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沦 番外篇——by觉觉今天也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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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杳……”
门被关上的时候,这是沈杳最后一次听到关殊喊他的名字。
很轻。
他听不出是爱,是恨,还是放下。
第28章 回来
公寓里的装潢与四年前一样,从未变过。窗帘严丝合缝地紧闭着,不露一丝天光。
卧室里只有壁灯亮着,光影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沈杳坐在关殊的身上,膝盖跪在他身上。因为长年练跳舞的原因,他摆动着的腰部细瘦但却有劲。
他按着关殊的肩,额间泌着细小的汗珠。沈杳没有刻意压着自己的脸上表情,却也不像是陷在情 欲当中。
眉毛轻微地起着,轮廓清晰的嘴唇轻抿着,眼底却是清明一片,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关殊……”
沈杳细白的手指缓缓上移,像是挑逗,又像是在调情,慢慢地蹭过关殊紧绷着的喉结。
在他的手下,关殊的喉结甚至都不再上下滚动。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什么样子。关殊把沈杳带来这里,他只是想警告沈杳别忘记过去的事情,别想再试图骗他。
沈杳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却拉着他滚到了床上。关殊有许多机会让他停下,也有足够大的力气阻止他,可他都没有。
他们做过那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沈杳主动,主动得甚至非常热情。
关殊扣住沈杳手腕想要甩开的时候,关殊却想起来——现在是沈杳送上门给他睡,是沈杳要和他做情人关系,他们确实该做。
关殊的手肘撑在身后,五官冷硬。他一动也不动,像是在看沈杳的表演。
喉结上的手指存在感太强。关殊忍无可忍地抓住沈杳的手指,他扯了扯唇角,冷笑着道:“你还真够浪的啊,沈杳。”
“你不喜欢?”
沈杳歪了下脑袋,他还有只手依旧搭在关殊的肩膀上,他慢慢地凑近,像是要吻关殊一样。
关殊没有后退,也没有松手,他只是抬眸盯着沈杳一瞬不移地看。
呼吸暧昧不明地交缠着,沈杳却又没吻他。他那张脸瑰丽漂亮,挑起眉来的时候攻击性极强。
他又在瞬间和关殊拉开距离,不热不冷地道:“不喜欢你起什么反应?”
关殊蓦地松开抓着沈杳的手,他的表情有一刻发出剧烈的变化。等关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宽大的手掌已经掐在了纤瘦的腰上。
沈杳轻柔放在他喉结上的手指,突然张开又收紧,他猝不及防地掐住了关殊的脖颈。
他的力气没有关殊大,但他掐着关殊时用上了他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有阵时间没修剪的指甲刺进关殊的皮肤里,像是要把血管都戳破。
他的膝盖蹭过关殊的腰,做着只有情人才能做的事情,沈杳却掐着关殊用力地把他往下摁。
用力到他看起来柔弱无骨的手臂都爆出青筋,用力到床垫也凹陷下去。
沈杳像是想要让关殊下地狱。
呼吸越来越显得艰难,关殊的眼前开始出现弥漫着的光点,让他眼前的画面变得交错不清。
他的黑眸深邃,面容已经不受控制地扭曲起来,目光却始终刻在沈杳的脸上。
关殊要是下地狱,最后记住的也是沈杳的脸。不过沈杳要是杀了他,是要陪着他一起下地狱的。
沈杳的脸漂亮极了,在昏暗不清光线下也掩不住的漂亮,是看起来需要被alpha保护的漂亮。
发丝在脸颊旁轻浮着,卷曲浓长的睫毛轻垂着。他长了双多情眼,眼底的情绪却化不开的冷漠。
关殊要是想挣脱,那是件轻松到极致的事情,他从头到尾却都没挣扎过。
沈杳那么记仇,一点小帐他都要记在心里。他今天不还回来,以后还是会用其他方式报复回来。
关殊只是掐着沈杳的腰,越掐越紧。
光点都开始逐渐消散,他连沈杳的脸都不再看得见,变成一片沉郁的黑。
沈杳却突然又松开了手,黑幕被拨开,弯月从云雾中露出尖。
关殊捂着唇,发出几道沙哑沉闷的咳嗽声,腹部紧实分明的腹肌也跟着震动。他倒是没像沈杳一样缓那么久,很快只剩下胸腔剧烈的起伏。
咳嗽时带出来点血丝,被关殊面无表情地抹去。
“关殊。”沈杳揉着自己的手腕,又摸了摸关殊脖子上的掐痕,他笑嘻嘻地问道,“痛快吗?”
