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番外篇——by湛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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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组的小Z举着喇叭喊:
“做农活也是一种养生体验呀,养生首要第一步是生活,生活第一步就是干活。”
她不知哪儿准备的说辞:
“城市篇的时候,大家体验了各种现代流行的养生休闲活动,那是保养;山野篇,你们返璞归真,遵循天地四时,享受大自然的馈赠,这是滋养。”
“……”麦克觉得自己听不懂汉语了。
“好了好了,下午的活儿,大家都来认领一下啊。”小Z又催。
“……”麦克仰天长啸,“好累啊——”
不过挺奇怪的,导演组虽催着认领,却也没强制要求。
嘉宾自己挑选任务,做完了就在小公告牌的对应栏后面贴张自己的贴纸。
若是不挑选、或者做不完,也没讲任何惩罚措施。
于是都开始划水。
岑肆带的头,领了一个简单的扫地任务,懒懒散散做完后就大摇大摆在院落里晒太阳。
逗着两只小黄狗,阳光暖烘烘照着。
他那样子实在过于慵懒悠闲。
这才是养生嘛。
众人纷纷效仿。
毕竟当了这么久明星,就算想勤快都麻利不起来。
连赖秋园都说:“节目叫逃离内卷,咱没必要这么忙。”
但江识野就很勤快。
他从小就自己养自己,手脚麻利,其实也是有点儿强迫症,比如吃完后堆着的碗,摘了后不晒的辣椒。觉得时候到了这些事就必须做,不然看着碍眼。
那他就做了。
其他人也没说什么,一个真人秀,刚出道的新人自然要比前辈多干点儿活。
这不是什么恃强凌弱,更像娱乐圈潜移默化的规矩。江识野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综艺开录前陈征也嘱咐让他多干点实事儿,是生活类慢综艺里最能圈好感的方式。
岑肆看他这样,晒了会儿太阳干脆也支棱起来,开始干活,还帮他晒辣椒。
虽然镜头之下,他们都是说些官方不熟的话,但红艳艳的辣椒照着,映在眼底,彼此心思比阳光下辣椒的色泽更亮。他们不会告诉对方上午都和人说了什么,既定的事实不用多加炫耀,彼此都知道。
于是最后公告栏上,江识野的贴纸便是最多的。岑肆排在第二。
江识野觉得这个公告栏怪尴尬的,仿佛他是什么家务卷王。
结果傍晚,导演组就对着这个公告牌说:“我们江识野和岑肆的勤劳值是最多的,恭喜他俩将获得节目组准备的奖励。”
“什么勤劳值?还有奖励?”徐英懵了,“什么奖励?”
小Z:“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一直干活呀,咱们有生息time和休养time。今天大家也猜到了,是生息时间。明天就是休养时间,我们会带大家去山另一边观赏游玩,泡天然露天温泉。”
“我靠!我就说,这才有个生态养生的样子,”麦克兴奋了,“那阿肆他们啥奖励?”
“节目组在山顶扎了两个豪华帐篷,拥有透明穹顶,今儿干活最多的两个嘉宾,可以去山顶住,看星星。”
秦乐嫉妒了:“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们就不能看了?”
“没有没有。”小Z笑,“大家若是想去都可以去上面看,不过咱节目组的车和帐篷只给今天干活最多的人哈。”
这话相当于就是拒绝了,天已经黑了,嘉宾爬上山顶就很费时,没住的地方再下山腰,野人都不会这么做。
“我晕啊,你别说了,”秦乐埋怨,“是不是你们节目组预算不够啊。靠,早知道我就多做点儿活了。”
“那意思是只有江识野和岑肆可以去咯。”李雪雪问。
“对。”小Z说,
“没事哈,以后还有更好的活动,所以大家该干活还是要干活,一分耕耘一份收获……”
李雪雪沉默了。
嘉宾都沉默了。
江识野更沉默了。
虽然很兴奋。
但咱就是说……
有点儿太刻意了哈。
很明显最初的节目安排就是今晚干活,明天泡温泉。
莫名其妙的公告栏、傻乎乎的贴纸、中二的勤劳值、只有一顶的透明穹顶帐篷……
这一看就是岑肆的手笔。
只要能把两人凑在一堆,完全不顾他人想法,也不顾节目逻辑。
江识野心脏紧促而热烈地撞着,岑肆费尽心思,套路怕是从故意晒太阳,引诱大家都昏昏欲睡犯懒时就已经开始了。他像吃庆市辣椒上了火。心里甜甜的,又拧着股酸劲儿。
他觉得的刻意,其他人——除了徐英和李雪雪——也感到奇怪。这奖励来得很合逻辑又好像很不合逻辑,关键是,城市篇的时候从来都是固定的双人组活动,到了山间篇——无论是睡觉抽床位还是做任务,都是拆散的个人行动。
这真是一个伪恋综吗?
