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以为自己是万人嫌——by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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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毕竟我也只是在和你说最坏的可能。”
谢笃之神色淡淡,拉开了车门,“……你应该更相信妈妈一点。”
他没有向谢思之解释更多,发动了汽车引擎,不否认刚刚自己其实有点迁怒。
他对另一个世界的结局要比想象中还要不满意,并且,他认为谢思之该感谢的并不是自己。
谢思之应该感谢小乖,感谢他在做了那个梦之后,还是愿意相信他们,内心对他们抱有希望,所以现在的一起才成为可能。
——谢笃之没有告诉他们,那个项目的核心人员正是安德烈的导师。要是没有安德烈的导师,实验可能永远会卡在开头。
而安德烈的导师之前已经干脆且明确地拒绝过他,还靠安德烈帮忙,对方才愿意给其他人一次合作机会。
安德烈之所以愿意帮忙,是因为小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一更可能到凌晨OTZ……大家别等了……!我努力明天爆更正文完结嗷!
第111章
李珩从考场出来, 就匆匆冲向了校门口。
宿舍昨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了,今天早上出发去图书馆之前, 被子也被他封进了防尘袋。
他很迫切地想见到谢笃之。
昨天谢笃之过来找他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来得及说多少话。
为了今天能多考几分,他更是忍痛拒绝了对方的邀请,没让谢笃之带自己去吃那家据说非常美味的刀鱼。
他钻进了在校门口显然已经等了有一会的那辆车里,甚至忘了把从考场带出来的书放到后坐, 有特别多的话想和谢笃之说。
——尽管那些话多半已经在谢笃之发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讲过了。
他从老师花了几乎一整本书还是没有画到的重点说到考试本身, 说到班长写在黑板上, 临时更改的k值、还有自己到新座位上看见的临时小抄……
最后,所有的所有, 不管是感到好笑还是新奇的那些情绪, 都被包含在一句带着鼻音,撒娇语气很明显的“我好想你哦”里面。
明明他昨天才刚刚和谢笃之见过。
——昨天他们见面的时间那么短,根本不能算是见面啊。
他在心里很小声地反驳了自己。
昨天不算,他已经有一周多、甚至接近两周的时间没有见过谢笃之了。
上上个周末他复习, 谢笃之也去了G省, 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 谢笃之虽然在,但他两天都有专业课的考试。
“我也很想你。”
谢笃之原本有点想不那么严肃地指责他,因为他们本来昨天就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在车里聊天, 去远离市中心的郊区吃饭。
可他同样非常想李珩也是事实。
“我们今年都没有一起过圣诞节, 跨年的时候也没有一起倒数。”
李珩扭头, 把从脖子上解下来的长围巾在椅背上挂好,装作没听见谢笃之让他把围巾重新带上的叮嘱。
“元旦的时候, 市中心商场的巨幕上有倒计时, 还人工降了一场小雪, 我们学校的表白墙上有好多倒计时的照片。”
好多已经考完的其他学院的学生都过去凑热闹了。
哦,还有平安夜,他也没有给谢笃之送平安果,只是和两个室友交换了一下。
已经可以初步下床走动的林墨看到他和卫卓伟送的苹果之后满脸苦色,差点当场拒绝。
因为住院的这段时间以来,在护工和过来陪护的姐姐的关怀下,他每天少说也要吃个苹果——据说这样恢复得更好。
“今年S市也大概率不会有雪。”
谢笃之说,“想看可以人工降。”
“我知道今年估计也不会下雪。”李珩晃了晃脑袋,“就算下雪,估计也堆不起来。”
去年他刚来S市,看到天上纷纷扬扬飘雪花的时候还高兴了一阵。钻进被窝前,还想着第二天早上起来,肯定能看到银光素裹。
结果雪刚落在地上就化掉了,虽说是雪,可和下了一夜的雨没什么两样。
“人工多降几次就好了。”
赶在红绿灯变色之前,谢笃之开过这个路口,“明天就可以。”
“那太麻烦啦。”
李珩犹豫了一下,“反正都已经放寒假了,我们可以到北方——或者在看极光的时候注意当地的天气预报,多在那里停几天。”
不是说待在家里不好,而是和人工降雪比起来,直接去有雪的地方比起来肯定更方便一点。
而且他们本来就有高纬度地区的出行计划。
“我从六号开始正式放寒假。”李珩算了算时间。
辅导员还没通知什么时候开学,但可以参考去年——去年是二月中旬,情人节才开的学,放了近四十天。
他没有直接问谢笃之把年假安排在哪段时间,暗示得很含蓄:“笃哥,你觉得我们几号出发比较好啊?”
