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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玫瑰 番外篇——by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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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些,都是小鹤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舅舅姨妈和姑姑。
  圆圆满满的一家子,与夏藏毫无关系。
  回云山后,借父亲的老毛病各种发挥,到了扔书砸桌子的地步。
  他不清楚那老妇人是否真骂过父亲,只知道老妇人去世好些年,父亲依旧信奉家花没有野花香的歪理。
  不过最让他觉得不可理喻的,是父亲污蔑母亲,说当年的离婚全是因为母亲“不守妇道”。
  “你别以为你妈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仙女,她就是个在外面乱勾搭男人……”
  夏藏一拳打歪了那喋喋不休满口胡诌的嘴。
  “一,我妈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二,就算做了,也是因为你勾搭别人在先。”
  这么多年拒不认错也就算了,还往别人头上泼脏水。
  “我什么都记得,你当初做的事情、奶奶说的话,我都记得,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不然你死了,我都不会去你坟上烧纸钱。”
  就这样,闹掰了。
  他搬出去,父亲也断了他所有的生活费。
  算是冷战,一刀两断了。
  母亲打电话过来问,他如实回答,弄得母亲也欲言又止、无话可说。
  “抱歉,给您也添麻烦了。”夏藏最后只得自说自话,“我这边,您不用太担心。”
  也是自那时起,母亲说他语气怪生分淡漠,不再自然热情。
  许是为了补偿什么,母亲给他打了不少钱,一度让他以为母亲的钱是大水发来的,也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拒绝了一部分。
  另外就是幸好他初三暑假,请母亲帮他开了张银行卡,不然真可能会饿死在云山县。
  父亲什么都做得出来,从他出轨那时起,夏藏就知道。
  上高一后,夏藏开始学着独自生活;虽然这也没什么好学的,哪怕他在家里住着,不也是独自生活嘛。
  可惜那时候他跟杨声不算熟,如果很熟悉的话,也许那段时间会过得有意思些。
  因为杨声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
  夏藏本想收回胳膊,翻身躺好后继续睡觉,不能把人给吵醒了。
  但却莫名想到杨声做春//梦那茬,不免将人搂紧,胃里的蝴蝶翅膀依旧翻腾得不合时宜。
  若那梦中人真实存在……夏藏由着心跳漏拍,是否他这一次依旧留不住什么。
  他到底在奢望留住什么呢?
  默默地收回胳膊,却不想早已被人回搂住。
  杨声的额头抵着他心口,小动物般挨挨蹭蹭。
  那钻进山石缝隙的种子扎根深了些,正在那贫瘠的土壤里汩汩吸取着养分,慢慢地由于根系地扩张,山石又滚落了些许,缝隙处的土壤终于见了天日,冒出了一枝小小的芽儿。
  夏藏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情愫,只知道随着杨声和缓的呼吸,他心头的那棵芽儿便自在地舒展。
  轻飘飘、软乎乎,纵使落了雨也无法令这情愫下坠下沉。
  他唯一能确定,这是欢愉。
  要再早些和你熟悉、和你靠近,就好了。
  竟也生出这样的悔恨,仿佛前面许多时光都是虚度。
  所以夏藏不愿回忆从前,也不愿思考以后,现在能拥有的他紧紧抓住,便已经能让他感到满足和安全。
  这是一个茧房,他将自己锁住,就可以逃避那些该死的是非。
  杨声打开了这个茧,让光透进来,并伸出手来想拉他出去;可他却想循着这光,将杨声关进茧房里。
  “对不起。”夏藏喃喃道,尾音落进夜雨沙沙的低吟里。
  迷迷糊糊地再次依照生物钟醒来,夏藏也确实没怎么睡好。
  不过借着灯光看到床头紧挨在一起的目标卡片,夏藏从中感到一些些慰藉。
  这个“留住”是可持续的,也就是说,其实杨声也想留在他身边。
  虽说当初母亲也说过,想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但他拒绝了,放手了。
  如果哪天杨声想离开,夏藏知道,自己仍然会选择放手。
  不自觉地苦笑一声,后背却附上一层温热,杨声贴了过来。
  “早啊,哥。”耳边软乎乎地吹来暖风,这是杨声起早的常态。
  夏藏倒也没觉得这般亲昵有何不同,只是悲哀地想再这么下去,他就更加舍不得杨声离开了。
  关起来。
  “早啊。”夏藏轻声回,杨声毛茸茸的脑袋贴着他肩窝,痒酥酥的,“你不是要去剪头发的吗?”
