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事故 番外篇——by不不吃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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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繁云的不爽越往上涨,他脸上的笑就更灿烂,行为就更放浪。
还耳机的方式饶了个弯,他给刘均戴上的。
隔着中间的位置,季繁云靠近上身,手碰在刘均的耳垂,又说着:“你抽烟了?”
刘均说:“抽了。”
好像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拿下季繁云的手,问他:“你听到了多少内容?”
季繁云吐着轻到几乎是气音的声量说:“你猜。”
车渐渐驶入平宁港的生活区,入夜时分,日落余晖在古厝的屋檐边流连,街灯稀落,而开着车的人无心感受夕阳风景。
姜莱从后视镜扫着后座上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拳头捏得死死紧握着方向盘,没一会儿又把自己的耳机取下来很嫌弃地扔向副驾。
后座的人也无心在意车窗外,他们的在彼此眼里仿佛已经落入夕阳景色里,仿佛对方在景中,至少季繁云是这么认为的。
季繁云的大部分行为就是故意去招惹刘均,可其实,他能认得清自己的心思。
给刘均戴耳机的时候,看到刘均恍惚了一下,然后露出淡淡的笑意,季繁云脑门一抽,亲了刘均的嘴角。
很纯情的那般,很快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怪面包车窗户擦得太干净,季繁云后来还想怪,是刘均的不为所动让他有了挑战心理。
面包车停到旅馆后面的空地,姜莱第一个冲下车,没走几句又因为刘均在后面提醒她耳机没拿,骂骂咧咧地转身回来。
刘均跟姜莱说:“你先到小炒店等我。”
姜莱没应声,拿走耳机就快速消失。
季繁云从位置上挪到车门边,问刘均:“去小炒店吃饭?哪一家?”
“在市集里面。”刘均抬手护在车门框上。
季繁云抬眼看了看他的手,说:“你比我以前的保镖还称职。”
心是雀跃的,脸是绷着的,又说:“我可以去吗?刚好不知道晚饭吃什么。”
刘均没有拒绝,季繁云就跟了过去。
天已经全黑,市集里一排的小炒店、大排档都很热闹,有煤气炉灶热炒的声响,也有划拳喝酒的热聊声。
季繁云拉上衣服连帽,低着头走在刘均旁边,隔了距离,不像一道的。他们没有讲话,就连进小炒店刘均也没有问季繁云要吃什么,直接领他进包间。
但是后来上齐的一桌菜全是季繁云喜欢的,全是网上说季繁云喜欢的食物。
说是吃饭,季繁云全程真的安静吃饭,甚至连咽食物都咽得小心翼翼,因为同张桌上的另一头叠满尸体解剖的照片。
小陈也来了,和刘均讨论的话题都围绕着尸体,季繁云听着不自在。
最让他不自在的,估计是听到刘均管他叫“小季”。
刘均先是一开始对小陈说:“小季知道,不用管他。”
后来在季繁云低头巴拉饭的时候叫了声“小季”,说:“要不要先送你回旅馆。”
小陈、小姜、小邱……之后的小季,季繁云突然有点不知道定位刘均这个人,哪里来的老干部?
南方来的。
吃饭前会先给人盛汤的南方。
埋头安静吃饭喝汤、听他们讲尸体身上有什么伤的的间隙里,季繁云走神过几次,耳边只有刘均的声音,只能听见刘均的声音,走神地想,要是不这么认识就好了,要是都在北方、或者都在南方以后也能继续认识就好了。
那样可能……季繁云会比较有把握。
第21章 你知道叫出喜欢的人名字是何等令人羞涩的一件事吗!
“从两具呈现意外死亡特征的尸体上找不出他杀的证据,但你们还是坚持认为……他杀?”季繁云捋清楚一顿饭里自己听到的事情。
“不是,不是两具尸体。”季繁云顿了下,又说,“是跨越了十几年间的连环杀人案,有很多人遇害?这太夸张了吧!”
包间内,小陈前脚一走,姜莱也跟着溜了,只剩下季繁云和刘均。
刘均点下头,没有出声回答问话。
他整理完文件资料就起身要出门,但走到门口发现季繁云并不走,只好停下来说:“不是吃饱了?”
季繁云还在继续问:“可是你们这么调查的方式是违规吧?如果最后案子破了,警察们觉得你们的能力具备威胁性,反咬你们一口怎么办?”
