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供玩赏——by正弦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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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人总要乐一乐吧?
杜君棠上来便问:“你哪儿来的钱?”
他心里真憋屈:“什么意思啊哥?我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吧!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呀。”
杜君棠将信将疑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他太熟悉阮祎做贼心虚的样子。偏偏是饭点,他也不愿意把大家搞得都吃不下,于是干脆没有追问,想着静观其变。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关心我啊?”
“你想我关心你什么?”
“……”
“你有什么是我非关心不可的?”
答案似乎不言自明了。
阮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赶忙转移话题。
“关心关心我的大学生活嘛!——我现在是个网红,小网红哦!”
“听你姐说过了。”杜君棠低头喝奶茶,看也不看一眼阮祎,“跟我有什么关系?”
“哥,你呀,你真不开窍!你不知道我现在人脉有多广,列表里多少英俊帅气的男大学生!你就不想多交交朋友,认识认识?”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还敢给我介绍朋友。”杜君棠冷冷地瞥他,口吻有些嘲弄,“你那些同学认识你,算他们倒霉。”
“你真无情。我也不会瞎说的好吧?我昨天就在学校遇到一个戴项圈的学长呢!那大高个子,肩宽腿长的,一拳能打五个我。眼睛长得特别漂亮,你看了保准喜欢。”
正说着,阮祎就想去学校告白墙上给他翻图了。
可杜君棠只以为阮祎在给他挖坑。
伸手打断他的动作,逼他看着自己,杜君棠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阮祎的确心里有鬼,此时只得支支吾吾地应他,“我就是想说,这种现象在大学里也挺常见的。”
他越说越尴尬,无事可做,干脆探身越过半边桌子,去拿放在杜君棠那边的纸巾。
这一动,又让杜君棠看到了他身上的印子。
此情此景,杜君棠真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你给我过来。”
“……干嘛?”
“让你过来,听没听见?”
“你好好说话!”
“行,点点,过来。”
阮祎嘴里嚼着,踌躇地走到杜君棠身边。杜君棠摘了一次性手套,不由分说地将他上衣一掀,那把白嫩的腰上到处是青红青紫的痕迹,好不壮观。
阮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哥!你别耍流氓!”
杜君棠被他气得脑袋冒烟:“我现在打电话叫你姐来,让她看看,谁耍流氓。”
阮祎膝盖一软,直接坐地上了,他一把抱住杜君棠的大腿。
“哥,你是我亲哥,”他仰着头假哭,没有眼泪,只有努力地干嚎,“你不能这么狠心,把我出卖了呀!”
“你别叫我哥,我听了头疼。”
阮祎从善如流,立马站起来,用湿巾把手擦得干干净净,给他按太阳穴。
“不气不气,啊。”
“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一点儿也听不进。”
“我听了,我都听了!其实我跟他都处了一阵了,你看我不还是全须全尾的吗?他都是圈子里的老人了,风评一直很好的呀,他还能把我吃了?他把我吃了,你会给我找场子的,对不对?”
“他把你吃了,我第一个去给你订花圈。”
“哥,他对我真的不错,什么都为我想着,他心里很明白的。”
“光他心里明白有什么用?你心里糊涂啊!”
“好了,行了!能不能别教育我了?昨天听完他的训,今天你也要来训我。我不就想认个主吗,有那么难呀?你还说我,你第一次找奴隶的时候就很明白吗?你现在连人是谁,你都想不起了吧。谁不是从无到有呀?”
阮祎被贬损得难受了,不敢往外发的火,就发到最亲近的人这里来。
他趁着不满,扬起声调说了一通,说完就后悔了。杜君棠要不是为了他,何苦要开这口,浪费这些唾沫呢?杜君棠明明是最怕麻烦的。
没等杜君棠回敬他,他自个儿倒先认怂了。
“……对不起哥。算了,你骂我吧,想骂什么都行。”
这话说的,给杜君棠挂到那儿了,好像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我还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坐那儿就像个法海。想到你会不择手段地拆散我的感情,我怎么不恨哪!”
杜君棠伸手,一把揪住了他头顶的卷毛。
给他揪疼了,他眼泪汪汪地说:“你干嘛?”
“我看看装一脑袋化肥的人,头上长出来的到底是头发还是草。”
这话真狠啊。阮祎被他骂得说不出小词儿来,总算消停了。
“你家里看你看得那么紧,这事儿你打算怎么瞒?”
