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番外篇——byyyyyyyu9/偶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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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凛母亲此时已经不是那个落着眼泪劝我和严凛分开的温柔女人了,她尖锐的眼神像是要把我从头劈开,一分两半。
身后又传来一次开门声,这回是肖睿。他看到我一愣,两步走过来,急躁不已,“你怎么上来了?不是给你发信息让你今晚上别来了吗?”他说着推我要把我轰出病房。
“小睿,”严凛母亲突然开口,“你不用赶人,我和这位有话说。”
肖睿高大的身型站在我旁边,进退两难,“阿姨……”
严凛母亲笑了笑,我这才察觉到严凛平时给人的那种漠然与森冷是完全遗传了她,连笑得都那么如出一辙,令人胆寒。
肖睿很义气地没有离开,“你别管我了。”我把手里的打包袋子交到他手上,示意他拿到一边。
肖睿接过手,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正欲再说什么,却再次被走过来的严凛母亲打断,“这是送的什么啊?”
她目光落在包装袋上,又看向我,我诺诺回答道,“打包的中餐外卖。”
“是吗?”她从我们手里拎过去打包袋,抽出来里面的小票,看了眼便哼笑出声,“谁买的?也太不了解我儿子了,没一个是他爱吃的。”
“我。”我说,想伸手拿回来那外卖袋,“他不喜欢的话,我再去买别的。”
她的确还给我了,但是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那些打包盒被她拿出来一盒盒地甩到我身上,菜汁顺着我的衣服往下流,整个病房迅速笼罩在一股中餐厅的气味里。
肖睿目瞪口呆地看她扔完了几盒菜才回过神,拉住她的手,“阿姨,您别这样,咱不用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比肖睿更震惊,因为完全想不到她这样身份的人会做和泼妇一样的事情。
肖睿的阻拦起不到什么作用,直到严凛母亲拿出来最下面那盒沉甸甸的粥。我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她掷了一身。滚烫的热粥溅到我的身上,烫得我裸露的半截胳膊瞬间红肿,我“嘶”地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妈!”严凛终于发出了还存活着的声音,拔了针头下床,走到我们三人之间,对已经失心疯的他妈妈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可她已是连自己儿子的话都听不进去,用她尖锐的指甲掐着我的胳膊往外推,“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严凛眼疾手快地掰开她的手,然而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刚一动作,自己差点儿站不住。最后是肖睿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严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气喘的不太顺,临走时瞟了一眼我被烫伤的胳膊,短短地留下一句,“出去记得找医生。”
我在干着的衣服布料上擦了擦自己被粥弄脏的手,挽住他的胳膊,“……对不起。”
严凛手背上的青筋被针头打到浮肿,冰凉的手伏在我手上好一会儿,才能使上力气挥开我,“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他还是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那什么才是有意义的?时至如今,或许我们只剩下一种结局了……
第72章
我踏出了这间不欢迎我的房间,离开的步伐加快,虽然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可我还是觉得委屈非常,一刻也无法多停留。
肖睿跟着跑出来,在后面一直喊我名字,我听到了也不想停,直到在电梯间被他追上,他扯着我的胳膊,“我带你去找医生。”
“不碍事,”我推开他的手,“回家用冷水冲冲就好了。”
“得了吧,你这手都快熟了。”他手劲大得吓人,胳膊上也确实传来灼烧的刺疼,我拧不过他,随他去了同层的护士站。
护士看到我们俩已是处变不惊,递过来两包冰袋,肖睿拿来枕在我的胳膊上,我像个木偶似的,任他摆弄,“敷会儿就好了。”他说。
“谢谢。”我挤出来一个十分僵硬的笑,“你还会挺会照顾人的。”
肖睿没搭话,半晌才闷着头说,“你也别怪许阿姨生气,她是太心疼严凛了。”
“嗯,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理解严凛母亲的愤怒,任谁一个正正经经的儿子因为这种事情住进医院都不能甘心放过我这个罪魁祸首。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我,肖睿主动提起自己的事,“小时候,严凛就有这个病。我带他去游泳,在泳池里他犯起来哮喘,差点儿没被淹死。”
“那会儿,许阿姨还没生潇潇……我直接被她骂哭了。”肖睿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你可比我强多了。”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出肖睿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你们从小关系就很好吗?”我问。
“不算是,”肖睿稍微回忆了一下,告诉我,“我上面有两个哥哥,都比我大得多,不愿意带我玩,但我从小个子比别人高得多,也不怎么和比自己小的孩子玩,和严凛熟起来都是中学了,不过没两年他又出国了。”
“严凛也没比你小太多吧。”我心想一岁的差距,哪里算得上什么。
肖睿“戚”了声,“你不知道,他小时候个子多矮,小学毕业都没到我肩膀!”肖睿叹了口气,“没想到一来美利坚,现在都快赶上我高了……人啊,变得真快!”