脖子的淤痕印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和留在沈杳脖子上是不一样的感觉。凌乱无序,像是被鞭笞过的猛兽。
淤痕像是个项圈,就这样戴在关殊的脖子上。喉咙还冒着火一样的干,关殊却完全不在乎。
他的呼吸都还没平稳,身体还在汲取空气。关殊却猛地一个翻身,他把沈杳压在了身下,占据了主动权。
关殊的手就没有从沈杳腰上移开过,他喉咙干哑,像夹着罐沙砾。他不在乎身体上的痛楚,心脏里狂风骤雨般的情绪在起潮。
他垂眸盯着沈杳,面上平静地问道:“沈杳,我离开的四年,你有没有和别人睡过?”
沈杳轻笑起来,眼下浮现出一个小小的卧蚕,他模棱两可地道:“你猜?”
这扑朔迷离的答案让关殊凝下视线,他冷冷地盯着沈杳,呼吸忽然之间变得无比困难。
他控制不住地去猜想,沈杳的动作明显那么熟练,熟练到都会在床上讨好人了,他是不是一直和别的alpha在上床?
那个alpha怎么教他的?还是因为沈杳很喜欢他?所以在床上各种配合他?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杳都能和别人上床,更别说是他们分手了。在关殊自己都察觉不了的情况下,关殊的眼神一点点发寒,染着疯狂的妒意。
他早就决定好不会因为沈杳有一丝情绪波动,现在却又像是座临近喷发的火山。
“没有呢。”沈杳却突然勾住他的脖颈,有些费劲地抬起腰,用脸颊贴着关殊的脸,嗓音柔软,“哥哥,我只和你做过。我们做过那么多次,我懂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他的声音裹着蜜般甜,关殊却一个字都不信。他直起身,不让沈杳继续抱着他。
“你呢?”沈杳抓着他的手臂,他又问道,“你和别人睡过吗?”
关殊和他对视着,冷声道:“关你什么事情?”
“对啊,关我什么事情。”沈杳把手放下,莫名其妙地道,“那这四年里我有没有跟人睡过,又关你什么事情?关殊,你自己问的问题,我告诉你你却又不信。那你想听什么答案?”
他嘴角带着笑意:“你是想听我说我和别……”
“够了!”
关殊打断他,他把沈杳的腰强硬地往下拉,突如其来的尖锐刺激让沈杳终于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好奇。”关殊漠然地说,“我也不想听。”
沈杳不在乎他,他也不在乎沈杳。他和沈杳现在只是情人关系,他不在乎沈杳过去的事情,沈杳和谁睡、怎么睡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要知道沈杳睡起来很舒服就行。
关殊捏着沈杳的下巴,目光紧盯着他道:“但是沈杳,你最好现在别再让我抓到你和别的alpha上床。”
沈杳忍不住地想笑,他怀疑关殊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他现在名义上是晏知行的男朋友,关殊给人戴着绿帽,还能威胁他说着这种话。
更何况,他还有徐意白,什么都不知道的徐意白才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他想要认真地问关殊一句“情人也管得那么严吗”,最后还是很识时务地咽回去。
沈杳乖巧地应道:“好的。”
关殊几乎是要把沈杳往死了弄。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身体,带给关殊回到四年前的错觉。他们两人的呼吸同样紊乱,关殊的理智一点点被磨没。
他扣着沈杳的腰,脸色阴沉地质问道:“沈杳,你那个奸 夫呢,死了吗?我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他?”
“奸 夫……?”
沈杳的意识有些飘忽,他下意识地先喃喃着重复了遍关殊的问题,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
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肩膀笑了起来,这反应让关殊整个人陷入躁郁。他探起身,凶狠地往沈杳嘴上咬了一口。
沈杳发出道吃痛的声响,他抬起手臂遮住笑出来的眼泪,因为关殊越来越凶猛的碰撞,沈杳压着自己的喘息,断断续续地道:“一夜情……而已啊……我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唔……”
沈杳张开的唇咬在关殊的肩膀上,这一下疼得他浑身都在发抖,于是他的牙齿也咬得越来越用力,尝到了蔓延在舌尖的血腥味。
他最隐秘的位置又受到刺激,沈杳的心脏吊起,还好只是一下。
沈杳却还是在发抖,他又被关殊从背后抱住,连跪都跪不住,全靠关殊的力支撑着他。
“别让我找到那个alpha……沈杳……别让我找到他。”关殊在他耳边疯魔般地重复着,“我记得他的信息素味道,我永远记得你那个奸 夫的信息素味道,如果让我找到他,我真的会一枪崩了他。”
他搂着沈杳越来越近,自言自语地道:“沈杳,你把我的终生标记洗了,你竟然真的洗了,你那么怕疼都要去洗吗?”
