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生青焰 番外篇——by只吃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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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的脚背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因为怕痒,足背一直弓着,角度的问题,睡裤滑落得堆在腿根处,苏尔亚的手也渐渐地移到了他的小腿肚上。
“有点痒......”莫青小声哼了出来,想抽回腿,但苏尔亚仿佛一下子就换了一种样子,大拇指和食指紧紧陷入腿肚上的软肉里。
“快了。”苏尔亚的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莫青的膝盖。
捱过这艰难的十几分钟,莫青终于能稍微活动一下自己快僵硬了的腿,脚尖的两抹红暧昧又热烈,他刚想说点什么,身上忽然压上了什么重物,而自己的腿因为来不及合拢只能大大地敞开。
这是比红色指甲油的存在还要暧昧的姿势,莫青惊得说不出话来。
“爱你,”苏尔亚轻轻地亲在莫青的脸颊上,“老婆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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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男人最好命
(感觉三十章就能完结的样子)
第15章
莫青成功失眠,就因为苏尔亚似是而非的亲昵行为,他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反观身边的苏尔亚,连睡觉都微微扬着嘴角,像是个靠撒泼打滚终于得到糖果的小孩。
但直觉告诉莫青,苏尔亚可不能跟心思单纯的小孩作类比。他的心思很多,而且做事说话都圆滑得巧妙,每回都能成功地突破莫青的防线,甚至将可能性无限扩展,一整套下来,莫青只有事后后悔的余地。
这很危险。莫青察觉到不妙,他悄悄地往床边缩了缩,努力拉开跟苏尔亚的距离。
后面几天的生活就规律得多了,苏尔亚隔几天就要工作一会儿,他离开的时候莫青就一个人窝在家里逗逗罗山画画标本,要么就是一个人出去随便逛逛,苏尔亚告诉了他很多当地商贩宰客的方式,莫青知道该如何避开这些坑真正体会到山麓脚下南亚国家的风情。
苏尔亚回来的时候也会带来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是一些比较珍稀的珠宝,比如说最圆润的溏心玛瑙,抑或是一些更精致的手工制品,莫青为他做好晚饭,吃过饭,两个人就出去吹一会儿晚风,聊一些自己遇见过的有趣的事。
苏尔亚对莫青的情感状况和家庭情况最感兴趣,他问得很巧妙,但莫青心里有了提防,不管怎么他怎么问,自己都是笼统含混地一概而过。
“上次发烧的时候,老婆有一直在喊妈妈,所以老婆的妈妈一定是个好妈妈。”
苏尔亚将“老婆”两个字叫得滚瓜烂熟,莫青居然也忍下来了,他想起莫雪临终时的话,遥遥地看向远处隐隐起伏的山脉。
“她是很好,虽然不同意我从事摄影工作,但只要是我真心想要的,她最后都选择了支持。”
“老婆有哪些是真心想要的?”
“这个嘛......”莫青收回目光,笑着说道,“以前可能是在摄影上有一番大作为,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在雪山上搭一座房子。”
“雪山。”苏尔亚认真地重复。
苏尔亚一认真莫青就跟着紧张起来,他只好摆摆手装作是开玩笑的样子:“随便说的,不要太当真。”
叫苏尔亚不要当真显然是不可能的,往后的几天,苏尔亚的聊天内容就完全变成了雪山建房注意事项,一会儿说供暖系统一定要好,一会儿纠结要不要养点牛羊马之类的家畜,然后又说雪山上信号不太好,日子过得可能会很无聊。
莫青半敷衍半认真:“无聊也有无聊的好,至少贴近自然,没那么多烦心事。”
没事的时候,莫青费尽力气重新登上自己的社交帐号,如他所料,未读消息少得可怜,没有亲人和朋友,只有一些关系比较好的老客户问过一两句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再其他的,就是先前那个健身房的私教,不过见他没有回复,连发了几条后也就也沉默了。
莫青这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烦心事,因为他的生活实在是太单一了,石子都丢不进来,更何谈溅起水花。
一直到十月底,尼泊尔传统灯节迫近,满城的萧索才被抹去,变得稍稍生动一些。先是给狗狗过节,苏尔亚研磨了橘红色的金盏花泥,给罗山涂了一额头,就连上前凑热闹的莫青都不被放过,蹭了满头满脸的花泥。
莫青越跟他装生气,苏尔亚就抹得越多,一路抹到锁骨下面,然后再亲昵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上去。
“抹得越多福气越多,”他趁机抱住莫青的腰,“老婆一定要是最有福的人。”
莫青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两人下午还得一块出去玩,他决定冷处理。
