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攻他失忆了——by多金少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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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修泽心里酸涩,江望舒从未送过自己礼物,现在却费心给别人挑礼物。
他给谁挑?段修泽脑海里划过一张又一张脸,都觉得不配让江望舒费心。
越想,段修泽心里就越像是泼了硫酸一样火辣辣的,到后面回味起来,段修泽才知道如今的情绪叫做嫉妒。
嫉妒那个脸都不知道,占据了江望舒一片真心的人。
又一次极度懊恼后悔————本来他一醒来就站在了终点,偏偏反向冲刺回到了原点。
他图什么啊?
江望舒是不知道段修泽在想什么的,他拉黑段修泽后,用脚尖勾了勾王八的尾巴,王八立马被他勾得跳进了他怀里躺下撒娇,这动作堪称一气呵成。
江望舒揪起王八的脸颊,轻声道:“你爸爸想要新猫,你无所谓?”
王八不仅无所谓,还很嚣张地摊开四肢,将江望舒一双笔直的大腿牢牢占据,躺得安心自在——要说以往,这双腿再怎么着都没他的份,都是段修泽霸占着,要不躺,要不抱着,哪有他这只猫下脚的份,现在好了,少个人,他不仅能躺江望舒腿上,想要躺到人家怀里,也就是喵一下的功夫,惬意。
当真没心没肺,江望舒想。
但这没心没肺只针对段修泽,对他又是另外一个情况,这份特殊也不由得让江望舒心里软成一片。
本来他没有那么喜欢猫的。
江望舒弯下腰,将脸埋在王八肚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王八身上还有给他洗澡沐浴乳的余香,更多的是他给自己舔毛的口水味,变成了一股很好闻的气味,闻了一下心情似乎都变得懒洋洋起来。
猫肚子这样敏感的地方,王八很少让段修泽碰,段修泽要吸他肚子,他都撅一蹄子,被段修泽对江望舒调侃是贞洁烈猫,没想到同样的行为,江望舒来做,王八只会乖乖地任由江望舒动作,甚至四肢还会轻柔的抱着江望舒的脑袋。
江望舒是真的喜欢上这只猫了。
在此刻才真正接纳了他。
没有人会不喜欢猫的,江望舒心里想。
俨然忘记了当初段修泽征得他同意后买来王八,哄他以后会慢慢喜欢上猫时自己冷冷一笑,说:“谁会喜欢这种到处掉毛的动物,我要是会喜欢,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可见人都是会真香的。
*
江望舒将那块一千多万的表收了起来,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还给段修泽。
只是再之后,江望舒的公司频繁得收到了快递,江望舒打开看过几个,有书,也有手工制品——草编的麻雀、陶土做的工艺品、还有意大利名师设计制作的坠子饰品。
前两个虽精巧,但草叶是新鲜的,陶土做的工艺品还有些湿润,显然是段修泽自己做的,后面那个江望舒觉得很眼熟,想起来了,段修泽在他二十岁的时候送过一个。
当时段修泽给他送了这个坠子,笑着说:“你要收下啊,我找人淘了很久,才淘到的。”
江望舒还诧异,“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段修泽脸上露出些许迷惑,说:“你不是喜欢里卡多大师的设计吗?”
江望舒已经不记得了,“里卡多是谁?”
段修泽微微一怔,淡淡地笑了,“三年前,我生日,很多人过来为我庆祝,只有你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本时尚杂志,在里卡多大师的作品页上看了许久。”
江望舒想起来了,“哦,那次我只是在发呆。”
段修泽凑近他,“我生日,你不为我庆祝,发什么呆?”
江望舒细细回想了一下,说:“我在想你真受欢迎,那么多女孩子来为你庆生。”
段修泽意味不明地说:“我们俩完全反了过来。”
那时江望舒还不知道段修泽是什么意思,后来回想起来,也逐渐明白过来段修泽对他的同性缘分有多好是有清晰认知的。
只是事情过去了三年,段修泽还记得那一晚上自己看的那一页的书,可见当天晚上就去验证了。
江望舒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发抖,他勾起那条坠子,这条坠子和二十岁段修泽送他的那一条完全不一样,但的确出自那位大师之手,因为是那大师这一年的新品,也是全球只有五十条,因为已经是收藏品,因此同样是有价无市。
江望舒将段修泽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发信息问他:“你怎么会送我里卡多大师的坠子?”
