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厌了这爱情长跑——by白色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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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服饰讲究,尤其是像贾宝玉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为了节目效果,节目组花了大心思在服装上,纹绣精致。
最里面是一套白色中衣,在大红暗纹箭袖袍外,罩了一件金百蝶穿花纱衣,越发将燕斐然衬托得俊美无双,眉目如画。
除此之外,还有作为装饰的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及贾宝玉这个角色最具代表性的二龙抢珠金抹额。
这两样,燕斐然却是不会系。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下摆,打开休息室的门,让夏路把造型师叫来替他弄。
背对着门的燕斐然没有发现,盛锦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悄悄放开了攥得紧紧的拳头。
当燕斐然将衣服放在他身侧时,他便已经醒了。
哪怕他在睡梦中,又怎么会燕斐然的接近一无所知?朝思暮想的气息就在跟前,然而他能做的,唯有拼命压制自己。
前来的,是节目组特聘的红楼剧组服装师。
她年纪大了,若不是《御膳房》诚意相邀,这会儿她应是在家中含饴弄孙,安度晚年。
见到燕斐然的扮相,老人家眼里露出追忆的神色,笑得慈祥,“好孩子可真俊,像极了当年的宝玉。”
她拿起那条抹额,感慨道:“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还有再给一位宝玉系上抹额的这一天。”
想当年,红楼热播万人空巷,掀起了一波宝玉热。从普通人到演艺圈,人人竞相效仿。
然而宝玉又哪里是那样好扮的?
能扮好之人,万中无一。
没想到,老了老了,她竟然又看见一位如此贴切的宝玉。
男子若是要穿红衣好看,容貌须得是顶尖俊美,肤色白皙细腻,燕斐然当之无愧。
这身衣服穿在燕斐然身上,不仅有着钟鸣鼎食的世家气度,还穿出了金相玉质的矜贵之气,仿佛他就是那天生的贵公子。
金抹额束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束住他那份极富侵略性的锋芒之美,柔和了整个面部轮廓,眉如墨画、色如春晓。
而他骨子里自带的那份傲然,令他的身份更加真实可信。
“太像了,太像了!”老人家替他整理好长穗宫绦,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眼角,快步走了出去。
她应邀而来,正是见了节目组提供的燕斐然照片,被他来扮演宝玉的提议所打动。
有生之年,能再看见一次宝玉,值了。
叶远上前,替燕斐然进行最后的妆容整理,众人便簇拥着燕斐然往着录制地点而去。
休息室里重归平静,盛锦缓缓睁开眼睛。
他来这里,当然不止是探班这么简单。替燕斐然出头,只是碰巧遇上。
他,是来要一个答案。
燕斐然肯在他睡着时不避讳的换衣服,难道说?
黑沉沉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一点光芒。
第6章 换地方
“好孩子可真俊。”
想着服装师夸燕斐然的这句话,盛锦的心里,比自己被夸还要开心十倍。
可不?
