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曾是万人迷 番外篇——by南林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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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真的有办法么?”
“没有。先哄哄他,不然怎么办,让他一直坐这等么。”他周师兄真会一直坐这等着的,不夸张。
丁羽:……“别多想了。”君洛宁安然一笑,“我苟活至今已是侥幸,江非还选了你给我,大战再起至少也要百年,有你说说话,日子总算不是太难过。”
丁羽不知道说什么好,凑过去,轻柔地亲着他,渐渐变得激烈,直到他喘不上气,咳了出来。
“最近说不定还有人来,你注意着点。”君洛宁并不习惯这种感情,又觉沉迷其中。
“嗯。”丁羽在他脸颊落了一吻,没再索取更多。
掌教的寿宴过后,不相干的闲人走了许多,但各大派的尊长都留了下来,据说谈成了很多事,只是丁羽没去关心,掌教也没通知其他人列席。
丁羽只关心秦燕的审问,她每次必到,看秦燕在打魂鞭下鬼哭狼嚎,十分解气。
不过也只动用了两次打魂鞭,为的是确认秦燕之前招供的都是实话。这个脓包,几次的口供虽然颠三倒四的,但确实都对得上。其实都不用打魂鞭,就算丁羽都觉得她这个样儿,也不敢编谎。
所以也就证实了,魔域对君洛宁确实很感兴趣。丁羽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君洛宁原本门下两个虽未入嫡传但也记了名的弟子,正是被他派出与魔域联络的人。不过君洛宁被抓获,那两人却弃师而逃,还将混沌如意诀外泄,教给了魔域——怪不得当初说起收徒弟,君洛宁语气不是太好的样子。
据秦燕说,魔域现在已经有部分人在修炼,试看与血脉之力是否相容,并答应她,只要她任务完成得好,也给她一份心法口诀。她对血脉之力并没多少兴趣,因为她血脉浓度顶多也就这样,没多大前途。可是守正宗的心法就不同了,就算有风险,她也愿意搏上一搏。
这个孽造大了,丁羽心头狂跳,这份混沌如意诀可是普适版,哪有不相容的!魔域得了这个,简直如虎添翼啊!
好在那两个弃徒还在灵苗期,只有灵苗期心法,魔域现在想要后面的内容,但守正宗能修炼到灵叶期的,哪个也不容易被他们抓到,即使抓到,也很难逼问出来。所以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合作过的君洛宁身上。
也很好理解。
丁羽自己想想都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只要他们能救出人的话。君洛宁本就与他们有过合作,几百年间又饱受折磨,一旦魔域救他脱离苦海,他会做何选择?
这让丁羽心头沉重,回到地牢本想对君洛宁说一说,却见白夫人带着白重站在地牢里,白重握着打魂鞭,犹犹豫豫的。
“白重。”她叫了一声。
白重惊喜地应了她,白夫人也望过来,丁羽又向她见礼,然后看着她有些迟疑:“夫人又来了?”
白夫知道她身份,上次离开时也正好遇见,并没多想,点点头道:“让重儿来替他姐姐报仇。”
白重小声叫她:“娘。”声音里透着不乐意。白夫人冷了脸,“你就只听你爹的话么。”
“爹说这是你们俩和他的事,叫我不要来。”白重低着头,声音更小了。
丁羽听出来了,他们家意见不一样,白重一向听爹娘的话,这弄得他无所适从,不知听谁的是好。
白夫人的心情更加不好,怒道:“不要提你爹,他心里还有你姐姐么,我看他已经忘了!”
“娘……”
啪。
巴掌不是落在白重身上,而是落在君洛宁身上,左颊便红肿了起来。君洛宁并没在意,笑了一声,开口道:“白夫人,何必逼令郎。你自己将孩子养成现在这个性子,再逼他做不愿为之事,不是为难他么。”
白夫人右手再次扬起,恨道:“我的孩子,不需你多言!”
一掌落下,却又抽泣一声,踉跄后退,白重赶紧扶住了母亲。
就听白夫人泣道:“当年雅雅叫你叔叔,除了他爹,最听的就是你的话。有什么好东西,雅雅给我们留一份,也惦记着给你留一份,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害死她!”
