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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番外篇——by湛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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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笑能开吗?岑肆,这玩笑能开吗?”
  “好了好了,我错了僵尸。”岑肆忙又把他拽到自己身上, 暖烘烘的手掌包住他的后颈, “我错了僵尸。”
  “我不是觉得失忆是我俩的一个梗嘛。”
  “……?”
  梗你妹。
  江识野要气到心梗。
  手扑棱着想把这个欠扁之人给推开, 但脸埋在肩头, 围巾里都是熟悉的味道, 干净又躁动, 混着一点点淡的酒精和药水味儿。
  江识野的手又垂下了。
  最终还是很不争气地双手搂住岑肆变得更窄的腰。
  裹着飞雪和他紧紧相拥。
  且用力吸了口气。
  确定眼前不是一场梦。
  江识野想问岑肆好多问题, 但他笨嘴拙舌, 又被气到,这会儿什么都组织不出来。最后只闷着声音傻里傻气挤出一句废话:“……你怎么在这?”
  岑肆揉着他头发, 笑:“这问题我更该问你吧,我——”
  “四仔!”他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声打断。
  江识野从岑肆怀里挣脱,看到岑扬站在不远处,表情惊愕。
  而他旁边,竟还站着一个十分漂亮高挑的女性。
  刚刚也正是她在叫他。
  “那是我未来嫂子。”岑肆小声对江识野耳语,哼笑道,“你这下知道我怎么一个人在这了吧,我怎么可能和他俩一起逛圣诞集市,尴尬死我。”
  两人走了过来。
  “找了你好久,该回去了啊。”罗霖说,目光望向江识野,“这位是?”
  江识野正在和岑扬对视。
  面对岑扬目光里的疑惑,他就只眼睛眨巴了两下。
  然后岑扬低头笑了笑,所有的惊愕疑惑都在这笑容里散去,他看向岑肆,“你介绍介绍?”
  岑肆便煞有介事地,先看着罗霖,“这是我哥老婆,”
  又搂搂江识野,得意洋洋地挑眉,“这是我老婆。”
  岑扬:“……”
  江识野:“……”
  全场也就罗霖不无语,立马反应过来:“啊那你是小野?”
  罗霖之前一直在环球旅行,对内娱一无所知。至于她怎么一听老婆就知道小野,是因为——
  “我哥不会和女生聊天,”岑肆又低声向江识野解释道,“为了找些话题只能给她讲我和你的爱情故事,就是这么吊丝。”
  “……”
  岑扬问江识野:“啥时候来这儿的?”
  “就今天。”江识野说,还赶忙补一句,“学校放圣诞假,我在维也纳留学,顺便过来了。”
  “留学?”三人都大吃一惊。
  岑肆瞪圆眼:“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不是啊。”江识野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看着他再次强调着,“就顺便。”
  这三个字斩钉截铁得,连罗霖都觉得刻意。
  不过知道他专程飞到欧洲还是有正事干,岑肆表情松弛了些,笑了笑,环着江识野脖子:“那都顺便到这了,今晚再陪我回医院吧留学生?”
  原来今晚也是岑肆第一次离开医院,进城“见光”。
  他刚度过危险期没多久,现在还处于漫长的康复治疗中。
  到了瑞典后岑肆一共进行了三次开颅手术。
  第一次做手术时,岑扬也是心疼岑肆那深情的男朋友,想给他发邮件分享一下进度。
  然而手术危险和难度系数都太高,术后岑肆状态仍旧越来越差。那会儿他已经无法自主呼吸,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完全就是强吊着一股气。
  陪着岑肆一起来的三人——他哥、他爸和他姑妈,都已经做好了随时会离世的准备。
  第二次手术便是在一种孤注一掷的赌注里进行的。本来连医生专家都说他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没想到他竟然熬过来了;本来都说他多半还是难以撑过危险观察期,但没想到,奇迹般地,他竟然又熬了过来。
  后来,用医生的话说,这可能是医疗科技和人类意志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拼尽全力救治,深度昏迷的病人也有求生意识。再经历了无数次病危又抢救后,岑肆竟挺过了最难的时期,逐渐脱离生命危险。
  然后便是第三次手术,也是最后一次。
  这一天前岑扬才终于敢又给江识野发封邮件,有兴致和希望拍一张窗外的照片。
  术后一周岑肆醒来,所有人都喜极而泣。
  其实他还要接受很多治疗,身体仍很虚弱。也有后遗症,好在都是些头疼、呕吐、喜欢发烧的“小病”。
  他目前不能碰电子产品,也没什么力气——这种情况下竟然能把江识野拽进怀里,只能怀疑后者比他还肌无力。他视力也很差,在圣诞树下其实是看不清江识野的,只是能瞬间辨别他的声音。
  回到病房,岑肆把针织帽取下时,江识野才看到他现在是短短的平头,后面有几道手术刀留下的狰狞的疤。
  他还残存的一点儿怒意瞬间就没了。
  就岑肆这伤口,他没把自己忘记才是奇迹。
  他的手指忍不住慢慢去摸那些缝合的伤疤,岑肆能感觉到手指的颤抖,忙握住他的手腕,轻松口吻:“头发最近才长出来的,我才知道之前做手术都是光头,也不知道有多丑。你见过吗。”
  江识野用力咬着嘴唇,皱着眉,满眼都是心疼。
  这心疼的模样让岑肆也心疼,指腹勾了勾他的疤:“别露出这副韩剧女主角的模样。”
  “……”
  江识野说:“是不是很不容易。”
  “嗯?”
