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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风不偷月——by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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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午过得很快,后来佘主任累了,先走了,分别的时候又一次对楚识琛的策略表示了肯定。
  等另一辆巡场车过来,项明章和楚识琛坐在最后一排,司机问路线,项明章说:“随便绕一圈。”
  楚识琛拧开一瓶矿泉水,提前润了润嗓子。
  清凉的液体还没淌进肚子里,项明章已经先声夺人:“我不同意。”
  楚识琛拧紧瓶盖:“什么意思?”
  项明章明确地说:“这个项目公司不会让亦思参与。”
  楚识琛对项明章的态度有预感,但没想到会这么强硬,他仍抱有希望,说:“先斩后奏是我不对,我任由惩罚。”
  项明章冷静地说:“我没打算惩罚你,我只是否认这个意见。”
  “为什么?”楚识琛道,“我承认对亦思有私心,可目前的形势,这个方法一样有利于项樾,是双赢。”
  项明章说:“我不这么认为。”
  楚识琛分析道:“李藏秋是亦思的运营总裁,所以佘主任才肯见他,说明亦思强过渡桁。智天带渡桁搞A加C,那项樾加上亦思就是优化升级版,师夷长技以制夷,显然利大于弊。”
  项明章否决道:“为什么要被智天牵着走?我们给甲方做的是方案,方案的根基是技术,只要技术过硬,项樾自己就能够扛下来。”
  楚识琛明白这个道理,说:“技术应对的是需求,要了解需求必须先满足甲方的口味,我们前期不就是忙这些吗?刚才佘主任已经透露了官方的态度,要稳,要帮手。”
  项明章缄默了一瞬,楚识琛趁机道:“再说项樾是亦思的大股东,本质是有区别的,亦思不是要分享,更不是争夺,是实实在在的帮手。”
  项明章一句话挑明:“我不信任这个帮手,这个理由够不够?”
  楚识琛顷刻间哑火了,越是简单粗暴,威力越强,他竟然想不出该怎样继续反驳。
  或者是他百密一疏,考虑了全部的客观因素,却忽略了项明章的主观意识。
  楚识琛感到一点挫败,望着沿路的草坪自我消化,一边权衡该争取还是放弃。
  他和项明章的关系刚缓和不久,如果又弄僵,得不偿失,不待他纠结出答案,项明章忽然问:“我提前订了巧克力,还有没有胃口吃?”
  楚识琛动了下嘴角,反问:“是不是最甜的?”
  巡场车抵达终点,项明章掏出会员黑卡,说:“自己去取就知道了,我去开车。”
  一样的丝绒布包,装满了心形巧克力,楚识琛等项明章开车到门口,他坐进副驾,打开先吃了一颗。
  日暮黄昏,离开俱乐部就堵在了路上,巧克力在楚识琛的口中融化,浓醇甜腻,他的思路却清晰起来。
  项樾收购亦思近半年了,经过合并、审查和整顿,兼容了系统、部门和制度,不能说不上心,但至今没有任何业务上的合作。
  堵得无聊,项明章说:“怎么不吭声?”
  楚识琛咽下巧克力,他在以项明章的角度思考,回答道:“亦思的人事问题积弊已久,跟项樾合作恐怕有泄露机密的风险,所以你拒绝,这也是收购以来双方业务保持界限的原因,对吗?”
  项明章承认道:“对,亦思参与后一旦发生类似问题,项目就砸了,公司的口碑和员工的心理都会受创,作为老板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楚识琛说:“万事开头难,可总要有个开始。亦思经历了人员洗牌、财务内控、机制改革,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还不够。”项明章直切要点,“你昨晚说过,李藏秋也算项樾内部的人,提防还来不及,带上亦思难保更方便他吃里扒外。”
  楚识琛解释道:“我斟酌过这一点,但想法恰恰相反,渡桁参与,亦思也参与,那就名正言顺地让李藏秋避嫌。医药公司的项目就是如此,如果他反对,等于做事前后不一。”
  项明章摇摇头:“别太天真,李藏秋避嫌了,他手底下的人呢,你能保证干净?”
  车流松动,项明章单手把着方向盘驾驶,楚识琛说:“要约束,签保密协议,派项樾的人带队主导。”
  任职以来,楚识琛深刻感受到,项樾的许多强大之处是看不见的。
  程序的规范性和灵活性怎么平衡,团队的协调力,变幻的销售打法,研发部的高水准……他不在乎亦思能否分得利益,他迫切希望亦思能学到一二。
  “派谁?”项明章理据分明,“位子高的身担重任,孟焘,彭昕,谁有精力兼顾?位子低的派过去做不了主,束手束脚能改变什么?”
