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湿的他——by广木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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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汤诗其,有。
“叫你呢!发什么呆,丢魂儿了?”
池烈醒神,才发现语文老头子在叫自己,他闭了闭眼睛,又晃了晃脑袋,终于走过去。
“早上吃饭了吗,低血糖?还是中暑?”老头子拿了块儿糖给他,“看你跟魂儿被牵跑了似的。”
“啊,我有点爱中暑。”其实说低血糖更符合情况,可惜汤诗其在,他可是吃了汤老师给买的早餐。
他这么说完,老头子又拿纸杯给他接了杯水,“池烈啊,你也说说,蒋植说是你把他惹毛了,他才嚷起来的。”
池烈供认不讳,“啊对,我看见他看漫画,叫他别看了快学,他不听,还跟我生气。”
说完还叹了口气,跟多委屈他似的。
汤诗其则看着他充满了歉疚,蒋植也变了哑巴,虽然他的话和事实有些许出入,但蒋植这个傻子可能没听出来。
不过下一秒的晴天霹雳,他肯定听得出来,老头子开口,“什么漫画啊,拿过来看看。”
嗯,那可不兴看,池烈在一边听热闹,开始是看蒋植疯狂周旋,然后被老头子一一回怼,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将视线偏向了身侧的汤诗其。
明明后颈有细细的汗珠冒出来,明明脸颊泛着微红,可他怎么觉得待在这人身边还是这么清凉呢。
殊不知他的视线比室温炙热太多,引得汤诗其转头看他。
但汤老师是不会多想的,反而像个学生似的,趁老头子专心教训蒋植,偷偷对他做口型,说,好热。
怎么有人连转头做个口型都这么撩拨人心呢。
池烈受了蛊惑,从身边办公桌上抽了一张不知道谁的试卷,手背过去悄悄叠成有支撑力的长方形。
而后凑近汤诗其,在他背后悄悄扇风。
汤诗其的目光也一直追随他,从他拿试卷到折纸,应该是觉得什么都比蒋植挨骂更有意思吧。
但看他现在惊喜的表情,应该是没想到这把小扇子是叠给自己的。
不过他好像知道自己值得被偏爱似的,惊喜过后只是笑笑,自然地接受了池烈的扇风服务,身子和脖颈也歪向池烈的方向。
池烈知道汤老师只是在享受他制造的细微清凉,但这不重要,反正汤诗其靠近他了,反正这份清凉,是他制造的。
打破这种美好氛围的是蒋植,他为了不把那本漫画交给老师,决定以另一种方式葬送自己,“老师,我哥不是在这儿嘛,你让他把漫画带回家,我保证不在学校看了。”
被打断服务的池烈本来是不太高兴的,但蒋植的话倒是给了他思路,让汤诗其把那本漫画带回家也未尝不可,因为汤诗其也一定会好奇那本书的内容。
然后找机会问问他的看法,是不是就能从中窥探他的性向。
恰巧蒋植正在给汤诗其使眼色,可汤诗其的表情有些不情愿,好像事想让蒋植出丑,得到点教训。
这可不行,汤老师得有机会拿着那本漫画仔细翻阅才行。
于是池烈停下扇风的动作,用试卷戳了戳汤诗其的后腰,看向蒋植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
虽然蒋植对他的表现给予“恶心”反馈,但汤诗其的言行倒是没有逃出他的套路。
汤诗其:“老师,让小植给我吧,我会保管好,在家里也不会让他看的。”
老头子也累了,点点头不再争取,只是转头看着池烈,“你也该叫叫家长了,你原来学校的班主任我教过,你那个成绩,可不是零分的水平啊。”
池烈本懒得揭开自己过去的伤疤,但他转念一想,汤诗其这么好,知道以后肯定会心疼他吧?
他从不觉的同情一类情绪缺乏尊严,那可是得寸进尺的最大捷径。
于是他还是保持早晨的说辞,“这也是我家长,我哥。”
老头子眼睛瞪大了一瞬,看汤诗其点头便没多问,可正打算谈谈池烈的成绩,跑操结束的铃声却已经响了。
他只得改了主意,“行了都回去吧,汤先生也辛苦了,让孩子把漫画拿给你,池烈的事我们找时间再聊,好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池烈也没办法阻止什么。
三人一齐往外走,蒋植去拿漫画书,池烈则同汤诗其一起站到了楼道一侧。他偏身低头看着汤诗其,“抱歉啊汤老师,又让你充当我的家长了。”
闻言,汤诗其也仰头看他,莞尔一笑,“没事,不想叫家长的话就找我,但有严重错误还是要通知你父母,知道吗?”