灯节主要是为了祈求发财和好运,没人能和发财过不去,街上早早就挂上了五颜六色的灯笼,人潮汹涌,他们几乎都是被推搡着往前走。
“你也不用抓我抓得那么紧,我又不是小孩子。”
先是手腕被他紧紧扣在手里,然后是手掌相握,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苏尔亚直接将手指滑了进来,用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握住莫青的手,那点小心思,不用戳都能看透。
“不是小孩子,”苏尔亚就用这个姿势买了一串金盏花手环套在莫青的另一只手上,“但是老婆长得太漂亮了,我怕被别人看上然后抢走。”
苏尔亚很会将漂亮的人事物无性化,莫青想说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性恋都无从下口,游行的乐队从面前走过,小号和大镲奏出的音乐声在人群中撞荡得愈发热闹,活女神就在中间被他们簇拥着,莫青一狠心收回手,用相机拍下眼前宗教意味十足的一幕。
重建后的杜巴广场仍旧保留了沧桑易碎的一面,新生与古朴共存,人与兽相和,street dogs时不时地要承受游客的爱抚,莫青回头看向远处脖子上套了好多个花环的罗山,笑得眉眼弯弯。
“尼泊尔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莫青怕苏尔亚听不清他的话,特意贴近了他的耳朵,“我猜给狗狗和乌鸦专门设定节日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吧?”
苏尔亚上一秒还在为老婆主动松开了他的手而沮丧,下一秒又支棱起了耳朵:“还有更有意思的节日,一月的桑克兰蒂节,二月的洒红节和尼历五月的因陀罗节。”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每个节日,你都陪我过一次好不好?”
莫青恍然收回神,刺眼的夕阳模糊了苏尔亚满怀期待的表情,他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再说吧。”
下午他们买了一些礼物和烟花带回了家里,艾德尔总不会在这么重要的节日给自己和家族找不愉快,他们提了一堆东西,刚跨过门口用细沙绘着的曼陀罗花,就被一头冲出来的洛桑撞了个满怀。
当然,她撞的肯定只有莫青。
“我以为你走了,我真的要吓死了。”洛桑十岁了还有些发育不全,头只能够到莫青的半腰处,不过一身的蛮劲真是好好从了苏尔亚的师,撞得莫青面目扭曲。
“放心啦,我不会走的。”莫青揉了揉小女孩纯黑的犟犟的头发。
他们给洛桑买了一些小女孩会喜欢的衣物,什么裙子和鞋子之类的,尼泊尔的小女孩有画眼线的传统,这寓意着她们的眼睛里不会进入脏东西,所以莫青还给她重新挑了两支眼线笔;给阿妈买的就比较注重实用性了,莫青分着分着,忽然脸一热,感觉自己这样像是过年去公婆家拜年一样。
莫青的脸一直热到吃过晚饭都没降得下温。
夜里渐渐地凉了起来,不过好在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罗山跟着溜到了这里,陪着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女孩一块坐在石阶上,尼泊尔的烟火要比国内的贵出好多,所以他们放得都很安静。
大盒的烟火交给苏尔亚去点燃,小支的烟花棒就拿在手里随便甩甩,莫青玩了半晌才发现苏尔亚一直闷着头不吭声,脸上一丝笑容也找不到。
他想起自己随口敷衍的一句“再说吧”,心里绞了起来,走过去轻轻踢了踢苏尔亚的脚尖。
“干嘛在孩子面前还板着一张脸?”
苏尔亚不说话,眼眸里一颗深色的瞳仁映出橘红的焰火。
“哎呀,嘴撅得都能挂茶壶了,”莫青心虚地戳了戳他的脸,“过节不要这么不开心嘛。”
一说,苏尔亚的嘴角下拉得更厉害了。
“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扫你的兴,人太多,没听清......你要不跟我再重复一遍?”
莫青边说边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支点燃了的烟花棒,托着他的手转圈,溅起的火花像是局部的小型陨石划落。
“不是今天,”等到烟花燃尽苏尔亚才开口,“是最近,你一直都离我很远,连睡觉也是,就是故意的。”
他把“故意的”三个字咬得很重,隐隐能听出牙齿磨擦的声音,混合着空气里未散的硝烟味,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不等莫青解释,他继续补充道:“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是认真思考了的,就连你说想在雪山上搭房子,我也是当真了的,前几天,我甚至还特意去咨询了木匠。”
没有了焰火映衬的瞳仁黑得落寞,莫青还托着他的手腕,只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视线里交缠的手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开。
“我总是太当真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幼稚?然后会不会更理所当然地敷衍我?”
