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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别想了——by吕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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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不会轻易上当。
  他虽然穿得像要阅兵一样利落正式,但刚走进来时因为谁也没想到顾上将能来这种地方玩儿,并没引起多少注意,直到他在阮语身后站定,这才有人认出他来。
  被顾修寒带过的士兵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反射性地小腿抽筋浑身酸痛,没被他带过的也多少听说过他的行事风格。这种娱乐场所不拘军中礼节,就算元帅来了也一样得和士兵打成一片,可他们生怕触了顾修寒霉头,还是战战兢兢地起立敬礼,那名和阮语搭讪的下级军官吓得脸都僵了,忙不迭溜回原来的位子上。
  “都坐下。”顾修寒冷冷道。
  “修寒哥!你怎么来了?”阮语扭头看见他,惊喜得眸子一亮,鱼尾巴咻咻摇起来。
  顾修寒自打从边境星回来就一直对他有些冷淡,虽说住在一起但大多数时间都见不着人,今天难得主动过来陪他。
  阮语拉住顾修寒手腕,亲亲热热地扯着人坐到自己身边,小脑袋往顾修寒肩上一搭,细长的鱼尾巴尖无比自然地缠住顾修寒的军靴。
  这段时间经常莫名被顾修寒冷落,他想和亲族撒个娇,黏糊一下。
  顾修寒身上常年萦绕着一种清冽的,松柏与冷雪的气息,阮语安心又惬意地闻着,没话找话道:“你来的正好,我还想让你帮我看看呢。”
  顾修寒明知故问:“看什么?”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配偶,你不是说要帮我挑吗?”阮语不知死活,在顾修寒的雷区蹚来蹚去,小声感叹道,“秦钺好厉害,他都连赢五场了……”
  顾修寒眸光微颤,不禁侧目。
  阮语一脸科研式的严谨,显然是没开窍,只是不带感情地筛选适合与他孕育小鱼苗的男性。
  秦钺不知道阮语是这样想的。
  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
  七号擂台上,秦钺给对手来了一记利落的背摔,直起身傻笑着朝阮语招手。
  看那副被迷昏了头的蠢样子,如果阮语找上他,用那把软甜的嗓子对他说出些“想生小鱼苗”之类的虎狼之词,他只会受宠若惊,昏头涨脑地应下……哪怕清楚自己只是个工具人,恐怕也甘之如饴。
  顾修寒想着,深邃眉目像结了层霜,愈发寒冽。
  “你觉得他怎么样?”阮语老老实实征求顾修寒的意见。
  顾修寒克制地抬了抬下颌,竭力削弱语气中的酸妒:“不行。”
  “他太弱了。”
  阮语一怔,不信服,又不敢质疑得太明显:“嗯,不过他好像……都赢得很轻松啊。”
  “那是因为对手更弱。”
  向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此时竟隐隐透出敌意,压着股火似的。
  “……真的吗?”阮语半信半疑,脑袋从顾修寒肩膀抬离一些,仰着脸端详他。
  总觉得这个语气不太对劲。
  他小心观察顾修寒的精神体。
  应该是分化后精神力进阶的缘故,这几天阮语发现顾修寒原本铜墙铁壁般的精神屏障有透明化的倾向。
  之前他要集中能量,聚精会神,才能穿透精神屏障,感知到顾修寒的精神体,而现在需要调用的能量一天比一天少。
  而且,那层精神屏障正变得像浓雾般缥缈无定,其后的精神体时隐时现。
  按这样发展下去,这层精神屏障迟早会对阮语失效。
  除此之外,那些代表情绪的颜色也较之前鲜明、丰富了一点,更容易解读了。
  比如现在……
  顾修寒的精神体一半呈现出愠怒的淡红,另一半则是青柠檬般令人口唇发紧的酸绿色,阮语本能地感觉那是象征嫉妒、醋意大发的颜色。
  阮语懂得这种情绪。
  他还是幼崽时,最见不得的就是沈婧雅亲亲热热地夸赞、逗弄顾家旁支的小孩儿,那种恼怒又酸溜溜的心情,确实就像徒嘴吃了一斤青柠檬。
  和顾修寒现在一样,又气又酸。
  阮语用尾巴安抚地拍拍顾修寒的军靴,沉稳分析道:“你吃醋了,是不是因为担心我有了配偶就会和你疏远?”
  他后半句想说的是如果顾修寒暂时不能接受他找配偶,他就先不找了,因为顾修寒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可是这话落在顾修寒耳中,就好像是在质疑他对秦钺的评价不公正,是嫉妒心作怪,说酸话。
  [这么想听秦钺的好话吗?]
  阮语唇齿间的温软气流吹过耳畔,吹过顾修寒心底那摊如何浇也浇不熄的余烬,吹得一蓬野火高高蹿起,他被火苗燎得灼痛,罕见地涌起一阵心浮气躁。
  “……吃醋?”
