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说你不单纯——by毛球球

　　林见鹿抬起手背，自己抹了下嘴角，瞧见对面alpha的眼神，连忙说：“我只是在喝水。”
　　没有别的意思。
　　谢妄毫不留情地嘲笑出了声：“我也没做什么吧。”
　　林见鹿瞪了alpha一眼，不似平日冷清的眼睛里流露了一些羞愤。
　　他坐在镜子前，挨着谢妄休息，谢妄的手搭在他颈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
　　微微的酥软从颈后一阵阵地传来，林见鹿微眯着眼睛，偶尔被碰得重了，会轻轻地推一把谢妄，力度小得像小动物的爪子在轻轻抓挠。
　　“大妄，你知道汪遥吗？”林见鹿问。
　　谢妄当然知道。
　　汪遥是《藏锋》这部电影中，原本扮演人质的omega演员。
　　这人带资进组，演技稀烂，导致电影上映时人质的大部分镜头都剪了。
　　电影成了他和陈一默的纯粹对手戏，缺少了一些能直击人心的内容。
　　所以重生后，他极力要求换掉汪遥，让《藏锋》这部电影的拍摄不留遗憾，而林见鹿确实也很好地演绎了剧中的角色。
　　“我刚刚见到他了。”林见鹿说，“他说……他来和我打个招呼。”
　　“不用搭理他。”谢妄说，“他的角色，是我换的，有什么不满，也应该是冲我来。”
　　林见鹿也是这么想的。
　　跳完舞的四肢有些酸痛，他坐在地上，用舞蹈老师教的方式，做了简单的拉伸。
　　“你这还算柔软。”谢妄看着镜子里的他说。
　　omega打开双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往前去碰不远处的镜子。
　　林见鹿接话不过脑子：“对，能解锁很多姿势。”
　　谢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连串的爱情动作画面，被荤得愣了几秒，林见鹿的脸上却镇定自若，冷淡如常。
　　镜子里的alpha微微红着脸，林见鹿起了点坏心思，跪在地上，右手手指挑起alpha的下巴。
　　“这就受不了了吗？”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轻蔑，靠近谢妄的耳边，“小处A。”
　　谢妄的呼吸频率都被撩乱了。
　　林见鹿这么明目张胆地勾他，又是另一番滋味。
　　谢妄定了定神，嘲讽：“早就不是了。你再来两下，我能把你那些课件文件里的，都给你实践一下。”
　　林见鹿的愉快僵在脸上，跪着的膝盖动了动，往后退开了一些：“你偷看我文件。”
　　“不算吧？”谢妄无辜地说，“你的海王小伙伴给你发消息，我不小心看到的。”
　　林见鹿：“？”
　　怎么还知道他的小伙伴是海王？
　　谢妄：“我没想偷看的，我也是受害者，林见鹿！我长这么大，就没被这么污染过。”
　　林见鹿气愤地站起来，却被谢妄伸手勾进怀里又揉又抱，alpha像是在对待自己心爱的玩具的，动作或轻或重，捏得他轻喘。
　　“林见鹿，你练完了吗，《寻音》的决赛选歌……”星洛互娱的经纪人敲门进去。
　　舞房里，音乐声暂停，谢妄正抬着手，把林见鹿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经纪人选择性地无视了谢妄。
　　“选好了。”林见鹿从谢妄手下挣脱出来，“唱我自己的歌《等待你》。”
　　他是唱作型歌手，决赛当然要唱自己的原创歌曲。
　　一旁的谢妄若有所思，记起了什么。
　　“好的，我去给你报……”经纪人的话被打断了。
　　“等一下，要不要换首歌？”谢妄建议。
　　林见鹿：“换歌？”
　　“对，《等待你》太简单了，好听但炫技的成分不够。”谢妄说，“毕竟是比赛，还是多踩些得分点会更好。”
　　他重生前，有次无聊，搜了林见鹿的比赛视频来看。
　　这场决赛，林见鹿只拿了第三，当时评委的评价就是这样。
　　但选歌的扣分不足以让原本遥遥领先的林见鹿落到第三名。
　　还有一件事。
　　决赛当天，林见鹿似乎不太舒服，下台的时候不住地咳嗽，苍白的脸颊上咳得有些血色，是一种带着病态的脆弱。
　　如果不是感冒的话，就是误食了什么药物的过敏反应。
　　以防万一——
　　“呦呦，决赛那天，不要喝任何人递给你的水，除了我。”谢妄说。
　　林见鹿：“嗯？”
