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别用假照——by舒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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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沉默着拉平了唇线,安静的注视着陶李。
车窗外,铅色的乌云自大江另一头翻滚咆哮着袭来,遮天蔽日。
下午三点不到的时间,整片天地乌泱泱灰沉沉,天幕低垂,几乎要与大地相合。
江面泛起如海浪般的潮汐,重重地拍在河堤的斜面上。
陶李想起来时出租车司机播放的广播,天气预报说暴雨橙色预警。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季成蹊低声道。
轰雷响起,闪电撕裂了天际。
雨幕如天垂云落,“哗”的扑向了大地。
陶李看着季成蹊。
车外大雨滂沱,昏暗的车厢里,季成蹊的眼中似乎也蒙着一层雨幕。
分明在干燥温暖的车内,他坐在那里,却如同被雨浇透了一般,显出几分狼狈。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陶李摇头,侧过身正对着季成蹊。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因为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我想了一下,通过文字不够认真,通过电话又不够尊重,所以我来当面找你问。”
季成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陶李认真甚至于郑重的神情,呼吸骤然凝滞,心跳瞬间失却了控制。
“季成蹊,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想见我,你买我喜欢吃的东西,你牵我的手,给我花钱。”陶李一字一顿,“你是不是喜欢我?”
安静的小空间里,季成蹊听见自己心跳如闷雷,有什么自身体深处奔涌而出,如狂澜,摧枯拉朽,冲垮了他的防线,一点道理都不讲。
季成蹊蜷起指尖。
他感觉自己点了点头,声音轻似微风,又仿佛响如落雷。
“对,我喜欢你。”
季成蹊眼看着原本镇定自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陶李,在得到他的答复后,瞪着眼,脸上缓缓漫上了如晴日晚霞一般的粉色。
耳尖点透了鸽血一般,连那挑眼尾都如同被水浸润过,泛着受到刺激之后的殷红。
眼前的人像朵砰然绽放的玫瑰。
娇艳得引人轻嗅那花蕊,诱人将他攀折,纳入怀中,翻来覆去的细细品味。
季成蹊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看着竟显得比他还紧张几分的陶李,轻轻抬手。
陶李一惊,推开车门就直接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老板:??
没办法,我们木头就是要酱紫经常出去接受大自然的雨水的捏(不是;
——
谢谢老板们的资瓷!!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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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陶李跑出去没多远就被揪了回来。
两个被浇透了的人坐在漂进了一滩水的车里, 面面相觑。
陶李打了个喷嚏。
季成蹊把空调调成热风:“你跑什么?”
陶李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但反正就是跑路了,本能的。
季成蹊闻言,无言地看向身边的人。
陶李被大雨浇了个彻彻底底, 碎发被水拧成结, 贴在额头上,水珠从发尖滚过眼角, 擦过微微抿着的嘴唇, 又一路向下,掠过漂亮的下颌与脖颈,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融入衣服。
六月末的天气早热起来了。短袖的衣料很薄, 被大雨浇透的衣服紧紧的黏在身上,便隐约窥得宽大T恤下的身体。
陶李每天都有晨练,手臂与腹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大约是察觉到了旁人的目光, 他身上紧绷着, 漂亮的线条暴露无遗。
陶李紧抿着唇,咬牙切齿:“再看把你头拧下来!”
他说完, 又打了个喷嚏。
季成蹊收回视线, 发动车子:“你可以看回来。”
陶李:“?”
陶李:“你有什么好看的?”