钟尉看岑肆和江识野已经登上了越野车准备上山顶了,忍不住小声道:“这真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啊……”
夏飞抿着嘴,脸色死沉。
过了会儿,他又缓缓吐出一口气:“无所谓。那个江识野,和我想象的还不一样。”
“怎么?”
夏飞简单把上午江识野说的话复述了遍。
钟尉听罢,只笑了声:“怎么,你是觉得他的喜欢太坚定了,被吓到了?”
“算是吧,我是觉得他说话还挺……直接的,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挺疯狂的,你懂吧。”
“你被感动了?”
“怎么会。”夏飞嗤笑,“只是他真这么喜欢,我看四哥也挺维护的,我难道还要和他来个雄竞吗?对我没什么好处吧,显得我好Low。”
钟尉若有所思:“老夏,你就让那个江识野继续喜欢吧,让他越喜欢越好。”
夏飞一愣:“啥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岑肆,”钟尉眯眯眼,嗤笑一声,“但他已经有个男朋友了。”
夏飞瞪大了眼。
“你确定?”
“我确定,我亲眼在机场看见的。而且肯定谈了很久了,老夫老妻的。”见夏飞不信,钟尉补充,“我当时让助理拍了一张,后面可以发给你。所以江识野不管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他都是在骗人。”
“天……”
“我感觉岑肆对他印象也确实很好,那天划船还骂我。你说,如果岑肆真喜欢他,结果后面发现江识野有个男朋友,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小三,以他那种性格和家世,江识野还能在娱乐圈待吗?”
“天……”夏飞吞了吞口水,“所以你是打算把照片公布吗?”
“我肯定不能公布啊,随便找个营销号,在他们cp热度最高的时候,最好是岑肆真正动心的时候再公布。这几天,你还不如多给江识野一些机会。等节目播出时,咱就等着爆吧。”
-
从木屋到山顶开车也就半小时的时间。
这半小时岑肆一直在睡觉。
他靠着窗,江识野靠着另一边的窗。好像还是为着顾及节目拉开的距离。窗外黑色的山影,使得车内的人影反而清晰。江识野透过窗户看着岑肆,内心也就像这山路一样,百转千回。
车一停岑肆就醒了。
下车。
竟然直接揽过江识野的肩。
“我听说今天可能有英仙座流星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有几个跟拍摄像老师,江识野以为岑肆睡迷糊了,扒开他的肩膀。不想岑肆一笑:“你放心。他们拍他们的。”
“这是我俩的记录。至于那个综艺节目里正片放哪些,我说了算。是不是很牛?”
见江识野有些沉默,他就继续揽过他的肩。“我带你去看帐篷。”
那顶帐篷,像山海里一个矗立的水晶屋。
全透明的球形。配着一个玻璃门和电动遮阳帘,里面大床、茶几、屏风、连独立卫浴都有。LED的小灯一串串地绕着,很梦幻。
江识野的眼睛环绕着玻璃帐篷,又看回岑肆,眼睛被灯光反射,也是亮亮的。
惊喜、感动、别的情绪。
但他不会说话,或者是在有人拍摄时不会说话。仿佛很不习惯在镜头前和面前人站在“亲密”的范围里。喉头一哽,沉沉冷冷又有些沙哑的声音蹦出句:“……我又不是公主,你搞得这么他妈浪漫干嘛。”
岑肆笑了,肩膀轻轻颤。
“公主才配浪漫吗。”
山顶空旷,清凉的夜风,树与虫的声音。
天空不是全黑,而是一种浓稠的深紫。
漫天星斗。
“……今晚真的会有流星雨吗?”
