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番外篇——byyyyyyyu9/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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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害怕他突然其来的冷漠,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最后还是谨慎又小心地捧出来礼物递到他面前,“圣诞节快乐。”我送上了一个不会出错的问候。
精心挑选的包装纸蹭过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摩擦音,他面无表情地把礼物又推回我面前,冷声道:“心意到了,礼物就不必了。”
我有些尴尬,没来由地心虚起来,又不知说些什么话来缓解这样窘迫的局面。严凛盯着我看了几秒,忽而道:“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吧。”
我愣了片刻,不需要有多强的理解能力,他此刻笃定又清明的眼神足矣让我知道我的心思暴露已久。
事发突然,表白并不在今天的计划内。我开始神游天外,在脑子里做分类讨论,结果是无论我说还是不说,最后的答案都会是失败。
“笃笃”,严凛不耐地敲了两下桌子,示意我回神。
“……嗯……”我无意识地开了口,但还是没想好接下去的话。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严凛抱着胳膊看我,表示理解。
可现在不说,好像也没有机会可说了,虽然那时的我绝没有现在万分之一的猖狂大胆,但犹豫不决又顾虑重重也不是我的风格,没有再过多思考,我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类似表白的话语。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简直是小学生一样的台词,时至今日我也不好意思复述。好在我的嘴几乎没怎么张开,几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只是从喉咙里囫囵而过,在咖啡厅里的背景音乐声里更是很难辨别,我暗自祈祷严凛并没有听清,甚至已经想好了其他无关痛痒的托词。
可惜事与愿违,别看现在严凛对我的话常常充耳不闻,但那时他的耳朵确实好使极了。
应该是经历过太多表白,也拒绝过太多,他神色自若,没有任何起伏地重复着固定的话——“谢谢,但是不好意思。”明明都是委婉的字眼,他说出来却透着一股高傲,不如不说。
我连表白的心思都没有,自然也没幻想过他能给我什么回应,但是人生的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还是有些心碎,愣了愣一时不知道回什么。
在我思考如何接话的时候,他却误以为我是没听懂,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我和你不合适。”
他说的用力,重音没有放在“我”,也没放在“不”,偏偏放在“你”上。简单的几个字,他语气认真又肯定,好似在陈述一条亘古不变的绝对真理。
我不是傻子,听得懂他的意思,羞愧地低下头,手指相绞,茫茫然更不知道说什么。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他体贴地向我承诺,“但你也别来找我了。”
我不知道这两句话之间有没有特意建立的因果关联,但在我听起来像是要用我的消失来换取他的缄默,恳求他不把我见不得人的喜欢曝光。
我想稍微反驳一下,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直,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能动,想张嘴也张不开。
严凛却已经起身,居高临下又似笑而非道:“如果你以后真的有学业上的问题,还是可以问我。”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又很快被隐藏得无影无踪。
他走掉之后,我还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两杯饮料,他动都没动的杯子上画着的卡通人物显得可笑又可怜。良久之后,我略微缓和过来,但是被激起的熊熊胜负欲,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后来自然有过无数次表白,漫不经心的,张口就来的,还有譬如方才那样无理取闹的,无论是我还是严凛都不再把这当一回事,唯独这一次像是一株扎根在我心底的恶毒藤蔓,滋生了之后的所有无赖行为。
在这件事之前,我的人生可谓是一帆风顺,学习不错又是独生子,无论是家人还是老师,我得到的喜爱让我觉得这是十分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严凛是我人生碰到的第一颗“钉子”,不把他拔出来,我会时刻如鲠在喉。
三年过去了,当时那种不甘心的委屈情绪已经快被消磨殆尽,连我自己都看不清现在缠着他是出于习惯还是爱。
我曾经认为我会永无止境地追求他下去,他回不回应、喜不喜欢都没关系,但没想到现在研究生刚读了一年我就萌发出了放弃的想法,或许来美国真的是我追求他的最后一站,或许马上我就可以放手了,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第6章
我没想到会那么快再见到严凛。
第二天我从“光明酒家”下班的时候,被肖睿堵在路口。他看见我二话不说,没给任何反应的时间,就把我按在了路边又脏又臭的墙砖上。
我余光瞟到他旁边畏畏缩缩的方一航,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记恨着前几天的事儿,回去搬救兵了啊。我被拎着衣领,粗喘着问:“你想干吗?”