“汤老师,我不会犯严重错误的。”池烈被冤枉一般语气示弱。
汤诗其依旧笑着,声音在楼道的杂乱里更显悦耳,“当然,我相信你。”
他说完便转头靠着楼道墙上,继续等待,徒留池烈一个人维持着转头的方向。
毕竟相信这个词太珍贵了,池烈从没在任何人那里得到过。
楼道里太喧闹,连池烈的心脏都看不过去,兀自努力跳动着,以一己之力,将心跳声盖过了所有。
池烈的视觉是汤诗其的侧脸,听觉是为汤诗其而兴奋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又有汤老师和小池的人设图啦,在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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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和他一起住
12
蒋植姗姗来迟,走到两人面前,从校服上衣的遮挡里掏出那本漫画,揪着汤诗其的衬衫外套塞进人家怀里。
汤诗其不明所以,拿出来看了一眼,他没想翻,只不过看一眼封面,大胆的图画差点让他把书扔了。
虽然是夏天但也实在不必穿得这么凉快。
再仔细一看,穿着清凉的并不是一男一女,他顾及楼道里人来人往的学生,当即把书背到了身后,十分吃惊地看着蒋植。
他嘴唇开合,勉强出声,“你是知道了什么吗?为什么会看这个?”
蒋植疯狂摆手,“不知道不知道,我从女生那里抢过来看着玩的,表哥,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求求了求求了。”
汤诗其看了他一眼,有些探究意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知道了,都回去上课吧。”
没精力维持微笑打招呼告别,汤诗其转身便走了。
上课铃声响起,池烈从白日梦里清醒,他这才发现只有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所有人都已经回到教室了。
他踏着铃声往回走,手上还捏着为汤诗其扇风的试卷,可是汤诗其就这么走了。
楼道里有风,可跑操过后人流经过,连风都是燥热的,他莫名有些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随手把试卷甩到一边不管。
试卷被同桌拆开,竟小心又惊喜地跟他拆开,“谢谢你池烈,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惦记好久这张试卷的分数了,谢谢你提前帮我偷回来!”
池烈单挑眉毛,实在没想到自己还做了次“好人”,可谁不想听夸奖呢,于是他默认了。
老师进了教室,在黑板上讲一些他早就会的东西,他懒得听,脑子里不知不觉就又被汤诗其占上。
刚才在楼道里,思绪飘得太远,汤诗其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所以...那本漫画汤老师拿到手了吗?
这可关乎他的人生大事。
他正了正身子,往前桌的位置看,蒋植正不知道写写画画些什么,但绝对没在听课就对了。
他伸长了腿踹了蒋植的板凳腿一脚,“诶,你把漫画书给你哥了吗?”
蒋植吓了一跳,一下子正起身子,侧头往后小声嘀咕,“你有病没病啊,不给留着清明给你烧纸啊?”
池烈有自己目的的时候就不会在意他出言不逊,“那你哥什么反应?”
蒋植啧了一声,“你瞎啊?说的跟你没在场似的。”
池烈解释,“我溜号了没看见,怎么,只许人上课溜号,下课不能?”
蒋植把头偏过来更多,“傻逼,托你的福,我哥生气了!”
蒋植好像特别在意汤诗其生气这件事,小小声的交头接耳有点关不住他的情绪,把老师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蒋植!池烈!你们俩给我后面靠墙站着!”一截粉笔头被精准投掷到两人中间,“一句两句打不住,还聊起来了,那就站后边聊去吧!”
他们两个也没扭捏,起身就往后墙依靠,姿势出奇的一致。
两人站得不远,但后墙距离最后一排有不小距离,他们说话应该不会再被听见,池烈没事人一样,追问:“然后呢?”
蒋植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他,像是在说,都罚站了你还敢说话?