“筱烟姐工作忙,只要你不跟她通气,她哪儿顾得上管我这些破事儿。我妈呢……她也谈恋爱去了。她能谈,我当然也能谈。”越说越没底,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根本不是能混为一谈的事儿。
杜君棠却也不愿再批评阮祎了。朋友而已,他原本也不如阮祎的至亲有立场。更何况,二人年岁相仿,阮祎的很多想法,杜君棠理解起来并不困难。有些事,他自己不去试一试,便不能真的相信。各人有各人的际遇,有时他人自以为好的安排,终究是一种勉强。
阮祎心里觉得冤,真冤。本来今天是想着好好地跟人解释一番的,结果铺垫半天,反倒被人家先给识破了,搞得他不知进退。
见杜君棠往书房去,听他说要给贺品安去一个电话,阮祎忽地坐立不安。
“放心吧,我不会做法海的,好吗?”
阮祎被他用眼神劝退了,只好安静坐下,像在等待审判似的,等他打完这通电话。
即便杜君棠不打来电话,贺品安也会主动联系他。
杜君棠是阮祎的小长辈,这是一方面。他还记得杜君棠先前对他的嘱咐,猜到二人关系定然不一般。阮姓不很常见,结合杜家在C市的背景,很容易便能猜到阮祎家里是做什么的。
阮祎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杜君棠看他看得这么紧,总归是不想他露馅。他得问清楚这里面的关节,才好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事儿。
另一方面,他食言了。彼时他信誓旦旦地向杜君棠承诺,“以后不会了”,到头来,拿了杜家的药不说,小孩儿也被他给拐走了。他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一个交代。
那天他俩到底说了什么,阮祎一点儿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杜二哥从楼上下来时,心情不错。阮祎看得一愣一愣的。那感觉别提多诡异了。
夜里,阮祎不想独自回贺品安家住,于是在别墅里歇下了。
白天他给贺品安发了好多消息,可贺品安忙得很,没空搭理他。这会儿,才得空和他聊两句。
贺品安:【点点,这名字真傻。】
阮祎:【他怎么连这个也跟你说啊?】
贺品安:【不能说吗?】没告诉他,之前看他项目表时就见过这个昵称。
阮祎:【影响我性感可爱的形象。】
贺品安:【……?】
阮祎:【反正叔叔抱我的时候不能这么叫哦。】
贺品安:【嗯,那要叫你什么?】
阮祎缩在被窝里扣字,他想起,他和贺品安亲近时,“宝贝”,“小乖”,这些称呼都是很好的,然而却又好像并不是仅属于他一人的。
阮祎:【祎祎,好不好?】
他打出这一行字时,已经觉得肉麻,可是又忍不住想发出去。他手腕一软,脑袋一热,便按到了发送。
贺品安:【好。】
贺品安:【比点点好一些。】
正懊恼叔叔破坏了旖旎的氛围。
贺品安:【想祎祎的小嘴了,含几根手指给爸爸看看。】
看到这行字,阮祎的心尖都在颤,他把自己完全藏在被里。
“咚咚咚”,他听见自己沉沉的心跳。
冷静了一会儿,将手伸出来,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床头灯。
在昏黄的光里,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他只拍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他的鼻尖冒着汗,脸颊红红的,重复地咬了几次下唇,显出意乱的样子。将手举到唇边,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又一下。他总是做之前有些忸怩,倘若做下去了,又很是动情。涎液留在指尖,亮晶晶的,手指两根三根地并在一起,在口里插着。他闷哼着,录下自己以手指侵犯唇舌的一幕。
含吮了好一会儿,他又整个儿缩回了被里。
在密闭的空间里,他跟贺品安说悄悄话。
“祎祎也好想爸爸,爸爸快回来,不吃手,要吃爸爸的大鸡巴。”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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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从机场出来,贺品安打开手机,几乎是紧接着,阮祎的电话便打进来了。
小孩儿问他几点到家。他看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多,等回了市中心,正是该吃饭的时候。于是给他发去一个地址,让他稍晚些过去,今晚在外边吃。
他说什么,阮祎都说好,一副兴奋又期待的口吻。