季繁云讲得认真,让刘均自作多情地产生错觉,好像季繁云并不关心什么命案,而只是在关心刘均这个人。
反咬一口的事情确实发生过,所以刘均至今都有个妨碍司法公务的案底。
只是,他从来不为这些事担心过,身边只有比他更不怕死的邱韦和姜莱,大家生活在一起都是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的习性,热衷于追求刺激,或者很有耐心投身于求知领域。
偶尔会互相带一句“注意安全”,但似乎过于信任对方的能力,和邱韦姜莱之间很少会出现类似“关心”的话。
被关心得少,自作多情便来得快,刘均想得有点多,在这一天里又一次不知道怎么面对季繁云。
迟疑了片刻,才说:“不会。”
“哦。”季繁云耸了耸肩,推开椅子站起来,调侃着说,“真是了不起的普通工作。”
“希望你能对今天的事守口。”刘均看着他走近,给季繁云开门的时候边说。
“当然,我还怕被牵连呢。”季繁云没在刘均身上停留视线,出了包间就拉低帽子。
步行回旅馆,路上,刘均余光一直注意着季繁云。
他不止一次在网上搜过季繁云,季繁云的关联词有许多诸如“奶系”、“初恋感”、“反转戏霸”这种需要再另外搜索很久才能理解的形容,但网上的季繁云跟刘均所认识的样子完全不同。
季繁云多变,是刘均不能招架的。
到了旅馆,前几秒还在高高兴兴跟老板娘讲话的人,转头立马变脸。
刘均等在楼道,想说的话都还没脱口,就被季繁云瞥了一眼擦肩走过。
他以为可能时间晚了,大明星累了,懒得玩了,结果回房没过多久,大明星就来短信:肩膀疼。
还有:我今天吊威亚撞倒肩膀了。
不能招架、不能猜透的人,刘均平常有极大的耐性应对案子,可放在季繁云身上,他拿着跌倒药膏上楼的时候,似乎也能想明白,面对季繁云不需要耐性。
是本能。
本能让刘均待在季繁云的房间门口,听着没关上门的房间内一阵一阵谈笑声。
里面的人在说电影,说电影中季繁云扮演的角色。
听了一会儿,听季繁云念了几段台词,光从声音上的辨别,刘均能听出那股乖张的味道,是季繁云最常在刘均面前展示的模样。
后来,房间里在讲入戏和出戏,有男有女的声音都在苦口婆心劝说季繁云,让季繁云跳出角色不要融入角色。
本能让刘均站在那里听墙角,久久没有离开。
本能也让后来他下楼,同时跌进失落感。
之前姜莱评价说,一大把年纪的人谈感情要讲究细水长流,不适合波涛汹涌,浪太大可能把自己拍死在沙滩上,刘均几次被她调侃,要么沉默要么否认。
……原来在沙滩上扑腾是这种心情。
刘均在心底嘲笑自己,他回房之前去了趟小超市买烟。
如果按一大把年纪来算,那么年轻时候,在还年轻的读书时代刘均的烟瘾很大,每天需要依靠大量烟草来提神才能集中精力投入学习,毕业后才慢慢戒掉。
年轻时候也有过喜欢的人,当时不想从学业和工作中分心,慢慢就淡了。
为了配合在程国盛面前表演一个颓丧的样子,重新抽了一次烟之后,刘均发现这次可能会不容易戒掉。
一大把年纪的人,覆车之轨对他来说不是警醒,而是难回头的陷阱。
预计夜里要登录的台风转了方向,平宁港只扫了一点风尾,下起阵雨但风不算大。
刘均买烟回来的路上淋了雨,进房来不及换衣服就先接到电话。
市局的朋友打来的,对方一直在跟进程国盛的案子,他告诉刘均最新发现的遇害人关联点。
“都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刘均一边进浴室拿毛巾擦湿头发,一边听着电话内容,一边从浴室出来拿纸笔做记录。
纸笔记录是为了方便思考,刘均在桌上摊开他现有的文件资料,在一张杂乱记着“下水道”、“程国盛”、“生活失意”的纸张上写下——安眠药。
刘均说:“平宁港总共有两家诊所,我刚来的时候问过,就算有处方单在这边买安眠药也需要等诊所调货。”
“你们找到的那具尸蜡化尸体胃内也查出安眠药物的成分……”朋友转了话头又问,“你不会还在吃安眠药吧?”
“偶尔。”刘均顿了顿说,“我一开始怀疑过,受害人遇险的时候可能是没有意识的,被迷晕或者昏睡中。”
“如果假设成立,作案手法我们有了,那作案动机呢?你和程国盛接触得多,你有什么想法?”
