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伯隆小调 番外篇——by飞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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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有。
严先生说:“没有,只是很热,那时候的太阳太热了,非常热,热得让人忘不了。”
严先生似乎回过了神,扭头回望希伯来。希伯来望见严先生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浅淡的,让人怀疑他是否笑过。
“那一定是非常开心的记忆。”希伯来点头,难为情地说,“真好,严先生以前一定不曾受过像我这样的伤吧。我的疤痕确实不大好看,希望没有吓到严先生。”
希伯来不知道自己后背有几条疤痕,但他小时候极其喜欢爬上爬下到处乱跑,尤其是在还不懂事,也没人看管的时候。直到后来懂事了才好一些。
“那倒是没有,我只受过一次大伤。”严先生笑起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腿。
这动作让希伯来瞬间惊慌起来,他无措地看向严先生,想道歉,却又十分犹豫。
就在希伯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严先生突然却笑起来,这笑容如同本人所拥有的气质一般温柔。
只是笑得有些突兀,让希伯来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看过去,严先生抬起手放在希伯来的头顶,揉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现在我们一样了。”
“正好适合做朋友。”
严先生说。
门外的蔷薇在风中摇摆,上方的蔷薇在风中散落下一片花瓣。粉白色的花瓣失去了根地飘在空中,迅速地向下坠落。
轻轻的,某一刻它停下坠落的脚步。落在下方昏昏欲睡的蔷薇花上,像是寻找到了依靠一般,停靠在上面,依着新的花朵轻轻依偎着。
风停了,屋外的阳光斜斜漏出一束来,照在出于缘分相聚的两朵蔷薇上。
第50章 先生,小心着凉
贝尔玛出来的时候,望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青年。两人凑在一起,头靠得极近,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但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希伯来的笑容仍旧是那样,开朗之中又带着些腼腆,同他的性格一般。
窗户投进来的阳光暖洋洋的,空气里都带着夏日午后的慵懒与安宁。
“这两个家伙关系可真好,完全想不到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亨利克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见到沙发上快靠在一起的人调侃说,“我可没怎么见过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的人。”
要知道,他每一次见到希伯来和严景林过来,都是两人一起的。
听出了亨利克话里的调侃意味,希伯来探出头解释:“那是因为我是严先生的生活助理。”
既然是生活助理,自然就涉及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严先生太温柔了,给予了我充足的时间做自己的事。”希伯来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向熟悉的亨利克与贝尔玛解释严先生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我的德语就是严先生教我的。”
希伯来笑吟吟地回望严景林,此时他满心欢喜,连带着眼睛也跟着闪闪发亮。
严景林在碰上他眼睛的刹那,眼神闪烁了下,微微挪开视线。
墙壁上挂着深棕色松木做成的画框,画框并没有经过太多装饰,简单而大方地摆在那里。里面是一副看不太懂的西方油画。
严景林的目光落在深棕画框上,一时间对这画框生出了莫名的喜爱。
希伯来在严景林错开他的目光时惊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想起他在网络上查询到关于国外的资料里面,中国人总是含蓄而谦虚,多半是会推辞其他人的夸奖的。
这么一想,希伯来顺着严景林的视线望向后方的墙,墙是淡淡的黄色,让人想起风铃木结出来一小簇一小簇的花团。单色的墙壁上只有唯一的画框作为装饰物,再看一眼里面奇奇怪怪他没看懂的画,联想一下盯着这些看了好一会儿的严先生,他忍不住眼睛也跟着弯起来。
严先生真可爱。
希伯来想。
“好啦,我们都知道希伯来很喜欢他的严先生。”亨利克哼哼两声,语气敷衍。
他早就在希伯来这里感听了很久很久的“严先生”了,他相信从今以后他要是在希伯来口中再听见任何一个“严先生”都不会再感兴趣了。
贝尔玛奶奶看着屋子里的人捂着嘴笑。
被拉进厨房看管着的萨维奥跑出来,溜到严景林和希伯来之间,拱一拱两人的腿,朝着饭桌“汪汪”叫了两声。
桌上是牛肉脆饼、橄榄油沙拉和不同种类的各样甜点,其中就有水果塔。
贝尔玛奶奶将它放在严景林面前的桌子上时目含期待,慈祥地说:“快尝尝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我特地请教了希伯来呢。”
希伯来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严景林看,两只眼睛睁大,头顶的灯光撕裂成碎片掉进他的眼睛里,看过去的时候希伯来像只趴在桌上看主人吃饭的乖巧金毛犬,让人忍不住心跟着软下来。
这时候,要是他再提出什么要求,大概是没有人能拒绝的。
“严先生,您快尝尝吧,贝尔玛奶奶绝对是鲁伯隆最棒的甜品师。”
蛊惑人的声音催促道,严景林被声音牵引着低下头尝了一口。立刻的,他就将蛊惑人的声音和主人一同抛在了脑后。
勺子下去第二口的时候,贝尔玛奶奶笑出声。
亨利克囫囵吞枣一般地吃着牛肉脆饼,配上贝尔玛奶奶自制的茵香酒他头也来不及抬,乐得自在。听见贝尔玛奶奶的笑声,亨利克对着桌子直言说:“您也太不自信了,这镇上难道还有人比您的食物更靠谱吗?”
