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少爷今天掉马了吗——by夜半三更新烛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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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过去就想撤回。
忍了忍,最后是没撤。
苏栎捧着手机蹲在公交站台边上,心惊胆战地,又怕许泽回他,又怕许泽不回。
这辈子没这么纠结过,整个人从内到外快拧成一根□□花。
一整天过得度日如年,许泽是铁了心不睬他了,一条消息石沉大海,苏栎懊恼地在奶茶店门口干坐了一天,眼看夕阳西下,许泽要是乖乖等他才有鬼。
苏栎踩着下班点,赶去了自习室堵人。
堵人也没底气上楼堵,就在楼下晒太阳,纵然黄昏时分,南城的太阳也不饶人,晒得他汗流浃背,又热又晕乎。
许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苏栎就侧对楼道蹲着。
他等人等了太久,楼道口下来一个人他就以为是许泽,总要望两眼,发现不是再撇过去。
这下许泽真下来了,他倒是忘了抬头看。
直到那人在他眼前突然加快脚步,苏栎没抱什么希望地抬头望了一眼,总算等到了。
再蹲下去,许泽就该下来给他收尸了。
许泽身上穿的运动套装,黑白相间,虽然看起来有点热,但赏心悦目。
苏栎酝酿了一天的道歉,在嘴里滚了无数遍,见到人,又缩回了肚子里。
他今天一天只喝了杯饮料,作得有点过头,起身的时候胃里一扯,踉跄了一下,伸手想去抓许泽衣袖,许泽走得飞快,把他躲开了。
苏栎手顿在空中,心里一凉。
这次气性不小。
正值饭点,楼道口的人来来往往,苏栎也不管许泽讨不讨厌他,拉了他就走“换个地方说”
“我不和你说”刚走出几步路,许泽拨开了他的手,力道不大,但苏栎像被打了一耳光,瞬间呆在了原地。
没事,许泽惯爱和他耍脾气。
哄哄就好。
苏栎笑得和平时没差,没再伸手去碰许泽,只是嘴里问“你现在去吃饭吗?”
“不去”
许泽平时见他,嘴角都是带了笑的,这下冷淡起来,苏栎突然觉得那张乖巧温顺的脸带了少许锋利。
包括深黑色的眉眼,分明的轮廓,颜色稍淡的唇,些微病态的皮肤,都带了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
苏栎甚至能想象,那张脸讥讽自己的话,杀伤力该有多大。
向来是苏栎在前面走,许泽跟在他后面,现在两人颠了个个,苏栎跟在他后面,脸上带着笑“你总不能不吃饭吧?去哪吃?”
许泽死闭着嘴,就是不接他一句话。
好像谁哑巴,憋得久谁就赢了似的。
连饭也不吃,也不知道是在惩罚谁。
苏栎坚持了一天一夜的脸皮,在真见到许泽之后,早就离家出走。他顿住脚步,坐在路边榕树下的石凳上,捶了捶膝盖“你看见我就倒胃口,不想和我吃饭也行,你先去吃,我在这等你”
许泽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听见那句倒胃口,眉头一紧,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差一点就要开口和苏栎解释。
又想了想自己现在应该端着,于是闭上嘴,抬腿便走。
心里坚定地想:吃完也不回来。
苏栎坐在石凳上,他等了一天才见到的人,本来应该趁热打铁道歉求原谅的,就算是放在平时,他也不会让许泽一个人去吃饭。
自己颠颠地跑来道歉,半路就偃旗息鼓算个什么事儿。
之所以要在这等,只是因为,他走不动了。
一天一夜不吃饭的现世报。
苏栎记住许泽进了哪一家面馆,就卸了力,弯腰休息,养精蓄锐。
好几年没犯过病,苏栎又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德行,脑子都有点晕乎,记不清以前犯病有没有这么疼。
他盯着脚下的地面,硬生生聚了一小滩汗,脑子里一团浆糊,一会怕许泽吃完饭走了他追不上,一会又怕许泽回来叫他他站不起来。
混混沌沌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他觉得应该没多久,眼前又站了人。
今天第二次看许泽的鞋面了,苏栎抬起头,脸色是不正常的白,但在黄昏掩映下看不真切。
许泽只当他是热的。
他把手里的打包袋搁到一边的石头桌子上“店里人太多,我打包的,买一送一”
说着把另一份放到了苏栎面前。
苏栎盯着面前的馄饨,有点难受。
这人怎么,生气都不好好生,他还没开始哄,就自己主动下坡了。