刘均在纸上同时写:救世主。
“我杀你,是为了让你度过人生低谷。”他阴沉着表情,用和程国盛相像的口吻向朋友说,“你的人生不会再好了,就结束在这里吧。”
朋友说:“我挺好的,挺好的,但是背后一阵阴凉。所以你……”
刘均打断说:“等等”。
不耐烦的敲门声伴着昭姐的“刘先生在不在”让刘均中断思绪。
“台风来了可能会断电。”开门后,昭姐从一个大袋子里拿了蜡烛给刘均,不太满意地打量刘均,又说,“抽烟到窗边,别把我房子点了。”
“今晚有台风吗?”刘均问她。
昭姐说:“今天不会,台风都走了,过几天还来,九月份正常都要刮几次台风的,你有个准备,记得关窗。”
昭姐说完就走了,刘均把手机放回耳边,他还没开口,朋友先说:“会断电,那边监控摄像会受影响吗?实在不行,把程国盛多拘留几天。”
“监控应该会备用电源,我明天去检查看看。”刘均边说着边要关上门。
没还关上就被挤开,他以为是昭姐,转头却看见季繁云。
季繁云好像要说话,看见刘均拿着手机,张了张嘴又闭上,很不把房间主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窜进屋后就直接上床,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
刘均没有制止电话另一头继续讨论案子,也没有回避季繁云,中途开了窗想抽烟,又很快停下,换成关好窗户,开了空调。
他试图让自己专注工作,不去在意躺在床上的人。
结束通话后,刘均刚放下手机,季繁云就开口:“我明白了,你做的事是警察授意的,你查案,危险你承担,查错是你的问题,查出真相就是警察的功劳,你图什么?”
“图我好奇真相是什么。”刘均顺手把桌上的资料整理好,才拿上毛巾擦着头发,走近床上的人。
“又不关你的事,真相那么重要吗?”季繁云躺在别人的床上,好像没什么不自在,好像很熟,翻了个身看刘均,半点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刘均俯视的角度看着季繁云,想赶走心里的潮汛,但开口还是说:“要按肩是吗?”
跳过关于案子的话题,刘均转身去拿药膏。
季繁云的语气是那副与电影角色一样的乖张,从身后传来,不屑的:“按一下吧,你技术不错,干什么侦探啊,去开个按摩馆,我一定天天捧场。”
季繁云很直接,脱掉上衣趴回去,刘均给他按肩,他会一直指哪按哪,抱着枕头,时不时会发出受不住的哼声,或者喃喃讲“轻点”。
所以,按摩很难完整进行到结束。
刘均很会做饭,买海鲜知道怎么挑选,在外面吃饭会很细心地先盛一碗汤给季繁云,会按肩,空调温度不能太低,给季繁云盖被子会顺手按好被角,好像是个很温柔的人,而在床上的粗暴好像都来源于不满意季繁云的主动挑衅。
季繁云所有的举动,主动去碰刘均,挑着眼尾钩住刘均的视线。
季繁云是台风过境的风暴潮位。
刘均的犹豫和理智不能起任何作用,往下跳的时候甚至希望风浪可以慢一点停下。
所以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无法看清真正的季繁云。
主动挑衅的人最先缴械,季繁云以扭曲的姿势侧躺着,腹部颤抖不止。
他们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亲吻是热烈的,都清楚内心逃不掉的喜欢,身体交缠着,给予和索取都是本能为之的吸引力,但彼此都只清楚明白自己的内心。
折磨就变成互相的。
刘均后来还问了季繁云“拍戏这么重要吗”,一边吻着季繁云背上的勒痕,手掌捂着季繁云的嘴忘记放开。
所以没有给季繁云回答的机会。
第22章 神他妈暗恋
那之后,季繁云经常在刘均的房间过夜,每次都跟做贼一样忐忑地溜下楼,早晨再溜回自己的房间。
他和刘均白天在人前还是很不熟,夜里却是抱在一起入眠的,没有每晚都做那些耗费体力的事,做了也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接吻和拥抱通常都是季繁云主动,最后被刘均碾压。
每次接吻都像打架,都想占上风。
季繁云问过两次刘均“以前谈过几次恋爱”,一次是在互相帮对方发泄完之后,一次是早晨刚睡醒看见刘均带着粥进房间,大概是都在季繁云昏昏沉沉的时刻,大概是那个时刻的刘均最让季繁云心神不宁,所以不经大脑就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