  项明章连超了几辆车:“你的策略很全面,很高级,可惜没有一个合格的执行人。”
  人是最难掌握的。
  空有时机和谋划,却没点兵的良将,所以宁愿不做,也不得马虎。
  楚识琛抹了把脸,抹不掉眉间的失落,也抹不掉照在双颊的艳丽霞光,半小时后,项明章把车停在了江岸大道的路边。
  熄了火,项明章的手仍扶在方向盘上,争论貌似终结,但楚识琛的话在他脑海里已经掀起了波澜。
  没错,任何事情总要有个开始。
  项樾收购亦思的本质就是为了获得辅助,从而进一步壮大。
  项明章盯着快速流动的车河,天暗下来,一排霓虹灯刹那全部亮起,混合的灯光镶嵌了整条大道。
  万花筒似的,项明章的心思跟着变幻,最终,他犹豫地开口:“你提到了医药公司的项目,还没忘了那件事么?”
  楚识琛平和地说:“能得到教训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忘。”
  项明章在这一刻定下心,说:“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楚识琛倏地看来:“什么?”
  项明章说:“有一个人可用,如果他能回来带队,我就同意让亦思参与这个项目。”
  楚识琛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出现了转机,他恳切地问:“什么人?”
  项明章说:“周恪森。”
  天彻底黑了,楚识琛下车往别墅区走,步伐沉重又缓慢。
  周恪森和楚喆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楚喆决定创业,周恪森选择了留校,亦思在发展初期需要人才支撑,楚喆希望周恪森能辞职和他一起打拼。
  后来,周恪森一路做到亦思的技术副总,他和楚喆并肩作战的年头,是亦思风头最盛的时期。
  周恪森为人正直,甚至有点死板,脾气也比较火爆。
  他跟楚喆一样喜欢钻营技术,不擅长搞公司政治,而李藏秋是做业务的,办事活络讲手段,因此两个人一直理念不合。
  尤其楚喆死后,周恪森和李藏秋各掌管半壁江山,谁也不服谁,最终李藏秋棋高一着也好,周恪森吃了性格的亏也罢,胜负已分。
  在离开亦思前,周恪森经历了降职和处分,他拼尽全力阻止亦思走下坡路,却又在无端的内耗中一步步被夺权。
  四年前,周恪森负责的一个项目出了事。
  开标当天,标书发生重大失误,亦思被当场废标。
  这件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恪森彻底爆发,愤然离开了亦思。
  然而业内没有公司再请他,他的年纪和心性也不适合独自创业,消沉了大半年,他远走哈尔滨再也没有露过面。
  周恪森走后,亦思的研发部就散了。
  研发部经理成了一名普通销售,就是周恪森的徒弟,翟沣。
  楚识琛的大脑又混乱又清晰,一些由远及近的往事,交错着,缠绕着,裹挟出背后的一些因果真相。
  走到家,楚识琛没有上楼,去敲开了楚太太的卧房。
  今天没有活动,楚太太半躺在床上翻杂志,抬起头:“回来了呀,怎么蔫蔫的,打高尔夫累不累?”
  楚识琛走到床尾榻坐下,说:“妈,你认识周恪森吗?”
  杂志“哗啦”合上了,楚太太静了半分钟,轻声说:“你都不记得过去的事了,怎么会提到老周。”
  楚识琛请求:“能不能跟我讲讲?”
  楚太太不知从何讲起,支吾了半晌,讲述的内容和项明章说的差不多,不过更详细一点。
  说到周恪森的辞职事件,楚太太忽然顾左右而言他。
  楚识琛追问才得知,周恪森早就身心疲惫,在亦思苦苦支撑不为别的,因为楚喆曾对他托孤。
  楚太太说:“当时你妹妹太小,你又顽劣,老周比我这个当妈的更希你能成器,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不奉陪了。”
  楚识琛问:“标书那件事,他忍无可忍了吗?”
  楚太太这一次静了几分钟之久,满是愧疚地说:“小琛,标书出事调查你周叔叔,是你指证了他。”
  楚识琛惊愕回头:“……什么?”
  周恪森把“楚识琛”当自己的孩子,严加管教,整个项目带着“楚识琛”学习,但“楚识琛”并不领情,只想摆脱对方的约束。
  标书出事后,“楚识琛”亲口指证是周恪森动了手脚。
  那件事令周恪森彻底死心,离开亦思的当天,他关在会议中心跟那座雕像说话,也就是跟楚喆说话,说完走了再没有回来。
  楚识琛听罢,恨不能痛骂一声,可是他该去骂谁?