“放心吧,即便是傻子吃了您的食物也得说出句好吃来。”
亨利克粗鲁的话惹得一桌人发笑。
贝尔玛奶奶笑得无奈,克制住颤抖的肩膀对亨利克说:“你不明白,不同的孩子都是得专门对待的,招待孩子可不能马虎。”
“感谢您,贝尔玛奶奶。”严景林道谢,“我很喜欢。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水果塔。”
贝尔玛奶奶笑得眼睛眯起来:“谢谢你的夸奖,小绅士。”
桌上的花瓶在灯下闪烁着黄色的光,黄色与蓝色相互错开的碎花桌布上摆放着瓷白的碟子,作为一桌人中与其他人相处时间最短严景林在这里意外地没有感觉到尴尬。
屋子里没有人会喋喋不休地询问,一桌人的话题相当随意,谁都可以插一句,不想说话的人也没有人强求他开口。
希伯来总是忍不住关照严景林,眼看着盘子空了,就小声地询问:“严先生,你要试试……吗?”
只要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就兴高采烈的像是得到了心怡答案的似的站起来为严景林布上食物。
亨利克先生调侃说:“……像只围着花转的蜜蜂一样,要是希伯来能把这功夫用在女孩子身上,肯定早就享受恋情去了。”
希伯来猛然一听,红着脸辩解:“请不要这样说,亨利克先生,严先生是我的朋友,我当然是该照顾他的。而且女孩子应该用真心去对待的,用这样的计谋是卑劣的方式。”
亨利克还想调侃一句,旁边的贝尔玛奶奶忍不住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提醒说:“你可别教坏希伯来,希伯来是个好孩子。”
她抬起头目光看向希伯来:“你说得没错,别听亨利克这个酒鬼的。”
“等等……”亨利克还想反驳一下“酒鬼”的称号,只是其他人已经扭过头去交谈起来,已经没人回应他了。桌上的人笑哈哈地用餐聊天,任由想为自己正名的亨利克在旁边左看右望,最终自己闭上了嘴。
桌上的其他人对视一眼,在亨利克低下头喝酒的时候默契地笑起来。
一顿饭吃到最后桌上的人全都脸颊泛红,严景林和希伯来在中间和桌上的其他人喝了几杯,几杯下肚,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好在还可以回家。
夕阳将天空染红,轮椅碾过街道,发出的声音同催眠曲一般惹人欲睡,喝醉了酒的亨利克没办法开车送希伯来他们,在严景林的婉言推辞下,希伯来骑着贝尔玛奶奶家里闲置的自行车和严景林踏上了回家的路。
微风吹起来的时候,希伯来在风中呼喊严景林的名字。
在险些睡着的情形下严景林坐在轮椅上听见希伯来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过去。
“严先生,披上外套吧,小心着凉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披在希伯来身上的外套已经取了下来,露出光洁的胳膊。
希伯来抬起手,外套精准地掉进严景林的怀中。
前方人在微风中温和地笑着,被“摧残”了一下午的头发蓬起来晃动着,跟着风的方向上下跳动,时不时像被压过的杂草一般趴下去。
“很快就要到家了,千万不能睡着啊,严先生。”
希伯来的声音伴着衣服上暖洋洋的温度一同传过来。
第51章 幸好先生是喜欢的
从贝尔玛奶奶家回来之后,希伯来就心心念念着去梅纳村。
梅纳村距离这边有些远,如果要去的话得提前做好准备。尤其是他们并不打算坐车过去。
希伯来并不知道张管家在做什么,但最近他都没见到张管家,每日的午餐还在送,但多是外卖送过来的。
听严先生说,张管家在办理国内的一些手续,近日还需要回国一趟。
因此照顾严先生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了希伯来这里。
对此希伯来的心中生出一种责任感来,因而更加关注严先生的日常生活,这种情况下他产生了一种压力,而在压力之余,他的心中也生出些喜悦来。
希伯来将这归咎于和朋友更加亲密而产生的愉快。
在这种欢喜的氛围下,希伯来完全无法专心学习,更何况,他刚刚参加完鲁伯隆举办的山羊运动会,余韵还没有过去。
他理所当然地提出带着严先生去梅纳村,好好游玩一番。
