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分手后 番外篇——by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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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对方下去了…文筝一瞬间如坠冰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文筝…”骆靖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文筝急忙转过身去结结巴巴地说:“不…不…下去…好吗?”
骆靖宇看着面色苍白发着抖可怜地拉着自己手哀求的文筝,不解地问:“怎么了?”
“总之你不准下去。”文筝失神地看着地面,然后猛地抬起头来,“我们一起去看一个孩子,好吗?”
骆靖宇不知道文筝在害怕什么,但现在除了安抚对方的情绪顺从着对方的意愿什么也做不了。
骆靖宇跟着文筝来到A6113时,一个小护士正红着眼从里面关着门出来,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骆靖宇与文筝。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在加上小护士正伤心也没有太在意这两人是谁,便开口问:“你们是来看年年的吗?”
“嗯。”文筝点头,然后急忙问,“年年她还好吗?”
小护士眼眶还红着,推着推车,带着哭腔说:“年年前天做了一场手术,把右腿给截肢,那么可爱懂事的年年,江先生在时还在给江先生讲动画片,江先生走了后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疼得小脸都变形了。”护士说完眼泪又掉下来,“年年好不容易才睡着,你们还是,一会再来看她吧。”说完护士就抹着眼泪离开。
文筝失神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床上插着管子的小天使。
…
江良安穿着破烂的黑夹克带着一顶成旧的鸭舌帽抖着手数手里的钱。
今天卸了一天的货,钻了三百多。肩上火辣辣地疼腿像灌铅一般地沉重,江良安却把脸埋在钱上哭了出来。
他的小公主,他的年年,才五岁多,就没有了腿…滚烫的泪水滴在钞票上,男人再也承受不住地弯下了眼。
太痛了,太累了。
行人们都隔得远远地看着穿着简朴到可怜的男人捧着三张钞票在路边泣不成声。
哭了好一会儿,江良安才抹掉了眼泪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不能倒下,年年该得靠他呢。他要努力挣钱,给他的小公主装最完美的假肢。
江良安努力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迈着沉重地步子走向原氏医院。
原氏医院在繁华的商业区。江良安路过一个高档的餐厅时停下了脚步。
透过玻璃墙他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个穿着漂亮礼服的女人在弹钢琴。即使在外面听不见琴音,但他也能凭借手法判断出对方弹的是什么曲子。
江良安看着眼前的一双手,五年的时间,曾经细白修长的漂亮的手再也不存在了,粗糙,发黄,老茧,到处都是疤和小伤口,骨节变得突出而又怪异。左手的中指还软绵绵的,动都不能动。
江良安苦笑了一下然后收起了手。他母亲给他起名良安是希望他善良平安,他除了活得好好的其余的一点都对不起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事父亲在临走得前一刻还在骂着逆子,草包。
但他这个曾经的草包纨绔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的钢琴是真的弹得很好,那个男人唯一夸奖他的一次,便是他在他生日宴会上弹下一曲《eternallove》。
那几年,他真的巴不得在他所有的地方向那个温柔优雅的男人示爱。
可惜了,如今他连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江小少爷吗?想进去弹钢琴啊,本少爷今天给你点钱去弹来给本少爷乐乐,毕竟以前可只有文少能听。”
第30章 相逢
江良安脸上的恐慌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整理好情绪,然后抬起头来陪着笑:“哪的话,只要您给钱,叫我弹多少曲子弹多久都可以。”
对面的富家少爷嗤笑了一声,拿出嘴里的烟正要吐烟灰时,看着面前早已风光不在唯唯诺诺的人,欺辱的欲望瞬间就涌上了心头,他指了指自己的烟然后对着江良安抬了抬下巴。
旁边的几个富家子女也满含着期待和嘲讽看着。江良安哪能不明白,以前这种事他也没少做过。江良安弓起身子以最卑微的姿态捧起了双手,“您就抖这里。”
那个富家子看了一眼连手心都粗糙手,特别傲慢地抬起手仿佛施舍一般地往里抖烟灰,还笑着说:“江小少爷不愧是以前被伺候惯了的,现在伺候起人来也很熟练嘛,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还大笑出声,旁的人都连忙出声应和。
“谢谢您的夸奖。”江良安带着微笑道谢吧。以前他站得有多高现在就跌得有多惨,人们抖喜欢看风光陨落,看戏的有,指指点点的有,来踩一脚的更是数不胜数。这样子羞辱的,都还算轻的了。
猩红的烟火头落在掌心里,再粗糙的皮肉也能给灼伤。但是江良安浑然不觉,甚至还带着笑。
许是没了意思,那富家子咒骂了一声没劲,叫人取了一叠钞票来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江小少爷,来,这是给您的报酬。”
“多谢多谢,您好人有好报。”江良安蹲下身去,一点一点地捡起那钞票。
他早就没了自尊。在忍饥挨饿的时候,在年年痛得在病床上偷偷掉眼泪的时候,在父女两个一起眼巴巴地看着橱窗里的漂亮蛋糕时…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反正他早就卑微到尘土里,你就算把他的脸踩在地上叫他喝地上的污水都可以。
一群人嬉笑着散开,然后对着身后站了许久的一脸温和的文宴说:“文少啊,您来看看,这不是以前一直追着您跑的故人吗?”
