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隐婚——by开心是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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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哇啦全吐了出来,胃部痉挛如火烧,干呕好几声,再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他靠在墙壁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脑袋的刺痛感消散一些才出去。
趴在洗手台洗了好几把脸,镜中的年轻人发梢湿哒哒滴着水,脸颊泛着酒精的红晕,就连嘴唇都红得异常。
言蹊狠狠闭了下眼,用自来水反复冲洗掉口中的异味,还好随身带着口腔清洁剂可以用,不至于在外面太狼狈。
脑袋还算清醒,只是身体对酒精没什么抵抗力,软绵没力气。
不敢这样回去,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休息。
“还好吗?”
旁边传来关心的声音,言蹊侧头,接着迷茫的双眼缓缓睁大。
来人比他高出许多,言蹊要仰着头才能对上他的双眼:“裴老师?”
看清他的模样,裴昱行眉头微不可查地蹙起,手掌搁在他额头上:“喝了多少?”
“还好,不是很多。”额头的暖意让言蹊怔愣了一下,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家酒店我有投资,过来看看。”裴昱行改用手背去探他脸上的温度,温和道:“为什么来这里喝酒?”
言蹊呆呆的,没躲开这过于亲昵的动作,只是有点心虚。
男人语气算不上不悦,而且两人关系并没有亲近到那种程度,照理说不该有这种感觉才对。
可想到醉酒的原因,还是有点尴尬,言蹊老实地回答:“和投资商谈事情……”
还没有解释完,外面传来刺耳的声音:“小言啊,你想好了没有?想好了现在就跟我走,我已经订好了房间——”
向前走了几步,所有话语卡在喉咙间。
年轻人身边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修韧,宽肩窄腰,十分内敛的男子气概。
对方扶着言蹊的胳膊,垂眸盯着,无声的霸道。
听见他的声音,男人转过头朝这边看过来,表情很淡,眼神冷漠,让人胆怯。
投资商喝得不少,虽然醉意上头,但还没糊涂,况且刚才还被自己作为炫耀的资本,怎么会不认得。
是裴昱行。
他顿时僵住。
一时不知道尴尬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
毕竟这样的大人物,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见得着的。
裴昱行的背景很深。
投资商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最后硬着头皮上前:“裴老师您好,我是万禾娱乐的董顺成,之前与您旗下的艺人合作过一支广告——”
他殷勤地递上自己的名片:“或许您还有点印象。”
裴昱行目光未在上面停留,平淡道:“抱歉,不记得了。”
投资商讪笑着收回手:“是是是,您日理万机,几秒的镜头哪能让您费心。”
他又看了言蹊一眼,见对方已经酒意上头,眉头紧锁双目紧闭,笑着道:“我们艺人喝醉了,我让司机送他回去,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上前想将言蹊拉过来,然而连指尖都没有挨到。
裴昱行将人拉进了自己怀里,略微侧着身子,隔开了两人的接触。
投资商的手不尴不尬地伸着,有些不解。
男人看过来的目光明明还算平和,却让人背脊发麻:“言蹊是我的朋友,不必劳烦你。”
投资商:“……”
他窘迫不已。
想到之前自己还对着人夸下海口,哪晓得人家早就认识,更是让裴影帝亲口说一句“朋友”。
顿时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却还强撑着,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多么滑稽。
言蹊头痛欲裂,靠着的身体熟悉又安心,他半睁开眼,看见精致的下颌线,下意识出声:“裴昱行,我难受。”
酒壮怂人胆,连“老师”都不喊了。
而男人并未说什么,甚至安慰道:“我送你回去。”
“歇会儿吧。”言蹊腿脚发软,想推开他去撑洗手台:“我歇会儿就好。”
但没能推动,裴昱行如山般稳沉,看着他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言蹊突然想起了他爷爷言培礼老先生。
老人家平时吼天震地,但极致不悦的时候反而十分安静,看着晚辈的目光如一柄利剑,闹腾的孙辈们瞬间乖乖听话。
是生气了吗?