“不知道,看运气吧。我就是觉得如果真有不能错过,今晚必须和你在一块儿。”
江识野抿了抿嘴。
“……嗯。”
他们没进帐篷,先依偎着坐在外面。天气凉爽,山顶静谧。夜色缠绵又朦胧,山峦黑苍苍地逶迤着,星星漫布,很近,又很远。风声、树声和虫声像是从耳边往外振荡,而不是从外界传到耳中。
江识野仅仅是呼吸一口,就能感受到导演组所说的——
大自然的馈赠和滋养,视觉、听觉、以及身心。
过一会儿,景看够了,他又看着人,目光缓缓勾勒着他的侧影。手包住他的手,突然问:“累不累。”
“嗯?”岑肆像是刚从缥缈深沉的夜色里挣脱,“啥?”
“累不累。”
岑肆笑了:“你干嘛问我这问题。”
本来就是个死要面子的病秧子,在平常不习惯的时间里入睡,又做着以前从不会做的体力活。关键是,看上去相当健康和正常。
那这就是相当不正常。
“你吃了多少药。”江识野也不顾及有人录了,知道录下的大部分都会成为他们的私人影片,直接问他,“吃的都是些什么。”
岑肆立马回:“就是以前的药,稍微加大了点儿量。我之前去医院本来就好好调理过嘛,你别担心。”
江识野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他才呼了口气,把憋着的话吐出来,沙沙的声音,像转瞬即逝的云翳:“……但是你这样,我会很难过。”
岑肆眼睛里光芒一闪,“难过什么?”
“这综艺你本来是不想参加的,就是为了我。可是你又吃那么多药,睡觉像死了一样……”江识野越说越酸,又有点儿委屈和责怪,语气竟都变得冲起来,停不下来,“你以为你很伟大吗,几百年前的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傻逼兮兮的……”突然,猛地提高音量,又把手抽走,抱胸转头,“烦死了!”
岑肆先是呆愣住。
被吓了一跳。
过了会儿,他反应过来了,低头笑个不停。
“僵尸,你这会儿还真像个暴躁公主。”
“……”
岑肆抬手,一把把江识野捞过,上半身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刮了下鼻梁,低头道:“你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啊。”
“……”江识野别过头,望着远方,侧脸贴着岑肆的大腿。
“我哪儿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自己好吧。”岑肆缓缓说,“就是想到谈恋爱也没旅过游、出去玩过。网上有和恋人做的100件事,我看了看,除了在水里□□,我好像一件都没做过。”
“……”你还真不把摄像老师当外人啊。
岑肆手指刮着江识野的鬓边:“做节目又能拿钱又能一起玩,多好啊。听说今天可能会有流星,百年一遇,就想来看。”
“……每年都是说的百年一遇。”但每年都没遇见。
“但是以前的每一年,我不会关注流星,你也不会。对吧?”岑肆说,“你也想起来了,我们之前分手过。我觉得我以前和你谈恋爱有点儿失败,因为一直忙着训练,所以现在想有机会就和你在一块儿,管不了这么多了。”
江识野的心又像被火烧着了。
他下巴抵着岑肆的腿缝,与布料慢慢摩挲,看着漫天繁星,闷声:“……你这算是弥补吗。”
“算是吧。”岑肆也抬头望天,刮完鬓边又开始勾疤,一笔一划的勾,算是他的独特爱好,淡淡呼了口气,“怕以后没时间了。”
江识野身体一颤。
星星又满又亮,天空干净浩阔。
岑肆有一种预感,流星真的会来。
江识野一直没说话,脸往岑肆大腿埋,像只小狗一样蹭。
脸都看不到了。
结果岑肆没等到流星,自己的膝盖却莫名其妙有些湿润。
“我靠。你哭了?”他把人摆正。
好家伙,眼尾鼻头耳朵全红了,何止是哭。
简直是泪失禁。
岑肆很久没见江识野哭过了,自己也哭得少,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他看着这人哭的时候眼睛反而瞪的很大,鼻翼微微翕动,紧咬着嘴。像是想憋回去,结果更加决堤,都笑了。
这样子太可爱了:“我靠宝贝儿,你哭啥?”
江识野说,颤抖的哭腔:“你真的要死了……”
“?”岑肆一愣,笑容凝固,“我啥时候说我要死了?”
“……刚刚。”
“?啥时候。”
“……你说怕以后没时间了。”
岑肆顿了两秒,好像在回溯刚刚的记忆,随即仰头哈哈大笑:“啥啊,我是说怕你以后当歌手,跑各种商业活动,没时间了。”
“……?”江识野眼泪一顿。
他吸了吸鼻子,还瞪着眼睛,眨了几下。
“你才是古早电视剧看多了吧。”岑肆笑得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