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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光——by余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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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的俞心桥的小身板一颠一颠地走远,徐彦洹没忍住,喉间逸出一声轻笑。
  然后在那两个男生骂骂咧咧地往这边走,经过身旁时,徐彦洹腿一伸绊倒一个,另一个被扯着胳膊一同摔倒,趁两人趴在地上看不到,顺势在背后一人补上一脚。
  俞心桥承认自己是零,但绝不承认自己是弱零。
  他自认弹得钢琴,入得厨房,英语成绩呱呱叫,揍起人来不含糊。
  还勇于尝试疏通下水道。聚餐时心不在焉没吃饱,晚上到家给自己泡了碗面,吃一半就饱了,想起俞含章叮嘱过大量湿垃圾不能倒进水池,会堵,于是倒进马桶。
  结果还是堵了。
  面对漫溢在整个卫生间里的老坛酸菜味,俞心桥选择打开窗户,再捞起袖子,拿起皮搋子,深吸一口气刚要下手,忽闻一声巨响,卫生间门被风吹得关上。
  吓得俞心桥的小心脏扑通直跳,皮搋子都下歪了。
  怼了几下没通,水位还是那么高,俞心桥开始退缩,思考打电话让父亲远程指导的成功率有多高。
  总归在自家人面前比在外面丢脸好一点,俞心桥几经纠结,拨通了俞含章的电话。
  响了三声,接电话的却是姚琼英。
  她还为俞心桥非要留在浔城的事生气,语气便不怎么好:“不是说不要我们管吗,还打电话来干什么?”
  俞心桥别扭道:“……我是打给爸爸的。”
  换俞含章接电话,听说父母二人刚参加完一场宴会回来,俞心桥问起亲朋好友们的现状,姚琼英在旁道:“你刘伯伯家的儿子从国外学成归来,现在进了大公司当部门主管,你陈姨家的女儿也出国去了,她学大提琴,本来你俩应该是同学……”
  俞心桥听不得这些,插嘴说:“明年去也还是同学嘛。”
  在姚琼英眼里,他现在的行为无异于虚度光阴,因而忍不住斥道:“早一年去就早一年回来,你自己也知道艺术家的黄金时间有多短。早知道你这么拎不清,当年就该再生一个……”
  这话姚琼英从前也说过,不过都是开玩笑的口吻,今天义正词严地说出来,难免有些伤人。
  俞心桥也不是好脾气,当场怒气冲冲反驳回去:“趁还来得及,你们赶紧再生一个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距离产不生美,一边攥着手机打算出去找物业帮忙,结果握着门把转动好几下,都没能将门打开。
  似乎是关得太狠,反锁的琐舌被撞落了。
  又试几次,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仍然打不开。
  俞心桥默默回到马桶旁,低头看着漂浮在里面的皮搋子,吧嗒一声,一滴眼泪掉进浑浊的泡面汤。
  如果当下有人采访,问俞心桥何为纯爷们,俞心桥的回答必定是——能有多坚强,不堪一击好不好。
  独居大半年的孤独,遇事只能自己扛的心酸,此刻一股脑涌上来,俞心桥挨着水池坐下,摁亮手机点开微信,在班级群里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等了三分钟,才有人回复。
  王琨:怎么了小鱼?
  或许是输入方便,群里的同学都称呼俞心桥为小鱼。
  俞心桥揩一把眼泪,打字回复:我把自己锁在卫生间了。
  王琨:怎么办,打119求助?
  俞心桥本想问他能不能来一趟,他个子高,说不定可以从窗户爬进来。虽然还可以叫物业,但涉及隐私安全,总归还是熟人比较放心。
  王琨紧接着说:我和我爸妈在回乡下老家的路上,要不然我就来帮你了。
  他帮俞心桥艾特了几个亲近的同学,包括梁奕和沈达也,均无反应,估计是喝多睡过去了。
  连除了发通知几乎不在群里说话的陈阳都出来了:还是打119吧,上次我家邻居的猫被困在高空,也是消防员帮忙救的。
  俞心桥觉得有点丢脸,心说我已经沦落到和猫一样笨了吗?
  退出微信,俞心桥决定再坐一会儿,九点再打求救电话。
  这也可以归类于他奇奇怪怪的仪式感,让出丑来得更晚一些。
  眼下的情况很是熟悉,想起上次因为停电打雷蹲在这里,后来徐彦洹毫无预兆地出现。
  他们还接吻了,虽然磕破了嘴唇。
  指腹在唇畔摩挲,俞心桥的思绪回到那一夜,不由得开始琢磨徐彦洹回家之后有没有被妈妈询问嘴巴是怎么破的。
  如果被问,他会怎么回答?