下一秒,裴昱行松开他,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言蹊过来好久才反应过来,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裴昱行转头看他:“上来。”
身体比意识更先一步,等言蹊缓过神的时候,裴昱行已经背着他站起身了。
酒都吓醒了一半,手脚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裴、裴昱行……”
男人常年健身,臂膀的力量拖住他轻轻松松,温馨提醒:“抓紧,别掉下去。”
言蹊羞耻的要命,呼吸凌乱急促,不知所措。
眼前是男人乌黑利索的短发,下方是在衣领里隐藏了半边的脖颈。
双眼快没地方搁。
后来干脆闭上眼,胳膊紧紧环在他身上。
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嘴角极淡地勾了下。
投资商已经处于完全石化的状态,整张脸煞白如纸,指尖不自觉在颤抖。
直到面前出现高大的阴影,裴昱行已经走到他跟前。
投资商情不自禁抬头看他,像仰望高山。
他以为裴昱行会警告或者威胁他,找人打一顿出出气也说不定。
然而对方只是面色平淡,毫不在意的模样,向他点头致意:
“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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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付小喽啰哪有送对象重要。
第14章
言蹊趴在宽阔的背上,略微侧头鼻尖就会不小心蹭到男人的耳朵。
他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前方传来轻笑:“放松点。”
然而根本放松不下来。
裴昱行应该是见股东或者合作人,穿着还算正式,头发一丝不苟,似乎还喷了点香水。
初闻有点奇异,但过一会儿就变成了木质冷调的感觉。
言蹊喝醉了酒,嗅觉变得奇怪,但这股味道没有让他不适。
裴昱行走的酒店另一条通道,地上铺着柔软的蓝色地毯,墙壁挂着几幅风景油画,言蹊无意识盯着,玻璃框倒映出裴昱行模糊的侧脸。
通道寂静无人,甚至连摄像头都没有,应该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比如艺人或者要客什么的。
“裴老师……”
“叫我名字。”
言蹊硬着头皮,小声开口:“裴昱行。”
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孩子一样被人背着,像什么话。
“我没事的,可以自己走。”
裴昱行“嗯”了一声,然而还是走到了出口才将他放下来。
脱离了对方的体温,胸口顿时有点凉凉的,晚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肩膀一重,裴昱行的外套搭在了他身上。
言蹊诧异地看向他,裴昱行应当是有点热了,正在解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指节修长,根根分明,指甲圆润干净。
手掌宽大,好像什么都能包得住。
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看过来,眼神在夜晚显得特别深沉:“嗯?”
言蹊忽然心跳很快,赶忙转过头。
他真诚道:“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裴昱行莞尔:“你的事不算麻烦。”
言蹊:“……”
手心紧张的出汗,感觉指尖像在灼烧。
幸好裴昱行的外套于他而言有些宽大,手被遮住,做些放松的小动作不会被发现。
裴昱行没叫司机,亲自去开车,离开前叮嘱言蹊不要乱跑。
不知道是酒精作祟或是别的什么,他胆子比平常都要大,甚至能开玩笑了:“我还没有醉,不会丢的。”
这话在裴昱行这里没什么说服力。
醉酒的人通常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裴昱行:“好。”
哄人的语气。
言蹊:“……”
他没解释,直接摆烂了。
没过多久,黑色昂贵的车子从地下出口开出来,缓缓在言蹊身旁停下。
裴昱行摇下车窗,脸上戴着平光眼镜,柔和了凌厉的脸型,朝他微笑:“上车。”
言蹊正在犹豫坐前面还是后面,副驾驶的门锁就打开了。
上了车,旁边递来一瓶矿泉水:“附近药店都关门了,只有家24小时便利店,先喝点水。”
言蹊说了谢谢,接过瓶子握在手中,等了一会儿,车子还没有发动,他奇怪道:“不走吗?”
裴昱行反问:“不喝吗?”
见年轻人还盯着自己,伸过拇指,隔着空气按他的唇:“有点干。”
其实有点渴的,只是酒精让脑子变得迟钝,拿到水都不知道喝。
……好丢脸。
言蹊低头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
裴昱行等他喝完,才点开导航:“送你回家?”
