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日记 番外篇——by顾轻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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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拭去他眼角里弥漫的水汽,他抓住了我的手抵在了他的唇边,吻过每一根指尖,又把炽热的吻烙印在我的手背上,就像情意绵绵的诺言,拿天长地久做期限。
然后言守箴含着我的唇笑了,我也笑了。
没有婚乐曲,没有来宾,没有鲜花,也没有神父致词,我虔诚的将戒指套上了言守箴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已经躺着一枚戒指了。
言守箴也将另一枚戒指套上了的我左手无名指里,那里,同样也躺着一枚名贵的戒指。
他送的戒指,和我送的戒指,就这样相依相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我徜徉在幸福的怀抱里,和言守箴十指紧扣,脑海里尽是一帧帧构思好的婚后蓝图。
而言守箴构思的婚后蓝图,显然和我的有些微的出入。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他拉起来,去骑自行车了。
他一直耿耿以怀我的体力太弱,太差,太不行了,跟不上他的持久力,这种事情他没办法退让,那么退让的,就只能是我了。
于是我的运动就这样毫无转圜余地的被他提上了日程了。
安道尔公国小归小,可冬天有不可抗拒的雪场供游客流连忘返,夏天,便是盛行山地车比赛了。
除了游泳,我对其它的运动都没有兴趣,不过骑自行车好像没什么难度,就是戴着的安全头盔有点重,不是很舒服。
好在言守箴没把我当成了要去比赛的运动员来训练,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这里景色如画,天很蓝,阳光很暖和,风很轻,安塞尔郊区零零散散的竖起了几间石头房子点缀着,虽是几户人家,却是一个村子,这些居民质朴而好客,去讨水喝的时候,还会送上自己种的水果供带走,路上好解解饿。
就是英语交流起来有点吃力,他们带着浪漫之都和斗牛国的口音,我听得不是很懂。
一路上朝更远的山丘骑去,毫不意外的,遇到了许多极限运动的爱好者,尤其经过调整装备活动场的时候,基本上能遇一个联合国的民众,然后听他们聊起自己旅途上的见闻。
“你们……是一对儿?”一个袋鼠国的自行车爱好者迟疑着问我们。
他不怎么说话,一度非常没有存在感。
我觉得他有点唐突了。
言守箴却不以为仵,他大概认为彼此都是陌生人,将来也不可能会有交集,也就没有藏着掖着,很大方的点头承认了。
“我以前也有个很爱的人,就是他把我带进骑赛车的运动里的,”那个自行车爱好者突然摇摇头,惨然一笑,“现在……我却不知道他在哪儿了……”
所有人都默然了。
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了。
曾经好不容易遇到的真爱,他却把他弄丢了。
言守箴察觉到了我落寞的情绪了,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下意识的把手塞入他的大手里,抬头朝他一笑,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那颗莫名沉重的心也就释然了。
每个人的眼睛都装着不同的世界,每个人又在同一个世界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他们是我和言守箴在旅途上见过的过客,我们又何尝不是他们人生中匆匆的过客?
整修完毕,大家一起往更深的山谷骑去,经过一条自行车路线的时候,几个赛手邀约比起赛来,看看谁最快抵达终点。
言守箴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们的邀约。
我知道他是跃跃欲试的。
等他们骑远了,我才说:“你不用顾虑我的,想去骑就去骑,这里就一条路,又很安全,我会追到终点去的。”
“可是,我本来就是只要你陪我骑自行车的啊!”言守箴直视我的眸子,认真的说。
我:……
遇上了这个不肯变通又痴心绝对的男人,我觉得我这辈子真的折进去了。
第54章
7月2号,星期二,宛城,晴。
历时整整一个月的旅游已经结束了,昨天回到宛城,我竟有点乐不思蜀了。
那一个月里,有坐卧不离的言守箴相陪,又能隔空通过全息投影的电话和我爸聊聊天,还有小翁追着小喵喵乱跑的直播观看,一切那么的近,又那么的熟悉,我很知足这样的生活。
可回到宛城之后,我又看到言守箴不停的接电话,有时还得坐在电脑前忙碌,我特意熬制的咖啡端到他的面前都放冷了,他也没空喝上一口。
时值宛城的酷暑天气,火炉一样的太阳,稀薄到窒息的空气,到处都是烦躁的汽车喇叭声,这也没什么,呆在开着空调的客厅里,就可以隔绝喧嚣,可阳台里的花丛里,不知怎么的竟然蛰伏进去了一只蝉,正扯开嗓子高歌了一曲又一曲,似乎没有得到掌声誓不罢休。
早已经习惯了宛城夏日的我,觉得如果没有了蝉声点缀,这座城市的酷夏反倒就显得太乏味。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置之不理,甚至还觉得就它一只在开演唱会是不是太孤单了?