是有人去叫他出来的,他也看了一会儿甚至有些恍惚,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江小少爷怎么活成这样了。
文宴西装革履地慢慢踱步上前。
江良安的瞳孔睁大指尖都在颤抖,一张轻飘飘钞票似乎是不能再承受重量一般从他手里飘在了地上。
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如果有人问江良安的话,那就是在他面前备件丑陋如狗。
以前至少自己是光鲜亮丽地活在他面前…
文宴停了下来,黑亮的皮鞋出现在江良安的眼前。柔和磁性的嗓音响起:“大家以前都是认识的,你们何必这样折辱别人。”那几个人变了脸色,江良安眼里蓄起了泪。
文宴蹲下了身子,把江良安手里的钞票抽掉,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江良安,“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江小少爷。”
江良安的眼泪一瞬间憋了回去,内心一片苍凉。他抖着手接过了银行卡,声线抖着带着笑说:“谢谢您了,文少。”
“旧识不必客气。”文宴一如继往地温柔平和,然后站了起来,脸上是优雅得体的笑容,“要一起吃个饭吗?”
一滴眼泪砸在了地上,江良安说了声不用就低着头站起来转身就跑,撞到了不少人,被骂了不少次。
…
骆靖宇陪着文筝在病房门口坐了一会儿,见对方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才问:“那小孩是?”
“你还记得江良安吗?”文筝抿了抿唇反问道。
骆靖宇想了一会儿,才试探着说:“二世祖?”
文筝点点头,“这是他的女儿,患了骨肉癌。”似乎是怕骆靖宇误解他居然帮助一个曾经伤害过骆靖宇的人,文筝又急忙解释,“年年很可爱很懂事,我不忍心,而且,江良安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骆靖宇不解地看着他,然后说:“没有必要解释,你做自己想做的就可以。”
文筝闭上了嘴巴,然后点了点头。
又安静地坐了大约一个小时,骆靖宇说:“文筝,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可以。”文筝说了以后,就立马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就想往外走,骆靖宇拉住了他贴心地给他戴上口罩,然后说:“文筝你慌什么?我们不能走那里,不是有专道吗?”因为有不少高官明星来这里看病,所以为了保护隐私特意为这一群人准备了专道。
“专道?”文筝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一慌就什么都给忘记了。
“嗯。”骆靖宇不解地看着对方有些失神的瞳孔,然后说:“你是遇见了什么慌成这样又是记错路又是忘带口罩的。”
文筝摇头然后就自顾自地往前走,骆靖宇不解地跟了上去。
有些人明明觉得永远都不可能再见了,可是还是在一天之内遇见了两次。这也许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十多年没遇见的人,还是要遇见了。
骆靖宇见对方傻站着,走上前并排着正要开口问怎么了之时,前面传来了吵闹声。
骆靖宇看去,一个年轻贵气的男子正一巴掌把一个女人打跌倒在地,头发都散落遮住了面容,女人有些不舒服地捂住了肚子。
年轻贵气的男子骂骂咧咧的,“我给你讲,这个孩子不能要,你也进不了我李家的忙。”
女人清冷的带着点痛苦的声音,“李鑫,孩子我会留下,我也并非要进你们家的门。”
这声音有些耳熟,骆靖宇皱紧了眉头。
李鑫笑了笑,“可笑,你们女人不都一个样,孩子你留着,留着你日后不会上我李家的门来要挟我?”
