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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光——by余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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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安也掏出手机,调出一个二维码:“先把我加回来吧,之前你把我拉黑了。”
  俞心桥尬住:“怎么会……”
  谢明安却是一副豁达的态度:“当时我追你,你不答应,我不死心继续追,你就把我拉黑了。”
  俞心桥更是窘得不行:“竟然有这种事。”
  “没关系,追不成就当朋友好了。”谢明安又笑起来,“是你说的以后合作,说话可要算数。”
  “……行。”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谢明安回国不久,如今在这间酒店包了间客房常住,刚也是听见外面的骚动下来看看。
  被问到怎么会在这里,俞心桥说:“跳楼的男孩是我……呃,我一个朋友的当事人。”
  “你朋友是律师?”
  “嗯。”
  “以前没听你提过。”
  “回国之后才联系上的。”
  谢明安本也就是随口一问,问完话题又转回到俞心桥身上:“我发现,你回国之后比在国外开朗不少。”
  “是吗?”俞心桥好奇,“我在国外是什么样子?”
  谢明安说悄悄话似的凑过来,俞心桥发现他眼角微微下垂,和某人的深邃凌厉相反,这种长相的人看起来随和许多,容易让人亲近。
  “挺忧郁的,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谢明安戳了戳自己胸口,“指心伤。”
  “当时我就在想,是谁舍得让你受伤,如果换做是我——”
  话没说完,俞心桥的一边手腕忽然被抓住,接着被一个大力一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谢明安一米之远。
  抬头看见徐彦洹喜怒不辨的一张脸,俞心桥先给他介绍:“这位谢先生是我在国外的朋友,我们刚巧在这儿碰到。”
  谢明安仍然笑着,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叫谢明安。想必这位就是小桥口中的律师朋友了。”
  不知是否错觉,俞心桥察觉到他特地加重了“朋友”两个字。
  那只手在空中悬了好一会儿,徐彦洹才伸手同他相握。
  开口时声音沉冷,徐彦洹说:“您好,我叫徐彦洹。”
  回去的路上,在俞心桥的追问下,徐彦洹告诉他,名叫小海的男孩现已在他妈妈的陪同下返回医院,除了一点擦伤没什么大碍。
  俞心桥松了口气:“幸好咱们及时赶到。”
  回到家,俞心桥上外网搜集了几个国外的类似案件,提供给徐彦洹做参考。
  其中有一则是他在美国那几年发生的,一名华裔男孩因无法忍受父亲对母亲的常年施暴,开枪将父亲打死并逃亡,几经周折后因证据不足被判无罪当庭释放。
  刚才旁观了整个事件的俞心桥自然站在小海和他母亲那一边:“虽然这个案例比较极端,不过总归有点参考价值?”
  徐彦洹收下了,并替小海母子表示感谢。
  弄得俞心桥不好意思:“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
  受今晚的动荡影响,徐彦洹神思不宁,看了会儿案件资料,便从次卧床头柜里拿出半包烟,走向客厅的阳台。
  摸出一支烟刚点上,被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俞心桥看到。他噔噔噔跑过来,一把摘掉徐彦洹嘴里衔着的烟,在窗台上摆着的烟灰缸里按灭。
  被投以疑问的眼神,俞心桥理直气壮道:“心情不好就去睡觉,不要抽烟。”
  徐彦洹笑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小海差点自杀。”
  “还有。”
  “还有……”俞心桥一脸懵懂,“什么?”
  徐彦洹便收了烟揣进裤兜,拉着俞心桥的手回到屋里,让他在沙发上坐。
  唯恐又出现晚上出门前那一幕,俞心桥不肯坐:“干吗,什么事不能直接说?”
  徐彦洹便直接问:“那个姓谢的,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嘛,在国外的朋友。”
  “那我呢,也是朋友?”
  “……”俞心桥回过味来了,“你是在盘问我?”
  “这不是盘问,是行使伴侣的正当权利。”
  说着,徐彦洹把眼镜摘下,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
  那过分平静的模样,淡然得不正常的态度,让俞心桥莫名觉得他是在磨刀,而不是擦眼镜。
  记忆中的徐彦洹从来都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平时话都很少,即便他近来变得温和,甚至经常能看到他的笑容,可也不该忘了他生气的时候有多恐怖。
  逼得俞心桥不得不解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随口一说……”
  对此徐彦洹不置可否。
  擦完眼镜戴回去,徐彦洹拿起俞心桥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递过去。
  “那你现在告诉他,我是你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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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彦洹:气死我了(但我不说


第26章 →一样喜欢你。
  俞心桥接过手机,慢腾腾地解锁,点开微信。
  找到一个多小时前新加的那个人,打开对话框正要输入,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告诉他你是我的谁?”