苏栎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说的那些混账话,现在回想起来,这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有多过分。
愧疚自责铺天盖地,苏栎低着头也没拆塑料盒,喉咙吞咽了两下,声音才不那么抖
“对不起”
许泽坐在对面,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拿筷子戳了一下碗里的馄饨,冷硬道“不用道歉,我以后不粘你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眼泪就没包住。
需要道歉,很需要,才没有什么没关系,他都难过一整天了。
苏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忙乱道“我昨天不是那个意思,你喜欢粘我的话,随便你,都可以”
许泽情绪一来,委屈得要命“你又骗我,你就是很讨厌我,你说你不想看见我,不想听我说话,你嫌我烦又不和我说,背地里和他们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
这个怎么解释,苏栎心疼胃疼,干脆放下一直捂在胃上毫无作用的手,直起腰给许泽擦眼泪。
“我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总不能说是因为看见你去抱那个男的,我生闷气吧。
这也显得他太小气了。
他实在是拉不下脸,又必须拉下来哄人,生硬的说“你昨天不应该跟我们去电玩城的,那里人太多,我怕……”
草,一句怕你不舒服,打死都说不出来。
许泽似懂非懂地看他一眼,似乎在等后文,眼尾红了一大片,突然一亮“你是在关心我吗?”
苏栎耳后的皮肤顿时滚烫,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许泽哭得更凶了。
苏栎擦都擦不干,身体累心更累,正要问这个祖宗又怎么了。
祖宗自己开口了,一边抽抽一边说话,又可怜又好笑“你,你下次关心我,呜呜呜呜呜不准说得这么难听,你可以给我直说,我很喜欢。我昨天都没敢和你发视频,今天你说来接我,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绝交,下楼的时候我本来想跑的呜呜呜呜,被你,被你拦住了”
天知道他今天早就安排好人来代替他打工,收到苏栎的消息心惊胆战地从郊外绕远路绕过来,在广场盯了苏栎一天,苏栎没走他也没走,只把司机遣了回去。
又趁苏栎不注意跑去自习室待了好一会,等到下班点才装模作样从楼上下来。看见苏栎在那里堵他,生怕听见不好的话,抬腿就想跑。
神经高度紧绷了一天,现在松下来,眼泪绷都绷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哎,你俩谈个恋爱可真累
第18章 儿子也很好
按照苏栎的设想,许泽至少应该在和他赌气。
但看现在的状况,这人不仅没赌气,还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天。
许泽哭起来无声无息的,诉苦声音也不大,只是眼泪波涛汹涌,大颗大颗地往外滚。苏栎给他擦干了,又顺着脸颊往下滑。
苏栎干脆换了位置,坐到许泽旁边,方便给人擦眼泪。
眼看桌上已经堆了一摞纸,苏栎戳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再哭就脱水了”
许泽会不会脱水,不太清楚。
这祖宗再哭下去,苏栎就要先断气了。
力不从心这个词,用来形容苏栎现在的情况,再合适不过。
眼看许泽没有收声的趋势,苏栎把纸往他眼前一推“不给你擦了,你自己先哭,哭累了叫我”
根本没有料想到苏栎是这个反应,许泽把纸捏在手里,眼看着苏栎趴在桌子上不理他了,心里的委屈劲儿更不可收拾。
不是给他道歉吗,擦个眼泪都不耐烦了。
许泽咬了咬牙,他哭就是为了让苏栎哄他。
苏栎不搭理他,哭起来毫无意义。
他伸手去拉苏栎的短袖,张了张嘴,又要开始作妖:“你,你这人道歉怎么这么没诚意”
“我本来,还差一点就原谅你了”
没人应。不太对。
“苏栎?”许泽手撑着桌面,俯下身,想看看苏栎是不是在逗他。
苏栎头埋在胳膊里,看不真切,许泽没得到回应,换了个称呼“哥哥?”
一动不动,看来是没听见。
许泽心虚了一小会,又觉得这人没听见稍稍可惜。怏怏地要去拉他起来,手刚一碰上去。
苏栎反手抓住他指尖,偏过头似笑非笑“叫我什么?”
诈他?
