的一年到了,居民们不约而同地点燃自家院中的烟花,数不清的烟花接踵而至星空之上,烟火炸裂的绚烂光芒照亮了宁亦珩的脸颊。
  而我愣愣地坐在宁亦珩腿上。
  宁亦珩有点紧张,他摊开手掌,局促不安地向我眨了眨眼睛:“你懂了吗?”
  程淮宿,你疯了吗!你竟然为一个男人糊里糊涂的吻而闭上眼睛!
  呜呜,我闭上眼睛的蠢样全都被宁亦珩看到了。
  他还在一本正经地向我解释:“并不是说你写得不好,只是……我认为缺乏一些性张力。”
  “人类是遵从欲望的生物,爱是欲望的衍生物,而你的主角只有对话中传达过爱,但却看不到欲望。”
  我完全没心情听他啰哩啰嗦的话,还沉浸在之前宁亦珩假模假样宣称要吻我的回忆里。
  最要命的是,在这一通折腾下,我的小兄弟正不合时宜地向宁亦珩敬礼,丝毫不顾及我现在急于低调的心情,不停地提醒我刚才的举动有多么荒唐。
  幸好我今天穿得多。
  我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紧接着就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写小说的?”
  宁亦珩沉默了。
  我赶紧从他怀里爬了出来,顺手捡起自己的保温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窘态,便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用手肘撑住膝盖,以遮挡我躁动不已的小兄弟。
  我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宁亦珩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
  “李宵鸣告诉我的,”宁亦珩的语气很平静,“我很好奇你都写了什么,就去看了看。”
  榜一大哥的影子在我脑内一闪而过。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在瞎想什么。
  宁亦珩都已经和李宵鸣关系好到共享我的秘密了,他没有理由再来勾搭我,他刚才的种种举动,要么是在耍我、想看我的洋相,要么就是故意这么做,因为我之前在面对李宵鸣的问题时说错了话,那时他以为我在吃李宵鸣的醋,以为我喜欢他,所以故意来试探我……
  我的脑袋开始打结。
  万一他不是故意的呢?万一他就是单纯要教我写小说呢?宁亦珩平时也没少教我改文案改项目,改改同人文又怎么了?
  我干嘛要想得那么复杂呢?
  不,我相信宁亦珩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恶劣地想看我笑话。
  一定是这样的,我这样既无上进心,又没有什么优点的废柴,无论宁亦珩什么目的,都唯独不可能对我有兴趣。
  那我刚才糊里糊涂地闭了眼,岂不是要更叫他误会了。
  但话又说回来,李宵鸣又是怎么知道我的爱好的呢?他怎么还偷偷告诉宁亦珩了呢?
  我顿时产生一种朋友不如情人的无奈感。
  我很难过,但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李宵鸣泄露了我的秘密而难过,还是因为他俩如此亲密而难过。
  我打小练就了自己快速转移情绪的能力,因此我快乐的阈值很低,不开心的事儿我就从来不会主动去想,也会学着换个思路叫自己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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