  徐彦洹反问:“你说呢?”
  “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没必要知道我的婚姻状况吧?”
  “你想隐婚?”隔着镜片,徐彦洹的眼神透着危险。
  “怎么会,我爸妈包括小奕他们都知道我俩……”俞心桥词穷了,“我只是觉得,大半夜没头没尾的突然告诉人家我有结婚对象,有点奇怪。”
  “结婚对象?”
  “是已婚对象,已婚。”
  俞心桥头一回发现徐彦洹这么会挑刺,心说难怪法庭上善于找对方的漏洞,属于是熟练战术了。
  徐彦洹的面色稍霁,看一眼时间,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跟他说。”
  俞心桥如蒙大赦,扭头要跑,被徐彦洹抓着睡衣的连体帽拽回来,不轻不重地撞进温热的胸膛。
  “……还有什么事?”
  “今晚一起睡。”
  俞心桥嗓子发干,说话都磕巴:“为、为什么?”
  “行使伴侣的正当权利。”徐彦洹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而且,我心情不好。”
  “……”
  每个理由都很正当,根本无法拒绝。
  主要还是俞心桥心虚,都把人家惹生气了,陪个睡无可厚非。
  而且这还是人家的房子。
  徐彦洹洗完澡,带着枕头来到主卧,就见俞心桥把自己的寝具都挪到了床的右半边,被子边缘都挽得整整齐齐,像在床的正中画了条泾渭分明的线。
  徐彦洹对此并未发表意见,走过去,枕头往床头一放,大大方方坐下,长腿一抬上床。
  短短几个动作,让俞心桥品出了熹妃回宫的气势。
  熹妃叫什么名字来着?嬛嬛?
  ……真巧。
  俞心桥靠在床头,翻开一本乐谱,看了一行半,眼神不听使唤往左边飘。
  徐彦洹也在看书,《中国法律与中国社会》,之前从主卧枕头底下拿走的那本。
  难道说他们之前真的睡在一起?
  还是很难想象。
  兵荒马乱的一天过去,零点刚过,俞心桥打了个哈欠。
  他合上书,放到右边的床头柜上,回过身看见徐彦洹也把书放下了。
  然后神态自若地躺下。
  没盖被子。
  俞心桥把阅读灯关闭,一边躺倒一边往被子里钻。床单和被套是他喜欢的磨毛材质,非常暖和。
  深夜静谧,身旁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到底没忍住,俞心桥在黑暗中开口:“你的被子呢?”
  徐彦洹果然没睡着,低声说:“不用。”
  首都的四月早晚凉,俞心桥不知道他一个人睡的时候是否也不盖被子,至少在俞心桥眼皮子底下,必须把所有感冒的可能掐灭在源头。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是俞心桥分了一半被子过去,盖在徐彦洹身上。
  被子掀开的时候,一阵混着沐浴露香的暖热气息混入空气,扑在鼻间,令徐彦洹身体一僵。
  几乎是带着体温的被子铺下来的下一秒,原本平躺着的徐彦洹突然转过身,一条手臂顺势揽住了俞心桥的腰。
  俞心桥倒吸一口气,他身体还侧着,这下被箍着腰,彻底躺不回去了。
  没等他有所反应,徐彦洹的脸在黑暗中靠近,干燥温热的唇先是贴在脸颊,接着是唇角,很快找准位置,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以往的任何一个都要长,或许是因为看不见,黑夜悄悄将时间放慢。
  分开的时候,俞心桥勉力控制呼吸,还是喘得厉害。
  徐彦洹也在喘,比以往都要粗重。
  两人身体贴得太近,以至于无法忽略某些存在感。
  其实俞心桥并非很保守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少年时代刚发现自己喜欢男人那会儿,他就上网查过一些常识,实操经验不多,理论知识还算扎实。
  再说,这个年纪的男的,谁没有为自己解决过?