段修泽似乎在忙,并没有立即回复他信息,江望舒也没有干等着,他去工作,去批阅文件,等做完了手里的工作,自然而然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段修泽有没有回复。
当然,段修泽回复了,“你不是喜欢吗?”
江望舒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段修泽说:“我回忆了一下,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你不是一个人待阳台上看书么?”
“我从楼上瞅你,看你看那一页看了很久,我还拿望远镜瞅了一眼,这不就知道你喜欢里卡多了么?”
“怎么样?喜欢吧?我从别人手里淘过来的,这东西还挺抢手。”
江望舒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思考了半响,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段修泽见他久久不回复,说:“怎么?感动到哭了?不至于不至于,这玩意儿说的好听有价无市,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在意的人觉得价值连城,不在意的两元店看了都嫌贵,你不要太在意,收着呗,要是不喜欢了,你就扔水里听个响儿。”
江望舒:“……”
段修泽这时候是断断没有说话的艺术的,“你不会真的哭了吧?卧槽?感动到哭?”
“……”江望舒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啊,哭到地崩山摧壮士死天梯石栈相勾连方圆百里声控灯为我长明,怎么样,满意了吗?”
段修泽:“……”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生气了。
他这送礼物还送出错了?
追人怎么追啊,这人这么难讨好,另一个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实在令人费解。
段修泽想甩脸走人,然而又舍不得。
他弱弱地回了一句:“满意了?”
江望舒又将他拉黑了。
段修泽:“……”
他费解地爬上一个人流密集的论坛,编辑了一个标题:诸君,教教我,谈恋爱要怎么谈?
十七岁人嫌狗憎,连发个帖子都没人理,段修泽刷了半个钟头,才得到一个回复:“谈恋爱还要教么?直接上本垒啊,冲他妈的。”
段修泽:“啊?”
什么馊主意,直接上本垒几把都得被江望舒打飞。
段修泽灰溜溜地下了论坛,倒是不知道后面又多了几个回帖———
“先问一个问题,楼主有女朋友吗?”
“一看就没有女朋友,有女朋友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就是,有女朋友自然而然就会谈了,会问这种问题的只有单身狗和肥宅。”
“楼上的,肥宅惹你了?还专门cue肥宅?”
“呦呦呦,扔一块石头到猪圈里,哪只叫了就是被砸中的,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后面升级成骂战,被管理员删掉了帖子。
对这些,段修泽一无所知,他在发愁,他觉得,谈恋爱真的是这世界上最难的题。
这道题他不会做啊!!!!!!
第43章 江望舒的回忆
比起段修泽的困扰, 江望舒也不遑多让,他捏着那条坠子,思绪再次飘远。
江望舒一向独来独往, 不曾与人结交, 其实是有几个原因的,一是他本身就不是很爱与人说话,二是心思通透,靠近他的人揣着什么心思, 他也算清楚, 久而久之, 便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
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业和自身,因此成绩能一直名列前茅,奖学金是年年拿的,也拿到了保研的机会, 但比起继续学习深造, 他却更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因此他放弃了继续往上读的机会。
江望舒有这样的选择是很正常的,段修泽作为段家继承人,他从小受的教育也和常人不同,因此学业与他而言, 也不算很重要, 但他前几年在学校也拿奖学金, 也参加很多社团, 很活跃,这点江望舒比不过他, 到大三那年, 忽然退掉了很多社团。
这个时候段修泽是远没有之前那么烦人的, 他变得沉稳,连笑都变得含蓄收敛,说话也不像之前那样带着高昂的语气,仿佛时刻都充满着精力。他变得低调了许多,跟江望舒说话,变得很有几分礼貌,不像从前那样随意。
段修泽长得很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脸颊轮廓也颇有男人味,属于那种很纯正的帅男孩,他个子又高,皮肤也白,家庭缘故举手投足都充满自信,站在人群里其实是非常耀眼的,性格又那般张扬,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堆的人———他总能轻易地跟任何人打成一片。
段修泽这样的性格,又很微妙地与他那张脸有些许不符合,毕竟眉眼锐气太重,纯看眼睛,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那种锋芒外露、有威慑性的类型。
他成熟之后,心沉下来,浑身的气势倒是和那张脸孔合上了。
也是这个时候,江望舒才真正注意到段修泽这个人。
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他们都是同校,最近距离是同班,但因为段修泽那张扬的、烦人的性格,江望舒跟他的确是不对付的,江望舒忍无可忍揍段修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段修泽外形再优越,江望舒也都没有将他当一回事———谁会觉得峨眉山猴子长得帅啊?