只是……
“严先生,您为什么不坐车呢?”希伯来纳闷,炎热的夏季,没有比阳光更惹人烦恼的了,如果坐在车内,四周还有所遮挡,车中还有空调,可如果坐着轮椅过去,就意味着炎热以及街道两旁时不时传出来的难闻的牛粪味。
“这样就挺好,不需要另外找司机了。”严先生是这样说的,“而且出去游玩,如果坐车的话,感觉就少了一半。”
说出这些话的严先生眼神望着窗外,眼眸中倒映着紫色的苜蓿花,苜蓿花在风中摇了摇头,伴随着严先生的眼神闪烁了下。
像是苜蓿花也在否定严先生的话一般。
希伯来忍不住思索严先生拒绝的原因。
毕竟他也想让严先生少受点苦,夏天实在太难过了。窗外的虫鸟也是这么嚎叫的。
希伯来的目光随着严先生看向窗外,他也想知道窗外是否能够给他足够的答案。外面的景色一成不变难道有什么好看的吗?明明以往严先生同他说话时,都会看着他的眼睛的。
“唔……”希伯来犹豫了下,他感觉自己想到的答案有些离谱,但莫名的他的脑海里跳出这个答案来。
“严先生是担心别的司机是指亨利克先生,或者是像亨利克先生一样的人吗?”
这句话之后,希伯来偷偷盯着严先生看的时候,瞧见严先生的唇紧抿了下,耳朵微微泛起了红。
答案似乎一下子被证实,希伯来低下头对着“浮士德”无声偷笑,肩膀颤抖。
很快的,严先生严厉的声音就从他的头顶上方传出来:“你的翻译写错了。希伯来,我上次和你讲解过这个词的,就在上一章,你没有复习吗?”
低沉的声音并不大声,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降落在了希伯来头顶。
“呃……”希伯来立即坐着身体,面颊通红,“抱歉,严先生,我马上纠正错误!”
头顶上这才传出轻轻一声呢个“嗯”。
希伯来很想看看严先生这时候的表情,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看的好。
窗外的鸟跳上窗台,朝着屋里嚎了一嗓子。希伯来再抬起头时,望见严先生伸出去将鸟食盆放出去的细瘦的手。
“严先生太瘦了啊。”希伯来感慨,换来身旁人轻歪着头脸上疑惑的表情。
“不不不,没什么。”希伯来手忙脚乱低头看书,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笨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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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气大好的时候,他们还是出了门。窗外的鸟雀今日格外有精神,早早起来歌唱,一大早的,挂着露珠的花草直起身体向着天空打招呼。唯有太阳躲在云层后面,似乎打算偷个闲,在今日好好睡个懒觉。
希伯来一连看了好几天,换了几次,挑选了个天气最凉爽的阴天。
但鲁伯隆的天气预报并不十分准确,因此希伯来还准备了挡板。是找居瑟普叔叔做的,这样的东西对于居瑟普叔叔来说不是难事,他花一个上午就做好了。
只需要安装电池,挡板上面甚至有吹风的小风扇。
希伯来拿回来的时候兴冲冲地跑到严先生家里,他相信严先生会喜欢这个东西的。
那时候严先生已经坐回到了客厅,摆弄撞在花瓶里的花束。见着希伯来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支架,上方还有个棕色木板子。板子上两侧装着小扇叶。
像个光秃秃的木箱壳,丑兮兮的。
“严先生,试试这个!”希伯来满眼期待,闪烁着亮光的眼睛像是会刺伤人一样让严景林禁不住挪开视线避开。
严景林将视线投在了希伯来手中的东西上。但很快的,他就看不见了,希伯来跑到了他的身后。
“严先生,这个东西是我特地找居瑟普叔叔做的,保证很好用,您一定会喜欢的。”喜悦的声音如同跳动的音符一样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响起来,严景林看不见后方希伯来的脸,却能够想象出希伯来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