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老婆自己养——by关尼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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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Arno连明天带着姜宜去玩什么都想好了,他们先去放风筝,姜宜不能跑太久,他便替姜宜牵着风筝的绳子,等到风筝飞起来再给姜宜拿着玩。
他还要在马术课上给姜宜看他的小马,那是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很温顺,姜宜肯定会喜欢。
凌晨,微凉的夜风浮动窗外枝桠晃动,沙沙作响。
漆黑卧室的大床上,黑发小孩似乎是难受得厉害,浑身滚烫,脸庞潮红得厉害,鼻翼不断翕动着,柔软的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旁。
姜宜蜷缩着身体,意识模糊地发出难受的呢喃,一会小声叫着爸爸,一会又带微弱的哭腔叫妈妈。
凌晨一点多,Arno白着脸,他赤着脚奔跑在长廊,慌得手脚冰凉,用力地砸着陆霆的门。
陆霆没过多久就打开门,看到Arno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惨白,急得声音有点发抖跟他说:“Dad, something has happened to Jiang Yi.”(爸爸,姜宜出事了。)
陆霆脸色一凝。
凌晨两点,陆宅灯火通明。
赶过来的姜父匆忙得连睡衣都没有换,生怕耽误了时间。
二楼卧室,陆家的家庭医生已经收拾好东西,叮嘱陆霆一些示意事项,另一边的姜父被管家带到了卧室。
大床上的姜宜身上的滚烫褪去了不少,面色惨白,因为难受蜷缩着身体,薄薄的眼皮泛着红,卷翘的纤长睫毛濡湿一片,看上去可怜极了,像头孱弱的瘦弱小兽,病气更显深重。
“大概是洗澡那会着了凉加上本身身体就不高,导致半夜发起烧……”
陆霆带着歉意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不该同意Arno跟姜宜一起睡的。”
哪怕Arno再小心,他也不应该把姜宜交给Arno。
姜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乖乖身体从小就不好,生病是常事,不怪小少爷。”
他走向大床上的姜宜,却发现Arno在床头,低着头,沉默而长久地不说话。
姜父摸了摸床上姜宜的体温,按照往常的照顾姜宜的经验确定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便安慰了Arno几句。
Arno一直沉默低着头,过了很久,当Arno抬起头时,姜父才发现这个脾气一向不好的小少爷眼眶通红,牙咬得紧紧的,脸颊上还带着点泪痕喃喃:“对不起,姜叔叔。”
姜父叹了一口气道:“没事的,Arno,叔叔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姜宜跟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
“他要比普通人容易生病很多。”
Arno沉默着没有说话。
姜父安慰他道:“去睡觉吧,Arno,明天早上姜宜就醒了,不用担心。”
但是Arno怎么可能去睡觉,他从发现姜宜浑身滚烫,意识不清蜷缩在他怀里的那一刻的惊慌,发现无论他怎么叫姜宜也没有反应的那一刻的恐慌,直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下来。
Arno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圈着姜宜的手指,他好像这一刻才真真正正认识到每天要吃很多药,软软叫着他Arno的姜宜有多脆弱。
脆弱到仅仅是在浴室多洗了一会澡,就能发起高烧。
凌晨四点多。
退烧的姜宜醒了过来,似乎是有些难受,发白的唇抿着,过了好一会,才偏头望着床沿边。
床头旁的椅子上睡着姜父,床沿边却趴着一个金色头发的脑袋。
姜宜因为生病,有点迟钝,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趴在床边的人是Arno。
他迷迷糊糊想为什么Arno会趴在床边,愣愣地想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生病了。
他小声地叫了一声Arno。
趴在床沿边的Arno立马像本能反应,眼睛都没睁开,就抬起了脑袋。
姜宜让Arno去睡觉,没想到Arno一声不吭,特别倔强地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守在床头一动不动。