肖睿手掐上我脖子,抵着我在墙角,凶狠地吐出几个字:“你周五下午去找严凛了?”他眼冒凶光,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被他卡着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下一秒,毫无预兆地,他挥拳砸向了我的脸,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血腥味儿已经开始在我嘴里蔓延。我维持着脑袋被打偏的姿势,怔愣了足足三秒钟,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爸妈都没打过我脸,他算什么东西?!
我缓缓转过身,假装用无措的眼神看他,他被我看得一犹豫,我抓住时机,用膝盖顶住他的裆部,狠戾一撞,死按在地上。对着他的脸一阵左右开拳,直到流出来鼻血,我才觉得解气,骂道:“操/你妈的,你有病是吧,我找他管你屁事儿啊!”他不甘示弱,找准机会冲我肚子来了干净利落的一击,想要把我扑倒。
我紧握住他砸过来的拳头,逆时针一拧,把他整个人暴扣在地上,一只手反剪他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脖颈,让他的脸贴在混合着餐厅厨余垃圾的水泥地上,再没有反抗的机会。
刚想继续破口大骂,他愤恨的声音先一步从身下传来,“你丫害了严凛一条腿,我他妈给你几拳都是轻的!”
我手上力气瞬时松了,脑子里轰然炸开,严凛?他腿怎么了?!我把肖睿翻过来,怒道:“什么意思!”
他刚刚被我勒狠了,整个脖子都充血,哑着嗓子把我再次扑倒在地上,“傻/逼,你自己干的事儿还好意思问我?!”
我闭上眼睛,抵抗他砸下来的拳头,喃喃自语,“我真的不知道。”
在我和他去医院的一路,脑海中构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想好了如果严凛真的是截肢或瘫痪,我会怎么照顾他一辈子。
不过没给我继续展望的机会,我就看到了四肢健全,躺在床上翻阅小说,沉稳如常的严凛。肖睿真的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傻/逼,他所谓的“一条腿”指的是脚踝骨骨裂。
没有想象中的场景,我回头去找肖睿这个杀千刀的,用眼神质问他,他用更凶狠的眼神回敬我。
严凛看到他和我一起进来,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讶异,合上了手里的书,不悦地问:“你带他干什么?”这句话问到了我的心坎上,这么半天了,我也没明白肖睿来找我干什么。
自作主张的人张嘴就来:“不是他干的吗?”
肖睿言之凿凿的样子让我愤怒,用胳膊肘撞他,“傻/逼,少冤枉人。”我打起他来是不顾一切,但是我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舍得动严凛一根汗毛。
“那你昨天下午去找人家干吗?”他草芥人命的能力真是与日俱增。
但我心虚,想起昨天和严凛的对话,无言以对了。
严凛不希望我们继续这场闹剧,出声还了我清白:“和他没关系。”
“那你怎么搞成这样的!”肖睿长本事了,对着病床上的人都敢嚷嚷起来。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我更知道严凛的嘴比秦始皇的墓都难撬,如果他不想说受伤的原因,那谁也问不出什么了。
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后,严凛突然掀开被子要下床。肖睿急起来,“大哥,都这样了。你还要干吗去啊?”
严凛一脸平静地冲他摊开手,“把我家钥匙还我,让你帮我拿衣服,你拿来的好像不是我要的吧。”他的目光没留在我身上一秒,但我还是要命地尴尬起来。
肖睿“哎呀”了一声,才想起来自己的任务,“现在给你拿去!”他也没管我这个被他带来的违规物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
病房里又陷入了安静,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但更舍不得浪费这难得的独处时间,干巴巴地问:“你要住院啊?”
