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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供玩赏——by正弦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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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品安捧起了他的脸,倾身过来吻他,先亲在颊边,而后是唇角,原本想着点到即止,到底还是吻到嘴唇,舌尖勾住了舌尖。
  仿佛气温也渐渐上升。
  阮祎伸出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佯装要推开。
  他用贺品安方才讲过的话来堵他。
  “怎么现在不要保持距离了?”
  这话他几乎是贴着贺品安的嘴唇讲的。
  气息呼出去,看见贺品安抿了抿唇。
  两个人都忍不住咽了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
  阮祎感受到掌心下的跳动,鬼使神差地在男人的胸前摸了一把。他在床上算胆儿小的,多数是贺品安引着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偶有几次主动,花样也很有限。
  他老早就想摸摸贺品安了。那次做爱只摸到了他的背。他摸上去,发觉贺品安也不介意,他们依旧贴得那么近,他用掌根贴着男人的胸肌,暧昧地压下去,手指也忍不住轻轻地使力。
  这回贺品安按住他的后脑,吻得更深,灵活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弄不停,直舔得他的手腕逐渐发软。
  他用手背蹭掉嘴角的口水,小声地说:“快被你亲死了。”
  他轻喘着说气话,说得人脊柱酥麻。
  贺品安心痒痒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摆处伸进去。
  他忙说:“还在学校呢!”
  冬衣厚实,他们又坐在车里,这种小动作根本不起眼。
  贺品安却偏要吓他:“再吵就把你拉出去弄,小坏蛋。”
  他用层出不穷的昵称调情,由他说出口,阮祎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是从肚脐摸到乳尖,限于衣物,动作幅度还很小,可恨贺品安抚摸的手法实在下流,搔刮一下,揉捏一下,凭着一只手就让阮祎红了眼尾。
  他把这年轻的身子摸透了,抓着胸脯,指间满是滑腻的感觉,听着他的喘息声,渐渐摸得满足了,又用拇指搓弄起他的奶头,指尖还不时抠起他的奶孔。
  阮祎像只蜷缩着身子的小狗,一边发抖,一边呜呜嘤嘤地小声叫着。
  贺品安把手收了回去,他还记得犬调时的内容,不管人家把他欺负成什么样,照样泪眼汪汪地去蹭贺品安的胳膊,说:“谢谢主人。”
  贺品安心头一软,揉了揉他的发,越发上火。
  “小乖,今晚跟我回家好不好?”
  换作往常,阮祎早被他哄得找不着北,此时却扭过头去,说:“你自己说要忙的!我都跟我妈说来接我了。”
  色令智昏。他的脑袋仿佛这时才灵光起来。阮祎一拍大腿,惊道:“我妈!”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看到几个来自亲妈的未接来电,几分钟前,小黎阿姨给他发来消息说她们就快到了。
  读完那几行字,阮祎的心就开始砰砰乱跳,怕什么来什么,他一转脸,透过窗玻璃,正看到了阮恕的车子。
  车上的人下来了,下车时,脸就冲着他们这边,阮祎心虚,总觉得他们对视上了,脑袋一热,便迅捷地蹲下身,缩着脖子躲在车座旁。
  贺品安看愣了。小孩儿也不说话,只是将食指竖在嘴前面,跟他说“嘘”。
  半晌,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士走至他的车旁,神情中带几分不使人厌烦的倨傲,屈指敲了敲他的车窗。
  看看那女人,看看阮祎,贺品安已将眼前状况猜出了七八分,沉稳如他,也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眉头微蹙,外头的人见他没反应,倒也耐心,依旧那么敲一阵,不急不缓的。
  他只好把车窗降下来,事已至此,仍不忘走个过场,问一句:“找谁?”
  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收了回去,她一抬眸,双瞳剪水,脸上原还有几分得体的优雅,见了贺品安,这假面就有了裂纹。
  “阮祎。”
  “……欸。”
  男孩儿还蹲在地上,闻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阮恕瞥见了副驾上的花束。
  “这就是你说的‘大一些’?”
  “……嗯。”
  贺品安这辈子也难得见谁朝他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震惊一些,沉痛一些,恼怒一些,嘲讽也有,此外还带着许多暗恨。
  阮恕瞪着他,咬着牙根说这话:“老来俏!你小子挺行啊!”


