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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玫瑰 番外篇——by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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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不是想跟着她咯?”夏满忽然笑了,难得带了点自嘲,“如果当初你有的选的话。”
  “如果我有的选……”夏藏顿了顿,本想说如果有的选,他会选择不降生于这世上。
  他不想让母亲嫁给夏满,他想让母亲找一个能始终爱她疼她理解她的人。
  但他终究还是自私了一点,因为如果不降生于世,他就没法遇见杨声。
  于是他不说了,以茶代了酒喝下去,茶叶的碎渣子惹得他喉咙发痒,又发苦。
  “没有这个如果啊。”夏藏轻声道,“你不会给我选择的机会,以前是,现在也是。”
  从来都是。
  夏满叹口气,嗫嚅着:“老子是为了你好,你以后都晓得了。”
  但到底是没了底气。
  “你是不是特恨我。”夏满说,他说过好多次这样的话,唯有这次仿佛卸了所有气力般,颓废而笃定着。
  而夏藏也只有那一个答案,他说:“我恨你做什么?”
  “停在路边吧,进小区的话不好停车。”夏藏背好自己的背包,眼看着车窗外的景象变为自己万分熟悉的街道。
  他清楚每一级阶梯每一条巷道,只要他想,闭着眼睛就能到达目的地。
  他也有好些年没坐过夏满的车,不过能感觉到夏满是有放平稳车速。
  现在倒是惜命了。
  “嗯。”夏满应了声,看了眼后视镜,而后小心地将车停放到路边划线的停车位。
  “你该去买个儿童座椅了。”夏藏说,“夏桐都还绑不住安全带。”
  他能看见妹妹小小一团缩在副驾驶的位置,安全带松松地掩着她肩膀。
  但这姑娘也乖,回来这两天夏藏都没见过她哭,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傻笑,还蛮好养活。
  “没那么讲究。”夏满说,他探身去给夏桐解开安全带,“反正这没两年就长成大姑娘了。”
  “你当是吹气球呢。”夏藏说着,挪动身子到车门边。
  “坐着,等我和桐桐下车了你再下。”夏满还不放心他。
  夏藏拉了拉背包带子,“随你。”
  华灯已上,是冬季的尾巴,天黑得早。
  夏藏把车门关上,夏满已经稳稳把夏桐抱起来,说:“走吧。”
  “你平时有来过这边儿吗?”夏藏一面找着话题,一面不着痕迹地往夏满的斜前方挪。
  稍微扫了眼四周的环境,沿着马路往上走,可以直达学校后门、他住处的附近;而与此同时藏在楼房巷道里的,有段石砌的阶梯通往他所住小区的里侧。
  大概到前面一百米外的那栋楼的位置,顺着小径往里走,就可以找着那石阶。
  “来是来过,只是到你学校正门看了哈,学校里头没去过。”夏满说。
  走的上坡,夏藏领先几步,回眸看时就觉得夏满矮小了几分,怀抱里的那只小团子不知想些什么,路灯明灭中眼睛还亮亮的。
  “你走稳点儿,天黑又是上坡路,莫吓(hei)到夏桐了。”夏藏说。
  “哼,老子漫山遍野跑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夏满不服气地反驳道,但脚下确实小心了许多。
  树影跟着夜风摇曳婆娑,对中老年人的视力不够友好。
  “但我在这儿咯,你也过了漫山遍野跑的时候。”夏藏说,“还是小心点儿,你要是摔(da)到哒,我不负责任。”
  “老子连纸钱都不指望你烧,肯定也不指望你别的莫里(什么)。”夏满说,待他终于登上了一小截坡,夏藏已经头也不回地去到更远更高的地方,“你站到起!夏藏!”