  “生病这么久,是不是很不容易。”
  “谁容易?”岑肆说,“我还好,一直在睡。像我哥,你知道他是在哪儿见到嫂子的吗,海边喝酒的时候。他绝对比我痛苦很多。”他又盯着江识野,“你呢?僵尸,难道你容易吗。”
  江识野吸了吸鼻子,说:“我还好。”
  “撒谎。”岑肆的目光滑着他的脸,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的一张脸,下巴都比以前尖,他单手捏了捏他的双颊,都捏不出啥肉了,“没有我,你是不是不能活了啊宝贝儿。”
  江识野摇头嘀咕:“没有你,我还不是在留学学音乐……我好着呢。”
  岑肆笑容更盛:“可你那个乐队,你好像就唱了一首歌都把他们给扔了。”
  “。”
  岑肆不提醒,江识野真已彻彻底底忘了others这茬。
  连忙给他们群发了条消息,让他们假期好好玩,他暂时“有了新的安排”。
  新的安排就是又睡岑肆旁边。瑞典这边没有专门给岑肆设计的大病床,只能把两张床拼在一起,几个北欧美女护士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在她们的脑回路里躺在一起就不可能只是睡觉,边拼床边提醒岑肆:“No Sex!”
  岑肆比了个OK,还忙对江识野说了句:“乖,你再忍段时间。”
  “……”江识野瞪他一眼。
  神经,我也没说自己饥渴啊。
  后来有医生来给岑肆注射药剂,江识野在这个当儿走出病房,见到了岑兰和岑放。
  在瑞典再相遇,三人的心情都不同了。岑兰一直拉着江识野的手掉眼泪,岑放也红着眼眶,又说对不起又说谢谢的。最后还是岑扬打破了这男默女泪的画面,把江识野单拉过来,小声:“四仔让我带去看医生。”
  “……?”江识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看什么医生?
  “他给我说你失忆了,忘记了你俩以前是怎么相爱的,他说他可能会被气死,趁这儿都是些全球一流的神经脑科专家……”
  “……”江识野忙说:“我都想起来了。”
  岑扬望他一眼。
  开口:“还是去看看吧,我家不能再出一个脑袋有问题的孩子了。”
  “……”
  等真走到不过圣诞节的可怜医生面前,江识野才反应过来。
  刚刚岑扬说的是“我家的孩子”。
  -
  再溜进岑肆病房是什么时候,江识野不太清楚。这人不能用电子产品,他也就早早关了机。
  岑肆本来想等他,但身体不给力,就着药效已经睡熟了。江识野轻手轻脚爬上挨着的床,盯着人看了会儿,然后身体贴着两床相拼的缝隙躺下,离人近一点。
  本来他还睡着自己这边的枕头,后面抓过岑肆的手,闻了下后就得寸进尺,身体拱了拱,脑袋开始贴向他的胳膊。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岑肆身体也热乎乎的,江识野紧紧靠着,冻僵了那么久的灵魂也在这一刻热了起来。
  他闭上眼,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
  江识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
  以前岑肆睡觉时呼吸很微弱,哪怕江识野听力那么敏锐,也听不出来。
  他分明还记得18岁第一次来京城那晚,和岑肆住一个宾馆,他就是听着他的呼吸,那么和缓均匀,久久睡不着。他当时想着迷惘的未来翻来覆去,看到隔壁没盖被子的胸膛慢慢有力的起伏,伴着呼吸的韵律,像最宽阔的琴谱,第一次有想靠过去的冲动——
  然后他连忙翻了个身,只觉得自己有毛病。
  三年后,现在,他再一次听着这样的呼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坦坦然然地、第无数次靠向他胸口。
  耳朵准确地去贴心跳的位置。
  呼吸、心跳、生命力的具象,他去寻找。
  然而真的找到岑肆的心跳声后,江识野突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
