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分手后 番外篇——by欢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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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筝睁开了眼睛,被子下面的手攥紧床单,平静地嗯了一声。
骆靖宇知道对方想歪了,即使对方没说。这种不用言语就能察觉到对方心绪的默契,其实也在冥冥之中代表了许多含义。
于是,隔着被面,骆靖宇握住了文筝的手。
“我代替你去给爷爷守灵,每天有时间的话我也会过来。”
文筝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骆靖宇。琥珀般的眸子开始一点点地聚起了泪光,然后,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一天之内,他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喜。
先是爷爷去世,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悲伤,就被人推到,连孩子都差点保不住。躺在病床时,他觉得人生一瞬间只剩下一片漆黑,他近乎绝望得想死。然后骆靖宇来,告诉他,愿意留下来,现在又这样说。
是不是,意味着,骆靖宇愿意同他过一辈子?
文筝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问:“真的吗?”
骆靖宇没有说多余的话语,但表情温和了许多,他抽出纸来,轻轻地给文筝擦眼泪,然后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嗯。”
直到最后,文筝累得睡着了,骆靖宇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只是口头上的几句话就可以开心成这样,骆靖宇禁不住想,如果,如果他没有来,那么,过几天后,他会看到怎样的文筝?
不敢想。
半夜是被极轻极轻的呻吟声惊醒的,骆靖宇趴在床边睡的,忙开了灯,就看见文筝脸上全是汗,一张脸青青白白的,眉尖紧蹙着,手攥紧了床单,雪白的牙齿紧咬着薄唇,流出血来。
麻药的药效过了,全身痛得不像话。
文筝半睁开眼睛,嗫嚅着说:“对不起……吵……吵醒你了……”
骆靖宇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他面上平淡的表情有了破裂的痕迹。
他只得下意识地握住了文筝的手,然后看着文筝,问:“很疼吗?”
难得看见骆靖宇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在为他担心吗?文筝努力地勾唇笑了笑,然后说:“还好……”
“睡吧……我没事的……”睫毛上抖落汗珠,他还在担心骆靖宇睡得不好。
骆靖宇脑子空白了一会儿,然后问:“怎么才能,好受些呢?”
文筝想说,你留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但人总是贪心的,在脆弱的时候,格外希望能有个人宠着。
于是,他说:“电影”
骆靖宇明白了,文筝现在,也无法看墙上的电影,因为他平躺着,又一点都不能动,所以骆靖宇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问:“看哪一部?”
“暖……”
骆靖宇立马就打开了,他用双手举在文筝面前。
文筝双眼贪恋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困了,睡了吧。”
前后不过才几分钟。
到底不过是体贴他手举着累。骆靖宇看着文筝闭上了眼睛,明明很疼,却总是一副我还好的样子。
这样,哪里是还好?
第10章 悲剧?
骆母早上七点就到了,骆靖宇一开门就被骆母拽了出去,瞧了一眼病床上的文筝,然后轻轻地把门合上。
转过身来,就拍了骆靖宇胳膊一巴掌,皱着眉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同妈说?上次在家里,所谓的生病,其实就是小筝怀孕了吧,挺能的啊,把我同你爸瞒得好好的。”
“对不起,妈。”骆靖宇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然后说,“妈,麻烦您帮我先照顾一下文筝,我还要去文筝爷爷家里。”说完,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就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儿子高大挺拔的背影,骆母叹了口气,骆靖宇昨晚在手机上把事情同她说了,也就是文筝怀孕,爷爷去世,出了点意外,做手术保孩子,命苦啊文筝这孩子。
骆母推门进去时,文筝还睡着,文筝几乎是早上五点才从疼痛中缓过来睡过去的。
骆靖宇先去换了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在口袋处戴上一朵白花,才出发的。
文家,再整个江城最豪华的别墅区。虽然文家很显赫,但是如果不是今日,骆靖宇还真没有想到,文筝与这个大家族有关系。
毕竟,文筝的公司,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骆靖宇还记得起步的那一年,是他见文筝比较多的时侯,因为他经常喝醉,和那些人应酬,他一喝醉,他身边的人找的都是自己。
酒这玩意,喝多了没谁喜欢。何况,以文筝那性子,压根就不像喜欢与人应酬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逼自己做不愿做的事呢?所以,一个大家族的少爷,会被逼到那种地步吗?
