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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改我方案试试?——by小饭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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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终还是丢下了哭哭啼啼的李聿怀,回了自己家,刚洗完澡窝上床,江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颂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甚至有一丝淡淡的喑哑,“回家了吗?”
  阮眠倚在床头,百无聊赖的抠着手,“嗯,今天没加班……你还在外面呀?”
  电话那头有些或近或远的嘈杂人声,在说什么听不太清。
  “刚开完会,今天事情多,没顾得上管你,有没有乖乖吃饭?”
  阮眠起身离开卧室走向阳台,顺便摸起餐桌上的烟盒,抽出一只叼进嘴里,”有有有,你不是有暗桩盯着呢吗。”
  江颂,“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瘦了,你就别想睡了。”
  阮眠,“……我怀疑你在搞颜色。”
  江颂轻笑,“别站在阳台吹风了,马上又着凉感冒。”
  阮眠刚想顶嘴,隐约听见那边有人好像在喊江颂过去,“这就回去,是不是有人在喊你?你先忙吧。”
  江颂,“嗯,你早点休息。”
  “好。”
  挂上电话,阮眠轻呼了一口气,迎着晚风望向远方依旧川流不息的环路,将指间燃着的烟送到嘴边,橙色的光一明一暗,暖光短暂的勾勒出了他的面部轮廓,很快又重新隐入夜色。


第66章
  ▍ 老小区的清晨总是三五成群热闹非凡,老人家们生活规律,早睡早起,赶早集买菜的已经回来了,手……
  老小区的清晨总是三五成群热闹非凡, 老人家们生活规律,早睡早起, 赶早集买菜的已经回来了, 手里拎着大包小包,遇见遛娃的便停下步子打招呼,聊到兴头上手脚并用眉飞色舞。
  几个匆匆上班的年轻身影夹杂其中, 显得格格不入,他们脚下生风步履如飞, 迅速穿过人群,埋头奔向自己未知的前程。
  空气凉爽清新,绿叶坠着点点露珠。
  远处初阳刚刚升起,天地万物镀上一层温柔的灿金光芒。
  五号楼里的某间卧室, 与外面欣欣向荣的世界完全脱节,双玻断桥铝窗隔绝了喧嚣, 厚重的窗帘将晨曦一缕不落的挡在室外,屋子里静谧黑暗。
  阮眠睡的正香,一阵急促高昂的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摁下接听键, 郑姓老瘟神的大烟嗓便响起,“阮设计啊……”
  “怎么又是你!我妈有没有你关心我?一日三餐晨昏定省!通话记录全是你!”阮眠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越发的怒上心头, “才六点半!六点半给我打电话!你最好有什么火烧屁股的事情要说!”
  “嗨呀, 就是我那个尾款……”
  阮眠简直出离愤怒,语气却异样的缓和了下去,细细品味, 又能听出一点磨后槽牙子的咔咔声, “你问了八百遍我说了八百一十八遍, 你把我电话打爆也没用,在没把问题解决好之前,我不可能给你结算的,你前科太多了。”
  “可是我真的急用钱……”
  “你哪天不急着用钱?知道急你倒是去弄啊!你弄好我立刻签字,耽误一秒我都赔你精神损失费!”
  阮眠没等回话,直接挂断,手机被他扬手一扔,落回了枕头边。
  他使劲揉了把脸,念叨着“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不要生气,生气吃亏是你自己”,想想又拿起手机,毫不犹豫的把郑工拉进了通讯黑名单。
  睡也睡不着了,他干脆起床趿上拖鞋,拉开窗帘,点了个早餐外卖后去卫生间洗漱,又把前一天换下的衣服团巴团巴丢进洗衣机,化身勤劳的小蜜蜂,拎起扫帚打扫卫生。
  他才刚扫完客厅,直起腰使劲捶了两下,只听身后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阮眠面露不解,丢下扫帚去开门。
  这家外卖店是开在他楼下?送这么快的吗?
  “吱呀”一声,防盗门扇徐徐开启,阮眠抬起头,眼睛逐渐瞪大,随即满脸愕然。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外卖小哥,而是面容苍白憔悴的江颂。
  江颂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外套搭在胳膊上,微垂着头,眼下一片乌青,满身的风尘仆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要几天吗?”