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可以问的,他就是感觉自己现在有点疑似那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妖妃。
谢笃之从前多勤勉啊。
可自从和他在一起后,晚上几乎没有加过一次班不说,更学会了时不时给自己放假,把任务都交给助理和下面的部门,要么带他出去玩,要么去吃饭看电影,或者体验其他的东西。
从个人感情出发,李珩无疑希望谢笃之能一直陪着他,两个人无论做什么样的事都在一起。
然而他毕竟不是完全的恋爱脑。
虽然他和谢笃之还没有正式组成家庭,但他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自觉。
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管是他还是谢笃之,都应该在扮演的角色之中找到一个平衡。
“明天?”谢笃之也不确定,他在日常的相处中遵循李珩的意见和想法更多。
“妈妈不在家,大哥也在外地,可以等过年回来,或者直接瑞典等他们来。”
“妈妈不在家?”李珩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些好奇。
谢慎之在外地跑项目他是知道的。
谢笃之点点头,“她总是联系不上外祖父和外祖母,难免担心,准备去那边科考队的驻地一趟。”
“哦哦——”李珩没有细想,毕竟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谢夫人会有担心也是正常。
不管怎么说,春节毕竟是很特殊的呀。
“那他们会和妈妈一起回来过年吗?”他问谢笃之。
外公和外婆神龙见首不见尾,李珩还没有真正见过两位老人。
“未必。”
要是研究进行得顺利,实验成功之后,谢夫人应该会去科考队在雨林的驻地一趟,和他们当面说孩子们订婚的事。
人生中的重要场合已经缺席过一次了,总不能下次还要缺席吧?
“这样啊,那明年暑假要是有机会,我们也可以去看他们。”
他感觉寒假有点来不及,话锋一转,“阿笃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谢笃之凝眸,很认真地思索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你的年假好像有点太多了。”李珩慢吞吞,“明天出发,过年回来,过年的那几天总不能上班吧?”
“......?”
谢笃之错愕。
随着新鲜感逐渐褪去,恋爱会不可避免进入倦怠期。谢笃之会留意S市比较新奇的景点及特色餐厅,一定程度上也有借助新奇事物对感官的刺激来维持这种新鲜感的考虑。
可是他没有想到倦怠期会来得这么迅速、并且突然。
青年不自觉加重握着方向盘上的力道,脸上表情却没有多少变化,“......你不喜欢?”
语气也很平静,仿佛只不过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疑问。
然而李珩从声音里听出了一种相当微妙的委屈。
他盯着谢笃之的侧脸——尤其是嘴唇看,发现谢笃之嘴角的弧度压得要比刚刚要低一点,明显不太开心。
谢笃之不高兴的样子李珩见过。
还没有到复习月复习周,他周三下午没课的时候偶尔也会去谢笃之的办公室写作业或者看书,是在太困的话就去休息间的那张床上躺一会儿。
有次他醒过来找水,只是把门拉开了一小道缝隙,就听见外面谢笃之的声音,冷沉,带着即使隔了大段距离还是能感到的低气压。
好像下面的人弄错了什么数据。
但谢笃之在他面前会刻意收敛这种不高兴,通常用沉默,或者用他平时熟悉的表情,身上的低气压也没有那么明显。
以至于总给他一种“委屈”的感觉。
每每想到这点,李珩就觉得,谢笃之真的好可爱哦。
他强迫自己绷着张脸,把不断试图上扬的唇角压下去,“没有啊,我很喜欢。”
“但是我的寒假有快四十天。”李珩刻意在数字上咬了重音,“你总不可能一直在欧洲陪我玩到过年回来,等春节、元宵,甚至情人节过去,才去上班吧?”
