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供玩赏——by正弦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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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视频只发过两个便火了,上百万的点赞,上千万的浏览。
转天还有人专门跑去小凉亭打卡。到了夜里,阮祎便不敢过去唱歌了。
他又涨了许多粉丝。粉丝们在评论里吆喝他开直播。可他还没满十八岁。
于是借了舒晓的账号来播,阮祎在互联网上实在称得上是一个自来熟,对着镜头,也没有半分不自在。
他在直播里跟大家聊天,吃酸辣粉,辣得他嘴唇红了一圈。阮祎“嘶嘶”地抽气,拧开汽水时,看到弹幕发:我把小软嘴巴亲肿[舔屏][舔屏][舔屏]。
他直接笑出了画面。拿手挡住嘴巴,阮祎继续嗦粉,他说:“不给你们看。”
无聊时,阮祎也会去玩直播PK。有次,他随机到了一个大块头土嗨男主播。连上线后,两人还互相打了招呼。那主播说,小狗软糖,你这名字挺有意思哈。他就附和地笑笑。
一般开始PK后,两边主播都会关闭对方的麦克风,在各自直播间拉票。阮祎没有这个习惯,他连人就是图一乐。有时记得就关,不记得就不关了。
这回他就忘了关。正低头费劲儿地磕板栗呢,忽然听到对面在骂他。
骂他娘们唧唧的,没个男人样子,隐晦地表示他出去是做鸭的命。那主播催促“家人们”上上票,说等会儿打赢了PK,让小狗软糖给大哥们表演狗叫。
弹幕直接炸锅了。
搁以前,阮祎被人这么骂,早开始掉珍珠了。这会儿却只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把剥好的板栗咽下去,挑了挑眉,心想对面这硬汉还是个两面派。
他是有点不痛快,不过这人到底在现实里惹不着他,他也没急赤白脸,只是默默去把人直播间举报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心疼他,不想他真被对面主播这么欺负了,纷纷砸起礼物来。
兴许观众里有人互相传话,对面主播知道阮祎没闭他麦的事儿,一时有些尴尬,却仍旧强撑着拉票,言辞因恼羞成怒而变得更为不堪。
阮祎不说话,只是吃他的板栗,心想今儿看到脏东西,真是晦气。
喜欢阮祎的小姑娘居多,有的年纪尚轻,手上未必有几个钱,有钱也未必是自己挣得,阮祎于是一再地说不必搭理对面。
然而那边直播间却冒出了很多“正义大哥”,热血上头时,那钱好似大风刮来似的往下撇,只为了争口气,享受一把打压人的快意。
纵有不甘,阮祎在直播圈到底是个新人,那边话术技巧颇多,两边的分数差距越来越大,渐渐拉开了将近一百万分。
直播间统共就这么多人,能搭把手的都砸过几轮钱了。
PK结束时间越迫近,大家越感到力不从心。
看着对面得意忘形,油腻谄媚的脸,阮祎也气得够呛。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安慰粉丝,说没事儿,没事儿,不管他们。
对面主播见阮祎这边到底翻不起什么大浪,便开始播放一些激情高亢的BGM,说几句肮脏的,挑衅的话。
“什么是正道?我告诉你,小娘炮,邪不压正。”
阮祎甚至懒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嘴里抿到了板栗壳渣,他对着镜头,轻蔑地“呸”了出去。
倒计时半分钟。
就在对面敲锣打鼓准备拿下胜利的时候,直播间忽然进入了一个佩戴神秘人套装的用户,一次给阮祎砸了五十万。
礼物特效在屏幕上飘个没停。
吓得阮祎的板栗都掉了。
他对着镜头直摆手:“这、这……不用了不用了,真不用了。”
PK赢了,直播间在排行榜登顶了,阮祎赚了好大的面子。对面主播笑哈哈地跟他解释,说刚才都是为了节目效果。阮祎剜他一眼,说你嫌我不像个男人,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很男人吗?我才不要罚你狗叫,侮辱小狗了!
此后每逢阮祎直播PK,神秘人几乎从不缺席,且只管砸礼物,并不多话,掏完钱就走。
直播间姐妹们对该神秘人用户皆尊称一声“秘姐”。
所谓秘姐出场,绝无败绩。
月上枝头,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气。
章昭端着鱼火锅走出来,用力地咳了两声,见贺品安还坐在椅子上,对着手机一动不动,翻了个白眼。
“你来别人新家做客就这态度呀?”