言蹊摇头:“送我回团队的宿舍吧。”
这个时间点爷爷奶奶都睡了,老人家睡眠浅,吵醒后又不知道多久才能重新入眠。
况且他现在这个样子,保不准又是一通念叨,到时候大家都别睡了。
裴昱行说:“好。”
裴昱行开车技术很好,平缓不颠簸,言蹊胃里都没那么难受了。
半路上枫哥打来电话,人已经快急死了:“你在哪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姓董的在没在旁边?他把你带走了?”
不等言蹊说话,独自自责:“我出去买了个东西的空档就让他得逞了——”
之前在酒店有点嘈杂,言蹊怕错过电话所以将声音开的很大,枫哥的音量在安静的车内犹为明显。
言蹊赶忙降低音量,红着耳朵打断他:“我没有跟他走,现在在回去的路上……不是一个人,朋友来接的我。”
然而他现在的状态并不能让枫哥放心:“你把电话给他,我说两句。”
言蹊试图解释:“是很熟的朋友,他现在在开车——”
“开扩音。”
言蹊:“……”
当初和公司闹矛盾,就是因为枫哥不愿意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去陪酒,都是些没根基的年轻人,他希望自己带出来的孩子干干净净。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份好心的,枫哥在接手NEVER之前带过一个走谐星路线的男艺人,口才十分好,又因为颜值比较能打,收获了不少小妹妹粉丝。
后来为了进入某个大型综艺,背着枫哥去陪了投资人,两人开始闹矛盾。
“就差签合同了,不知道做这些干什么。”枫哥提起这事仍觉得对方不争气:“对手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平白留下这些污点等人挖。”
再后来那男艺人事业更上一层楼,便不让枫哥带着,合同到期后跳槽去了更大的经纪公司。
因为这事,枫哥和公司高层埋下了矛盾。
言蹊知道枫哥是担忧他的安全。
他现在已经很佛系了,艺人想怎么样已经不会再做多余的阻挠,索性NEVER四人都很听话,在路上的抉择倒和他不谋而合。
接听电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旁边是裴昱行。
男人正在专注开车,并没有关注他的电话内容。
然后胳膊被小心地碰了下。
裴昱行余光看向他:“嗯?”
“我经纪人想和你说话。”言蹊解释道:“他怕我被拐了。”
裴昱行眉梢微挑,等言蹊打开扩音后,礼貌道:“你好,我是小言的朋友。”
他的声音有种独特的魅力,其实是很容易辨别出来的类型。
但枫哥今晚陪着喝了不少酒,人声通过电话失真许多,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头,想去回忆这种感觉的来源,然而一动脑子就头痛欲裂,只能放弃。
枫哥扶着额头,强打精神和对方说话,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对方回答得十分耐心,语气温和彬彬有礼,是非常成熟稳重的男子形象。
得知是要送言蹊回员工宿舍,枫哥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你别介意,他们都还太年轻,遇到的事少,家属把孩子交我手里,总得担着点。”
“不会。”男人甚至语含笑意:“小言碰见你是他的幸事。”
挂了电话,言蹊已经恨不得钻进地底去。
枫哥平日里虽然就很照顾他们,但远没到这样细致的地步,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夜不归宿的叛逆学子。
酒精害人。
言蹊想说点什么,但脑子打结,恐怕越解释越不清。
他两眼一闭,放弃了。
而后安慰自己,国际影帝的话,见过的状态有很多,他这种应该排不上号吧?
车子匀速行驶,在路上不小心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车子停在小区外面。
枫哥给他们租的是四室两厅的房子,不过为了省钱,小区有点旧,道路规划不太好,车子大一点就进不来。
言蹊睁眼后思绪还有点呆,直到看见外面的熟悉的景色,瞬间坐起身。
车子已经熄了火,窗子开了一点点,并不觉得闷。
“到了多久?”
“没一会儿。”裴昱行看着他,脸上有点好笑的神情:“我叫了你,但你太累了。”
言蹊:“……”
反正今天已经丢脸这么多次,再加一次也没什么。
但解开安全带的时候还是很窘迫:“谢谢你送我回来,等你有空的时候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