  夏藏充耳不闻,他原先是快走,现在已经改为了小跑。
  跑起来,忽略脚下缺损的地砖、眼前摇曳的树影,以及背上还算沉重的包袱。
  更别提甩身后老远的夏满的呼喊,他终于重获自由,用气喘吁吁心律不齐作为交换。
  体力跟不上,果真是个大问题,于是爬完那几十阶石梯,差点就把自己磕上小区放置的石质长凳。
  双手撑着石凳光滑冰凉的表面,夏藏一个转身坐下去,被身后的背包带了个趔趄。
  呼,得救了。
  冷风顺着那狭管装的小径涌进来,夏藏迎风眯着眼,头顶一盏透明的路灯,分出来明与暗的界限。
  他记得自己曾经从那暗处走过来……嗯,白天的话,暗处为明,明处才为暗。
  反正他从另一面走过来,捡到一只眼睛明亮的小仓鼠。
  是上个夏天的事情,不知为何漫长得仿佛度过了一生。
  夏藏在长凳上坐了好一阵,仰头只能看到楼房之间一线的黑空,视线往下便是每一层楼每一个阳台格子透出来的温馨灯光。
  邻近的小卖部没有开门,门口那只声控小灯都是熄灭的;涌进狭管的风裹着硫磺的味道,他脚边翻滚着红色鞭炮的纸屑。
  得救了……
  心率平复,呼吸和缓,伤疤和身上的青紫也会随着日子的流逝而消褪印记。
  他不在意这些,只奋力地不管不顾地向前奔跑。
  因为他知道前方有杨声,有他们二人共同期待的未来。
  只不过心里莫名空出来的那一块,因为此时的冷风,吹得有些发疼。
  他能够想象到夏满的气急败坏,他本应该为此满不在乎地大笑几声,作为对那个专/制君王彻底的告别。
  可是他还是没出息地难过了。
  倒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他一向不爱把自己规划在被自己操心的范围里,不然情绪涌上头来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杨声这小没良心的也不在。
  光说句“好好吃饭”有用吗?还说什么给那株野草浇水……但我就是,就是很想见你。
  杨声,我现在……没有家了。
  杨声没由来地心悸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心跳的速度不大正常。
  但他刚刚只是小憩了会儿,又没做什么噩梦。
  母亲又来敲门了,隔着门板,她低声说:“夏藏跑了。”
  杨声差点从床上跌下来。
  跑,跑了?也就是说,哥回出租屋了?
  “待会儿你……叔叔过来,他有话问你。”
  而杨声只顾笑,干脆在硬床板上打起了滚。
  但心里那份跳跃的不安定仍然在,他能猜到夏满找他是问什么。
  于是他回答母亲:“嗯,我知道了。”
  本以为会遇上个怒火中烧的夏满,杨声揣好文综知识点的小本本,打算着在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同时,背背知识点压惊。
  但夏满很平静把怀中熟睡的夏桐交于母亲,待到妻儿都进里屋后,转眼看向杵在茶几边的杨声,他肩膀在那一瞬间塌了许多。
  若将人比作山,那此时的夏满就是遭遇了场山体滑坡,老气颓唐如云如雾,攀爬萦绕在这男人周遭,完全无法看出前两天这人的高高在上、得意洋洋。
  “坐。”夏满随意往沙发上一靠,冲杨声点了点头。
  杨声迟疑片刻,还是拎了茶几上的水壶,给夏满倒了杯温开水。
  但夏满没接,杨声只好把水杯放到茶几上,自己依言坐到夏满斜对面的沙发上。
  “别那么紧张。”夏满斜了杨声一眼,顺手摸出兜里的烟盒打火机,“我知道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不会交代你哥住哪儿。”
  杨声保持着端坐,并不放松警惕:“也不是紧张,只是习惯了。”
  声音刺啦刺啦,如同砂纸磨刀,不算悦耳反倒有些危险的意思。
  夏满点了根烟,青烟袅袅熏着他眼角皲裂的纹。
  “你今年多大了?”夏满问。
  杨声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今年六月份满十八。”
  “十八……你哥是四月份的,那也没满就是……”夏满坐起来,将烟灰弹到茶几上空的塑料盘子里。
  红色的盘面瞬间添了些许熏黄的黑点,杨声只感觉眼皮突突地跳。
  “你们才这么大点儿年纪,哪里晓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哦!”
  忍住想把盘子拿走的冲动,杨声咬一咬牙:“那您这么大岁数了,也还不是不晓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是太激动,尾音又被哑了去,杨声猜想自己这是应激反应,愤怒悲伤都会压着声带,不叫他痛快地抒发。
  “老子是没得你们这些年轻娃娃懂得多。”出乎意料地,夏满没有像以往那般暴怒,不服气当然很明显,但更多的是那种坍塌的颓唐。
  “你们一个二个都长能干哒,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咯,搞这些事情来气我……”夏满嘟嘟囔囔,抬手把烟蒂按灭在塑料盘子里,一个黑点瞬间扩散开来,他别过脸来看杨声,眼里混浊仿佛染了熏黄的颜色。
  “你们是不是想打我的脸,所以才在一起来气我恶心我?”