然而它干扰到了言守箴的工作,这就不行了!
我拿了一根琴竹钻出了阳台的玻璃门,顶着炙烤的大太阳,在耷拉着脑袋的虞美人丛里听了一会儿,顺着嘹亮的声音,用琴竹细细搜寻着,不一会儿,一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碧绿小家伙从枝干上掉了下来,慌慌张张的张开柔弱的翅膀,东倒西歪的盘旋了一阵,跌跌撞撞地越过了高大的美人蕉,朝楼下驰飞走了。
我满意地站起身来,想返回释放了冷空气的客厅里,却倏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视线投在了身上,我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楼下探看了一遍,大太阳底下,只有穿梭而去的几辆轿车,三两个穿着连衣裙撑着伞快步走着的女人,哪会有谁傻傻的昂着头看着三楼的阳台?
肯定是宜秋给我的暗示太重,才产生的幻觉了!
宜秋比我早两天回国,她还没进宋家的大门呢,就直奔高中找王千乘而去了。
可今年王千乘带的是高三班级,高考一结束,他就已经放假了,根本就不在学校,也不回家,他父母一开始以为他去旅游了,也没怎么管,直至前些时候宜秋打电话找上他们,他们联系不上自家儿子,才开始着急。
我觉得宜秋有点草木皆兵了,弄得我也神经兮兮的。
不知是不是旅途里的见闻多了,视野也开拓了,尤其是最后一站的安道尔城里遇到了许多来自不同国度的赛手,听了不少他们聚散离合的故事,觉得我在言守箴的心里眼里,是稀罕的,珍贵的,任何事都不能企及的,可在别人的眼里就未必了,谁离开谁不能活呢?
王千乘或许只是心有不甘,等想通了,一切就又会回到了正轨上的。
擦去额上的热汗,我回到了释放满冷气的客厅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然而,我刚刚赶跑了干扰言守箴工作的小蝉儿,转头便又看到了第二只干扰的元凶出现了。
那就是渐渐长开的小喵喵,将近两个月大的它已经完全不畏惧人类了,可在小翁的直播视频里,它明明是冷傲的摇着尾巴上跳下蹿全然不理睬追在它屁股后面的小翁,怎么到了言守箴的跟前,就乖巧得像只小兔子了??
它就赖在言守箴的怀里,四肢收拢着,被言守箴一摸小脑袋,就舒服地闭起了眼睛,还叫得无比的甜腻谄媚!
我怀疑它成精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抱起了成精的小家伙,往楼下走去。
“回来……”言守箴腾出了左手,向朝我招了招。
“它会吵到你的,我把它带到楼下去。”我心里有点吃味,什么嘛,和父母兄妹保持一定的距离,和麾下数十万的员工也保持距离,和旧时同窗校友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怎么就和这只调皮的小家伙亲密无间了呢?!