许泽脑门一热,心里擂鼓一声,咚咚回响,面皮都有些发烫,口齿不清道“苏,苏,苏栎”
一个称呼而已,许泽修炼了17年的厚脸皮都要抵挡不住。
关键是苏栎还这样看他,许泽感觉从头到脚都要被这傍晚的凉风烤熟,蹭的站起来“走,走了”
自顾自走出一小段,正疑惑苏栎怎么一句话不说,转过身,那人还坐着。
许泽倒回去,站在树下,问他“怎么不走?”
苏栎直起身擦了汗,抬起眼看他“刚才那声没听清,走不动”
无赖。
许泽拧巴了片刻,又朝周围探查一番,确定没有熟人,磕磕巴巴的说“哥哥,走,走吧”
苏栎把头往许泽腰上一靠,破罐子破摔道“还是走不动”
许泽以为他在耍赖,定定的站在原地,垂下眼看着自己腰间毛绒绒的脑袋,无奈地说“你好赖皮”
忽的看见苏栎摁在左腹的手和额上的冷汗。
许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胃疼?”
苏栎不吭声了。
怪不得刚才那么反常,许泽蹲下身子,和他平视“疼多久了?”
苏栎干笑了一声“也没多久”
许泽这才注意到苏栎不正常的脸色,即使在笑,也依旧没有血色。他心里带了一丝焦急,料想对方一定忍了很久,语气微沉“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苏栎一点没被问住,理直气壮道“谁叫你一直哭,止都止不住”
许泽哽了一下,好像也是。
他单膝蹲在苏栎面前,握了握那人的小腿“上来,去医院”
第二次让许泽背他,苏栎纵使脸皮再厚也有点发烧,犹豫道“你去帮我买点药就行,也不是特严重”
话音未落,许泽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听我的就行”
苏栎恍惚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许泽刚才应该是想说闭嘴。
幻觉。
南山医院,苏栎百无聊赖地瘫在椅子上,胃上压着许泽给他借来的热水袋。看许泽忙上忙下,去给他挂号找位置,心里不由得喟叹了一声:这小伙子真好。
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17岁啊”医生抽了一下眼镜,皱着眉,带了丝严肃“你这胃炎都是老毛病了,小时候不好好吃饭造成的吧?这次也是,饮食不规律。”
“年轻人平时多注意身体,不然老了有你后悔的哟”
“……”
苏栎坐在输液室里,单手还在划拉手机,看起来风平浪静。
他跟医生磨了好歹十分钟,还是被无情地推出来挂水。
护士拿着托盘过来的时候,他十分没出息地抖了一下,要不是许泽在旁边看着,苏栎一定会求护士姐姐手下留情。
小时候挂水挂太多,非但没习惯,反而阴影颇深。
开玩笑,他都17岁了,怎么可能还怕打针,小屁孩才怕。
苏栎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把头死扭到一边不去看,护士人还没走过来,他感觉胃更疼了。
许泽似有所觉,把手伸到苏栎面前“你可以咬我”
苏栎:“你是不是有病?”
许泽也不恼,语重心长地给他解释“我小时候,嗯,看其他小孩子害怕打针,他们爸妈都给他们咬胳膊,这样就不害怕了”
苏栎本来想骂许泽,又想到他父母平时不管他。
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或许是有些同病相怜,他把下巴搁在许泽胳膊上“我又不害怕打针,而且,你这皮太薄了,给你咬破了我还要付医药费”
……
所以你是有考虑过咬上去是吗?
苏栎怕得太明显,所以说出来的话毫无信服力,护士在旁边注射药剂,许泽眼角弯弯乖巧地喊道“姐姐”
他长得太干净帅气,又装得一派纯洁无害。
护士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一眼,“有什么事吗?”
许泽只说“没什么,就是想说,姐姐看起来很漂亮温柔,打针应该也很轻吧,我之前遇见的护士,打针特疼”
苏栎白他一眼,用下巴磕了一下许泽的小臂。
你不是社恐吗?拈花惹草的时候是一点毛病也没有。
护士年纪应该不大,对许泽这种小帅哥没什么免疫力,被他夸得有点心花怒放,打针的时候颇有些紧张。
更疼了。
苏栎看着自己手背发红发肿的针眼,罪魁祸首还站在旁边帮他看吊瓶。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挂完水就把你踹了。
苏栎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许泽看挂完一瓶水,叫护士换了一瓶,又去给苏栎灌了热水袋。
“那什么”苏栎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扯了一下许泽的外套衣摆,有点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