“嗯哼。”我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随口附和了句,“可能这边饮食结构的问题吧。”
肖睿轻笑道,“‘饮食结构’能耐这么大的吗?那我来这边儿也挺久了,也没见我对男的感兴趣啊。”
我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得尴尬地反复摩挲着手臂上的冰袋。
“又来了,”肖睿指着我的脸,脸上是他一贯的戏谑表情,“有话就说啊——我说你从前也不这么磨叽啊!”
我两只手紧绞着,用十分懊恼的语气忏悔:“是我对不起严凛,如果没有我死缠烂打着不放,他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从头到尾,是我惹出来这么多是非,严凛是无辜的。
肖睿像是被我逗笑了,“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又惹到了他。
肖睿道:“如果不是他想做的,那谁逼他都不会妥协,他能和你在一块儿,不算是你‘死缠烂打’的结果。”
“可……”我顿了顿,还是说出来,“可是如果我一开始没有去……打扰他,他肯定过得比现在好。”
最起码不会躺在病床上。
“你怎么知道?”肖睿侧过头盯着我,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是你打扰了他,你又怎么知道他肯定过得比现在好?”
“我觉得……”我满腹的意见刚开头就被肖睿截断,“你自己也说是‘觉得’,你有问过他吗?凭什么‘觉得’你的猜测就是他的想法?”
我被肖睿三言两语地给问住了,很多时候是该问的,但我之所以选择猜测,是因为害怕听到严凛口中的答案,说来说去,我不那么信任他。也是这种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酿成了今天的苦果。
而和我比起来,严凛则坦诚太多,他不吝惜表达爱,即使这段关系给他带来的影响更多是负面的,他也很努力地去维护,是我一直退避三舍,拖感情的后腿。
我的沉默中,肖睿再开口,“一开始我是真觉着他也烦你,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就甩不掉,后来我却越来越想不通,明明他有几万种办法让你滚蛋,离开B大甚至离开什海,但是他都没有,”肖睿停下来,看向我,“那会儿我就觉得事儿没那么简单,可也说不出来,就……不想看他这么奇怪下去。”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有些紧张听肖睿提起从前,桩桩件件都提醒着我自己的粗心和愚钝。
“你先听我说完。”肖睿按住我打算起身的动作,“韩骋那傻/逼你还记得吧?他当初和商院教授举报严凛作业找的代写,严凛为这破事儿忙了一礼拜,好不容易澄清了,韩骋又发出来和你的那些照片儿。
提起这个,我难免好奇,“那他当时说什么了吗?”
肖睿卖了个关子,“你觉得呢。”
“估计把我骂死了吧。”
“哪儿能啊!”肖睿直摇头,“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说你一句不好的。”
“那我想不出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
“……”我都准备开口骂人,又听肖睿继续故作深沉地说道,“最起码在我们面前他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难受,那几个礼拜我们都对他敬而远之,直到他生日的时候给他庆生,正好你又送上去了。”
“那天……”提起这件事,他像是很不好意思,“严凛见完你回去之后就散了所有人,我还傻不愣登地问他为什么护着你,结果严凛头一次扯着脖子和我喊,‘我说没说不让你碰他了!’”