“叫东篱上来抱下去就可以了。”他说着,果然拨通了黄东篱的电话。
我:……
黄东篱就是新近请来的男店员,是个大二的学生,暑假到了,正四处找假期工呢,因为跟家明住的是同一栋单元楼,也算是熟人,又长得牛高马大的,就被引荐到了乐器坊来了。
他学的专业不好找暑假工,那些规矩多又辛苦的暑假工,他家人也不舍得他去接,所以他很珍惜这份假期工,我开给他的工资比小翁和宜秋的低很多,他也不介意,事实上,乐器坊的工作真的很悠闲,又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没生意的时候,可以玩手机,店里的电脑也可以随意使用,所以他很积极上班,几乎全天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就是有点害羞,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着我。
像现在这样,他“蹬蹬蹬”上楼来了,小心翼翼的从我的手里接过了小喵喵,头低低的,只露出红红的耳朵尖,叫了我一声“老板”,便火烧屁股一样转身下楼去了。
还是小喵喵不舒服地扭了扭身体,抗议地叫了几声,显然不太喜欢到楼下去玩。
我失笑了一下,便回到言守箴的身边,拿起了手机,将抱枕抱在怀中,半躺在沙发上,背部抵在言守箴的肩膀上,就这样刷起了手机来。
“半个小时。”言守箴干涉起我玩手机的时长,生怕我的视力会下降。
“知道了……”我应着,其实我自己也察觉到了,如果躺着玩太久的手机,的确会出现短暂的散光现象,眼睛涩涩的,看东西有重影,十分的不舒服。
好在我的手机上网的功能比较单调,刷刷微博,看看微信,现在又多了一项娱乐,就是登陆书脸,看看关注的几个人的动态。
早前我已经让言守箴帮我注册了一个账号,除了关注言守箴兄妹三人,便就是皮特与秦近淮、薛卿和了。
言守箴正在看文件,可以空出一只手,将我带入他的怀中,随后便在我的身上不规矩的游走着。
我扣住了言守箴那只作乱的手,给薛卿和刚刚发出的一条最新动态点了个赞。
薛卿和在书脸上发了条带心形糕点图片的动态,写着:
“祝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的老同学,and,我的好朋友。”
底下的上万条留言全是他的粉丝在八卦。
而他在我的微信留的信息却是:“我好不容易才跟导演请了两天的假,下午六点半,记得到机场接我!”
我的回复是“好”。
然而我早就拜托了宜秋去帮我完成这项任务了。
宜秋曾问我叫谁来做我的伴郎,我思前想后,最后竟然只能选皮特与薛卿和做我的伴郎,因为我的朋友圈真的很狭小……
宜秋是认识皮特的,以前跟我到音乐之城和温泉小镇的时候,都是以我的女朋友自居。
可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认识她的偶像,更没有想到还能邀请薛卿和做伴郎。
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盘问,要我将认识薛卿和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当然,我跳过了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只说薛卿和是言守箴的旧同学,我和他一见如故,也曾跟他要过签名,不过忘了给她了。
宜秋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毕竟人都来了,要多少张签名没有?
她心情很激动,翻开了妆容册,细细的筛选起来,说是要选个适合她脸型的妆容,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接偶像。
热忱得不像有男朋友的女生。
事实上,她和胡杨的事情,我真的一知半解的,一来她含糊其辞,不愿多说,二来,她身旁的两个保镖盯得很紧,我没有办法和她好好谈胡杨。
而胡杨本人对我又十分的戒备,仿佛我是宋叔叔派来的间谍似的。
现在唯一能和我说胡杨的,就只有言守箴了。
然而事无巨细都会让我如愿的言守箴,偏偏在胡杨的问题上,破天荒的竟然阻止了我。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你别去操心了。”刚开始的时候,言守箴会这样安抚我。
不过宜秋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可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局外人呢?
可我问得多了,言守箴也不耐烦了,说胡杨只是他的一个部门的合作伙伴,私生活怎样,他也不好过问。
末了,他还明确表明不满我的注意力放太多在宜秋和胡杨的身上了。
这是吃醋了?
虽然我觉得他的醋意来得莫名其妙,不过在宜秋的感情问题上,我也的确束手无措,除了能帮她一起瞒住宋叔叔,别的真的没办法做更多了。
现在宜秋高调“招惹”薛卿和,我总觉得有什么大阴谋在悄悄酝酿。
可我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什么阴谋,黄东篱就又奔上楼来,高兴地道:“老板,来了个顾客,说要买笙管,想你去给他个建议……”
我精神一振,笙管的价格比较贵,而且不太容易学,很多人都不会随便买来练手,一般买的,都是段位比较高的兴趣爱好者。
我赶忙丢下手机,一骨碌爬了起来,只对言守箴说了一句:“我去去就回来。”也不等言守箴回应,就朝楼下走去了。
说实话,乐器坊开店至今,就只卖过两把笙管。
我来不及喘匀气息,对那个背对着我的顾客笑道:“请问,您要什么样的笙管?”
乐器坊备有了南笙和北笙,又有传统笙和改良笙,应有尽有,童叟无欺。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我吃了一惊,这个所谓的买笙管顾客,赫然竟是王千乘!
他满脸的憔悴,胡子拉碴,十分的颓废落魄,布满血丝的眼睛却贪婪地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寒毛卓竖。
他大概是算准了宜秋和小翁都不在,新店员又不认识他,竟然冒充起了顾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乐器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