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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供玩赏——by正弦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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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是一种可以建立的关系,而不是瞻前顾后的思量。
  看过他,知道他终将恢复过来,贺品安便能劝服自己放下。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想起来时看到附近有家快餐店。
  贺品安进到店里,发现新出了四款玩具,于是买了四份儿童套餐。
  再回来时,正巧撞上出来放水的贺疏。贺疏被他拦下时,差点叫出声来。他一皱眉头,贺疏赶忙噤了声。
  “拿进去。”他把东西塞到贺疏手里。
  “你怎么才来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医生看了怎么说?”
  “你问这么多,你自己进去看啊!”
  “我不去了。你把这些拿给他,就说是你买的。”
  “这算什么事儿啊?”贺疏理解不了,正要把那几袋子还给贺品安,他说,“我不!”
  “那你扔垃圾桶吧。”
  “我问你,你是男人吗?他昨晚跟我喊疼,喊了半个晚上,你连进去看他一眼都不敢,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很明白?”贺品安被他数落一通,不怒反笑,“我当然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安慰他,照顾他,有什么用呢?我还是回应不了他的心意!那我不是拿他当猴儿耍吗?你要他怎么想?”
  贺疏凡事只有脑子热得快,哪儿说得过老辣的贺品安。这会儿找不着理,只好愤愤地把嘴一撇,他一下又觉得他爸可怜了。
  贺疏问:“你一点儿也不喜欢阮祎吗?”
  贺品安回了他,却回得驴唇不对马嘴。
  “这世上要是什么事儿都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就好了。”
  这话的语气不似挖苦,更像是慨叹。
  贺疏生不出气,抱着那堆吃的,小声地说:“算了,你走吧。我知道怎么说。”
  “身上还有钱没有?”
  对着他,贺品安好像永远只问的出这一句。
  他觉得贺品安有时真的很孤独。从他身旁飘摇而过的热闹不过是一场场幻觉。
  “还多得很。唉,不要啰嗦了,我先进去了。”
  贺疏背过身去,不想面对贺品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难受得想哭。
  从医院出来不久,工地上就来了电话,说那塔吊工人已经死了,家人带着花圈来拉横幅闹事。
  贺品安一整天没进食,回过神时,才发现手腕因为低血糖在发抖,去便利店买了点热乎的东西垫肚子,他匆匆地吃下去,胃里好像有干柴在烧。
  路过药店,买来药,和水吞下去。
  感到心跳依然那么乱,胃里依然那么疼,但因为做了应做之事,便有了一种万事周全的满足感。
  任那疼痛在身体里乱窜,他仍然坚持着往工地去。
  贺疏抱来一堆汉堡薯条,阮祎看到时眼睛都亮了。
  午饭那顿白粥吃得他嘴里没滋味儿,他犯馋,心里跟着苦闷。
  “你哪儿搞来的?”
  “我、我刚叫的外卖。”
  “嗯?”好像不记得那人有拿起过手机。
  “高兴吧?不说了,我上厕所去。”
  说完,贺疏便逃了。
  阮祎莫名其妙地看一眼他的背影,低头翻着纸袋,看到袋子里的四个玩具,忽然就掀了被子,要下病床。他在床上卧久了,忘了后面的伤多么妨碍走路。
  没等脚尖沾地,膝盖先跪了下去,扑通一声,磕得他红着眼睛,倒抽气。
  他先扶着床站起来,而后一路扶着墙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往外看。
  外面人来人往,却不见他的叔叔。
  然而阮祎知道他来过了。
  他觉得贺品安真笨。在贺品安面前,他总是事事顺从,遇着什么情形都不愿轻易拆穿。
  有些话,他从没跟贺品安说过。
  他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只有贺品安还会给他买儿童套餐。


第69章
  ============
  69
  秋雨总算停了。翌日天晴,贺疏订了去隔壁市的高铁票,准备返校。
  阮祎向他道谢,并没有追问他那顿外卖是怎么来的。
  病房里只剩他一个人了。他在等阮恕来接。无事可做时,便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翻看。
  在相册里看到他偷拍的贺品安。
  贺品安睡着了,眉眼放松下来,嘴唇轻轻地抿着。
  阮祎便安静地数他的呼吸。
  再没有比那一刻更幸福的时候了。
  那时他还不能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
  接近午饭的时间,阮恕赶到中心医院。
  面对她,阮祎总是习惯性地打起精神,他冲阮恕笑,阮恕却把脸板起来。
  然而下床时,她仍然伸手来搀扶他。
  “不是说发烧吗?怎么走路都走不利索了?”