　　“是得注意。”经纪人若有所思，因为这个提醒，对谢妄的观感稍稍好了一些，“《寻音》是挺重要的比赛，确实要多加防范。”
　　谢妄只是笑了笑。
　　《寻音》的结果和排名，都不会影响往后林见鹿的前路坦荡，但林见鹿对音乐的喜欢和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该有的名次和成绩，林见鹿必须拿。
　　-
　　三天后，《寻音》决赛当天，节目组的后台一片忙碌。
　　林见鹿一早就被助理带着去换好衣服，又被推进了化妆间化妆。
　　“你的头发，染成棕色，应该也挺好看的。”化妆师建议，“要不要试试？”
　　林见鹿摇摇头。
　　他不打算折腾，因为谢妄看起来很喜欢他黑色细软的头发，每次alpha五指张开，从他的发间梳过时，他都会舒服地眯起眼睛。
　　“现在这样就很好。”他说。
　　谢妄作为评委和导师，比他们这边更忙，弄完了妆造，又被节目组抓去了前台采访。
　　林见鹿今天大半天，都没和谢妄见得上面。
　　[呦呦]：吃午饭了吗？
　　[大妄]：没，没来得及，破节目组压榨我。
　　[大妄]：无心工作，只想抱林见鹿。
　　林见鹿弯了弯嘴角。
　　他弄完了个人妆造，就待在练歌房里，把决赛的选歌，练了一遍又一遍。
　　“林见鹿？”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这是目前观众积分排名第二的选手，叫岑非，beta，仅次于他。
　　“就要比赛了，你紧张吗？”岑非问他。
　　林见鹿摇了摇头。
　　“我看你嘴巴都干了，你喝点水吧。”对方把矿泉水瓶往前推了推，“我再去给别人送点水。”
　　林见鹿：“谢谢。”
　　水是普通的矿泉水，瓶身上还贴着《寻音》节目组的logo。
　　他拧开瓶盖，瓶口贴到嘴边，忽然想起了谢妄提醒他的话。
　　林见鹿没有喝，把矿泉水放回了桌子上。
　　他“不小心”把水洒了一半在垃圾桶里，然后拧上了瓶盖。
　　“对了，林见鹿。”这位第二名去而复返，“总导演说，今晚的比赛会开全网直播，我俩同时在台上时，能多几句语言上的互动吗？”
　　林见鹿：“可以。”
　　岑非得目光，从窗台上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上掠过，嘴角添了点笑。
　　将计就计，是林见鹿从谢妄身上学到的。
　　如果真有人想耍小心思，他不妨假装已经落入了陷阱，也好过对方的招数层出不穷。
　　《寻音》的决赛是全网直播，粉丝早早地守在屏幕前，等着自己心爱的歌手演出。
　　林见鹿上台时，评论区和弹幕，都很热闹。
　　@苹果：啊啊啊林见鹿必须赢。
　　@菠萝：呦呦今天选的歌好难啊，加油。
　　@不是知了：哇，是我们星洛互娱的艺人，加油，必须支持。
　　@橘子：浅看一下，加油加油。
　　身穿黑色衬衫的omega站在舞台的灯光下，同谢妄遥遥相望。
　　谢妄闭了麦，跟着音乐，轻声一起唱。
　　光影下，omega的侧脸恬静漂亮，像是谢妄重生后无数次在梦与思念中看见的那样，而今近在眼前。
　　这一次，林见鹿顺利地唱完了他的选歌，没出现任何失误。
　　他下台时，途径第二名的身边，对方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谢妄坐在评委席上，远远地给他比了个鼓励的手势。
　　alpha仿佛在说：别怕，有我在，你无需风雨兼程。
　　这次的比赛结果出来，如谢妄所料，林见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寻音》比赛终于走到了结束，几位有什么话想说吗？”主持人问。
　　对于这种场合，林见鹿向来是没话的，不过，他抬头时，刚好看见评委席上靠坐着的谢妄。
　　“我的歌……唱给我爱的人听。”林见鹿说。
　　弹幕笑了笑。
　　林见鹿的狗窝沸腾了。
　　@林见鹿的狗523：哈哈哈哈哈他说他爱我。
　　@林见鹿的狗6321：我也爱你哦。
　　@林见鹿的狗998：呜呜呜呦呦跟我表白了。
　　瞥见实时弹幕的谢妄嘴角抽了抽。
　　“岑非有什么想说的话吗？”节目主持人把话筒转向比赛的第二名。
　　第二名岑非的脸色一直不太好，闻言他说：“谢谢一直关注我的粉丝，能拿这个奖我很开心，我凭自己的实力走到了这里，没有钻任何空子，唱出了自己真实的声音，我很高兴。”
　　林见鹿微微皱了皱眉。