莫青没有说话,他在想,自己会不会太执着于人与人之间的深壑了,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他最讨厌的那种人,就像梁疏那类人,而苏尔亚成了以前的那个自己,满心欢喜地往前跑,直到刹不住车摔进人为凿出的沟壑。
最后勾着的小拇指就要分开,莫青正准备开口道歉,对面忽然走来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廊的灯泡“嘶嘶”地闪烁了两下,终于彻底照亮来者的面容。
一阵冷风吹过,苏尔亚骤然勒紧莫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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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亚:我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再没有老婆的贴贴我就......
第16章
来者的面容终于被灯光照亮,莫青看见一个身型高瘦的、南亚面孔的男人,他对这一类长相的人都有点脸盲,不过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叫人浑身难受。
苏尔亚的手松开了一些,手汗被风吹得又湿又冷,对面的男人站定后还在打量莫青,还好眼神里勘测不出恶意。
苏尔亚不打算让他进屋,为了能让莫青听得懂,说的英语:“你来干什么?”
男人笑了一下,嘴唇上的一撮胡须跟着伸展开:“来看看你在不在。”他说着,向莫青点头致意。
阿妈这时候从门口探出来喊洛桑进屋,看见这个男人有些意外,今天是个好日子,除了莫青和苏尔亚各怀心事,大家脸上都是笑盈盈的。男人走上前给莫青递上一张名片,居然是中英双语,上面写着他叫杜尔,姓和苏尔亚一样,职业是个古董鉴定师。
莫青猜杜尔可能是苏尔亚的哪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顺着为了灯节而做的花瓣路往回走,屋子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出一些,茶杯热气腾腾,莫青等杜尔喝完那一口才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莫青。”
杜尔喝完茶舒展了一下身体,用他不算流畅的中文说道:“我叫杜尔,是苏尔亚的哥哥。”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你两个月前被我弟弟带回了家,就是公开婚礼那晚,是吧?”
莫青诧异地看了眼苏尔亚,两人的手到现在都还牵着,苏尔亚的表情介于排外与不排外之间,单纯就是很讨厌杜尔一上来就盯着莫青看的样子。
“他的母亲以前照顾过我一段时间。”苏尔亚只陈述事实,意思是他们关系还不错,不过他要是敢对莫青起什么坏心思,翻脸就是分分钟的事。
“不要那么紧张,”杜尔笑着将茶喝完,“我待苏尔亚跟亲弟弟一样。今天过来本来是想碰碰运气看他在不在,以前的提哈节他可不一定回来。”
苏尔亚说:“你也很少回来。”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个鉴定师,要几个国家来回飞的,这不,前段时间刚在香港看完一批货,昨天才有时间赶回来,提哈节来尼泊尔的游客多,机票也难买。”
那句“我跟你可不一样”大概是最有杀伤力的一句话了,莫青感觉到苏尔亚的背一下子就驼了下去,他奉承道:“这个职业好像很少见的样子。”难怪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犀利。
杜尔有意要在苏尔亚面前炫耀,立刻夸夸其谈地聊起香港那批货怎么怎么样,里面有个青铜器几乎仿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也就他这种经验丰富的鉴定师才不会被骗,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在尼泊尔的博物馆也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
他胡吹海侃了半天才想起来问莫青的职业,莫青如实回答后他又开始漫天谈论自己对摄影师这个职业的看法,洛桑都忍不住困去睡了,他都还没讲完。
苏尔亚实在忍不住了:“你过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哦......这个,”杜尔尴尬地笑了笑,忽然严肃了起来,“你到底有没有想好跟父亲怎么交代?结婚不是小事,结了婚才是小事,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听我一句劝,要么就好好地听父亲的话,娶了人家姑娘,往后你怎么对她是你的事,要娶多少个也是你的事。除非你也出国,跟我一样,能给这个家带来利益,不然你永远也别想自己做主!”
“而且,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他看向莫青,“你让莫青一直跟着你,我不管你们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相爱,父亲要是真的生气了,他也别想走出加德满都,这可是关乎脸面的事,你忘记你母亲是什么下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