  没有人回答阮眠。
  下一秒,他被江颂用力拽进怀里,呼吸间全是熟悉的味道,身周强势的力道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般,箍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江颂似乎疲惫到了极点,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脸深埋在阮眠肩窝,贪恋的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别动,抱会。”
  阮眠被勒的快要喘不过气,但又完全不想挣扎。
  他们二十多天没见了。
  早起被吵醒的烦闷,连日来的忐忑不安,蚀骨的失落和渴望,在顷刻间化作了酸涩的喜悦。
  他被炙热的体温和巨大的安全感包裹住,抬手回抱江颂,偏头轻吻他的颈侧。
  他们紧紧相拥,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态抛开了整个世界。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玄关柜上方极简造型的时钟在滴滴答答,秒针迈着小步往前走,不知走了多少圈,江颂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阮眠,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我妈想逼我相亲,所以我连夜逃了回来。”
  “我决定离家出走,你得收留我。”
  *
  江颂草草冲了个澡,摁着阮眠狠亲了几口,终于撑不住了,回到卧室倒头就睡。
  阮眠怕吵到他,难得兴起的勤劳灰飞烟灭,窝在客厅悄悄画图画到了傍晚,眼看着他睡了一天水米不打牙,才不放心的端了杯温水进去。
  江颂刚醒,正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发呆,头发糟乱,神色迷茫。
  他接过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伸手握住阮眠的手腕,往自己跟前猛地一带。
  阮眠毫无防备的向前扑去,两人一起倒在床上滚作一团,鼻尖挨着鼻尖,呼吸交错。
  “哟,看来是睡饱了。”阮眠笑得揶揄,眼里却盛着化不开的温柔,“你看起来像半辈子没睡过觉了一样。”
  江颂亲昵的蹭了蹭他,眸光清亮,单手托起他的脸颊落下一吻,“自从知道他们打算逼我去见姑娘,我几乎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争分夺秒的把事情做完,然后赶了趟红眼航班回来。”
  阮眠微微一愣,“不要命了吗?晚几天又不会怎么样。”
  江颂揉了揉他脑袋,没忍住又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安排的见面时间是今天,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我是有家室的人,要守节。”
  阮眠低声叨咕,“道德准则还挺高,就只是见一下而已……”
  “见一下也不行。”江颂腰腹发力,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睡饱了,我要检查一下你瘦没瘦。”
  “!”
  阮眠怒道,“一天没吃饭了你都不饿的吗!”
  同一时刻,江昊安家的气氛却十分凝重。
  宽敞奢华的一层会客厅灯火通明,江昊安坐在质地厚重的皮质沙发上沉默不语,面前的茶凉透了也没动一口;文姿仪在一旁来回踱步,看起来焦躁又头疼,手机一直贴在耳边,数十秒后才拿开,随着胳膊无力的垂在身侧。
  “还是不接电话。”
  江昊安抬头望向对面仿佛事不关己的女儿,“你能联系上他吗?”
  江愿双手捧着茶杯,摇摇头。
  文姿仪隐忍的闭了闭眼,坐进侧旁的单人休闲椅里,手肘支着扶手,屈起食指抵住眉心用力揉了揉,“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江愿再次摇摇头。
  江昊安颇为无语的一摆手,“不用问了,他俩一伙的。”
  文姿仪沉着脸,语气不善,“你是姐姐,他这样胡闹你也不管管,这就算了,你还帮着他一起,像什么话!”
  “我可没帮他,都那么大人了,谁管的了啊?”江愿无辜的眨眨眼,一歪头,颇为不解的问,“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一定要棒打鸳鸯呢,看,打跑了吧。”
  文姿仪气极反笑,“找个男人,算什么鸳鸯?”
  “都是高知份子,怎么还歧视上啦?”江愿本着摆事实讲道理的态度,心平气和的说,“无论是一男一女,还是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他们在一起应该是因为互相欣赏互相喜欢,而不是遵从过气的世俗眼光,背叛自己的本心,扭曲自己的人生,更不应该以生育为目的,异性恋多的是,地球毁灭不了,找个男人又怎么样,他们碍着谁了?他们谁也没碍着啊。”
  文姿仪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攥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江愿毫不避讳的认下,“是,阮眠性格好,我也喜欢他,自从认识他之后,江颂开朗了不止一星半点,我是姐姐,疼他,见他开心自然不会反对,当然,你们平时忙,一年见不上几次面,应该感觉不出什么变化。”
  文姿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四处碰壁,跟谁都说不通,一贯的涵养也藏不住气急败坏,“你有没有想过被别人知道之后,会怎么看待江家?会怎么看待他?继承人是个断子绝孙的同性恋?!”