“我当时又好气又好笑,就激他,‘你是对人夏优有意思吗?这么护着。’没想到他点了个头就不说话了,把我吓了个半死。不过话说开了,我也渐渐琢磨过来他那些我不理解的‘反常’都成了‘正常’。”
第一次从别人那里知道严凛对我的态度,我心里百感交集。
原来严凛没他说的那么自信自满,他也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和紧张,而我也从来没有一厢情愿地单相思过,可就算这样,我还是把一个对我很好的人伤透了心,并且很可能的是,他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起来吧。”肖睿说完这番话便取下我胳膊上的冰袋,看我的皮肤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便说,“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开了车来的。”
肖睿没再坚持,和我道了个别打算回病房,临走时,我忍不住问他,“我明天还能来医院吗?”
他挠了挠头,头疼又为难地说,“估计不行……他妈妈这几天都在这儿,你还是先别了吧。我明天也要回洛城了,帮不上你什么,万一再像今儿这样,得不偿失了不是。”
我也不想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可等到第二天还是有个不得不来的棘手事情——严凛的手机在我手上。本来早该拿来还他,这两天一来二去就忙忘了。
我打电话问了肖睿,他建议我交给护士,这个我倒是很擅长,也乐意亲自跑一趟。
因为还是忌惮严凛母亲,我特地推迟了几个小时,这天再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巧的是,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行色匆匆夹着公文包的男人,我们有过两面之缘,所以很快认出了彼此。
他冲我点了个头,脸色并无异常,脚下却步履更快,似乎很怕比我晚一步,只可惜他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应该不是一处。
“那个…”我走过了护士站,轻轻拍了下前头人的肩膀,犹豫着拜托,“可以帮我把手机转交给严凛吗?”
手机这种私人物品,还是交给认识的人为好。
助理先生转过头,目光里满是不解。
我不好和他解释前因后果,便道,“家里有急事,要先走一步。”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手机,还没完全拿住,自己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是,严总,我已经到了。”他恭敬地说完,又看了我一眼,补充道,“电梯间遇到夏先生了,他说……要还您手机。”
电话另一端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面前的助理先生点着头说,“好的,我会向他传达您的意思的。”
寥寥几句,电话便收了线,严凛助理收起手机对我正色道,“严总说请您亲自还给他。”
“真的?!”我像是被从天而降的百万彩票砸中,惊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然而我却是永远猜不透严凛的心思,等我进去的时候,他仍是吝惜于给我一个眼神,对着助理倒是“嘘寒问暖”了好几句。
助理先生很有眼色,一副了然的神情,及时将公文包里的文件递给严凛又欠身道,“严总,我明天再来……”
“不用。”严凛拿过文件,头也不带抬的,“你说你的,不用管其他人。”
第73章 2
作为严凛口中的“其他人”,我很有自知之明地退到了一旁。病房的灯光明亮得不像话,我看着他们在面前讲话,恍惚地出了神——人总有这样的时刻,跳脱到一个局外人的视角来审视自己。
我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但此刻只觉得差距尤其明显。
我是很普通的人,即使是在出色和擅长的领域里,也仅限于普通的范围内,而严凛出生时便已拥有了很多人奋斗一生也得不来的天资与财富。追上一个优秀的人太难了,可我也不能自私地要求他停下来等我。
每每靠近他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变成一只吸血虫,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亲近,我非常知道他之于我的不可取代性,我对他有某种天然的依赖感,这是我在父母身上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只有当他在面前的时候,我才有满腔的感情想要宣发。他总喊我“听话”,可他不知道的是,我面对他时,已是前所未有过的“言听计从”了。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来到金山这座城市,更不会进Ovenue工作,我选择听从他的布置,不是我没有能力做别的选择,只是单纯地不想离开他。
我曾试图想象过一切我最抗拒和厌恶的事情,结论是就算严凛把我关在他划定的方圆之地内,我还是无法做到毅然决然的离开。我混沌地想,比起自由,严凛似乎是更重要的存在,是阳光,是水源,是某种我赖以生存的物质。
我认为人的本质是孤独的,不能强求别人的陪伴,因此我心防总是很高,而恰恰严凛是一个不需要拿钥匙就能轻而易举走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