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大佬是我的小公主——by许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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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何止是还不错。
他眼睛在江璨身上乌溜溜地转。
脸长成这样,是无可挑剔的俊朗了,身材条件也好,腿长肩宽,姿态挺拔,随随便便套件卫衣都让人移不开眼,真是他入这行起就没见过的明星胚子。
但明星胚子没收明信片,“不知道,不考虑。”
景计气炸了:“你当我面挖我墙角?还有,你丫说谁喝东北风呢,叽叽歪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个宫来的公公呢。”
胖经纪也炸了:“你说谁公公呢?!”
景计:“说你!”
江璨打了个哈欠,就拽着景计要走,“别跟他吵吵,走吧咱。”
还没走两步,那胖经纪又窜地一下,“别过来,我家阿则新签约了RAY牌,身上可是独一无二的设计款。”
江璨:“…昂?”
江璨的视线在小明星身上的白衬衫上顿了顿。
小明星从头到尾不置一词,戴着个墨镜拽拽地站着旁边,听到这话,就更努力地把小身板拧成高贵冷艳的姿态。
还挺新奇。
江璨见到的都是秀新车新房,再不济把腕表亮一亮,活这么大,头一回看到有人秀新衣衫。
胖经纪还在说:“十五万呢,弄脏了你们赔不起。”
他跟景计互相看不顺眼也只是看不顺眼,以前还真没这样执着地找过麻烦。
但江璨看他的眼神刺痛了他。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置身事外的打量,像看猴子,或者什么极为可笑的戏码。
景计又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江璨先开口了:“可你家阿则,穿的好像不是正品欸。”
“你不要胡说八道哦,你见过吗?你知道RAY牌是什么意味着什么吗你?”
小明星也开口了,“你和他们说什么,连那是个什么牌子都没听过。”
江璨露出个笑,“据我所知,RAY牌很少用袖标,金丝刺绣也常分布在领口下,针脚细腻,你这刺绣骨质疏松跟被打了似的,还反光,肩膀两条踩线也歪歪扭扭…”
慢条斯理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输出。
小明星的脸渐渐红了,“胡说八道!你你…”
江璨拽着景计往电梯里进,拎小耗子似的把小明星往外一拎,“你什么你,出去吧你。”
电梯徐徐上升。
旁边景计眼神都亮了:“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这个。”
江璨小声:“知道个锤锤,我瞎编的。”
景计:“那他?”
江璨得意地翘尾巴,“本来就是假的,他心虚。”
景计哦了一声,三秒后又扭头看江璨,“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
江璨把卫衣拉链拉开,露出里面打底用的衬衫,“衣服虽然是假的,但那句独一无二倒没说错。”
被染了色的衣服不怎么笔挺,甚至有些皱巴,但领口下端端正正的三个字母,精致又细密。
景计:“…”
跟黄花菜似的丢洗衣机里揉吧揉吧的,是单价十五万的衣服,他俩接的这个项目,都没有十五万…连五万都没有。
可他们居然受了这种委屈!