第91章
  ============
  91
  阮恕跟贺品安只一面之缘,不过一二年前的事,故而对彼此的脸都还有些印象。他俩是因工作而产生的交集,谈过生意,谈的什么已记不清了,总之没有谈成,熟络程度仅止步于交换名片,且换过便丢掉了。谁也没想到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亏得阮祎。
  当日,阮恕带着黎淼,阮祎带着贺品安,四人一齐吃了一顿饭,那场面别提多怪异了,连往日长袖善舞的小黎阿姨也使不出能耐来。只见阮恕面上闲闲地夹着菜,口里却夹枪带棍,句句都朝着贺品安砸过去。
  贺品安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应付的则四两拨千斤,应付不来的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也没见过家长,更何况眼前是位与自己年龄相当的“家长”。他想着接了招便也好了,却不想他这溜滑的态度更惹恼了阮恕,使阮恕以为他果真是个轻浮好色的富老头。她想着自家的傻儿子被这人给蛊惑了,还受过那么大的伤害,一时昏头,更说不出什么体面的话。
  贺品安舀一碗党参杞子红枣炖鸡,阮恕便说他身子不好,气血不足,正该补补。贺品安夹一筷子素炒木耳,阮恕于是问他是否已有了补肾的需要。贺品安无法,在桌上扫看一圈,心想那么就吃口拍黄瓜吧,眼神正落到菜上,谁成想,阮恕那张嘴竟比他筷子动得还快。
  “哼,”她拿起餐巾纸拭了拭唇角,掀起眼皮,瞥一眼贺品安,又往别处看去,仿佛不经意似的,说出的话却极具目的性,“这老黄瓜刷绿漆——”
  这世上能治阮祎的人不多,这一桌上已坐了两位重磅级的,坐在他俩之间,阮祎大气也不敢出,只觉得不如当场死了算了,他一再地用袖口擦着额角的汗,可怜兮兮地望着黎淼。
  好一阵,待到阮恕终于骂不出什么新的角度,黎淼才见缝插针地提出今天就吃到这儿。阮祎也伸手去握妈妈的手腕,轻轻地晃了晃。阮恕见阮祎的身子朝她这儿偏来,并没有腻着贺品安,这才肯停了战火。她叫黎淼拿着她的手机去结账,却听说贺品安刚借着出去方便,已经结过了,顿时气得后槽牙都咬得吱吱响。于是当着那人的面,转头就去找黎淼说,礼尚往来,之后我们找找门路为贺先生买一具鹿鞭送去。
  分别后,她带着阮祎回家路上,才从怒火中回过神来——送什么鹿鞭!真叫那王八蛋服下去了,像要给他加油鼓劲似的!
  饭桌上,她尚且还能保持表面镇定,到家时却像要气昏了。阮祎过来找她说话,她哪管那么多,拿起阮祎的手机,就叫他联系贺品安,跟贺品安断了。阮祎当然不肯。
  为这,阮恕还在家闹了两天绝食。阮祎扒着门缝苦苦地叫妈妈,她心软,又问他断不断,他还说不能断不能断,阮恕恨恨道,那你就跟他过去吧!她一面骂,一面觉得不值,因此这绝食只白天绝,到夜里饿得心慌时,照旧出来吃两口。
  等到周一,阮恕去公司上班时,却发现姓贺的已经在前台等着她。
  “我们谈谈。”他说。
  阮恕斜睨了他一眼,想起她接阮祎出院时,阮祎说那晚下了一场好大的雨,她想起阮祎的检查单,他的遭遇变成伤口,变成白纸上一段冰冷的描述。
  此时阮祎不在场,她再不能压抑心中的愤恨。她很明白,这世上没有人能超越阮祎在她生命中的分量。阮祎正是从她的生命中走出。她陪他长大,看他远去,一双眼紧紧地望着,有时她甚至会想,她爱护阮祎也许只是出于自保,因为阮祎的疼正如她的疼,她怎么舍得让阮祎受伤。
  她从贺品安跟前走过,骂词在嘴里,本不要讲的,却被怒气冲了出来。
  她骂他:“畜生。”
  直到走进电梯,阮恕的手指还在发抖。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她看到贺品安低着头,肩膀也垂了下去,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也知道那不是恼怒或得意的样子。怎么?难不成这两个人还真的在谈情说爱不成?二十岁,阮恕想到这里,就感到遍体生寒。她看着电梯上行时跳动的数字,一时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不知自己想要得到怎样的结果。
  阮恕以为那样骂过他,那人一时半会不会再主动招惹。谁知那天以后,贺品安几乎每天中午都要来公司点卯。他自个儿带着午饭来,跟前台和保安都混了熟脸,来了也不为别的,只为等阮总得空了聊两句。
  白天被贺品安烦着,晚上回家了还得听阮祎絮叨,这么过了大半个月,阮恕忍无可忍,跑去了黎淼家里。原本黎淼初见贺品安时,也是跟她同一战线的,却不知什么时候被策反了,半夜躺床上,黎淼一开口竟还是为了那俩货说情。
  阮恕被磨得神经麻木。如一种习惯,贺品安再出现在公司里,她也见怪不怪,看久了,似乎也觉得他没有先前那样面目可憎,也并不是三个头六双眼八只脚。
  她听过太多他们所说的话,渐渐由碎片拼起了事情的始末。她承认自己在遇到黎淼后,对生活有了许多新的看法,其中一点便是及时行乐——倒不是说为了享乐要不顾一切了,而是她深切地体会到人世间寂寞恒常,而知心难得,岁月蹉跎蹉跎便过去了,如此比较,万千顾虑倒显得多余了,毕竟旁人的闲言碎语是计较不完的,等真到了灰飞烟灭的那天,这辈子快不快活只有自己知道。
  纵使她对贺品安仍有诸多不满,到底还是选择了从内部瓦解自己的成见。
  她想,她跟黎淼也一样的惊世骇俗。她破罐破摔地想,阮祎既已经是个喜欢同性的男孩了,若有人为此接受不了他,那人又哪里会管他喜欢的同性是二十岁还是四十岁呢?