  锋利眉梢扬起,那张英俊而凝肃的脸上,难得浮现出算得上明显的表情。
  顾修寒将手指插进军服领口松了松,一副恼羞成怒要打鱼屁股的架势。
  精神体象征愠怒的红逐渐加深。
  越来越气。
  修寒哥怎么忽然气得像只河豚似的?
  阮语一边头大,一边急急忙忙握住顾修寒手腕,小声哄人:“没醋没醋,我乱说的,我不找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其实没委屈,还自觉有商有量的,只怪那把嗓音太甜嫩,自带挨欺负buff,加上乖得太离谱,令人很难不脑补他心里委屈、不认同,只是嘴巴服软。
  况且,这次草草揭过,还会有下次。
  下次阮语可能还是会将这些乱七八糟的觊觎者列入参考名单。
  “没生你的气。”
  “而且不是不让你找,”顾修寒已重新管理好表情,淡声道,“是这些人不行。”
  他说着,抬脚轻轻挣开阮语缠人的小尾巴,走向七号擂台,边走边将机械臂力量调至与肉身无异的低档位,同时给金属右手戴好防护手套,避免伤人。
  秦钺看见顾修寒面无表情地跨上擂台,人都傻了,结巴道:“顾、顾上将?”
  他和顾修寒谈不上有交情,但好歹在特种编队里一同服役过几年,知道顾修寒一贯凉薄得像台机器人,连娱乐室的门朝哪边开都不清楚,更别提来闹哄哄的格斗场放飞自我。
  “嗯。”
  顾修寒褪下军服外套搭在围栏上。
  他里面的半袖衫也是制式的,勾勒出一副猎豹般精悍且不失优雅的好身材,铜浇铁铸的肌肉束被光滑紧绷的浅麦色皮肤包裹住,线条得漂亮得令人拔不开眼。
  按理说有这么高等级的将官愿意上场玩玩时底下都会炸锅,无论是看大佬爆杀全场还是看大佬吃瘪挨揍都是乐趣无穷,可顾修寒上去时士兵们都鸦雀无声,怕起哄起过分了被顾修寒一脚一个踹进海里拣不满十吨建筑垃圾不给饭吃。
  “不用留手。”顾修寒淡淡吩咐。
  秦钺:“……”
  居然觉得他有余力留手。
  顾上将真是抬举了。
  虽说注定要输,但怎么也要输得好看点,总不能直接投降。
  秦钺咬咬牙,打算先试探一下,一记重拳裹挟着劲风挥出,结果拳才出到一半眼前已只剩残影,紧接着秦钺后颈一麻,危险预知拉满,还未来得及反应,膝盖弯已重重挨了一记,失去平衡踉跄着扑倒。
  “1分。”顾修寒竖起食指,平静计数。
  ……
  两分钟过后,分数轻松拉开至15比0。
  怕秦钺被揍坏了请病假,影响工程进度,顾修寒出手相当谨慎。
  留了五成力,且点到即止,只按规则拿分,甚至没见血。
  之前连续碾压五场的秦少将惨遭碾压,每次被击倒场内都会忍不住躁动一波,传来几声稀稀落落的叫好。渐渐的,见顾修寒没有反感的表示,氛围不再死气沉沉,顾修寒每得1分下面就是一轮震天响的喝彩。
  阮语感觉耳膜都要被呐喊声震木了。
  他手肘支着膝盖,双手捂着薄薄的耳鳍,目光飘忽,像在魂游天外,脑筋慢吞吞地转着。
  要求偶,才来看格斗的,因为想找最厉害的。
  可是修寒哥好像就是最厉害的。
  修寒哥只对机甲感兴趣,不能列入考虑。
  ……
  真是令鱼头大。
  这时一轮比赛正式结束,秦钺精神恍惚地下场了。
  顾修寒赢得漂亮,但面上仍冷冷的,没什么表示,只若有似无地朝阮语的方向递去一瞥。
  他这一眼只是想证明“我没说错,秦钺太弱,配不上你”,却看得阮语莫名不自然,扭了扭尾巴调整坐姿。
  初雪般白嫩又清透的脸蛋,哪怕有一丁点的升温都藏不住。
  软软的腮肉浮起极淡的一抹艳色,来得突兀,褪得更快,像湖冰下一闪即逝的红鲤。
  连阮语自己都毫无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对情敌手下留情只是怕打坏了不能上班,资本家看了都流泪


第17章
  知道基地里没有合适的人选,阮语也没多纠结,很快就把求偶一事抛到脑后了。
  到底是孩子心性,嚷嚷得欢只是觉得新鲜,其实三分钟热度。
  反正求偶期那些诸如发热、无力、思维迟钝之类的症状也算不上多痛苦,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非要找雄性纾解。
  总而言之,格斗场事件对阮语没什么影响。
  倒是顾修寒在基地的人气发生了显著变化——
  顾上将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近人情,闲暇时甚至会去格斗场玩玩,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以上流言传着传着就升级成“顾上将其实外冷内热平易近人”了。