君洛宁默然,最后淡淡道:“我忍不忍心,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区别。”
白夫人似是勾起伤心事,一时连打人的力气也没有,被白重扶着断断续续地哭。白重无奈,搂了搂母亲,安慰道:“娘,你别伤心,我听你的就是。”
放手走上前去,看了眼站在一边不语的丁羽,虽说听母亲讲她与君洛宁只是继承关系,但还是觉得有些歉意。直觉上,他觉得丁羽与眼前的仇人并非毫无感情。
丁羽不知道说什么,冲他摇摇头,先叠了帕子给师父咬住,然后退开。
白重被母亲哭得心慌,抬手慌慌张张地挥了一鞭过来,君洛宁一颤,死死咬住了口中手帕。
第70章
白重对打魂鞭没什么认识,一鞭挥下只觉自己根本没用上力,却看到君洛宁反应激烈,不由得怔住了。
也不敢再打,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母亲,白夫人此时只顾着伤心,倒是没注意他动了手。
丁羽赶紧给他眼神示意,白重会意,过去扶起母亲,安慰着,向地牢外走去。
丁羽松了口气,回到师父身边守着。
有时候听着干巴巴的叙述,跟直面惨案的冲击是不一样的。之前来人虽多指着痛骂,但时隔太久,也没人再将往事一一提起,白夫人一番泣问,终是让她不得不再次正视师父的罪孽。
这让她内心煎熬,陪了君洛宁一天一夜,竟也与他一起憔悴下去。
君洛宁挨上一鞭还算受得住,并不至于神智不清,因此他一直知道丁羽在身边,感觉到她靠过来,贴在她胸口上,甚至知道她在颤抖。
丁羽已陪了他近一个月,连续三天的煎熬也不是没有,虽然难过,但并不至于此。
疼痛未过时他不及细想,到那深入灵魂的剧痛像来时一样迅速消失时,君洛宁便明白了。
沉默一阵,他吐出已咬烂的帕子,叹道:“后悔了么。”
丁羽贴着他不说话。
“走吧。”他说。
“师父,如果魔域真的救走你,你会如他们所愿么?”
君洛宁沉默片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我说不会,你信么?”
“信。”丁羽看着他,很认真,“师父你说不会,我就信。”
但君洛宁没说,他不想许下什么承诺,将来让人失望。一个高歌已足以令他痛心,这个小徒弟再形成心魔,那他真的是百死难赎了。
让她现在就离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黑暗中他感觉到丁羽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然后松开。
肩上的伤口被人的嘴唇轻轻触碰,然后是肘、腕、掌心,甚至是腿。
丁羽似乎在坚定自己的心,一一吻遍,才重新贴住君洛宁,带着情人间的温柔亲吻他的脸。
他想,完了。
用最后的冷静和冷酷,他说:“丁羽,我还有很多事瞒着你。”
“还能比现在知道的更糟糕吗?”
君洛宁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
“对你来说,可能更糟糕。”
丁羽没回应,封住了他的唇舌。
一番缠绵之后,丁羽近距离看着师父,看到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上淡染嫣红,靠在他耳边吐着热气说:“我不管那么多了,我想那么多干嘛,师父你又不是没付出代价,你在受罚,我在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
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君洛宁耳窝被她热气熏得酥痒,好容易才找回思绪,低声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因此影响修行。”
丁羽想拥抱都做不了,只能一次次地深吻,到她离开时,君洛宁水色淡薄的双唇也已艳红而微肿,自己忍痛时咬出的牙印沁着血丝,令他清俊淡漠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艳色。
丁羽已真的很难再修炼了。就像君洛宁所说,根基不足,□□有变,不是身障就是心障。她便是生了心障。
方一入定,幻相丛生,她知道这种状态强行修炼定是走火入魔的结局,不敢再强试。
并非她满心只想着炽热□□,而是君洛宁处境复杂,她立场煎熬,丛生的幻相中不是她被迫杀了爱人,就是他受不住诱惑,成了魔域一员,再不然,便是大战又启,君洛宁被押至刑场,公开处刑,以儆效尤。而她只能一旁观看,无计可施。
又有时她忍不住出手劫人,随即便被自己的行为惊醒,开始反省是否立场动摇,原则退让。
这样一来,她还如何修炼得下去,修为也自然停止。好在君洛宁的灵种仍在自动吸纳灵气,输送给她的灵种,不至于毫无寸进。