骆靖宇抿了抿唇,车上的平安结在晃荡,那是文筝给他系上的。外面难得有一个好天气,不再下雨。
骆靖宇没径直开到文家,而是来到了他的经纪人,边月的家里。
边月是文筝的表姐,今天也是应该要到的。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边月就来了,穿着黑色套裙,头上别着一朵白花。
骆靖宇发动了车子,边月说:“今天文家会来不少记者。”
“嗯。”
“所以你是打算公开了吗?”边月平静地问。
“嗯。”骆靖宇平静地看着前方,“等他出院,就去领证。”
“同性不是主流,你得有心理准备,何况,你是艺人,他是老板,会有不少风言风语。”
“嗯。”
边月看了看身旁这个男人,他进入文筝的公司后,文筝就费了大力气去把自己挖过来给骆靖宇当经纪人,说实话吧,边月和文筝关系并不好,不好到什么地步呢,就是过节不会发短信祝福,见面也只是点个头。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文筝会来求她,是求,她边月,从来没有给关系不好的人的面子的习惯。
如今,她把骆靖宇捧上大满贯影帝的位置,自己也成了这个圈里真正的王牌,真的有种站在高处,万事皆浮云的感触。
所以哪怕骆靖宇被曝出有私生子,她都觉得没什么。
可是,骆靖宇要真正同文筝在一起了。
她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头疼。
“其实,今天我本不应该到场的。”边月看着前方。
“为什么?”骆靖宇问。
“说起来,文家同我母亲家,陈家,是有仇的,就是因为我小姨,文筝的母亲。”边月平静地说,“以前不同你说,是怕你觉得我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文筝确实在对你身上,太痴了。”
骆靖宇没说话。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我看得明明白白,文筝付出了多少。”边月抱着双手,“可是,他对你越是上心,我就越有些害怕。文筝的母亲,是外公的私生女,确是意外得来的,我外公并不疼爱这个小女儿,更何况,这个小女儿还有疯病。”
深秋里的阳光,照得公路旁的湖泊波光粼粼。
边月的声音一如继往的平淡,“但文筝的父亲,却是文家最疼爱的小公子。这两个人,不知怎么的,就在一起了,当然,小姨是瞒着她的病的。文家的小公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家世好,样貌好,也有着大家族的通病,就是风流多情。小姨是个痴情人。这是两家都不赞同的婚事,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可是,并不是所有的痴情都能换得对等的回应,小姨生下文筝没多久,文小公子就开始贪欢。”边月停顿了好久,眼中终于有了波澜,“可没想到,结局是那样的惨,小姨毒死了文小公子,自己割腕自杀了。”
前方红灯亮了起来,骆靖宇停了下来,漂亮的十指搭在方向盘上,微微扣紧。
“至于文筝过得有多不好,靖宇,这事你自己去了解,而我要同你说的是,文筝极大可能遗传了我小姨的病,从他对你的那些占有欲,其实都可以看得出来。”边月看着骆靖宇的侧脸,“而你,你是否能承受,再加上你的职业,你所热爱的这份职业,你确定,你能同文筝得到一个很好的结局?”