“季羡,把孩子打掉!”李鑫说完就想上前去拽女人,没想到这个时候骆靖宇直接上前来抓住了他的手甩到了一边然后站在女人面前。
“你谁啊你!?”李鑫怒气冲冲地看着面前高大挺拔戴着面罩的男人,怒笑出声,“哦,怪不得这个贱女人要留着孩子,原来是和这个奸夫留下的种啊!”
骆靖宇眼里闪过一道暗芒之时,文筝突然走上前来对着那男人就是一拳。
男人痛呼一声捂着脸摔倒在地,一颗牙齿都弹飞了出来带着血掉在地上。
第31章 谁来照顾爸爸
所有人都愣住了。
文筝却径直向前猛地对着李鑫狠揣,只把李鑫揣得哀嚎连连口鼻流血文筝都没有停下。
骆靖宇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喊了一声“文筝够了。”
“文筝停下…”
文筝却置入罔闻,浅色的眸子冷得像是要结冰一样。这个混账东西,不是他的话骆靖宇怎么会再次遇上季羡,可恨!垃圾!该死!
这样的文筝陌生得就像那日把林然从床上拽下来打的时候,骆靖宇差点忘了,对方除了平日里淡漠矜贵的样子,还有这样癫狂冷漠的情态。骆靖宇强硬地拉住文筝的胳膊把人带到了怀里死死地抱住。
李鑫已经昏死过去。
文筝全身发着抖挣扎了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睛,才哑着声音说:“放开我吧。”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苍凉与疲累。
骆靖宇松开他。文筝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然后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
季羡看了一会这突转的画风,然后走上前来对着两人说谢谢。
文筝没有说话。
骆靖宇看着她然后说:“季羡,我是骆靖宇。”
“阿宇?”季羡的眼睛中瞬间浮现了华彩,清丽的面庞上笑容夺目得文筝微微别过了脸去。
骆靖宇心里感慨万千,没想到他会同季羡在这里重逢。骆靖宇点了点头。
季羡瞬间捂着嘴喜极而泣。骆靖宇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了对方,文筝胃里冒着恶心他却压了下去,平静地对骆靖宇说:“你们先聊,我先去车上。”说完也不等骆靖宇回答而是径直去了车上。
季羡还在哭着骆靖宇也不好说离开。直到李鑫被抬走季羡才哭好,她擦干眼泪然后说:“不好意思,最近烦心事太多见到你,就忍不住哭了。”
“没事。”骆靖宇摇头然后又递给了她一张纸。
“你还是老样子冷面热心。”季羡拿着纸感慨了一句,然后说,“没想到你现在都成了影帝,你在这里同我说话没事吗?”
“没事。”
“我最喜欢你演的那个叫《暖冬》的青春片,你们里面穿的校服和我们高中时的一模一样。”
“是吗?好像条纹的颜色还是有区别的。”骆靖宇回想了一下说。
“啊,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回去翻毕业照看看。你的爱人在等着你,我们改天再一起吃个饭好好叙叙旧吧。”
“好。”骆靖宇掏出了手机,“你的号码我存一下。”
季羡报了一串数字后骆靖宇打了过去然后存了下来,两个人说了些话便挥手道了别。
骆靖宇回到车上时文筝已经缩在后座上睡着了。
骆靖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对方盖上,文筝纤长的睫毛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骆靖宇开车时一直在想,文筝今天为何会如此慌张失措,他认识季羡?就算是认识季羡,又为何要这样慌?
除非他知道自己与季羡之间曾彼此有过朦胧的好感。
可是这也太不现实了,毕竟自己高中时这份懵懂的好感他们都压在心里全班人都不知道啊。
难道自己曾经说过梦话?骆靖宇的思绪纷杂繁复得如一团乱麻。
后座的文筝却把头埋在骆靖宇的衣服里,手指紧紧地攥住骆靖宇的衣服。
…
年年醒来了一会儿,小脸疼得煞白却仍旧笑嘻嘻地同江良安说话。
“爸爸,我梦到狼外婆了。”
江良安笑着摸着年年的额头,兜里的银行卡重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却仍旧温声应和年年,“那年年是小红帽吗?”
年年摇头,软软地说:“年年是小狼,爸爸是大狼,我们和外婆在一起很幸福地给爸爸庆祝生日,有一个好大好大的水果蛋糕,上面有着厚厚的一层奶油。”
江良安愣住了,是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他28岁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