  被一只小狗咬的?
  那么我究竟是猫还是狗呢?
  外面夜幕低垂,时而有虫鸣树摇的动静,俞心桥脑袋抵着柜门昏昏欲睡,冷不防听见门铃响。
  只响了两下就停,像是知道不可能有人来开门。紧接着卫生间窗户外传来脚步声,踩在草地和落叶之上的笃实声响,让俞心桥登时清醒,警觉地想这个时间会是谁,物业未经业主允许不会进院子,难不成是小偷?
  屏住呼吸走到窗边,探出半颗脑袋往下看。
  二楼的卫生间窗户比一楼要高一些,俞心桥猫着腰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趴在窗沿,恰逢手机响起,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缩回来,背靠墙壁按下接听,唯恐惊动外面的“小偷”,俞心桥声音都不敢太大:“喂?”
  他甚至没留意来电显示。
  那头安静几秒,响起一道沉冷的声音:“把窗户打开。”
  俞心桥好半天说不出话,信息量大到让他不知该先问什么。
  你怎么会来?还是,开什么窗户?
  索性电话那头的人替他做了决定。
  “不是说被困住了?”徐彦洹说,“先开一下窗户。”
  待到俞心桥回过神,起身推开窗,看见楼下一道颀长身影。
  徐彦洹还穿着校服,蓝白相间融入浓稠夜色,即便是自上而下看他,也有一种孤拔的萧索感。
  可是秋天明明还没到。
  随着扑面而来的晚风一并送入脑海的,还有一种奇妙的即视感。
  很小的时候,读格林童话,其中一则讲的是被关在高塔里的姑娘,某一天把长发垂到窗户外,让王子爬了上来。
  虽然俞心桥没有长发,二楼也远不及高塔,此刻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莴苣姑娘的故事。
  在心里,偷偷地。
  徐彦洹个高腿长,身手也好,把垃圾桶搬过来踩着,手攀住墙壁边缘的装饰线,三两步就爬了上来。
  翻窗而入的时候俞心桥紧张地扶了他一把,两人一霎挨得极近,近到俞心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想起晚上聚餐时,徐彦洹为了不说真心话喝下的那一大杯啤酒。
  所以不是没有喜欢的人,而是不想说。
  俞心桥心里又开始咕嘟咕嘟冒酸水,比老坛酸菜还酸。
  而徐彦洹也注意到马桶里成分不明的汤汁,表情不动声色地透露着无语。
  俞心桥主动说明:“我有尝试疏通,但没成功。”
  徐彦洹没说话,拿起搁在旁边的皮搋子,对着下水口使劲捣两下,再按冲水,哗啦——里面乌七八糟的东西瞬间消失。
  弄得俞心桥尴尬极了:“看来我刚才没找对位置……还是你比较厉害。”
  徐彦洹沉默着,并未接受这让人一言难尽的夸奖。
  被反锁的门,徐彦洹也打不开,没有趁手的工具,用蛮力又怕把锁具掰坏。
  只好从哪里进来,再从哪里出去。
  听说要爬窗,俞心桥起初是拒绝的。
  “这么高,万一摔断腿怎么办?”
  徐彦洹向他投去一眼,发现他右边脸颊有一块灰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
  洁癖精俞心桥对来自旁人注视非常敏感,当即问:“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徐彦洹“嗯”一声:“右边。”
  俞心桥用手抹了半天,也没把那块污渍擦干净。许是因为面前站着的是徐彦洹,他越是心急越是大脑短路,竟忘了旁边就有镜子可以照。
  又擦几下,俞心桥抬头:“现在怎么样?”
  徐彦洹端详一会儿,说:“还差一点。”
  说着手伸过来,拇指指腹在俞心桥左边脸颊轻轻抹了下,把刚才爬窗时沾上的灰蹭了上去。
  俞心桥没想到他会亲自动手,不由得僵住,一时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徐彦洹双手攀住窗框,一条腿已经跨上窗台。
  扭头,看见两边脸颊脏得对称、眼睛瞪得很圆的俞心桥,徐彦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走吧。”他说,“我在下面接着你。”


第29章 ←也是岭上月光。
  深夜,俞心桥搓着胳膊慢走在路上,看见走在前面的徐彦洹脱了校服外套搭在臂弯,双手抄兜好像完全不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多久,徐彦洹一只手自口袋抽出,挂在手里的校服随之掉地。俞心桥快步上前捡起来,递过去的时候徐彦洹不接,没什么语气地说:“你帮我拿着。”
  俞心桥也顾不上干不干净,随便掸两下就披在身上,果然暖和多了。
  又走一段,俞心桥开始复盘刚才发生的事情,问道:“你怎么会来我家?”