沈杳感觉到腺体上有气息在流动,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机感。他拼命地转过身,很神智不清的关殊不一样,他清晰无比地抬起手。
“啪——”
又是清脆无比的一道巴掌声,把关殊的脸打得微微偏转。
“关殊,你搞清楚一点,我们是地下情。”
“做爱可以,标记不行。”
打完人之后,沈杳又伸手摸着关殊的脸颊,温声道:“要是被晏知行发现了,我会很麻烦的,别给我制造麻烦好吗?”
关殊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他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道:“你不用装模作样,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过去的事情。”
沈杳洗完澡坐在关殊家的沙发上,他身上穿着关殊的衬衫,衣摆下露出光裸细白的腿。
关殊平时不会买衬衫,这是他的检察官制服。衣服材质硬挺,肩膀位置还有臂章。最高处的几个扣子松着,露出了纤细精致的锁骨。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没一会,关殊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关殊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沈杳,脚踩在茶几上,显得腿更加修长。
他注意到沈杳身上的衣服。关殊从抽屉里摸出来烟盒,然后迟迟未动。
四年没见,关殊连抽烟都学会了。
沈杳注意到他的动作,礼貌拒绝道:“谢谢,我不抽烟。”他不抽烟也不喜欢喝酒,杜绝一切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谁要给你?”关殊从烟盒里抽出根烟,咬在嘴边点燃,他像是很嫌弃地问道:“我只是想问谁允许你穿我的制服?”
衬衫被发丝滴落的水汽滴得有些湿,不过因为衬衫材质的问题,水汽滴落在上面也并不透肉,看起来若隐若现。
“不能穿吗?”
烟雾缭乱在关殊脸上,沈杳看不清他的表情:“洗完澡不想穿自己的衣服,借你一件衣服都不行吗?”
关殊弹弹烟灰,冷嘲热讽道:“那你可真会挑。”
一挑就是他会最常穿的衣服。
沈杳没接话,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头发。安静了半晌之后,关殊却吐出烟圈,不太在意地问道:“那你和晏知行是什么关系?”
睡都睡完,才问出这个问题。沈杳想了想,给了他合理的答案:“交易,我允许他标记,他给我想要的东西。”
关殊手指夹着烟,连烟灰掉到了手指上都不知道。他的唇线平直,不咸不淡地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你和他断掉关系。”
虽然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沈杳从未跟他说过些什么,但他知道沈杳其实在沈家待得不是很舒服。因为当时关岩把沈杳救出去之后,不仅不让他再见沈杳,也不让他参与接下来的事情。
沈杳消失了一个月,关岩出面联系了他的家长。关殊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些什么,却能从他的只言片语当中明白沈杳叔叔根本不像表面一样对他好。
他解释道:“别自作多情,虽然只是情人而已,做 爱的时候闻着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也有点恶心。”
“那有标记的时候你可以不联系我。”沈杳冲他笑了下,又撑着脸道,“而且万一晏知行能帮我的你帮不了我呢?”
关殊冷笑一声:“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就又生气了?”沈杳侧眸盯着肩章,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喜欢没有感情的利益交易。”
他站起来,关殊的衬衫长得可以给他当裙子,走路时衣摆晃动。
沈杳走到关殊面前,抱着他仰起脸道:“而我们之间毕竟还有旧情,是吧?”
关殊喉间紧绷,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沈杳一直开着静音的手机屏幕却亮了。
“谁那么晚还给你打电话?”关殊比他注意得还要快。
“我阿姨。”沈杳把电话接起来,顺便瞥了关殊一眼,“这你都要管?”
关殊没说话,他抱着臂,直到听到里面确实是道女声才放下来。
“杳杳,你终于接电话了。”卓冉松了口气道,“你师兄说你跟你男朋友走了,我想到你东西还没拿,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你一直没接。”
沈杳抱歉地道:“手机一直没开声音,刚看见。”
“杳杳你妈妈的东西你是今晚来拿,还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