季老板打了车灯, 答道:“脸,肌肉。”
陶李本无意看, 但季成蹊这么一说, 他的视线就忍不住飘了过去。
季成蹊的肌肉弧度比陶李要明显一些, 八成是有过规划训练, 略微绷紧的情况下, 上臂便让人不由的联想到力量二字。
陶李又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
季成蹊眉头一皱,可手边也没有什么能缓解现状的东西。
他自己的车上倒是有不少应急用品,但这不是他自己的车。
“我送你回去。”
“别,我妈看了要担心。”陶李赶紧阻止,“你送我回学校。”
“然后你从校门口再淋雨跑回去?”季成蹊声音沉了沉。
陶李这才想起A大是不给校外车进门的。
“那……”
“跟我回酒店。”
陶李转头看他。
季成蹊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车在暴雨中前行,雨幕密得几乎要看不清前车的车灯。
陶李抿着唇,没有在这个时候打扰季成蹊。
湿漉漉的两人一下车,吓了迎上来的迎宾一跳。
季成蹊将车钥匙交给泊车服务员,一旁的迎宾赶紧送了两条毛巾上来。
“谢谢。”陶李小声说道,擦了擦头上和脖子上的水。
“我的职责。”迎宾小姐笑了笑,对上陶李的脸时,露出几分惊艳来。
陶李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门口风很大,陶李几步进了大堂,却发现开着空调的大堂比刮着大风的外边温度还低。
陶李感觉鼻子发痒,又小小的打了个喷嚏。
完蛋了,这怕是得感冒。
陶李将短短的毛巾披在肩上,试图攫取一点温暖,但显然没用。
沾湿了的毛巾在空调的低温下,比他骤降的体温还要更凉。
迎宾小姐看着陶李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泛紫的嘴唇,有点心疼:“我再去给您拿一条……”
季成蹊瞥他们一眼,迈步上前,抽走了陶李身上的湿毛巾,将自己手上的干毛巾盖到他头上。
“走了。”季成蹊伸手握住陶李的手腕,拉着他走向电梯。
陶李将头上的毛巾拿下来,抽了抽手,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他看着季成蹊紧扣着他的手,头发上有水珠滚落下来,擦过了长睫的尖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陶李抬眼,与正透过电梯厢注视着他的季成蹊对上了视线。
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们都很沉默,季成蹊对表白的事也绝口不提。
“老板。”陶李收回目光,盯着地面,声音带上了点鼻音,“现在不用开车了,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吗?”
季成蹊挑眉:“我想说的,不是都已经说完了?”
——
陶李抬眼看向季成蹊,对视片刻,恍然意识到季成蹊言下之意。
确实,季成蹊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反而是他,还并未给出答复。
“你不必挂心于这件事。”电梯门打开,季成蹊再一次握住陶李的手腕,迈步而出。
他并未回头。
陶李听到走在前方的身影语气平静:“我喜欢你,并不要求你一定要给出什么回应。”
告白是情之所至的爱语,而非挟裹所爱之人的手段。
“反正,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是喜欢你的。”
陶李愣愣地看着季成蹊刷了房卡,被他拽进了房间。
季成蹊把陶李推进浴室:“去洗个热水澡。”
陶李偏头:“你呢?”
“你没衣服换,我先换身干衣服顶一下。”说完,季成蹊直接拉上了浴室门。
陶李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季成蹊靠着门,看着浴室门正对着的全身镜。
镜子里的男人被雨淋得狼狈,脸上的从容冷静一点点褪去。
怎么会不想要回应呢?季成蹊垂下眼。
只是不想听到拒绝而已。
他听到门里传来花洒落下水帘的声响,直起身,去拿了身干衣服换上。
齐星羽那屋灯是黑的,这么一会儿了也没跑出来,估计是人不在。
八成是跑出去上网了。
他这个弟弟,是绝对不会待在只有一个人的房子里的,除非有游戏玩,还得是能跟别人语音的游戏。
照齐星羽的说法,就是有人聊天就不算是一个人在家。
季成蹊擦着头发,打开电脑,单手输入了密码,将桌面上打开的文件关闭,点开外卖软件,找跑腿买了药和衣服。
陶李洗完了澡,披着浴巾从淋浴间里走出来,看着周边雾蒙蒙的智能镜,拿浴巾角搓着湿哒哒的头发,撇撇嘴。
季成蹊当谁是傻逼呢?
怎么可能有人怀抱爱意却不期待回应?