“你也知道我是来做客的。”
“一来就端个手机,有什么国家大事等着您老人家处理啊?”放下火锅,章昭抻着脖子远远地看一眼,屏幕上分明一个小帅哥。
小帅哥唱歌。
章昭无语凝噎,一把将贺品安的蓝牙耳机取下来。
“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听见了,烦不烦啊你,一直念一直念,显得就你有嘴似的,真不知道肖男看上你什么。”
贺品安伸手从章昭手中夺回耳机。
“你!”
章昭正要发作,玄关处传来动静,肖男拉开门,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朝贺品安温和歉疚地笑笑。
“学校临时开了个会,耽误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啊。”
章昭心里委屈,围裙都没解,跑到肖男跟前告状。
“你跟他有什么不好意思啊!他来了就坐那儿看帅哥直播,今儿的菜都是我准备的,我做火锅还把手烫着了,你给我吹。”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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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眼见章昭的手快杵到他脸上来了,肖男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捉住章昭的手腕观察,对着光才看清食指侧面有点泛红。
“用水冲了吗?”
“冲了你也得帮我吹。”
“屁大点事儿,先吃饭吧。”
肖男今儿课排得多,累了,见章昭跟个石狮子似的定在面前,只好挠挠脖子,若无其事地错开身子,绕过他。
章昭被他气得发怪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小子,行走江湖全靠厚脸皮。肖男却不行,肖男是个要面子的,一想到贺品安正在屋里看热闹,整个人尴尬得背后发毛。
只好悄悄跟章昭比了个六。
他俩一个生在六月,一个生在九月,比哪个数就是商量今晚谁在上面,比六即章昭来,比九即他来。
对这事儿,肖男向来是无所谓的,章昭比他看重些。于是每每章昭人前撒疯时,他便用这招儿勉强将人先控制住。
章昭果真不闹了,走过去,帮肖男拉开椅子,顺手把围裙挂在了椅背上。
章昭即是当日隔着电话调侃了阮祎的那位老友。
他和肖男在圈里都是玩绳出名的,明明是两个S,却因情投意合走到了一处,实属不易。
此前他一直在外省的一所中学任教。若说贺品安是长了一张好人脸,那章昭的气质便是非“土匪”二字不能形容。任他在中心街上走一圈,拉着谁问,谁也不能相信他是一名历史老师。
自打他和肖男谈上后,越发不能忍受这异地恋,几番折腾,才有调来C市的机会。
这不,刚回来,就惦记着找老朋友聚聚,谁成想这老朋友来一趟,看他的时间还没有看帅哥主播的时间长。
吃火锅就得唠嗑。唠嗑是章昭的专长。
这厮正要开始自由发挥,贺品安却先一步把手机摆了出来。
“怎么样?”
章昭不明就里道:“什么怎么样?”
“他怎么样。”贺品安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指的是屏幕里的小帅哥。
“要我看……不怎么样。这身上瘦的,绑绳不勒肉,能好看吗?”
以往贺品安找他问话,多跟捆绑有关,他便用着惯性思维回答。
刚起了个话头,还没来得及展开呢,贺品安就开口呛他。
“你这俩眼睛纯属是长着出气。”
“我又怎么了?!”章昭无辜地眨眼,看向肖男,恨不能在脸上写满“你看看他”。
肖男只管扒拉着碗里的饭,无视章昭的眼神,他偏头看一眼手机。
“这男孩儿最近很火呀,我们学校很多学生都喜欢他。”
肖男是医科大的教授。
“是吗?”
贺品安忽然就开始给自己夹菜。他说“是吗”,尾音却往下落,好像都这一切了然于胸似的。
肖男看出端倪,他猜贺品安是想找人聊聊的,于是装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你和他……?”
话匣子就此打开了。
贺品安那头淡然地陈述着,却把章昭给听懵了,一根油麦菜吃进嘴里半天嚼不烂。
贺品安三言两语地讲完重点,他还不能信,拿来贺品安的耳机来听,感到和那日听见的声音确乎非常相似,才震惊地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
“我那会儿听着就觉得年纪小,没想到这么小啊!贺六,你都不是老牛吃嫩草了,你这是老老牛吃嫩嫩草啊!”