  项明章说,收购亦思后联系过周恪森不止一次,但都被拒绝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虽然他是假的。
  楚识琛决定道:“我要去一趟哈尔滨。”
  作者有话要说:
  翟沣,开头几章医药公司项目的组长。


第51章
  做好决定,楚识琛没有多解释什么,闭门在房里关了一整夜。
  为了亦思,为了楚喆,又或者为了替这个身份弥补罪过,他必须要跑一趟才能安心。
  第二天早晨,楚识琛去了项樾园区,因为是周日,办公大楼里空荡荡的,销售部只有零星几个同事在加班赶工。
  楚识琛提前处理完下周的例行公务,把系统内该通知的、该答复的一一办好,然后将秘书室收拾了一下。
  锁上门,楚识琛利落地走了,但没有直接离开,下楼后转弯去了湖边。
  早餐的干煎鱼排很香,楚识琛查了查可以给猫吃,就装了一小盒,他把盒子打开,冲着草丛吹了一声口哨。
  没多久,那只纯白野猫蹿了出来,好像在附近蹲守他似的。
  楚识琛守在长椅旁边看野猫大快朵颐,不死心地伸出手,猫居然没躲,两顿饭就肯让他摸了。
  “好吃吗?”楚识琛问,“灵团儿?”
  野猫心说,我叫咪咪。
  楚识琛又叫了一遍:“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是灵团儿吗?”
  猫没答应,背后不远处却有人接腔:“你叫它什么?”
  楚识琛转过身,湖心桥上,项明章勾着车钥匙走过来,身上的休闲装没换,昨天在江岸大道分开后,他来研发中心忙了整个通宵。
  黎明时分眯了一会儿,醒来看到楚识琛发的消息,项明章走近,说:“真的要去哈尔滨?”
  “嗯。”楚识琛郑重地说,“谢谢你告诉我关于周恪森的事,我一定要去一趟。”
  项明章领略过周恪森的倔脾气,数次抛出橄榄枝被拒绝,连翟沣当说客都失败了,何况楚识琛是让周恪森离开的始作俑者。
  项明章道:“你要请他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楚识琛做好了心理准备,楚太太告诉他,周恪森离开后就断绝了和楚家的一切联系。
  天下道理是这样的,仁至义尽的人被伤透了,老死不相往来是最好的疗伤方式。
  楚识琛看得透彻,意志坚决:“事在人为,我尽力吧。”
  项明章心情复杂,当初得知了周恪森的经历始末,他替良才不值,认为亦思没落纯属活该。如果他是周恪森,不报复已经是网开一面,绝不会再管楚识琛的死活。
  可如今楚识琛要去哈尔滨了,项明章又希望能顺利一些,是他变得是非不分,还是怪楚识琛迷惑人的本事太厉害?
  项明章问:“递请假申请了么?”
  “递了。”楚识琛说,“我叮嘱过家里人保密,就说这一趟是朋友从国外回来,我出门玩几天。”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那个辜负了周恪森的“楚识琛”,对他来说是去找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比起负荆请罪,他怀的心思更倾向于三顾茅庐。
  楚识琛不愿太悲观,鼓着信心说:“我需要再明确一下,只要我请回了周恪森,你就会同意亦思参与这个项目?”
  项明章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楚识琛不给面子地蹙起眉心:“你又不是君子。”
  项明章似笑非笑:“所以驷马没用,你楚公子追吧。”
  苍天有浮云飘过,楚识琛向上瞥,端庄地翻了个白眼。
  这两天过得忙忙碌碌,楚识琛和项明章吵架冷战又破冰,气儿没喘匀,项目就有了新情况。
  夜奔了医院,截胡了甲方,一边默契配合一边意见不合,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幻莫测,一天一个模式。
  楚识琛能厘清公事上的弯弯绕,却不敢断定他和项明章私下的相处……本分占了几成,情分又占了几成。
  “喵……”
  那只野猫吃饱没走,跳下椅子,贴着楚识琛的小腿乱蹭,楚识琛单膝蹲下,不嫌脏地抚摸猫头,说:“项先生,我不在的时候,你能不能替我喂它?”
  项明章的字典里没有“婉拒”二字,说:“没空。”
  楚识琛也不会强求:“那算了,我找凌岂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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