吃饭的地方就在北二环的那个大商场。阮祎还记得他之前来这儿代课,遇到了贺品安。贺品安请他吃麦当劳。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一切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夜幕降临,沉浸于节日氛围中的商场更显繁华。阮祎站在挂了灯串的树下等贺品安。他穿了一件烟粉色的圆领卫衣,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格外打眼。
在人流密集的地方孤身站着,他不很习惯,频频低头摆弄手机,可他又不想错过贺品安,于是显出左顾右盼的神情,像只警觉的兔子。
贺品安在很远处看到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下过几场雨后,秋天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这座城市。说来也怪,关于秋天,贺品安好似只想得起分别。这儿的秋天是很短暂的,因此每一次分别也显得短暂。他习惯了等待风雪的过程,像等待一场看得见终点的相遇。他知道,人生如列车向前驶去,每个人的路线都各有不同,相遇和分别只在转瞬,在他有限的岁月里,唯有寂寞漫长。
他站在路的这边看阮祎,像透过老旧的车窗,看一道鲜妍的风景。
眇眇忽忽的,看不真切。
可他总觉得,阮祎是很美的。他从这一刻开始不舍,仿佛预见了列车启程的样子。他记得阮祎有件绣着风信子的衬衣。他喜欢阮祎的生机勃勃。可他已经错失了陪他繁茂的心境,面对生机,他最易联想到的竟是败落。
树下,阮祎仰着头,看着如星星般闪烁的灯串,举起手机,忽而笑起来。
不一会儿,贺品安的手机收到消息。
阮祎发来一段他和大树的视频。视频里,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傻乎乎地,跟镜头打招呼。
“喂喂喂,到哪儿啦?我在这儿哦!找了一个超级显眼的地方等叔叔!”
贺品安:【嗯。】
贺品安:【我看到了。】
在贺品安朝他走来时,阮祎先一步飞奔过去,抱住了贺品安。
他很会撒娇,因而拥抱似乎也变成一个稀松平常的举动。
在周遭的热闹里,这拥抱并不引人注目。
阮祎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晚上好,爸爸。”
贺品安于是暗暗地摸了一把他的腰,他怕痒,笑着躲开了。
贺品安原本要带他去吃海鲜自助,进了商场,见他一双眼睛往披萨店瞟了又瞟,只好去问门迎还有没有位置。
进店之后,阮祎像找着主场似的,为他倾情推荐了好几样吃食,他一概点了,但他没跟阮祎说,他一样也不爱吃。
自商场出来时,贺品安不由地想,阮祎真好养活。
不着急回家,见这儿装饰得很好,二人便在广场上溜达起来,权当饭后消食。
这样走了一会儿,贺品安忽然想起什么,带阮祎打了辆车,往附近一处公寓去。
地方很近,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贺品安下了车,径自走着。阮祎跟在后面,问他:“我们去哪儿?”
“买点东西。”
他们坐电梯上楼,到了楼层,电梯外有个笑意盈盈的小姑娘等着。
“哥。”柳绿沂客气地招呼,瞧见阮祎,惊讶道,“这位是?”
说起来,柳家姐妹的招牌能在这圈子里做起来,贺品安是功不可没的。起初她们没什么经验,栽过几次跟头,工作室亏得血本无归。到了情况最差的时候,尽管心里不情愿,姐姐柳红芝还是决定去会所找个收费主的兼职干干。也是在那个时候,姐妹俩认识了贺品安这个贵人。贺品安借钱给她们,却不要求她们如何,只说觉得她们心性好,手艺高,小姑娘出来自己闯,是很不易的。她们想做成的事,圈子里并不多见,可如今越来越多的人能发现自己的秘密,接纳自己的秘密,这行业往后会有怎样的发展,谁也说不准。说是借,然而贺品安把钱给出去时,就没想过人家会还。他心知自己是个有些理想化的人,因而总是会做一些无谓的事。
姐妹俩真有本事,不过几年,一个亚文化的“玩具”工作室就做成了,并立住了。如今在圈里,已经有了响当当的名号。至于钱呢,早也给贺品安还清了。可这份恩情,却是永不能忘的。
柳家姐妹与贺品安相识得早,私交甚笃,一直以来,都拿他当哥哥看待。别人兴许不晓得,可她俩却知道,贺品安有个亲儿子。那会儿他十七八岁,已经孤身在外打拼多年,遇到一个会写情诗的姐姐,据说是个有着四分之一俄罗斯血统的大美人。那姐姐瞧上了他,在枫叶上给他写信,写了一叶又一叶,也不知道他个初中肄业的水平看出了什么来,竟就这样动了心,跟人睡了一觉。谁承想,就这一觉,直接睡出了个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