姜宜困了,只好让Arno赶快上来陪他一起睡。
他迷迷糊糊跟Arno小声说睡觉的时候要离他远一点,因为爸爸说生病是会传染的。
生病很难受,他不想让Arno跟他一样难受。
Arno还是没有上床,而是笨拙地学着姜父,一下一下地拍着姜宜的背,哄着姜宜睡觉。
本来就昏昏沉沉的姜宜这会更加困了,嘟囔了几句便沉沉睡去。
等凌晨五点多,醒来的姜父照常按照以前习惯去换姜宜放在额头上吸汗的小汗巾,却发现小汗巾清清爽爽,已经被人换过。
Arno趴在床头上也睡得昏天暗地。
姜父失笑,弯腰将睡得昏沉的Arno也抱上了床。
第二天清晨,等Arno清醒时,却发现大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刚开始有点慌,赤着脚走了一圈后,才反应过来姜宜很有可能被姜父接回家了。
Arno抿了抿唇,穿着睡衣就匆匆往跑去,想让陆霆同意他去姜宜家看看姜宜。
却没想到楼下大厅的餐桌上,额头上贴着退烧贴的姜宜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喝着粥,脸色有些苍白。
见到Arno下来,姜宜抿出了个小梨涡,带着点生病的鼻音,有点开心地软软地跟他道:“早上好啊,Ar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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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辣来辣
第12章
餐桌前的姜宜还带着点病气,他难受了一整个晚上,但湿漉漉的眼睛依旧弯着,朝着Arno露出了个带着点稚气的笑。
虽然年纪小,但因为经常生病,姜宜对病痛难受的忍耐程度也比平常小孩高出不少。
从前发烧生病,姜父会心软给他多看一会电视里的小波比,就这样也能让姜宜很心满意足了。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Arno陪着他,姜宜觉得比以前孤零零的一个人生病好很多了。
但Arno好像并不是这样认为。
他似乎觉得姜宜生病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一整天都如临大敌,时刻紧绷着精神。
姜宜打个喷嚏,Arno都要马上掏出温度计,忧心忡忡地往姜宜胳膊下塞。
甭管位置对不对,至少怼上去像模像样,安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
Arno不会看温度计,姜宜也不会,第一次量完低温,两个小孩头碰头趴在沙发上,嘀嘀咕咕研究着水银温度计。
姜宜带着生病的鼻音说话,听上去奶里奶气地说这个东西好难看呀。
Arno琢磨了大半天,干巴巴地说出了他的结论:确实看不出来。
最后还是路过的管家看见,便上前拿起温度计,替两个小孩解了难题。
结果接下来一整天,整个陆宅都回荡着Arno的声音。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Arno都会捧着温度计满世界找管家。
管家浇花时要看温度计,修剪树杈要看温度计,统筹膳食时要看温度计,甚至就连上厕所的时候,厕所门都被敲得咣当咣当响。
管家被吓了一跳,生怕出什么时,匆匆忙忙穿上裤子打开厕所门后,看到自己小少爷紧张地捧着温度计,神色凝重地让他再看看,姜宜好像出大问题了。
管家低头一看,发现被Arno虔诚碰在手掌心的温度计,拿反了。
“……”
他沉默了两分钟,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温度枪交给了Arno。
姜宜坐在沙发上,巴巴地捧着热水,小声地说自己不想喝了,Arno严肃地摇了摇头,说不行。
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说生病喝热水管用。
姜宜吸了吸鼻子,失落地说了一声哦。
Arno绷着脸替他倒掉了一半的热水。
姜宜又快活起来,说谢谢Arno。
Arno绷着脸不说话。
没过几天,姜宜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他感觉自己可以活蹦乱跳了,但是在Arno的眼里活蹦乱跳起来还是跟个慢吞吞的小蜗牛一样。
不过Arno觉得小蜗牛也好,这样不管去到哪里,姜宜都能在他眼皮子下。
因为生病,姜宜不能吹太久的空调,但七月份的天又热得厉害,管家便搬了个大风扇摆在卧室里。
姜宜喜欢摇头晃脑的大风扇,Arno也有点喜欢,因为这样他们两个就能一起坐在大风扇面前吹风,能和姜宜贴得紧紧的。