　　此话一出，《寻音》的决赛直播间里，弹幕热闹了起来。
　　[他怎么阴阳怪气的，还有股绿茶味儿。内涵谁没用真实的声音啊，林见鹿？不可能吧，这是全开麦的节目啊。]
　　[谁知道呢，林见鹿刚刚那个唱得那么好，真的像是事前录好的。]
　　[不会吧，《寻音》凭什么惯着林见鹿？〕
　　[有病吧岑非，拿了第二就说人是假唱。]
　　“没事。”谢妄说，“我们证明一下就好。”
　　林见鹿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重现了刚才的那首歌。
　　没有背景音乐，没有舞美灯光，少年声线空灵动听，穿透力拉满，直击人心。
　　哗然的观众和弹幕都闭嘴了。
　　抛开音效矫正和伴奏的歌声，是实力的最好证明。
　　岑非的额角有汗珠滑落：“对……对不起，我听错了。”
　　弹幕——
　　[唱得太好听了吧，所以才这么怀疑。]
　　[下次不要这样了哦。]
　　[他都道歉了，就算了吧。]
　　[唔，决赛的小插曲，可能太想赢了吧，不过观感真的不好。]
　　一直没说话的谢妄开麦了：“听没听错是一回事，你不是事先笃定他一定唱不好吧？”
　　beta歌手的脸色一白，主持人的耳麦中忽然传来了总导演的指示，主持人的神色变了，看向岑非时，目光中多了些复杂。
　　网络上，流传出一段视频。
　　弹幕——
　　[有监控视频流出来了，他给林见鹿送了水。]
　　[拍得还挺清晰啊，放了omega信息素抑制药粉，我记得林见鹿以前直播时说过，他对很多种阻隔贴和口服药都过敏，每次只能用项圈和注射针剂。]
　　[口服药过敏虽然不严重，但会导致咳嗽，这也太过分了……]
　　[他从哪里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关门，放林见鹿的狗咬死他！]
　　[我老婆好聪明，知道把水倒掉，我更喜欢林见鹿了！]
　　节目的后台休息室里，林见鹿配合调查，陈述了刚刚收到矿泉水的经历。
　　不出意外的话，岑非，这位beta歌手，会被取消成绩。
　　“高兴吗，冠军。”谢妄靠在沙发上，摆弄着他的冠军奖杯玩，“以后就是知名歌手林见鹿了。”
　　“谢谢。”林见鹿说。
　　谢妄愉快地笑了。
　　他重生回来到现在，总算能帮林见鹿弥补一些委屈了，他的林见鹿，不能被任何人欺负。
　　“我只是不太明白……”林见鹿说，“这么明显的手段，很容易被发现，他为什么还要去做？”
　　“那是因为我们发现了。”谢妄笑了，“如果没发现呢，你决赛中的一点小失误，不会被人重视，即便是后面发现了，节目组也不会组织重赛。这一招虽然蠢，但收益却高。”
　　林见鹿明白了。
　　“你先休息。”谢妄说，“我去隔壁看看。”
　　隔壁房间里，岑非正在接受训问。
　　谢妄拉开一张椅子，懒散地坐下去，身体微微前倾，打量着眼前的beta。
　　“谁让你干的？”谢妄一语中的。
　　岑非：“我……”
　　“出于嫉妒，你虽然蠢，但不至于这么胆大。”谢妄说，“有人指使你，说即便被发现，林见鹿也没办法闹大，是不是？”
　　岑非：“……”
　　“林家的人？”谢妄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试探着问。
　　“你想被全网封杀吗？”谢妄轻描淡写地问，“他是星洛的艺人，证据已经交给星洛了。”
　　对方的脸上出现挣扎和害怕的神情，谢妄笑了笑，不需要答案了，他猜对了。
　　即便他和林见鹿已经订婚，林家也没想让林见鹿好过。
　　只是林家，低估了林见鹿在他心里的分量。
　　休息室里，林见鹿还在研究自己的奖杯，这奖杯的形状做得还挺奇特，一大一小两个金色的音符，做工精细，越看越舍不得放下。
　　看见谢妄进来，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把奖杯往身后藏了藏。
　　好可爱，林见鹿嘴上说着不在乎第一名，一个奖杯都要玩半天。
　　谢妄忍着没戳穿。
　　他的心里又有些抓挠的刺疼，也不知道他重生前的那一次，失去了第一名的林见鹿，会怎样难过。
　　他遇见林见鹿太迟了，还因为迟迟不懂得喜欢，让林见鹿又受了那么多委屈。
　　“我要收拾林家的话，你会介意吗？”谢妄问。
　　林见鹿摇头。
　　被人护着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