边月别开了头,“我只是怕你们悲剧重演而已。”
绿灯亮起。
又重新开始出发。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骆靖宇冷静的声音,“月姐,谢谢你同我说这些。”他不觉得害怕,因为,骆靖宇觉得,文筝,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他的。
“文筝不是他母亲,而我,不是他父亲。”
悲剧不会再上演的。
骆靖宇同边月到了文家后,是被文筝的助理,程易,避开了记者,给引到了别墅内。
你看,即使躺在病床上,文筝都还能为骆靖宇安排着。
文老爷子在江城商界,是泰斗级的人物了。来的人很多,黑压压地站了一个院子。记者也有很多,但只能在院子里,并不能进入房内。
骆靖宇先见到的,是文筝的堂哥,文大公子的独生子,文宴。
五官俊朗冷冽,一双眼睛却带着笑,生得和骆靖宇一般高,对待骆靖宇很礼貌谦和。
骆靖宇才同文宴握了个手,一个女人穿着黑色旗袍的妇女便下来了,尽是高高在上的气质,带着富人家的优越感。她先是看到骆靖宇,气质出众,样貌绝顶,又是影视巨星,她被吸引住了目光。但她并不知道,骆靖宇是哪家公司的,也并不知情,骆靖宇是她一直看不上,现在心头恨的文筝的情人。
否则她也不会带着笑的看向骆靖宇。
妇人是文宴的母亲,柳如雪。
第11章 救赎
柳如雪看着骆靖宇,虽是“戏子”,但生得仪表堂堂,感官上还不错。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柳如雪看向自己的儿子,文宴立刻就说:“妈,这是骆靖宇,小筝的爱人。”
一听到小筝,她立马就变了脸色,正想开口说话时,文筝的大伯,文宴的父亲,文大公子,和文筝的二姨出现了,一个是铁面硬朗的中年的男子,一个是秀丽冷淡的妇人。
“小宴,你们站在这干什么?”文大公子说。
“爸,这是小筝的爱人,小筝现在生病在医院里,不能过来,所以,他就先替小筝过来。”文宴说。
文二小姐穿着黑色的女式西装,整个人显得更加冷淡,她抬眼瞧了瞧骆靖宇。没有说话。
谁都没有说话,倒是文宴的母亲,嗤笑了一声,说:“爷爷去世这么大的事,叫一个情人代替来,像什么话。”
然后文二小姐开了口,“大嫂,文筝到底为什么没能来,您心里不是最清楚吗?这样说,未免太可笑了。”
“二妹!”柳如雪气得变了脸色。
文大公子强硬地打断了他们,“好了,出去见客人。”话毕,就往门外走去,文二小姐也紧随其后。
柳如雪冷哼一声,便也跟着走了。
文宴得体得笑了笑,“对不起靖宇,我妈脾气不太好,你见谅。”
文二小姐一句话,就让骆靖宇明白,到底是谁推了文筝。他没兴致同文宴虚与委蛇,而是看了一眼文宴,问:“脾气不好,就可以恶意伤人吗?”
文宴被问得一愣,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骆靖宇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脾气也不太好,您见谅。”
说完,就转身离开。
骆靖宇出去时,记者已经被全部赶走了,剩下的只有亲人和一些达官名流。
骆靖宇还在惊讶,文二小姐就过来,递给他一个黑色的袖套戴上,就领着他往人前走去。
程易和边月站在后面的人群中。边月这个小辈,其实文家的人大多都不认识的。
按照文老爷子的遗愿,不需要大办,祭拜完之后,就送去了火化,第二日就下葬,不愿意守灵,说人死如灯灭,何苦折腾这些小辈呢?
这也意味着,文筝连送自己爷爷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
骆靖宇站在殡仪馆眉,看着那黑白的遗像,老人看上去严肃而又古板,没有一点微笑,但是,文筝的眼睛像爷爷,浅浅的茶色,透着淡淡的柔情。
明日下葬。问清墓园和时间后,骆靖宇就离开了,没有半点留下来同文家交谈的意思。
程易离开之前,骆靖宇问:“记者是你叫走得?”
程易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权力,是文总委托我去同文二小姐说的,然后文二小姐处理的。”
先把边月送回了家,骆靖宇到了医院。
他先打电话给助理,叫助理帮他找一个律师,有些事,不能就这么闷声不吭就算了。
来到病房前时,原励刚好检查完出来,骆靖宇同他淡淡地点个头打了招呼,便进去了。
文筝正在同骆母说话。
一见到他进来,两人便停止了交谈,都看向他。
骆靖宇说:“我回来了。”
而后说了些话,骆靖宇便让骆母离开了,把母亲送到楼下,给打了车。
临上车之前,骆母还在嘱咐骆靖宇好好照顾文筝。
回到病房里,文筝便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骆靖宇摇了摇头,停顿了好久,才接着说:“爷爷今天就火化了,明日就下葬。”
文筝闻言,愣了愣,然后半垂下眼睛,骆靖宇感觉到他的呼吸快了几分,眼眶红了起来,偏过头去,还是没有哭出来。
骆靖宇看了一会,抿了抿唇,还是走到他偏头的那一边,蹲下身子,注视着那通红的双眼,低声说:“我在这。”
我在这,难过的话,你可以哭出来。
文筝闭上眼睛,许久后哑着声音说:“还好。”
骆靖宇便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他倒宁愿文筝软弱地嚎啕大哭,而不是这样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