景计莫名有种破产后养不起孩子的辛酸。
平日里陪酒都不稀罕的小明星了都能踩他们一脚,景计沮丧极了。
江璨连忙拍拍他胸口,“哎,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再指指不远处,“等以后咱们自己捣鼓个电梯,办个工作室,就那样的。”
被一掌险些拍吐血,景计扭头瞥了一眼,窗外那办公楼似乎是新建的,仰头都看不清有多少层,把周边的公司对比得跟小鸡崽似的。
而鹤立鸡群的建筑顶端,一个房间的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挡。
唰唰唰。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
墨水从尖细的笔端流出,在纸张上勾出疏懒劲挺的字体。
钢笔做工细腻精致,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乍一眼看过去,不知道哪个才是艺术品。
很快的,裴与墨在几个文件上签完字,最后一沓资料的顶端夹带着照片,上面是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沈秘书解释道:“裴总,上次撞到您的就是他,确实是江家人。”
裴与墨:“嗯。”
资料很详细,上面按照年龄段分的清楚,密密麻麻的全是江璨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
大到升学回家,小到翻墙爬树,想来,江璨本人在这里,可能都不如这张纸记得清楚。
裴与墨对那些鸡毛蒜皮没有一点兴趣。
他直接翻到最后,上面记录了江家父母发现江璨不是亲生孩子,并把他赶出去的始末。
眼睫湿润的金发少年就浮现在眼前,裴与墨垂了垂眼。
怪不得。
是被赶出来了么。
沈秘书在一旁道:“裴家人应该是希望江和联姻,但江家人更希望把江璨嫁给您,这是江成天夫妇的决定,没有和江成地和江成仁商量。”
江氏是江怀盛,也就是江璨爷爷一手创下的公司,他给下面三个儿子取名以天地仁排序。
大儿子最无能懦弱,而后两人,裴与墨之前经手的几个项目里也间接接触过几次,不是什么敦厚的性子。
裴与墨指尖在江璨的照片上点了点。
像找回孩子这种大喜事,一般都会举办聚会,是庆祝,也是给找回来的孩子铺路。
但江家人并没有声张,甚至有些藏着掖着的意思…是想拿赝品卖出正品的价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沉默片刻。
裴与墨在纸上画了个圈,“找人再查一下江和,还有,今天**的股价是多少?”
沈秘书报出一个数来,默默地为江家默哀几秒。
裴总这意思,就差没把“这些事如果运作得好,他们的股价会掉得很惨吧”直白地说出来。
所以江家怎么这样想不开,敢背地里暗戳戳地打裴总主意?
自此,裴与墨以为自己不会再和江璨有交集了。
但命运的安排就是那么奇妙。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十字路口,这回,最先注意到江璨的是裴与墨。
那是左边的街道,一个上坡,道路的尽头是绵绵的白云,白云下,江璨一路朝着这里奔来,头发一甩一甩,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
裴与墨眸色沉沉。
一个人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是在同一条街上,这用巧合来形容实在太过牵强。
江璨是刻意出现的吗?
是像那些蠢货一样,觉得通过些拙劣的勾引,就能通过他得到些什么吗?
江璨想得到什么,回到江家?
还是掌控江家?
瘦削细长的指尖在膝盖上摩挲了一下,裴与墨语气淡淡,“停在这里,先别动。”
他想知道,江璨这次,是不是还想像上次一样,跑过来直接撞到他的玻璃窗上。
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大的时候,沈秘书见裴与墨望着窗外,觉得稀奇。
毕竟在他印象里,裴与墨好像并不是多么愿意沐浴在阳光下。
他白天不出门,出门必打伞。
还是黑伞。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裴与墨是个吸血鬼,碰到光就吱哇乱叫那种。
再然后,沈秘书定睛一看。
那人!
那人又来了!
熟悉的金色脑壳!
作者有话说:
江璨: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
噔噔噔噔,金主名单出炉~
小生不才 1个地雷
lks10瓶营养液
ZLXokk 10瓶营养液
江眠眠 6瓶营养液
诗三百 5瓶营养液
爱糖的小猪 1瓶营养液
裴总又要守株待兔啦?
第5章 人鱼公主
沈秘书看着裴与墨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回想了一下他老板被摸了手后整整一周的低气压…
勇士,靠这种方法裴总的注意力真的大可不必,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而且,这种跑法一点都不唯美。
江璨并不像青春电影里那种矫健而不失美感的出场,而跟逃命似的…
等等,江秘书瞳孔一缩,可不跟逃命似的的吗?
他后面有一辆失控的车!
其实江璨在公司遇到那对小明星和经纪人的时候,就知道今个运气不太好。
但…
这运气好像不止是一点不好啊。
要是路边一条狗追着撵他也就算了,那可是辆车,还是装满了木头的大货车!
这撞上,怕是被碾得扒在地上抠都抠不起来。
唯一庆幸的就是景计留下来开会,没跟着一起被车追,江璨苦中作乐地想,不就从公司出来过了个马路,那车怎么就朝着他冲过来了?
是因为他右脚先迈出的公司大门吗?