谢笃之没有回答,只是偏了下脑袋,好像在两者之间具体的关联,又仿佛在问他为什么不可以。
“公司有没有我,本质不会有任何区别。”谢笃之实事求是。
“你也说是本质了,学校有没有我,本质也不会有任何区别啊。”李珩轻松道。
他在刚刚问谢笃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解决措施了,心里面小算盘打得特别响亮,“阿笃哥,我和你一起上班吧。”
“等你正式放年假我们再出去玩,等春节结束,我也和你一起回去上班,我不要工资,你记得让行政的姐姐给我开一份有具体时长的实习劳动证明就好。”
这样他和谢笃之这个寒假既可以一起过,也不会耽误谢笃之的工作,大一下学期的社会责任学分也差不多一次可以积满,完美。
“上班会很无聊。”
否定了倦怠期这一可能后,谢笃之安下了心。
他本人无所谓是上班还是出门旅游,只要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不论任何事都会变得有意义。
但谢笃之觉得比起待在办公室整理报表,检查表格的数据,李珩会更喜欢去各种各样不同的地方更多一些——暑假的时候,他在欧洲拍了不少照片,还在社交平台上发布了好几篇游记。
“和你一起就不会无聊了啊。”李珩说,“我们可以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下班,去附近的商场或者是生鲜超市。”
他说完才想起来临枫湾那边的家每天都会有人固定送新鲜食材,“总之,下班之后除了出去吃,还可以一起做饭。”
谢笃之曾经给他煮过夜宵,他还没有给谢笃之做过饭。
这个学期他在网上存了不少看上去就很美味的食谱,可以寒假的时候动手实践一下。
谢笃之心跳漏了一拍,拗不过他。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打算在任何事上拗他过。
李珩第二天就迫不及待领了实习生的工牌,开始跑上跑下给他送文件,或者在办公室帮他去核对各项数据。
累了或者没事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盯着谢笃之看,或者给谢笃之画素描当放松。
非工作时间,也会趁着谢笃之不注意迅速凑上去亲他,早八晚五,过得异常充实。
他们在过年之前的一周半正式启程——谢笃之最后还是给自己多加了几天年假,理由是时间过太短,来回会很仓促。
并且他们最后没有去挪威,而是去了大洋彼岸的北美洲,李珩在那里有个农场,之前暑假的时候还没有亲自去考察过。
极光是在阿拉斯加的国家公园看的。
他们乘豪华游轮去的阿拉斯加,去的时候,海上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在游轮甲板的暖色灯光下,好像有无数星辰从天而降。
李珩去甲板上看雪的时候,谢笃之甚至来不及帮他把围巾系好。
远方的海面漆黑而平静,浪意外不是很大,比起风声,他们更多听见的是簌簌的雪落。
即使视力再好,也只能看见被甲板灯光照见的范围,甲板上只有他们两位客人。
天地瞬间变得格外小。
谢笃之俯身系围巾的时候,李珩忍不住去亲吻他的额头,还有沾着一片雪花的睫毛。
系好围巾,谢笃之才伸手抱住他。
他们在纷飞的雪里交换了一个漫长又短暂的吻。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接吻结束,李珩气喘吁吁地开口,眼睛里有雪花一样的星星闪耀,“等到了阿拉斯加,还有第一次一起看极光。”
——事实上除了极光,他们还去看了雪橇比赛,体验了雪地摩托,还去坐了几乎贯穿阿拉斯加全境的火车。
直到过年前一天,他们才在家人的催促中回国,勉强赶上了家里大扫除的尾声。
“这不是小乖嘛,怎么,你还知道回家啊。”谢思之把他拉到一边,试图挼他的脑袋,说的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李珩手里抓着从谢夫人那里新领的扫帚,想了想,还是决定对至少十几天没见的二哥好一点,没有直接拿扫帚往他脸上拍,只是默默拉开了距离。
“二哥,你身上有好多灰。”他这样说。
谢思之:......
刚从自己堆画材的仓库里出来的谢思之咬牙切齿,又怕真的把灰蹭到他白色的羽绒服上,只好隔着至少五六步的距离,压着嗓子开口:“别闹了,二哥和你说正事呢。”
——明明是你先和我闹的。
李珩在心里默默吐槽。
谢思之清了清嗓子,“你和老三,你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没有那个吧?”
“就是,虽然二哥清楚没有必要操心这个,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