  风评大幅提升的后果就是这天顾修寒罕见地收到了一封舞会邀请函。
  军中单身男女多,节假日时举办能拓宽交友面的各种主题舞会是常事,但顾修寒极少受到邀请,也从来没去过。
  这次他当然也不打算去。
  可是同样被邀请的阮语表现得兴致勃勃,不为交友什么的,只是想去凑凑热闹。
  况且……
  阮语不会对顾修寒说的是,来能源星之前他听过沈婧雅的心音。
  沈婧雅明知道不现实,但仍忍不住默默期待阮语这趟能带个嫂子回来,或者尽力促成一下此事。
  阮语知道催婚催谈恋爱会惹人反感,他不催,他只是想把顾修寒带到舞会上去,让他多一点交际,只要能多接触接触人群就好。
  毕竟顾修寒凉薄寡言的性格是因为早年的精神发育缺陷,并非自然形成,他本质不是那样的。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有口难言。
  顾修寒和其他人一样,会寂寞,会孤独。
  否则前几天在格斗场他也不会醋劲儿那么大。
  因为如果连阮语都疏远他,他的世界就会彻底变成一枚封闭的茧了。
  沈婧雅会着急,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这个。
  阮语捏着邀请函,眉心微拧,激烈思考。
  他永远都不会疏远顾修寒,但他希望顾修寒的世界里能容得下更多人,拥有更多关心和陪伴,不一定是爱情,友情也很好。
  说干就干,阮语捡起被顾修寒随手丢弃的邀请函,去他卧室里磨人。
  耍赖撒娇都是阮语长项,他先光着脚丫钻进顾修寒被窝里稳稳赖住,一口一个修寒哥把毛捋顺了,再好声好气地提要求。等顾修寒一口回绝并轻轻扯他睡衣后领作势要把他拎走时,他就哼哼唧唧地扒住床头,连脚尖都勾住床垫,软软求人:“去吧,修寒哥,就去一次好不好,你一次都没去过,这次就当陪陪我,你忍心我一只鱼去吗……”
  阮语以前倒是跟着顾家父母参加过一些聚会,但他年纪小,都是被大人抱在怀里当吉祥物,顾修寒更不用说了,对这类邀约简直敬谢不敏。
  两人一起被邀请还是第一次呢。
  “工作忙。”顾修寒假意揉了揉眉心。
  下一秒便看到阮语委屈巴巴地抿着嘴,眼角都要挂珍珠了。
  “哥……”
  连修寒都没了,是小时候常用的撒娇手段,屡试不爽。
  知道粗暴的拒绝不可能让常年被人宠着惯着的娇气小鱼死心,顾修寒转念一想,给出了一个真实且靠谱的理由:“我没有女伴。”
  去参加舞会的单身汉不少,带女伴不是必须的。可别人无所谓,顾修寒这个等级的将官全程直挺挺地杵在墙边当壁草确实不好看,而“顾修寒主动邀请单身女生跳舞”这种事阮语连想想都觉得魔幻。
  不过见到他松口,阮语的目的早就达成了一半,至于顾修寒说的女伴……
  阮语托腮沉思了一会儿,想到个点子,不确定是否妥当,浅珀色的圆眼睛犹犹豫豫地眨动着。但可能是因为想得太用力,脑子内存不够导致嘴巴自治了,脱口就是一句:“这个好办,我给你当女伴不就行了吗?”
  话音落定,自己也愣了一下。
  让阮语给他……当女伴?
  顾修寒心脏猛跳了几下,乌黑眉眼却凝冰般纹丝不动。
  他对舞会没兴趣,刚才那句仅是应付阮语的托辞,并不需要阮语男扮女装充当舞伴。
  不需要。
  他几乎就要说出口了。
  可过于活跃的想象力已擅自勾勒出一幕幕冶艳的幻想,使那三个字不上不下地哽在喉间。
  以为女装很轻松的小人鱼,连平地走路都才学会一个多月,就踩上了难度系数翻了几倍的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之后,意识到一旦离了人自己连站都站不稳,只得菟丝花般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咬着果冻般弹润的下唇,一脸为难地跟着他走。丝绒材质的小礼服裙缠裹住一把细匀腰身,因收得紧了些,一丁点儿不适也受不住的阮语会趁没人注意时孩子气地把它扯来扯去。他想扯松一点,实际上却只是将平整的面料揪得皱巴巴,腰后的绑带也散乱开来,像才被一双大手握住,细细地、满怀爱谷欠地摩挲把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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