  “摔……摔着了。”
  到车上时,才发现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没见过的长辈。
  阮恕跟他一起进了后排。
  “这是黎阿姨。”
  “黎阿姨好。”
  “小阮,你好呀。”
  阮祎顿时松了口气。他知道,有外人在,阮恕不好对他发作。
  正想着,阮恕却已经开始撸袖子。
  “阮祎,走之前,咱们怎么商量的?你说你待在家里练练琴不好吗?也不见你往你哥哥姐姐家里去,只知道在外面乱窜,像什么样子?我出去一趟,回来你直接就躺进医院里去了。你说你这大学上的,心都野了!”
  阮祎别过脸,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阮恕心里当然不满,还要开口,驾驶座上的人却出言阻拦道:“咱们说好的呀,你好好地跟人沟通。”
  阮恕轻易不会向他低头的。读中学时,阮祎一度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阮恕的一个私有物。在某些事上,阮恕对他的控制远超于他自身。
  果然,阮恕的退让仅仅是保持沉默。
  车里安静下来,阮祎倚着靠背假寐。
  他何尝不想与阮恕倾诉?他知道阮恕疼爱他,他同样敬爱阮恕。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做个哑巴。
  黎阿姨开车很稳,这车慢悠悠地往前去,偶尔有轻微的颠簸,阮祎险些要被哄睡了。
  听到阮恕在那边试探地,带些赌气地问他:“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一两滴泪倏忽从阮祎的眼角滑落下来,那泪落得很快,又很安静。
  阮祎想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回应妈妈。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好大的雨。”
  收假了,阮祎回到学校上课。他病了一场,同学舍友都更加照顾他。
  他走哪儿都带着他的小屁垫。教授调侃他,他就跟人耍宝,逗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他跟别人说自己摔到尾巴骨。这话别人能信,舒晓却不信。
  他只好向舒晓坦白。这回他不再哭了,舒晓却哭个没停。
  她抱着他。阮祎想起自己也曾这样抱住舒晓。
  他拍拍舒晓的背,想哄哄他。
  他说一些不好笑的笑话。
  “小马过河,蹚进去,游到一半,才发现水面里映着一条狗!那么深的水,小狗可游不过去,它就摇着尾巴回头是岸了。”
  阮祎的手只是皮外伤。
  他仍参加乐团的排练,只是按弦时难免会牵扯伤口。他在感到疼痛时,会想起贺品安。
  邵忆青不厌其烦地给他发消息,他于是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后来邵忆青在18号楼下等他,他避无可避。
  “明早我帮你抢琴房,好不好?”
  “不用了,这阵子都不想练琴。”
  “你的手还没好吗?”
  “一点小伤,早好了。”
  “我能看看吗?”
  “不要看。”
  “那就不看。你要去哪儿?”
  “取快递。”
  “下次你告诉我,我帮你取。”
  “你干嘛?”阮祎有点生气了,“你不要跟着我了。”
  邵忆青被他呵斥了,站在原地没有动,说:“快递站太远了。你走路不方便。”
  真想问一句,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可阮祎觉得这话太狠了,别人又不是欺负他,他说不出这话。
  他坦诚道:“我……我不喜欢这么跟你相处,我不舒服。”
  “我不当你是女孩儿了,我知道自己想错了。”邵忆青还站那儿,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就是阮祎,我知道,你是阮祎。”
  阮祎猜不透邵忆青的想法,只觉得这暧昧使他不自在,他没有答话,默默后退两步。
  邵忆青大抵发现了,便也往后退几步,同他说:“你不要跟,就不跟了。路上慢点。”
  不练琴的日子里,阮祎就用游戏麻痹自己,得空就耗在里面。
  邵忆青发现了,便跟着他的时间上线,陪他一起玩。
  他倒没所谓,反正他和邵忆青都不开麦,只当和路人玩就好了。同时邵忆青的游戏打得很好,有这样的队友,他也高兴。
  后来,舒晓和宿舍的哥哥们也来陪他玩,人多热闹,他渐渐放松下来。
  偶有几次绝佳配合,他也会借邱越鸿的麦对邵忆青的操作夸赞一二。