姜宜觉得Arno身上有点像大火炉,他有点犯愁,冬天他很喜欢,但是夏天容易出汗,Arno贴着他,两个人经常闹出了一身的汗。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姜宜就听到姜父说,Arno很有可能在七月份回英国,要在英国待一段时间才能回国。
姜宜听到这个消息时,愣了好久。
过了好一会,他才咬着小勺子,有点蔫吧地点了点头。
不过难过了一会后,姜宜又替Arno感到高兴。
毕竟Arno出生在英国,从小又在英国长大,当初赌气离家出走也是为了能够回英国,现在能回英国,Arno应该很高兴。
然后姜宜就让姜父带他去挑选送别礼物,认认真真地给Arno挑选了一双不漏水的鞋子。
毕竟当初第一次见面Arno的鞋子就“噗叽噗叽”地往外喷水,他得给Arno送一双不往外喷水的鞋子。
当姜宜认认真真挑选离别礼物的时候,Arno那边鸡飞狗跳。
陆霆十分头疼,以前的Arno闹着要回去,现在的Arno却跟他说能不能英国待一星期,华国待一星期。
陆霆说机场不是我们家开的,Arno说外祖父有私人飞机。
陆霆又说小孩子不能坐那么多飞机,会长不高的。
Arno说肯定是飞机的问题,换飞机就没事了。
陆霆最后只能用英文说:“Arno,你妈妈很想你。”
Arno一下就蔫吧了。
说实话,他也想念英国,但是他去英国又不能把姜宜打包带走,只能一个人回去。
陆霆也很无奈,虽然Arno母亲那边同意从此以后Arno在华国生活,但是他总不能一年四季都让Arno待在华国,也要让Arno多回回英国。
最后当Arno妥协,蔫吧蔫吧地去找姜宜时,他想象中,他应该抱着姜宜抱头痛哭,撕心裂肺地像电视剧演的一样,结果去到姜宜家,发现姜宜连离别礼物都给他准备好了。
Arno:“……”
他气得要命,赌气地说才不要这个礼物。
姜宜却硬要塞给他,还认认真真地告诉他,这个礼物他会很喜欢的。
气得要命的Arno于是扛着离别礼物回去了,到家打开一看,是一双塑料防雨靴。
上面还印着小奶牛。
在出发往机场的那天,陆霆亲自送Arno去,结果看到Arno整齐昂贵的小西装下是一双雨靴。
陆霆:“……”
Arno绷着脸不说话,上车时硬邦邦的雨靴踩得地面咚咚响。
陆霆想让Arno回去换一双鞋,得知那双小雨鞋是姜宜送的礼物后,他迟疑着没吭声。
可能自家孩子想让这份充满友谊的礼物穿过万米高空吧……?
姜宜倒是不知道这份礼物有没有穿过万米高空,他只知道,在送走Arno十多分钟后,他家的电话响了。
他垫起脚尖,礼貌地对着电话里的人软软道:“喂,您好。”
电话那头不说话,好一会才闷闷地说:“是我,Arno。”
姜宜愣了愣,问Arno发生了什么事。
Arno理直气壮地说没发生什么事就不能打给你吗?
姜宜摸了摸鼻子,说可以。
Arno满意了,过了一会又闷闷地说自己以后没有人跟自己一起玩下棋了,姜宜安慰他说可以找英国的好朋友。
Arno一听,立马就炸毛了,他生气地说自己才不会找,他们已经是天下第一好了,不能再有其他天下第一好的人了。
姜宜听得有些茫然,不过听着Arno炸毛的语气,他还是同意了Arno这个说法。
虽然听到姜宜同意这个说法,但是Arno还是有点警惕,千叮咛万嘱咐姜宜千万不能和另外一个人天下第一好,也不能给其他人折纸飞机。
姜宜干巴巴地说好的,Arno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七月到九月,姜宜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接Arno的电话。
吃饭的时候会有电话,睡觉前会有电话,下午玩拼图也会有电话。
姜宜怀疑Arno把电话栓脖子上了,不然怎么会每天能给他打那么多电话呢?
Arno对这个说话很不满意,他心里嘀咕着还不是因为姜宜是全世界最没良心的小孩,他深怕某天下午姜宜一觉睡醒来,迷迷糊糊就把他Arno忘光光了,就像电脑里的删除文件的操作一样。
姜宜不知道Arno的想法,他只知道Arno在英国看见一只癞蛤蟆都要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他。
从前,他以为在Arno去英国的时候,他会十分想念Arno,等Arno去了应该后他才知道,原来英国也有癞蛤蟆,原来Arno话那么多。
等到后来,姜宜家的电话座机旁已经安置了一个小板凳,专门用来应付Arno打过来的电话。
七月溜到九月的时间说快也不快,说长也不长,好像某天姜宜一睁眼,就听到姜父跟自己说要准备去上小学了。
姜宜是很高兴的,毕竟他对学校的印象还停留在幼儿园,觉得去上学跟去上幼儿园一样。
姜父原本已经挑好几所小学,准备拿着大堆手续去报名时,却被自己的老东家给拦住了。
陆霆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姜宜能够和Arno报同一所小学,费用由陆家承担,希望姜父好好考虑考虑。
姜父一听愣住了,陆家小少爷报名的小学肯定是私立精英小学,这样的小学不是有钱就能进得去,筛选极其严苛,里面的学生家庭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