段修泽一变,江望舒便意识到段修泽有着一张很有优势的脸,不怒自威,很有威慑力,也充满了进攻性,可能他的性格并非如此,但有这张脸,就已经足够震慑外人。有时候江望舒心里也会想,段修泽这张脸倒是天生的独、裁者的脸,加上身高优势,通身气场,要跟段修泽唱反调都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身板。
这下段修泽在江望舒眼里就不再是峨眉山猴子了,而是一只休憩的猛兽,即使他友善地看着你,也觉得他的友善之下另有杀机,反倒具有一种古怪又让人着迷的魅力。
江望舒最开始对这只猛兽的印象,大概是一个双休日开始,秦煜、另一个室友和隔壁寝室的去联谊,江望舒没有去,而是早早的去了图书馆占位置看书,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段修泽坐在他的床上。
江望舒有洁癖,他的洁癖不算很严重,没有像那种电视剧里经常演的要用消毒水各种消毒,仅仅是比一般人更爱干净,他明令禁止室友碰他的床,更何况他睡在上铺,室友随便碰的概率是不大的,也就只有段修泽毫不顾忌随心所欲。
当时江望舒看到,就冷下脸,将手里的书朝段修泽砸去,被段修泽一伸手臂,给接住了,他从江望舒的床上跳下来,对他说:“抱歉。”
如此痛快的道歉,让江望舒都有些吃惊,他上下扫了几眼段修泽,也没说话,拿过段修泽手里的书坐到椅子上。
段修泽靠在床边看他,如此安静的注视让江望舒都觉得不太自在,朝他看去,质问他:“你看什么?”
段修泽注视着他的脸,叹了一口气,说:“你的头发长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理理发。”
江望舒不想理他,段修泽却像是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一般,说:“我帮你剪头发吧,我会剪。”
说罢,段修泽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了剪刀,喊了一声,“江望舒。”
江望舒不胜其烦,最后脑子一抽,还真的将椅子滑开,让段修泽帮他理发了。
江望舒威胁道:“要是剪毁了,你的头发也别想要了。”
段修泽笑了起来,他这会儿笑得没那么张扬,让江望舒多看了他几眼,“我脑袋圆,剃光头都好看。”
段修泽给他修理掉过长的碎发和已经落在脖颈上的头发,他的动作很轻,也仿佛很娴熟,像是一个有过十年经验、老练的托尼老师。
江望舒看着细碎的头发往下落,短短十分钟,段修泽便给他修好了头发,江望舒去阳台的镜子照了照,发现段修泽剪得很不错,有些惊讶,问段修泽:“你之前给谁剪过?”
段修泽说:“噢,我上一个客户是我的耻毛,我把他修得很好看。”
江望舒:“……”
段修泽说:“是心形的,你想看吗?”
他就是很自然地开了这种玩笑。
江望舒还未生气,段修泽就笑了起来,说:“骗你的。”
就是从这天开始,段修泽似乎不一样了。
两人专业不同,院系不同,在学校唯一能见面的时间便是下课后的自由时间,更别提课表不一样。
江望舒下课回来,段修泽给他发信息,没喊他名字,喊他叫“哥”,说:“哥,请帮我带份饭,谢谢。”
江望舒看见段修泽这种客气的话有几分奇怪,他还没有回复,段修泽又给他发了一句,“爸,请给我带份饭,谢谢。”
江望舒觉得自己若不回复,恐怕辈分都得到段修泽祖奶奶那份上,便回了:“嗯。”
段修泽说:“谢谢爸爸。”
还给江望舒发了一个“给您磕头了”的表情包。
江望舒:“……”
江望舒给段修泽带了饭,进寝室就看见段修泽在拼一个军、舰模型,拼的十分认真,那眉眼低垂,整个人莫名其妙就变得十分具有存在感。
以前段修泽各种闹腾,可谓是上蹿下跳,江望舒都能将他视若无物,现在他安静下来,江望舒反倒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