  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俞心桥问:“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徐彦洹声音发哑,“你别扭就行。”
  这下俞心桥全身绷紧,连呼吸都不敢太使劲,小声咕哝:“我才没扭。”
  徐彦洹也不想忍,但时间太晚,明天两人都有工作。他自己不要紧,俞心桥是演奏家,身体状况决定表演状态,他不想俞心桥事后怪他。
  一旦放开手脚,他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有控制力。
  俞心桥忙了一天,早就疲惫不堪,实在没心思再想别的,因此身体的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又打了个哈欠,追寻热源的本能让他不自觉地往徐彦洹怀里靠。
  “徐彦洹。”他半眯着眼睛喊徐彦洹的名字,“以后,你希望我怎么向别人介绍你?”
  徐彦洹忍得难受,却还是把怀里的人抱得很紧:“随便。”
  俞心桥“切”了一声:“那我说你是我朋友,你还不愿意。”
  徐彦洹觉得现在的俞心桥像一只蹭着人类裤腿撒娇的小狗,明知他会让人过敏,也不舍得推开。
  “朋友会接吻吗?”徐彦洹不由得将语气放软,“朋友会睡在一张床上?”
  “不会接吻,但是睡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俞心桥说,“高中那会儿,小奕他们来我家玩,我们经常躺一张床上打游戏。”
  黑暗中,徐彦洹脸色阴沉。
  “以后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
  “和其他人躺在一张床上。”
  “又是伴侣的合法权利吗?”俞心桥不满地嘟囔,“你这个人好霸道啊。”
  徐彦洹轻笑一声:“现在才知道?”
  这晚,俞心桥先睡着,第二天也是他最晚起。
  送他去排练厅的路上,徐彦洹不厌其烦地提醒他收工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到家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俞心桥一一应下,然后两手手腕一并,掌心冲着徐彦洹,做了个反弹的手势:“我等良民没有仇家,徐律才应该小心。”
  到地方下车,俞心桥走出去两步,又返回来,在车窗前歪着脑袋:“徐律还没告诉我,该怎么向别人介绍你呢。”
  昨晚先是话题被扯远,接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还能记得对话内容,已经不容易。
  俞心桥本意是想把这事糊弄过去,就不用再费劲联系谢明安解释,却忘了徐彦洹此人何等聪明,哪能看不出他的意图?
  “昨天晚上告诉过你。”徐彦洹波澜不惊道,“难道忘了?”
  俞心桥傻眼:“不会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好好想想。”临走前徐彦洹说,“记得跟姓谢的说清楚,晚上我要检查。”
  俞心桥:“……”救命,还不如不提。
  今天和乐团彩排,在城北的排练厅。
  经纪人梁奕和乐团负责人都到场旁观,一个唯恐自家“艺人”掉链子,一个担心失忆演奏家水平下跌,两人寒暄后各怀心事地坐下,场面一度空前紧张。
  好在还算顺利,失忆并没有让俞心桥忘记本行,加上前段时间的刻苦练习,他的表现堪称出色,只在和乐团的配合方面有些小问题,再磨合几次即可。
  下午三点不到就收工了,时间还早,梁奕赶着回去:“还得给家里那个死宅男做饭。”
  俞心桥惊讶:“大爷还在你家?”
  梁奕“嗯”一声:“说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暂时不想回到伤心地。”
  “……敢情他才把你那儿当娘家。”
  走前梁奕要给俞心桥喊辆车,俞心桥没让:“打车谁不会啊,我是失忆不是失智。”
  他想一个人在周围逛逛。
  早上来的路上,他透过车窗看到路边的白桦林小区,就在这排练厅附近。想到他失忆前是开车从这里出来,俞心桥不免想前去一探究竟。
  今天是个晴天,风不大,空气很清新。
  步行到白桦林小区门口,俞心桥站在墙垣处往里张望,果真在小区内的矮坡上发现一小片树干细而直的白桦树。
  这小区看起来有些年代,楼房外立面有破损,水泥路也年久失修坑洼不平。俞心桥记得小时候这种低矮的五六层楼还很常见,后来就逐渐被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取代。
  老小区一般没有门禁,俞心桥在门口徘徊一阵,正纠结要不要进去看看,忽然听见一道女声。
  “小俞?”
  扭头看去,一名穿着朴实、约莫四十来岁的女人提着购物袋走近,确认是俞心桥之后显得有些惊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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