骨折这种问题,在美国是不用住院的,打完石膏就可以回家,定期过来拍片子就可以了。可严凛要回家拿衣服,看来是打算在这里长住。
“家里不方便。”他惜字如金。
我深知和他交流要学会自己推理,想了想也明白过来。留学生基本都是合租,一个是房租确实很贵,另一个原因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
但严凛一直一个人住,确实住在拥有全套无障碍设备的病房会比在家里安全、方便很多。
“嗯……”我又不知道接什么话了。
面面相觑之时,严凛对着我的脸皱了皱眉,我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这才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刚刚被肖睿砸的地方已经肿了起来。
我夸张地“嘶”了一声,控诉道“好疼,肖睿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我试图挑拨离间。
“你下手比他重吧。”严凛不冷不淡地说。想起肖睿被我打成猪头的脸,我想笑又忍住了。
“你……”我想问他是怎么伤的,但我知道他不会回答,话到嘴边,又变成“你多久能出院啊?”
“两个礼拜。”他多一个字都不舍得给我。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能好,正常伤筋动骨不是要一百天吗?没等我问,他提前堵住了我的口,“只是轻微骨裂。”
我正想继续嘘寒问暖,护士小姐就走了进来,送来今天的晚餐。餐盘上的东西简陋得可怜,两瓶冰水加一盘三明治、一盒水果沙拉。
我不觉得这样没有温度、没有营养的餐食能帮助恢复,皱起眉问:“你就吃这个啊?”
严凛没回答我,但是已经撕开了半成品三明治的塑料包装。
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去给你买点别的吧。”其实我更想说,给他做,但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允许。
“别做多余的事情。”他说。
“你是不是真的听不懂我的话。”他又问。
看我没有一丝反应,他终于抬头看我,语气难掩不耐:“你还不走吗?”
宽松的蓝色病号服显得他人很虚弱,嘴唇上也没什么血色。我心揪起来,仅存的一点自尊心烟消云散,无视了他的话,继续上赶着问:“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做吧。”我自认为自己厨艺不错,留学这半年,张宇扬被我养胖了十斤,来过家里玩的朋友也都说好吃。
可能真的觉得和我无法沟通,严凛低头保持沉默,手搭在餐盘上,却没有继续进食的意思。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毛遂自荐的话,放在枕边的手机就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的“白苒”清晰地跳跃在我眼前。严凛没有接,任凭催命般的声音充斥在整个病房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我,没有让我闭嘴,也没有让我滚蛋,只是我却再没有继续讲话的力气和信心,那种突如其来的彻悟入侵了我的每一个脑细胞。时隔两个月,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事实。
这种失落、空洞、无能为力的滋味来得比我想象中晚太多。在白苒第一次向我介绍“女朋友”身份的时候没有,在严凛吻她脸的时候没有,在严凛和我强调“别喜欢他了“的时候也没有。但此时此刻,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白苒比我多拥有的不仅仅是严凛的喜欢,她的存在剥夺了我继续犯贱、倒贴的资格。她有太多绿色通道,而我也失去了关心、照顾严凛的权限,和一个女生抢男朋友,实在是太没品了。如果说之前我还能自诩是“坚持不懈”,那么现在,我的存在,只会让人觉得我像沾在脚底的口香糖,恶心又添堵。
没有再说一句话,我退出了房间,也终于知道很多事情就和天赋一样,命里无时或许真的不能强求。
事实证明,严凛不仅是造物主的宠儿,也备受幸运女神眷顾,他的康复期正好赶上春假,两个多礼拜的时间足够他拆掉石膏,不会太影响到上课。
三天后,春假开始,江飒背叛了我们的小小联盟,飞去法兰西开始疯狂购物的旅程。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在她发出来的照片里看到了一个怎么也不该出现在埃菲尔铁塔下的人——白苒。
我死盯着屏幕上的女生合照,手机几乎快被我握碎,敏锐地感觉到什么东西不对,且急需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第7章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精心准备着我的探病便当。张宇扬闻着味儿出来,熟练地拿筷子在锅里夹起来一块排骨。我拍掉他的手,“别动,我要送人的。”
“嗯?”肉已经进了他的嘴,他含糊着问,“什么?”
我盖上锅盖,转身告诉他,“朋友病了,我送饭去医院。”
“谁?”他嘴上这么问,眼睛还觊觎在炉台上。
我没办法,给他盛出来几块,“就这些了,吃完别和我要。”
“谁啊?”看来他是真的想知道。
“唔……”我有点犹豫要怎么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