他的然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俊的男子。
休息室外面,节目录制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着。临时调整节目录制流程带来的忙碌,随着燕斐然加入到节目中,衔接上原有的录制流程,逐渐按部就班起来。
导演这才有了点空闲去问一嘴助理,盛锦的去向。
这么一尊大佛,可不能怠慢了。
助理也忙得跟陀螺似的,被问得一愣,忙差人去找。十多分钟后,才给导演回复说:“盛总去了燕斐然的休息室,一直没有离开。”
导演一拍脑门,急道:“赶紧让人拿几瓶水和吃的进去!水果还有吗?去后厨切个果盘。再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需求。”
是他疏忽了。
只不过,谁能想到,盛锦这个大忙人竟然能在他们这里待这么久?原以为只是临时来探个班而已。
燕斐然的休息室里原就有节目组准备的小吃和水果,导演又让人拿了许多来,茶几上堆得满满当当。
小睡了一会儿,又因着心里的希望,盛锦的心情缓解了不少。这里虽然狭窄,远不如他自己的办公室,但这里却是燕斐然回回来的地方。
待在这里,能人盛锦心安,干脆就地办公起来。
两个多小时之后,燕斐然录完一个节目环节,回到休息室里补妆。
对于初夏的天气而言,燕斐然身上的服饰美则美矣,却过于厚实。
录了这么久,他的后背处被汗迹洇湿成一团不规则的暗红色,鬓角和发尾都挂着汗珠,只有一张脸仍然疏离冷淡。
仿佛,那热并不是他自己的。
看见盛锦坐在沙发上打开笔电办公,他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走到妆台前坐好,闭上眼睛让叶远替他整理着被汗迹浸湿的妆容。
崔小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待妆容整理完毕后,说:“还有几分钟时间,斐然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会儿。”
她有意让他们独处,带着人离开的时候,体贴地关上了门。
于公于私,她都希望两人能尽快打开心结。
燕斐然没有说话,连姿势也没变,就那样坐在椅子上阖上双目,好像真的就在闭目养神。
盛锦看着镜中的燕斐然,极力压制着心里纷乱的情绪,走到他身边。
他知道燕斐然最怕热。
如果可以,他想要亲手替他拭去汗珠。可惜,现在只能拧开一瓶水递到燕斐然手边,道:“喝点水。”
燕斐然没有睁眼,只挥手挡开盛锦的手。
“然然,”盛锦语气痛苦,低声道:“这么多年了,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除了你,我不会和任何人订婚。”
燕斐然终是忍不住,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意来,“盛总,别说笑了,你我之间全无干系。”
类似的对话,这几年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盛锦揉了揉额角,问出他此刻心中最想要知道的事情:“然然,你答应了方旭什么事?”
他渴盼着燕斐然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又恐惧着这个答案。
燕斐然眉头轻轻一挑,道:“以盛总的能力,会查不到?”
“我想听你说。”
就算是死刑,他也想被燕斐然亲口宣判。
“没什么,”燕斐然的语气格外漫不经心,道:“他想给我投资一个工作室,我答应了。”
“你?当真?!”
盛锦如遭雷击,踉跄着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揪心的痛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心脏,手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痛吗?燕斐然将自己抽离,好似成为旁观者一样,俯瞰着休息室内为爱备受煎熬的两人。
挣扎片刻,盛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问:“你难道不知道,他对你有企图?”
听他这么说,燕斐然不由笑了。“呵,对我有企图的人,你难道不是?”
盛锦呼吸一窒,艰涩道:“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燕斐然坐直了身体,一簇愤怒的火在眼眸深处熊熊燃烧,质问道:“你的意思是,这辈子我都必须留在灿影,给你做摇钱树,是吗?!”
他倏地一下站起来,朝着盛锦步步逼近,目光灼灼,质问道:“盛总,八年了,还不够吗?”
盛锦倒退了几步,迎着他的目光,心口一阵痛过一阵,虚弱地问:“所以,你终于要离开我了?”
燕斐然却没有回答他,转身坐回妆台前,闭眼调整着心中翻滚的情绪。
这场漫长的煎熬,该结束了。
房门被叩响,是夏路来请燕斐然重新回到录制现场。这一次,直接录到了深夜,方才收工。
再次回到休息室时,盛锦已经离开。
燕斐然默不作声,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抑或是有些悔意。
换掉衣服,叶远进来替他卸妆,仔细地清洗着头套留下的胶水,叮嘱道:“然哥,你回去记得敷了面膜再睡觉。”
燕斐然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录制地点距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上车不久后,燕斐然就在车厢的摇摇晃晃中睡着。
在城市忽明忽暗的灯火里,他就像是一只沉睡的精灵,让人不忍惊扰了他。
也许是完成了工作的缘故,也许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燕斐然睡的比较长,却不是很安稳。有好几次,他都在恍惚中觉得,怎么还没到家?
只不过,他实在太过困倦,始终没有彻底醒来。
当他终于醒来时,身体一动,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滑落下来。夏路忙替他拾起衣服,道:“老板,要不你再睡会儿?”