池烈不以为意,他只关心汤诗其,用口型重复表达,然后呢。
蒋植情绪有些低落,也跟他做口型,但他的口型不太专业,池烈只能大概拼凑。
应该是说汤诗其生气的时候不爱搭理人,刚才的样子绝对是生气了,他们可能要冷战一段时间。
一堆废话,对池烈来说,唯一能表达汤诗其对那本漫画书态度的词汇,就是“生气”。
这很奇怪。
如果汤诗其是直男,那么应该是不解或不在意,如果汤诗其和他一样喜欢男人,那绝不至于到生气的地步,汤老师可不像是个容易生气的人。
看来还是要他自己打探了。
下午,天有些泛阴,风终于凉了些,支持着池烈撑到下午六点,他第一时间先回了表姐家。
先不论对错,反正长辈是不会道歉或沟通的,大门敞开着,意思就是之前的事就过去了。
他往里走。
可能是怕一会儿下雨,芽芽已经被提前接回来了,小孩子的肿包,起得快去得也快,小姑娘在院子里跑得欢,额头已经平整如初。
表姐见他回来,抬了下头,“昨天住汤老师家了?”
池烈脚步顿住,“他怎么跟你说的。”
表姐正在手洗芽芽的睡衣,“说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要注意和小辈沟通的方式,嘁,我都没好意思告诉他,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他个外乡人说话了。”
池烈后退一步,“这么看不上我,你就别留我了。”
“你说什么?”表姐彻底直起身子,“这孩子,大人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快进屋洗手吃饭。”
池烈站在原地不动,他和表姐不够亲近也不算疏离,表姐一方面开明,能够接受他的性向,另一方面又保守,和世界上大部分家长一样。
人都是矛盾的,如果别人说表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觉得不准确,至少是大砍刀嘴,干豆腐心。
“姐,我想住在汤老师家。”他蹲下来,手肘拄着膝盖,实话实说。
表姐没顾及汤老师愿不愿意,直接就领悟到了他的点,“你看上人家汤老师了?转学第三次了还不消停?”
池烈没有正面回答,“我爸一个月给我两万,我分你一半,你把那扫帚举起来把我赶出去,成交吗?”
表姐立即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嘴里念叨着,“一万块钱,那我们芽芽的英语班和绘画班...成交!”
言罢,隔壁传来些话语声,是汤诗其和蒋植在说话,两人应该是到了院子里,表姐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开了机。
“你这个牲口!我们家是放不下你了!趁早滚蛋吧!”
第13章 他带我回家
13
“你这个牲口!我们家是放不下你了!趁早滚蛋吧!”
表姐进入状态极快,池烈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扫帚拍在了侧身。
太热了,他没穿校服外套,结果表姐入戏太深,一点没收着力道,胳膊当下就红了粗粗的一道。
这场戏来得太突然了,他本想晚一点的,那样就能第一眼看到穿睡衣的汤老师了。
但现在开始也不是不行,他总会看到的。
他嘶了一声,捂着伤处开始往外别处跑,还不能太快跑出去,得让汤诗其听见才行。
他和表姐在院子里兜圈,他在演戏,表姐却不见得。
可能是在为芽芽的伤抱不平吧,这女人真下狠手,池烈毫不怀疑,自己再躲得慢一点,那扫帚是会精准落到他背上的。
想到这儿,他的心思却又搭到了另一根线上,如果扫帚真的落到他背上呢?那汤老师一定会再给他涂药吧?
他真的好喜欢为他涂药的汤老师,太温柔,太顺从 。
太天真。
于是他停住了脚步,扫帚不出意外地落在了后背,力道下来,压得他直踉跄,激出一声痛呼。
他停住,表姐也停住了,快速地用气声问他:“干嘛呀你!怎么不知道躲啊!现在这都打你身上了你有毛病啊!”
与此同时,隔壁传来焦急的脚步声,池烈觉得自己心跳在加速,他转头看了表姐一眼,“我好像是有点毛病。”
随后大步像门口跑去,表姐都没来得及追上去。
汤诗其出现在门口,没穿睡衣,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热,穿的是昨晚上临时换的背心,还有不及膝盖的短裤。
池烈觉得汤诗其身形好看,乱穿也好看,怎么都好看。
这身打扮比睡衣裸露更多皮肤,又是白天,让池烈第一次知道,好看的人,连身上的每个骨节都圆润的恰到好处。
表姐人没追上来,扫帚追在池烈身后落地,完成最后一幕戏剧。
汤诗其见一把扫帚直冲门口飞来,赶紧伸手拉住池烈,将他拽出门外,藏到自己身后,脸上难得有了怒意。
他隔着门槛和表姐对上眼神,“芽芽妈妈,小孩是不能这样管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