就很刺激。
江璨脑子疯狂转着,一双腿也跑得飞快,他体侧一千米都没跑这么快过,逃命中途,甚至看到自己超过一辆自行车。
这是京都的中轴街,旁边有两个中学,因为街道宽敞的缘故,人行道边经常会摆放着售卖水果和小商品的板车,为了招揽顾客,安置得很是拥挤。
就挡住了江璨逃命的路。
货车一路横冲直撞,掀翻了好几个摊子。
水果滴溜溜地滚下来,江璨哒哒哒一个跳跃起身,越过一个小摊。
哒哒哒又一个旋转翻滚,穿过一个小摊。
可跨过了这个摊,还有那个摊,跨过了那个摊,还有一辆车…
那车怎么还不开走啊喂。
江璨看着不远处静止不动的车,目测跳不过去。
也就真的没跳过去。
他一个转身,脚不知踩着什么滑腻的果皮,直直地撞上了那不知道是谁的车门。
啪叽一声,整个世界安静了。
在晕厥之前,江璨似乎看到了什么破碎的冰层,那下面,是一张苍白而绚丽的脸。
看着玻璃窗上崩裂开的点点碎纹,以及近在咫尺的,牢牢扒在车门上的人。
裴与墨:“…”
这一回,不用交警提醒,裴与墨就直接把江璨送去了医院。
半个小时后。
熟悉的医院,熟悉的消毒药水气味,熟悉的脑门上顶个红包包的晕厥的人。
裴与墨下颌微抬,眼睫低垂,靠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但隐在阴影下的眸子里浸满深沉的算计。
对于裴与墨而言,身边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人,一种是不可以利用的人。
而一头撞进来的江璨,就是个很好的棋。
不多时,沈秘书敲门进来。
沈秘书恭敬道:“裴总,车上没有扫描出监控设备,没有人透露过您的行踪,江璨的手机也很干净。”
裴与墨:“他和裴家有过联系吗?”
沈秘书:“没有,但江家在找他,江璨应该是偷跑出来的。”
裴与墨拧眉,“货车司机是被人买通了吗?”
他们离开时,在后视镜里,那辆货车被紧急调来的警车逼停,整个街道也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沈秘书摇头:“司机是个醉醺醺的中年人,初步判定是酒驾。”
…
所有的迹象都指向巧合。
所以,真的只是巧合?
裴与墨探究地看向江璨沉睡的脸。
护士进门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睡着,嘴唇微微翘着,像要吻一朵花的弧度,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男孩子。
床边的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睛微微眯着,像要杀一个人的态度,是那种让人眼前一黑的男人。
稀薄的日光从窗帘中透过,给他们扫出一层细致错落的阴影。
就,很互补。
护士将江璨眼皮掀起,忽地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床边那个阴郁而俊美的男人,就很符合霸总的气势…那种黑化版的。
空气里似乎结了冰渣。
护士头皮有些发麻,出声道:“患者只有轻微的擦伤和脑震荡,别的需要醒过来再做检查。”
床边的男人脸色愈发差。
轻轻掩上门,护士忍不住想,是因为有人伤了他的小娇妻而感到愤怒吗?
沈秘书却知道,裴与墨是因为有人浪费了他的时间而愤怒。
果不其然,裴与墨问:“今日本该的行程是什么?”
沈秘书小心翼翼,“考察A项目进度,还有收购B市郊区的那块地皮。”
裴与墨脸色越来越差,江璨主动靠近的前提下,关于如何把江家一点点蚕食掉,坐收渔翁之利类的计划,在沈秘书进门之前,他大致拟定了五个。
是的,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枝节和突发问题,连备用方案都有四个。
裴与墨向来是个有备无患的人,换句话说,惯于猜疑。
这从来是个绝佳的优点,直到今天。
裴与墨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起身,“走吧。”
沈秘书:“好的裴总。”
裴与墨皱眉,又狐疑地回头看了江璨两眼,正要转身,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一把被握住。
沈秘书:“!”
梅开二度!
裴与墨的反应却比上次正常许多。
这世上没几个人敢随便触碰他,但以防万一,在上次事情发生过后,裴与墨出门在外,便会戴上手套。
他的手瘦削修长,泛着失去血色的青白,漂亮之外没有活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从被窝底下伸进来的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