  “好,现在你们赢了,老子认输,那你能不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许是真要掉眼泪下来,夏满别开了眼,肩膀发颤。
  “叔叔。”杨声顿了一顿,才下定决心说,“首先,我和我哥在一起是我们俩的事情,与您无关,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其次,我也没有从您这儿抢走我哥,我向来认为亲情与爱情平等且互不干涉,不是说他跟我谈恋爱他就不是您儿子了。他依旧是,只不过您把他推开了而已。”
  “打着为他之好的名义,推开过他很多次。”
  说了一长串,杨声口干舌燥,让本就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喉咙雪上加霜。
  他给自己倒杯水,听见夏满恹恹道:“以前就没听你说过这么不懂事儿的话。”
  杨声只顾喝水,余光里,母亲倚在主卧门框边站着。
  他放下杯子,也收回余光。
  他说:“以前是要顾着谁,现在不用了。”
  早就不用了,她也不需要,不是么?
  “毕竟我连要弄死你闺女儿的混账话都说得出来,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杨声!”母亲尖声怒斥道。
  杨声起身,几步迈到自己那间牢房前,拧动门把手,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继续~


第64章 LXIV
  “哦,你回学校啦。那按照事先说好的,你到学校的小广场来吧,我和陆老师在这边打羽毛球。”
  挂断和陆老板的电话,夏藏下意识看了看时间,才七点过十分。
  他给那株野草浇了水,借着出租屋的小夜灯看,这草生命力强,几天没浇水都还泛着绿意。
  容易养活是件好事。夏藏用心记下草叶的样子,想着到时候杨声回来,他可以说他有好好地照料他们的“稗子”。
  又呆坐了一会儿,他心里还是有点疙瘩,将额前的纱布去了总算舒服了些。
  怕这不保险,翻箱倒柜出一片创可贴粘上,再用细碎的额前发遮挡得严实。
  不过答应好两位长辈的事情不能够怠慢,夏藏把外套拢了拢,拎上手机和钥匙,关灯关门出去了。
  “唰”地一下,羽毛球贴着他头发飞过,夏藏下意识摸摸发顶,便听见不远处熟悉的笑语:“夏藏,帮忙捡一下球!”
  语速慢慢悠悠,是陆老板,他正面对着夏藏,挥动球拍冲他打招呼。
  而原本背对着夏藏的那一位则扭身过来,银边镜片下一双鹰眼锐利,再定格到夏藏身上的时候化开笑意。
  “麻烦你啦。”他说。
  这是陆老师,夏藏有见过。
  夏藏点点头,四下找了会儿,弯腰矮身拾起那只羽毛稍有残缺的球。
  小广场上除了他们这对打羽毛球的,还有耍陀螺舞剑跳广场舞的,广场中央一盏高塔大灯明晃晃地亮,暖色光晕配上人们脸上的笑意融融,显得夜风都不算冷。
  学校这点很有意思,即假期内对外开放部分区域,让周遭的住户都能过来聚聚会摆摆龙门阵。
  夏藏把羽毛球递给邻近的陆老师,而他们两位开始了中场休息,招呼他一块坐到广场边林荫路旁的长椅。
  两位长辈坐一条椅子,夏藏自觉坐到他们对面。
  陆老板拧开事先准备的温水壶,递到陆老师手边,动作颇为熟练,而陆老师也习以为常。
  夏藏感到眼皮一跳,是觉察到不同寻常的地方,两位长辈也没避着他的意思,可谓坦坦荡荡。
  “关于杨声能否来学校继续复习这事儿,你不用太担心,我作为他班主任肯定尽我的力量去帮他。毕竟他这么好一苗子,可不能因为这事儿被耽误了。”
  “当然还有你,谭建军班上的都不会差。”
  喝了口水,陆老师把杯子递回去,徐徐向夏藏开门见了山。
  “今天约你来呢,一是要确定你回校后的安全,还是怕你乱跑嘛,见谅见谅。这二嘛,就是要具体问问你俩恋爱这事儿,你也知道我们做老师的……”陆老师一本正经地说了会儿,到关键部分却卖起关子来,眼看着树影里夏藏瞬间绷直了身体,扭眼和陆老板相视一笑。
  “你别吓着人孩子。”陆老板说。
  “我哪儿吓他,我是跟他说正经的呢。”陆老师说,语调跟着放了松,“喏,夏藏,关于你跟杨声的恋情,你做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人认可接纳的准备了吗?”
  “不被接纳就不被接纳呗,我们谈我们的恋爱,也不在乎别人什么眼光。”夏藏理所当然道,毕竟他连他爸那封/建/暴/君都不带怕的。
  “听听。”陆老师扭头冲陆老板一挑眉,“人小年轻儿就是有魄力。”
  “等会儿吧你,问那么草率。”陆老板却把人往怀里一揽,强行打断道,“夏藏,这里的不被认可和接纳,有很多各方面,不止是非议和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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