  “啊呼,改天去,不着急。”杨声闭着眼睛嘟嘟囔囔,“到时候剪个板寸!”
  得,看来是真没睡醒。夏藏忍笑道:“也别那么极端,把刘海扫扫,露出眼睛就可以了。”
  很喜欢……那双眼睛。
  “嗯……听你的。”杨声说。
  乖乖巧巧,软软糯糯,是,怎么不叫人喜欢。
  反正夏藏知道自己,是挺喜欢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喜欢真是一个具有多重含义、容易让人误会的词语啊。
  以及夏藏对杨声的滤镜真有八千米厚…
  进度55%,自我攻略就是那么强大~
  大家可以猜一下,到底是谁先表白。
  无奖竞猜,买定离手啊~
  另外就是,我咋老是写渣爹,反正他俩的爹一个赛一个过分…


第30章 ⅩⅩⅩ
  一场秋雨一场寒,何况杨声把头发剪短了,脖子那块更加凉飕飕。
  不过这更加方便了夏藏捏他后脖颈,有时候杨声合上单词本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背,夏藏的手就伸过来,从他的后脖颈抚到后脑勺,再到耳垂、侧脸。
  像他是什么大型人物摆件一样,摸一摸捏一捏,偶尔发出点儿奇怪的声音夏藏还会被逗得直笑。
  “哥,不就换了个新发型,你至于吗?”最终,杨声忍无可忍地抓了那骨节分明又暖融融的手,强忍着心里那股气儿才没往他指尖咬一口。
  “新发型,好看嘛。”夏藏眯眼笑,怕他不相信似的重复道,“是真好看。”
  但也只是剪短了些,顺便把刘海扫了扫,杨声自己照镜子都瞧不出哪里好看。
  夏藏凑近了他一些,他能嗅到那草莓牙膏的味道。
  真奇怪,明明那管薄荷的并没有用完,夏藏便换了一支儿童牙膏。
  杨声偶尔看到夏藏杯子里多出来的那支牙膏,不免多问了一句。
  夏藏当时叼着牙刷,含含糊糊地说:“薄荷味的牙膏不好吃。”
  很别致的理由。
  但也确实,草莓味的很甜。
  他本以为夏藏会是那种清冽偏冷的性格,像薄荷做的月光;但事实上熟稔之后,夏藏是颗流心的软糖。
  越来越让人想舔一口。
  当然杨声也承认,这是自己越发着魔的喜欢。
  “你就不怕我咬你一口。”杨声喃喃道,没叫夏藏听清。
  于是夏藏没事人般搭着他肩膀,说:“这次背得不错,给你一朵小红花。”
  说着便在他手心上勾了两下。
  “我现在就很期待高考后的那份奖励了。”杨声说,反扣住夏藏的手。
  “那你慢慢期待,我还没想好。”夏藏叹息,故作苦恼。
  唉,这一天天的。
  降温要添衣,每天的学□□会在打满鸡血和毫无干劲之间反复横跳。
  柳哥又发脾气因为英语课上的死气沉沉;忆姐开始有条不紊的数学分组训练;老王带着他的沉睡魔咒和狂草板书向必修2、3发起复习的攻击;老陆吹水的频率少了许多不过定了条新的班规,即是让班级每个人买套文综模拟试卷,每周最少做完两张;日常被杨声遗忘在角落的语文和历史老师也整出了新活儿,至于是什么,杨声也不大知道。
  “所以作文课你一点没听是吧!”皓月对杨声的态度表示严厉谴责。
  杨声只弱弱举手:“那借一下您的作文笔记?”
  没办法,杨声对待语文作文的态度即是拿到45分以上就OK,他向来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多费心劳力。
  但历史老师跟他的关系还不错,虽说他对不起人家老把人遗忘在角落。
  好在历史老师说,你只要历史能保持在80分以上就可以了,他老人家同意也不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费心劳力。
  不过说起来他的历史反倒是文综三科中,成绩最高的那一门,而他最钟爱的地理老是给他带来惊吓。
  老陆因此没少“嘲笑”他。
  有时候杨声也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亲班主任,你看隔壁老王一直都是该夸的夸、该骂的骂,从来不搞阴阳怪气那一套。
  然后杨声收到了老王送的正楷字帖一份。
  “我改了你好几次的试卷了,大题的字儿一次比一次烂,小心高考的时候阅卷老师会因为看不懂你的字,给你扣分。”
  老师,您是有什么样的勇气来说我的啊!