燕斐然捏了捏眉心坐起来,才发现车窗外的景色很是陌生。
透过车窗玻璃望出去,不远处是一栋外观典雅的别墅。欧式铁艺的路灯投下片片温黄的光芒,把初夏的夜色越发映衬得静谧而美好。
“这是哪里?”燕斐然问。
夏路忙道:“老板,刚刚才接到一个紧急通告,明天一早要在这里拍一条广告片。见你睡着,茹姐就做主,先让你过来住一晚。”
对艺人来说,紧急通告不常有,却也不少见。
对此,燕斐然也早已习惯。
这里距离市区更远,崔小茹这个决定,也是替燕斐然的身体着想,让他能获得更充分的休息。
燕斐然下车舒展了一下身体,问道:“那你们呢?”除了夏路和司机,他没有再看见其他人。
夏路笑道:“老板你开什么玩笑,你能住,我哪儿够格?”他朝东南方努努嘴,道:“茹姐都安排好了。那边有个青年酒店,我俩对付一宿,明儿就过来。”
燕斐然点点头,看着夏路掏出一把钥匙,絮絮叨叨说着:“也不知道是忽然抽了什么疯,把时间逼的这么紧。茹姐原本都把这几天的通告给推了,让老板你好好休息的,又给整这么一出。”
两人走到门前,夏路继续说:“幸好公司临时借到这座别墅,否则明天还得跑一趟。听说,别墅的主人是老板你的铁粉来着。”
夏路替他抱着不平,燕斐然却没有什么感觉。临时通告也好、紧急救场也罢,都不是一次两次,他早已麻木。
打开门锁推开大门,两人走了进去。
别墅里的智能灯光感应到人的气息,依次缓缓亮了起来,将室内的装饰布置笼罩在朦胧的灯光中,和外面庭院中的花木相映成趣。
夏路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说:“老板,客房在二楼上去第一间,我把注意事项发给你。”
随即,燕斐然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他道:“行,你先去休息。”
已是凌晨一点过,明天还有工作。夏路没有耽搁,干脆利落的道别后离开。
燕斐然环顾四周,室内的布置和外观一样典雅:棕驼色的细雕原木,从门廊处一直延伸到旋转楼梯,同时装饰着窗楣,是儒雅内敛的氛围。下沉式的客厅里,由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小牛皮沙发,围成一个开放式半圆的休息区。
茶几上摆着一个款式素雅的青玉花瓶,里面容着一束新鲜的火红杜鹃花,正热烈盛放着。花束不大,却令整个空间瞬间鲜活起来。
整个装潢设计,没有那种扑面而来的金碧辉煌,处处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造价不菲。
这个地方的主人品味不错。
燕斐然收回目光,在心里暗自赞了一句。
只是借住,他并没有在客厅过多逗留,在玄关找到一次性拖鞋换上,径直去了二楼客房。
夏路发来的信息很详细,告诉燕斐然他可以尽管使用客房的所有设施,比如淋浴间和床上用品等,还贴心的标注了水龙头的冷热方向,准备了毛巾浴巾。
只是对燕斐然来说,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想要入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这里的房间陈设布置,总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燕斐然用电吹风吹着头发,心里琢磨着这事,却没有头绪想不出个结果,索性上床睡觉。
睡不着,也得睡。
躺在床上,白日里发生的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旋转不去,最后定格在盛锦受伤的眼神上,挥之不去。
燕斐然翻了个身,抹去眼角的湿意,强迫自己不再想他。
幸好床品质地柔软舒适,夜灯的位置和光线都恰到好处,慢慢的,燕斐然总算是进入梦乡。
看着别墅里灯光熄灭,重归安静后,在不远处路边停着的几辆车才重新发动。开到别墅门前停下后,从车上走下来十多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盛锦。
他抬头看着别墅二楼的阳台,眸子里是暴风雨后的平静与决意。
第7章 不允许
初夏的清晨,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细雨,打在庭院里的花木上,洗去尘埃带来喜人的绿意,粉色的花苞在枝头悄然绽放。
空气中浸润着凉爽的味道,让人倍感舒适,是个适合安眠的好天气。
轻风拂开纱帘,晨光从昨夜忘记关的窗户投射进来,勾勒出燕斐然安睡的轮廓。
许是觉得太亮,长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把脸埋到阴影里,孩子似的缩到被角之中。
床边,一名头发花□□神矍铄、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苟、身着管家制服的五十余岁男人,正端着托盘,看着熟睡的人犹豫着要不要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