肖男心想这混蛋真是嘴上没个把门,他斜了一眼章昭,章昭就赶忙噤声了。
“倒也不是年纪的问题。年纪之外,你们俩对待调教,对待感情的方式方法也很不同。这矛盾早点显露出来,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见肖男说话了,章昭也跟着搭腔:“是呀,分了好!那你还看人家直播干嘛?是分了又想了?想了就去找呗,找着说清楚,还能一起睡。”
“不能睡。”贺品安少见地凑不出话来,他不愿把他跟阮祎在屋里的事儿说得太清楚,便含混过去,“分开之前,我把他弄伤了。”
章昭实在憋不住话,他一言难尽地皱皱眉:“你这……不应该啊。人家是不是嫌你活儿太差,连夜卷铺盖走人了?”
肖男忍无可忍,一掌削在他腰上,害他“哎唷”一声。
“肖教授,你打我干嘛?我这给他支招呢!我说,要真是因为这个,你就再去跟人家睡一回,好好发挥一次就结了!”
贺品安气过头了,反而不再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只是麻木地摇摇头:“我看我是疯了,才会来找你问这事儿。”
章昭不服气道:“问我怎么了?光你自己能成事儿吗?”
此时,这里头就数肖男还算清醒,他直截了当地问贺品安:“你做这些事儿,图什么?想明白这个,咱们才好继续商量下去。”
“我收了他,却让他走时那么狼狈。我心里不踏实。”
肖男观察着贺品安的神情,问他:“就这样?”
不等他回话,章昭先开口了:“又来了,你又搞那一套!别人夸你几句,你还真准备当一辈子活佛啊?那你玩什么BDSM,你就去找个寺庙,你把那佛像搬下来,换你上去坐好了!”
到这会儿,章昭和肖男都看出贺品安心中多少还是有意,奈何身上包袱太重,牵绊太多,让素日里如此果决的人也失了方向。偏偏他二人年岁相差无几,又都活得自在,向来没什么顾忌,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好轻易地代人作决断。
章昭把椅子挪近了些,跟贺品安说:“其实只要你自己想清楚了,怎么处理都好。最怕的就是这事儿稀里糊涂的,没了下文,横竖都是心里的一根刺。别说你这十几、几十万地扔出去,现实里你哪怕撇个板砖呢,你还听个响。你这大把票子花了,人把你当姐妹!这不闹呢吗?兄弟说句实话,我实在不看好你俩这关系,太怪了,但是你还得该交代交代,该了结了结,唯独不能躲在后面扮好人,你付出了,别人却不知道,你还感慨得不行,合着演员和观众都成你一人的活儿了。”
章昭话密,贺品安一句也插不进。他心头焦灼,很多话在脑海里只有个囫囵样子。
他辩驳不得时,便想,这事儿真能想清楚吗?他真盼着自己能想清楚。
阮祎对他说爱,他很惭愧,他早已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他不习惯他这么走了,但也并不知道能拿什么来报偿他。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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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在这个时代里,一个人一旦拥有了名气,就能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机会。
阮祎不愁没事做了。越来越多的工作找上门来,看得他眼花缭乱,然而其中他最感兴趣的却是拍电视剧。
有关演戏,他有过很多想象。据他舅舅所说,他幼年时曾有机会拍摄一个纸尿裤的电视广告片,但阮恕不同意,此事便作罢了。想来他在做明星这件事上,是有一些气运的。彼时邵忆青邀他参加话剧社,他也不是全无兴趣,只是邵忆青的行事让他不舒服,他才有所回避。
阮祎憧憬被爱包围的感觉。他想,做个明星似乎也不错。
这是一部普通的都市爱情剧。制片人给他发来项目书,他读过以后,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找他来演这个男二。女主和男二这条线是姐弟恋。男二的人物设定是无甚新意的小奶狗。仅看这两条,阮祎的形象已算是十分匹配这角色了。制片姐姐是个爽快人,她直言找上阮祎是因为剧组预算有限,又想依靠网红人气带带热度,只要阮祎的演技不是差到不堪入目,这角色准保归他了。
阮祎读了人物小传与剧本节选,觉得没什么难度。男二除了性格比他温吞些,其余方面都与他这男大学生相差无几。
尽管制片人给他打了那样的包票,阮祎还是没有掉以轻心。他看过合同——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看需要签上自己名字的合同。制片人给他报价时,他还吓了一跳,六位数,他回忆起那次教小朋友跳舞,两小时三百五,此时面对这一切,他心中是很兴奋的。哪怕他后来知道了,这个数目在这一行里是不算高的。他依然很开心。
在拍试镜视频之前,阮祎特意找来舒晓跟他对戏。薛淮听了,不知怎么,也要跟着一起。他们在学校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他俩对戏,薛淮便坐远些,并不打扰,还给他们买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