来宾渐渐离开,不再有人前来打扰,地牢大阵也重新启动。丁羽只觉每天最宁静的时刻不是回屋研习符文咒法,也非练剑炼丹,而是地牢中短短两个时辰。
她日日陪伴,君洛宁不许她分心太多,因此教学之外,往往只是得了师父允许,相偎相依,便令人欢喜不尽,心境宁和。
有时完成了君洛宁布置的任务,更有举一反三之举,君洛宁也让她亲近一番,更添意外之喜。
只是她年岁渐长,从后世而来见识也算广博,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天真少女。这样与喜爱之人耳鬓厮磨,却也止于如此,令她满腔热情无从发泄。
修炼就更别提了,被掌教几次检查严正警告。她自然死都不敢说原因。好在修炼混沌如意诀这种事与君洛宁教导是否用心无关,不然丁羽早早就要以游历为名逃出山去,免得师父被连累再受罚。
一年时间,尽管灵力修炼慢了许多,但君洛宁见她如此,亦是当局者迷,无法像过去教导同门那样指点迷津,不忍与担忧之下,只得以神魂附体,运转灵力,替她打通灵窍。如今丁羽灵窍已打通二十处,应对之能更是大增。君洛宁便不让她再留在山中,催她早日再度离开守正宗锤炼自身。
临走前,周若专程回来一趟,找丁羽说话。
“师弟有什么计划?”他问。
君洛宁答应他想想办法,他一直记着。丁羽暗暗叫苦,师父的意思就是随缘了,要么等不到战事起,寿数到头死在地牢;要么大战起,被押解前线明正典刑以儆效尤。就指着师伯忘记这事呢,可周师伯隔了一年还记得这事,她还能怎么哄。
周若还在专注地看着他,丁羽措着词,艰难地道:“师父让我离山历练,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至于什么机会,可千万别让她解释,她还没编出来。
周若还真没让她解释,自己考虑了一下,挺严肃地点头:“嗯。”又问,“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不用,师父说你身份不一样,做什么都太显眼了。”
“好。”周若点点头,就没话了。
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周若想起什么,在桌上放了一堆零碎,道:“得了些材料,你自己炼制一件合心意的灵器。”
“多谢师伯。”
“在外小心。”
“明白。”
丁羽收好那些材料,过手时顺便看了看,都是些难得的稀物,有些她现在的手段还用不上,有些却正好合用,她最近跟师父讨论的灵器炼制方案,添上一些材料,威力应该还能再强上几分。
再次诚心谢过周若,丁羽本待要告辞,又迟疑片刻,终于还是问出了在心里藏了也快一年的话。
“师伯,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师父?”
她不敢问得直接,自觉很委婉的提出了问题。
周若一点磕绊也不打的颔首:“喜欢。”
丁羽怔住了,更小心地问:“什么样的喜欢?”
周若觉得她问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下,顺着她的问话回答:“很喜欢。”
周若是坐在住处的后园中与丁羽说话的。树荫投下斑驳叶影,细碎的阳光在他清冷绝色的面容上跳跃,平时总带着几分冷意的气质也被阳光暖融了几分。
尽管丁羽喜欢的是君洛宁,但她也得承认,周师伯生得一点都不比师父差。如果偏好这般冰山气质的人,或许还会觉得周师伯更有吸引力。
此情此景,周师伯低头抿茶,如果师父在侧,含笑提壶倒水,阳光如金色水波,在两人白衣上流淌。
真正是如画、如仙。
丁羽被自己的想象弄得醋海翻波,忍不住问了:“周师伯,以前我师父是不是会来这儿喝茶?”
周若只觉小师侄的问题越来越无稽,但本着负责的态度,还是答她:“嗯。”
过去就在这里,他捧着茶水慢慢品鉴,师弟与他说出门游历见闻。他过去从来不喜出门,师弟便常给他带回礼物,说起外间种种,他总觉得师弟口中说来,比他自己出门看到的同样事物要精彩得多。现在他也时常在外,也曾带了很多礼物回来,却不能送给他,也不能讲给他听了。
不过他现在有了可以照顾的对象,小师侄是师弟的传人,是继承师弟衣钵之人。师弟犯下的罪过他常常内疚于心,若不是他和大师兄对师弟关心得太少,也不至于让他犯了糊涂,做下那等事来。后悔已经晚了,唯有将师弟过去的责任担负起来,将爱护关怀弥补在师侄身上。
现在他在外遇见什么合用的,便惦记着给小师侄带回来。
想到这儿,周若向丁羽灿然一笑,直如白梅于冬日暖阳下开放,令丁羽目眩一刻——然后更嫉妒了。
是了,周师伯是想起过去与师父共度的时光,笑得这么灿烂。她从没听过师父的桃花逸事,拐着弯套话也没套出来。不管是冯师叔还是沐师叔,又或是师父自己,光听他们说,师父就是一心修行毫无绮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