  “群里看到的。”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来?”
  沉默少时,徐彦洹才回答:“你帮我介绍工作,礼尚往来。”
  说的自然是给沈达也补习数学的“工作”,俞心桥点点头,心说好在我没自作多情,不然何其尴尬。
  从二楼卫生间的窗户爬下来的过程意外的顺利。
  俞心桥的身高虽不及徐彦洹,怎么说也有一米七多,在徐彦洹的协助下轻松脱困。
  然而人出来了,想再进去就困难。俞心桥到家就换上家居服,大门钥匙落在校服口袋里,两人在门口杵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进去的办法。
  期间徐彦洹提议爬与卧室相连的阳台,被俞心桥否决:“阳台的推拉门被我关上从里面上锁了。我一个人住,一向很警惕的说。”
  只好作罢。
  在物业那里拿到了开锁师傅的号码,碍于时间太晚俞心桥决定明天再打,于是今晚住哪里便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最初的想法是到附近的酒店开个房间,可是俞心桥本人未成年,徐彦洹又没带身份证。
  俞心桥又想到去网吧包夜,徐彦洹眉头一皱,问他是不是经常去那种地方,俞心桥莫名心虚,如实回答:“没去过……不过班上的男生不是经常去吗?听说一个小时只要三块钱。”
  徐彦洹没同意,给出的理由是:“那里很吵。”
  俞心桥又提出去梁奕家凑合一晚,然而梁奕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多半已经睡死过去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徐彦洹说:“去我家吧。”
  俞心桥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在哪里不是凑合。”徐彦洹看他一眼,口吻平淡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俞心桥哪会不愿意。
  明里暗里追人追这么久,终于获得踏入他私人领域的机会,俞心桥的小心脏扑通直跳,脑海里各种亲密画面乱闪,有种取得阶段性成功的错觉。
  结果徐彦洹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两人穿过狭窄巷道,沿着锈迹斑斑的室外楼梯向上,爬到顶楼,徐彦洹掏出钥匙打开破旧的防盗门,进门摁亮顶灯,哪怕来前有过心理预设,眼前一览无余的逼仄景象还是让俞心桥愣了一下。
  不足十五平的空间,勉强集成了厨房客厅餐厅三项功能,水池和电磁炉靠墙,另一面墙是简易橱柜和布质衣柜,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摆在正中,唯一通向外界的窗台上摞着一堆书本。
  出于礼貌,俞心桥夸了句“你家好整齐”,无处可放的视线只能落在窗台旁的绿色植物上。
  徐彦洹走进去,把桌子移至靠墙,放在椅子上的书包拎到地上,示意俞心桥坐。
  俞心桥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几分拘谨地坐下,忽然听见一道声音:“那是葱。”
  俞心桥收回目光,看向徐彦洹:“啊?”
  “我说那是葱,烧菜用的。”
  “哦,哦。”
  意识到徐彦洹后半句的解释是默认他连葱都不认识,俞心桥的自尊心受到打击,试图挽回颜面:“我知道那是葱。我不仅认识葱,还认识蒜和姜,它们的作用是调味去腥。”
  像极了急于表现自己知识丰富的幼儿园小朋友,让原本有些后悔把他带来自己家的徐彦洹也放松下来,语气轻快地说:“哦,那很厉害。”
  虽然哪里怪怪的,但这是俞心桥第一次被徐彦洹夸。
  比钢琴比赛拿一等奖还要开心。
  时间已经不早,徐彦洹把堆在墙边的铺盖抱过来铺床,俞心桥蹲下帮他,一边扥平床单一边问:“你妈妈是不是还没回家?”
  话音刚落,屋里唯一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推开,披着外套的白薇探身出来:“怎么才回来啊?”
  几乎是立刻,俞心桥从地上蹦起来,紧接着一个九十度鞠躬:“阿姨好,我叫俞心桥,是徐彦洹的同班同学。我忘带钥匙进不去自己家,所以来这里借住一晚,打扰了!”
  他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倒省的徐彦洹再费口舌。
  徐彦洹说:“妈你接着睡,我们一会儿也睡了。”
  不知是否误解,俞心桥总觉得徐彦洹的母亲对他的到来很是惊讶,刚才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
  还特地出来拿水果招待他,客气又歉然地说:“家里没有苹果,这梨让彦洹削皮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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