  “您可以看看现在的社会舆论,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古板了,退一步说,他们俩关上门偷偷过日子,您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外人要问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就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管不了呗。”江愿的态度坚定又平静,好像真的只是在解决问题,“至于传宗接代,我可以明天就带叮当去改姓,以后找老公找个肯入赘的。”
  文姿仪,“你……!”
  江愿不卑不亢,“还不行的话,那我努努力再战个二胎,争取生儿子,过继给江颂也行。”
  “你还说你不是在帮他胡闹!他一直很听话,凭他自己根本不敢这样乱来!”
  “那您还真是不太了解他。”
  “够了,你们俩别吵了。”江昊安听的心烦意乱,眉心紧紧拧在一起,“这是一条坎坷的歧路,小愿,你要是为他好,就得把他拉回正道。”
  江愿委屈不已,小小声说,“坎坷都是你们给的啊。”
  文姿仪简直要被气疯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昊安你看看她!你看看他们!一个二个翅膀都硬了!”
  江愿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姿,正式开始单方面输出。
  “我明白你们一时肯定难以接受,作为父母,不想他遭受闲言碎语,想让他找个合适的人,平平稳稳的渡过一生,这是因为爱,我们理解。”
  “但是人这一生,有比金钱地位面子更重要的东西,江颂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是无法剥夺的,他不能一直按照别人的期待活下去,他有选择的权利。”
  “你们当初希望的那些……成功者的自主和坚韧,他已经有了,所以除非把他捉回来捆在家里,不然应该都是没用的。”
  “大家现在都太偏激,不如暂时冷静一下,就当放个假让他休息休息吧。”
  她长叹了口气,说了一晚上大道理实在是让人精疲力竭。
  “爸、妈,江颂一直是个足够听话的孩子,一直如你们所愿般优秀,你们就放过他这一次,尝试着去体谅体谅,好吗?”


第67章
  ▍ 小江总说摆烂就要摆到极致的行为,属实让阮眠叹为观止。 江颂的离家出走,真是字……
  小江总说摆烂就要摆到极致的行为, 属实让阮眠叹为观止。
  江颂的离家出走,真是字面意义上的离家出走, 从那天起就这样气定神闲的在阮眠家住下了, 手机卡一拔,换了个新号码,重新注册一个微信号, 里面只有两个好友,一个阮眠, 一个江愿。
  白天阮眠去上班,江颂就在家读书画画看电影,隔两天打扫一次卫生,傍晚掐着阮眠快下班的点, 开始准备晚饭。
  反正他多的就是时间,每天翻着菜谱把种类做的花样百出。
  一夜之间家有贤妻的震撼萦绕了阮眠一阵, 很快就被体重飙升的恐惧替代。
  江颂在阮眠某一次上称时的哀嚎声里沉默了许久,决定饭还是得正常吃,每天晚上去旁边的小公园散步就好了。
  “偌大的公园,每天雷打不动的走两圈, 整整两圈!”某阮姓当事人高举右手,向众人伸出食指和中指,表情十分崩溃。
  比崩溃更崩溃的是, 像发面馒头一样胖起来的只有他一个, 他怀疑江颂白天在家根本没有那么文艺,肯定是趁他上班偷偷跑到楼下健身房办了卡。
  江颂花了半个小时跟他解释人体肌肉含量和代谢率的关系,表示他体质太差, 以后会更加严格的监督他运动。
  他们俩就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过上了裹着烟火气息、蜜里调油的小日子。
  阮眠下了班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跑, 路过中央美术学院时心念一转,找了个地方停车,钻进画材店大采购。
  家里的铅笔盒里,2H和12B只剩下两个短短的小笔头,0.8的针管笔没墨了,颜料缺了几管颜色,上次买的纸江颂也不太喜欢用。
  他可不能短了大少爷的吃穿用度。
  大大小小的买了两塑料袋,阮眠拎着家伙什吭吃瘪肚的爬上楼梯,远远就看见家门口有两个人影,脑袋凑在一起鬼鬼祟祟,还在互相推搡。
  “你俩在这干什么呢?”
  易修和李聿怀正吵在兴头上,全然没意识到身后有人,骤起的质问声吓得他俩同时一个激灵,齐唰唰转过身。
  六目相对,四只惊慌,两只狐疑。
  阮眠,“?”
  李聿怀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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