  杨声愤愤收下,想到人家已经当老师了,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鬼画符。
  “其实我也是可以写好的!”晚上回去跟夏藏转述一通,杨声觉得自己委屈的眼泪可以淹没整个云山县。
  但云山县是座山城,雨天压根不积水。
  “那再练一练,会写得更好嘛。”夏藏柔声道,语调很像哄小孩子。
  小孩子立马就不胡乱嚷嚷了,低头翻字帖翻出点儿羞愧的意味。
  夏藏写字是极为工整好看的,担得上一句“字如其人”。
  杨声正经提笔写,也至少是能看的;不多时写了两句“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正昏沉”,带着点儿赌气意味地推给夏藏看。
  他写的是《当你老了》那首歌的歌词,是照着叶芝的原诗改编而成,和余老翻译的版本有所差异。
  “你贵庚啊?”夏藏只扫了眼,就忍不住笑。
  “十八。”虽然还没满,但杨声仍要梗着脖子回答。
  “嗯,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楼下住着个六岁,嗯,今年是七岁的小姑娘。”夏藏把诗句的纸张推回给他,“她写的字就和你差不多,据说是她班上写字最工整的呢。”
  “哥,下次损我的时候记得直白点儿。”杨声蔫蔫道,“不然以我的语文水平,会听不懂。”
  “其实真不难看啦。”夏藏说,“只是你字形偏圆,笔画没怎么打直,字体就显得很……年轻。”
  好吧,好吧,杨声认了,自家哥哥,自己放在心尖儿的人,说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何况人也确实没夸大其词。
  “不过话说,哥,你是咋认识楼下小姑娘的呢?”心情一平复,智商占领高地的杨声狐疑问道。
  他哥这不善交际,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就去年吧,她刚进小学,数学和英语都还跟不上,她妈妈不知上哪儿打听到我是个在读高中生,当时在楼道直接把我拦下来,抓去给她闺女补习功课。补了一学期,小姑娘适应学校生活了,现在自学能力超级好,我也就光荣下岗退居二线了。”夏藏徐徐道,“以后有机会,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小姑娘特可爱,她妈妈做的点心也特好吃。”
  “啧,一看哥你就是那种特别会教小孩的人。”杨声感叹道,“就特温柔特有耐心,小孩都吃你这套。”
  咳,仿佛把自己也给内涵了呢。
  “少奉承。”夏藏说,笑了笑。
  天气冷起来,他多套了层棉质卫衣,带帽兜,肩膀垂下两条绳儿,里面还是之前的宽袖睡衣,到睡觉前才会把外边那层保暖的脱下来。
  白日里,浅蓝卫衣搭宽松的运动裤,整个人看上去放松又温暖。
  看上去特别好抱。
  杨声欲盖弥彰地舔了舔下嘴唇。
  而由于搬过来时,还在夏天的尾巴上,杨声带的衣服不多,之前不太冷怎么穿都随意。
  但这到了要增添衣物的日子,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夏藏大方且没有洁癖,愿意把衣服借给他穿;所以他这会儿在睡衣外边披一件夏藏的牛仔外套,意料之中的很合身。
  他俩身形差不多,互穿衣服也容易。
  等到再一个周末来临,杨声决定回家一趟,把冬天穿的衣服带过来,不能老是占夏藏便宜。
  带衣服过来也好让夏藏占占他便宜,嘿嘿。
  夏藏发现最近他越看杨声越顺眼,没有说之前看不顺眼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会发愣看他许久。
  有时还被杨声发觉,但杨声似乎已经习惯,一副“你看吧我知道我好看”的臭屁样儿。
  嗯,造成这局面的罪魁祸首,貌似还是自己。
  夏藏认栽。
  可是愣太久就很不对劲了,墙上的圆钟记录,夏藏有次盯了杨声十分钟之久。
  还好杨声那会儿正在呼呼啦啦写文综题,将周遭一切都隔绝于感官之外。
  也许是因为最近他都外搭着自己的衣服,让夏藏觉得熟悉又新鲜。
  能多看两眼,就多看两眼。
  结果几天下来,却还看不厌倦。
  “夏哥哥有玩过芭比娃娃吗?”胡蝶咬了口夏藏递过去的饭团子,小脸鼓鼓地问。
  这天傍晚到校门口吃晚饭,杨声被那位姜同学拉走了,夏藏只得自己买了饭团,一路顺着下坡走,到了学校附近一自然公园的外缘。
  有一段水泥砌成的梯往下,通向公园的里面。
  夏藏随意找了级台阶坐下,两侧树影婆娑,摇曳着将余晖的碎金洒落;不远处传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夏藏就着这歌声咬了口米团子。
  糯米太扎实,一口下去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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