  挺离谱的,在圣诞集市看到岑肆忍住了没哭,被岑肆抱着也憋好了没哭,明明最该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此刻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江识野才像卡顿刷新了一样,终于真切地意识到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他不再生病,而是在痊愈。
  他迟来地激动、高兴,又有些别的释放情绪。
  终于不用再压抑担心害怕。终于不用再伪装平静坚强。
  终于不用再那么痛苦。终于又躺回他身旁。
  于是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世界里,久久不能自已。声音和泪水都埋在岑肆的胸膛间,耳朵也只有自己压抑的心声,所以岑肆说第一遍“别哭”的时候,他都没听见。
  直到岑肆手轻轻地去拍他的后脑勺:“别哭了。”
  江识野这才一僵。
  抬头,眼泪暂停。
  “你醒了?”
  “我能不醒吗。”岑肆都笑了,揉着他的后颈,声音很低很柔,唤他的名字,“僵尸。”
  “……嗯。”
  岑肆也不知道想说什么,看着那么湿乎乎的一个人,喉间哽着,最后只像轻哄一个孩子,把他搂住:“对不起,不应该让你这么难过。”
  听到这话,江识野暂停的眼泪又决堤了。
  岑肆或许说的是对的。
  没有他,他真的活得不成样子。
  如果一直没有就还好,就怕拥有过。
  江识野恢复了三年的记忆,都想了起来——和岑肆失联一周后,他在网上看到了他因个人原因退队、无法参加巴黎奥运会的新闻。
  他疯狂地想联系他,却怎么也联系不上,然后,他去欧洲的签证突然失去了效力。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岑放他们借助关系手段做的。江识野疯狂地给岑肆发消息,岑肆意识不清还说着关于他的胡话,说不想联系他。
  那个时候,岑放、岑扬也是太崩溃,都主观觉得,岑肆身体垮了,有部分也是江识野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让他压力太大的原因。
  他们就着岑肆的意思,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各有各的痛苦,各有各的自私。
  没人在意江识野的痛苦。
  江识野直接抑郁了。
  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分手了吗?是被放鸽子了吗?
  就这么毫无征兆毫无原因地离别,他怎么可能走的出来。他还住的岑肆的家,然而从来没人再来找过他。
  他觉得岑肆可能有难言之隐,可过了段时间,岑肆的名字莫名其妙出现在了电影里,以一个演员身份,如此光鲜亮丽。
  他不可思议,他心如死灰。
  他开始去Swirl买醉,意识到活得越来越像易斌后,又决定离开这里,去旅游散心。
  他确实去全国各地旅游了,其实像个流浪汉,在这个过程还是在失眠酗酒,常常有些混沌地怀疑和岑肆在一起是不是一场梦,他们都没有合照。
  但手机又确实是岑肆送的那个。
  他想忘记他。
  物理意义上的。
  他没被人爱过,第一次有人喜欢,却又这么无疾而终地被抛弃。他回想每一个细节,等待、拥抱、亲吻、离别、歌曲、世锦赛、汗……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记忆,但所有的甜蜜都让他痛苦万分。
  直到过了段时间,他发现岑肆要参加一个养生综艺,会有很多素人。
  江识野知道,这或许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再接触岑肆、质问他的机会。
  然后是车祸——
  “其实你忘记的不只是就近三年。”二十分钟前,瑞典教授操着一口别扭的英语对江识野说,“但你觉得你只忘了这三年。”
  江识野皱起眉:“什么意思?”
  “首先这三年时间线于你靠得很近,所以突然空白你首先发现的是它。再加上它周期很长。你过去的记忆其实也有损伤,但那些片段可能是对你不重要,你完全没在意,比如,你还记得你初中在学校发生的事吗。”
  江识野一愣,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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