  邵忆青仍旧一声不吭,只是在游戏中的侵略性明显增强。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会发信号,邵忆青只对阮祎的信号回收到。
  阮祎以为邵忆青是内疚。
  直到有天,他无意提到黑发瞧着干净清爽。转天,在18号楼下,他就看到了将金发染成黑发的邵忆青。
  他清楚明白地告诉邵忆青,如他所料,他心中装着的是一位年长者,他不会再来爱他。
  邵忆青竟比他还坦荡,他耸耸肩膀,说:“我有爱你的自由,你当然也有不爱我的自由。”
  工地上的纠纷了结了,贺品安的忙碌也短暂地结束了。睡了几天硬板床,睡得他浑身骨头都快散架。黄昏时,他开车在城市里游荡。他在这儿生活了太久,熟记道路。他不想回家,只管随性地开着,不知不觉便开到了大学城。
  处处是陌生的风景,处处是新鲜的面孔。
  他茫然起来,不惑之年的茫然,有如深秋吃到一颗酸果子。
  这是始料未及的事。他愈加不知如何收场。
  待到天色渐暗,景与人皆隐于虚无中时,他才默默地向家驶去。
  许多天没有回来,这趟进门,恍惚有种屋里空了一半的错觉。
  假期结束了。
  电视机前的茶几上,整齐地摆着各色零食。每样都只吃了一小点。
  贺品安拧开罐子,摸出两粒糖豆,他放在嘴里,只觉得齁嗓子,即便含化了也感到难以下咽。阮祎却喜欢,嘴闲的时候,他路过客厅,总要抓一把慢慢吃,一吃就笑。
  他是贺品安所见过最易满足的人,一点甜头就能令他欢欣雀跃。现下却把这些全抛下了,想来他应当是吃了太多苦。
  他在超市里的局促,他的惧怯。那些朦胧的情绪都有了实体。
  贺品安忽然明白了,阮祎在询问他“能不能吃完”时,是怎样的担惊受怕,提心吊胆。
  坐在阮祎习惯坐的位置上,他打开电视,在浏览记录里,发现那部他反复刷了无数次的电影。
  不理解他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贺品安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片子,沉默地看下去。窗外的月亮高高挂着,圆润皎洁。他第一次看懂了这电影在讲什么。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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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他在睡醒时,意识到自己梦见了阮祎。
  贺品安已经多年不曾做梦。
  坐在床沿抽烟,烟灰飘飘扬扬地落到地板上。
  这体验真新奇。他于是努力地回忆着梦里的内容。
  然而他什么也看不清。在他身上,只留下梦醒时分的怅然。
  阮祎想为自己寻一件事做,好像舒晓定期会去给小朋友们上舞蹈课一样。
  他不肯就这么闲着。
  首先,他自知天赋有限,选择小提琴,也不过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加上一点兴趣,他知道藏拙,在艺术生里,他的文化课分数是很有优势的,因此才能考到C大来,他以为这些都只是小聪明,只图眼前舒坦,但要他以后做个演奏家,却是万万不能的;其次,他对医药相关的工作没有概念,就连阮恕都没指望过他能子承母业。
  他自小不愁吃穿,阮恕在各个方面都给了他最好的条件,他渐渐对未来失去想象。
  他遇到困难时,总想着,自己实际上是有退路的。
  和贺品安分开后,他才清楚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贺品安口中的未来,是他从不曾构想过的。他原本就是一个被安排好的孩子。
  综合楼的楼顶没有旁人,阮祎趴在护栏上看日落,太阳像一颗流心蛋黄。
  目之所及的每一栋楼都被刷成了层次不一的暖色。
  他在黄昏里咀嚼贺品安的话,看太阳渐沉下去,仿佛转眼就过了很多年。
  很多年后,他会在做什么?贺品安呢?
  他的思念忽然变得很轻,吹进晚风里,晚风会带它去远方。
  关于“找事干”,阮祎和一众哥哥姐姐们商量过,觉得可行性最强的,便是经营好那个他无意走红的社交账号。
  他发一些拉小提琴的视频,发多了觉得没意思,便仍旧去小凉亭唱歌,只是如今他不喝冰可乐了,他给自己买两罐啤酒。
  他的酒量不好不差,但容易上头,即一看就能使人知道他喝了。
  有时喝多了,他就咬字不清地唱一些英文歌,在路灯昏黄的光下,他泛起酡红的脸蛋瞧着很乖,可他眼中却没有多少热情,这缱绻便成为一种疏离的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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