这话说出去,别说他了,齐星羽都不会信。
陶李想着又打了个喷嚏,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赶紧伸手去拿浴袍。
浴袍披上,下半身却凉飕飕的,蹿风。
陶李:“……”
陶李裹紧了浴袍。
浴室的门拉开了一条缝,陶李穿着浴袍,探出头。
季成蹊抬眼看过去。
犹沾着湿润的碎发被随手擦过,胡乱的翘着,或许是因为被温暖的热水冲刷过,陶李的脸上泛着点红润,看起来状态似乎好了一些。
季成蹊放下手机:“怎么了?”
“……”
陶李盯着季成蹊,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确定他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之后,缩回了脑袋。
他吹干了头发,再次裹紧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
“给你叫了跑腿,买了衣服鞋还有感冒药。”季成蹊说着,从桌后站起身,指了指床,“你现在裹进被子里捂身汗,热感冒有你受的。”
陶李脚步停下,讲话带着鼻音:“确实,我已经感觉到前兆了。”
“赶紧睡一觉。”季成蹊说,“床单被子早上都换过了。”
陶李看他一眼,在身体发出的预警之下,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听话。
端午假期之后就是期末周了,他可不能生病,就算生病了,也必须马上好起来才行。
事关奖学金和履历绩点,陶李是绝对不会为了逞强而损失掉这些。
他姿势别扭的一步一挪,走到了床边。
季成蹊疑惑地看着陶李奇怪的动作,目光一偏,瞥见了自己床上放着的盒子。
季成蹊挑眉,俯身把盒子拿起来,塞给了在一边站得笔直的陶李。
“加大码,放心穿,我去洗澡了。”
他面带笑意地说完,略过接住盒子的陶李,走进了浴室。
陶李低头翻看了一下手里的盒子。
旅行用一次性内裤,XL码。
陶李:“……”
干!
陶李愤愤地拆了条内裤,在季成蹊进了浴室后,火速穿上,拿着手机钻进了被子里。
酒店的被子别的不说,在不透气这一方面,那确实是一绝。
在家里想闷出一身汗还得层层裹紧,在酒店只需将被子盖上,就算有地方漏风,也丝毫不影响被窝里的温度蹭蹭上涨。
陶李把被子往头顶一裹,整个人团进了被子里。
季成蹊洗完澡出来,恰巧撞见服务员送来了衣服和药。
他拎着塑料袋走回屋,就看到床上鼓鼓囊囊的。
看形状,里边的人应该是蜷成了一团。
季老板将衣服放到床头柜上:“衣服,药。”
床上的团子没有动静。
季成蹊微怔,俯身拉开了被子。
陶李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脸上泛着不知是缺氧还是什么导致的红。
季成蹊伸手摸了摸陶李的额头,不热,反而有些凉。
他顿了顿,又碰了一下陶李的脖颈,烫。
季成蹊隔着被子拍醒了陶李,拧开一瓶矿泉水:“发热了,吃完药再睡。”
陶李闷闷地应了一声,头昏脑涨的半坐起来,吃了药。
季成蹊看着他听话的吃了药,拆了个退烧贴。
“抬头。”
陶李乖乖抬起头,睁着眼看着季成蹊,反应有些迟钝。
直到季成蹊给他贴上退烧贴,他才反应过来,慢吞吞道:“老板,退烧贴好像是智商税。”
“病了就少动你这颗脑袋。”季成蹊单膝跪到床上,将陶李塞回被子里。
陶李感觉身边陷了下去,浆糊一般的脑子后知后觉。
为了让他好好睡,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拉上,只有床底的地台灯亮着。
季成蹊坐在床边,视线有如实质,陶李浑身绷紧,在季成蹊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缩回了被窝。
“睡吧。”察觉到他的紧张,季成蹊站起身,坐到了桌边。
陶李一时没敢转头看他。
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了书桌那边传来了键盘极细微的响动。
窗外雨声噼里啪啦,间或听得见一两声雷鸣。
陶李无数次听着类似的声音入睡,感冒药的药效上来,眼皮子开始打架。
“老板。”
陶李想起了什么,挣扎着睁开眼,扒着被子边,转过头去。
季成蹊手边亮着台灯,但也调得很暗。
他抬头:“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