  岁末时,处处是忙碌。
  阮恕知道贺品安那行儿也不轻松。他仍是中午匆匆地来,这回却正巧碰见了下楼的阮恕。
  阮恕故意说:“你没有工作吗?”
  谁知贺品安立即便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给她。阮恕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接下了。
  “有班上就别天天来我这儿乱晃了。”
  贺品安听着她的数落,心里也无一丝怨怼。易地而处,他不见得能比阮恕表现得更宽宏。他把人家聪明漂亮的儿子拐走了,人家不乐意,那是自然的。
  这样想着,又听她说:“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忙完,等过年一起吃个饭。”
  他一愣,那么大个人,竟和孩子似的无措,两手在身前交叠着握一下,又放开。
  他说:“好,好,谢谢姐!”
  “那赶紧走吧,还真准备留我这儿等过年哪?”
  “走,现在就走了。”
  他脑袋还是蒙的,匆匆地往门口走几步,又转回来。他嘴巴动一动,偏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
  长久以来,他找不准自己在阮祎身边的位置。可当他开口说出这话时,却无疑是以阮祎伴侣的身份。他的无措由此消散了。
  面对阮恕,他坚定而真诚道:“这阵子我思来想去,我发觉我能承诺得太少。但我盼着你能相信,我们是一样的。你所担忧的,此前我已经担忧过无数次。可恨人生总不能受担忧的控制。我因此做下了这个决定,现在我也把它承诺给你。他是自由的小鸟,我做不来铜墙铁壁囚着他,他只管往外飞,也许会淋雨,也许会跌跤,但我愿意这么陪着他,照顾他。谁对他好,我心怀感激,谁伤害他,我也必定要去找人算账。这就是我对他的感情,我想你会明白。我不把他当作路过的风景,倘若他信任我,我愿意给他一个家。”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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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2
  年三十的夜里,阮祎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等到四下寂静无声时,他确认阮恕睡熟了,才拎起床边的几个礼品袋,轻手轻脚地往玄关去。
  天上飘着细碎的雪,被风吹斜了,落在他的围巾上。
  街上空荡荡的,只一辆漆黑的路虎在打着双闪。
  他飞奔过去,贺品安瞧见了,便下车为他打开副驾的车门。
  “好好走路,急什么?”
  “快上车!等会儿再被我妈给逮回去。”
  他急冲冲地钻进车里,受他感染,贺品安也显出几分慌忙来。
  车里的空调很暖和,他忽地热起来,扯开了缠在脖子上的围巾。他将一只手塞进贺品安的手里,贺品安于是将那只手带进外套,帮他焐着。
  “我后天就能来看你。”
  “我知道。”
  “你这样,阮恕又该误会了。”
  “你怪我啦?”他原本兴冲冲地要拎起脚边的袋子给男人展示,听了这话,立时摆出了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想你嘛,叔叔,我来给你拜年呀。”
  他说:“你看,我赚钱了,给你买了好多礼物。”
  他故意拣些苦情的话来讲,这种时候,往往演戏的成分居多。贺品安心里门儿清,仍然被他说得心尖酸溜溜的。
  贺品安抽出一张纸,为他擦颊边的汗珠子。
  阮祎试探地问:“你一点儿也不想我?”
  “想你,想你。”他只好顺着他的话讲,同时感到害臊,一句话要絮絮地重复好几遍,以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好容易让你妈正眼瞧我了,你又要害我。”
  这抱怨亲昵极了,正像一对爱侣间该有的。阮祎觉得很好,又说不出哪里好,干脆凑到贺品安跟前,搂住贺品安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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