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以为自己是万人嫌——by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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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在乎,哥哥你也只要习惯就好。”白软不为所动,听到“恶心”两个字时,甚至眉毛都没有皱那么哪怕一下。
他表现得相当坦然,“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像对林墨那样……”
李珩听不下去了,大声让他住口,偏偏又控制不住那种胃里反酸的反应。
几乎要弄得他整个人都崩溃的恶心。
而白软只是带着点可怜地看着他:
“哥哥,你想要的那种喜欢有什么好呢?他能经得起多少猜忌和考验?只要一点意外,一点非常微不足道的误会,它就能瓦解掉。”
“朋友如此,亲人亦然,哪怕是爱侣,所谓的另一半灵魂,也没有办法抵抗时间带来的各种变量。”
只有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白软发出一声叹息,“你看,不管是爸爸妈妈——或许我应该喊大姨和大姨夫?还是大表哥和二表哥,都是这样。”
“还有那个冒牌货。”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偏过脑袋,伸手拧开旁边的矿泉水盖,喝了一口,又把瓶子举到李珩面前,“哥哥喝点水吧?多补充水分对身体有好处,你刚刚都掉过很多眼泪了。”
李珩干脆闭眼,用冷硬的拒绝表明态度。
尽管思绪还是混乱,但他大概已经弄明白了,白软应该也和他做过同样的梦,只不过他能分清楚梦和现实的区别,而白软好像把两者完全弄混淆了。
“他应该很快就能找过来了,毕竟我也没有掩饰的打算。”
“哥哥,你以为他对你是哪种喜欢?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不含任何欲/望?”
提起谢笃之,白软的态度依旧轻蔑,“你以为他和我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他之所以了解我,能知道我的动向,不过是因为我们勉强算同类罢了。”
“我想怎么对你,他就会想怎么对你,甚至会比我更过分,毕竟我从来不要求哥哥你那种正常人会有的喜欢。”
怕也好,惧也罢,白软并不在意。
他更不需要那种对方对所有人都会有的喜欢,甚至于爱。
就像他小时候有过的那只被缝了好几个补丁,再也没有原本漂亮的熊玩具,他只要确保自己拥有就好了。
到现在,那只奇怪的熊玩具依然锁在他的柜子里面。
他对待李珩的态度,其实有点像对那只玩具熊。
不管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他看中了就是他,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会得到。
“只要你是我的就行了,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会好好对你的。”
“可是谢笃之还会要求你去爱他,不仅要在肉/体上拥有你,也会要求你的精神归属他,以此控制你,束缚你。”
“……就算是这样,那也比你说的胡言乱语要好!”
李珩不知道是第几次用“恶心”形容他,“而且三哥才不会像你这样……”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白软刚刚的反应,干呕的冲动又上来了。
“恶心?”白软笑眯眯,自动补全了他下面的话。
“卑鄙下流。”李珩咬牙切齿,仍然闭着眼睛,不去看他。
“要打个赌吗?”白软扫了一眼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或者说,是今天的第二份礼物。”
“接下来,我会对哥哥你做一些你口中很卑鄙下流的事,从简单的亲吻开始。”
不过现在还剩余的时间应该不足以支撑他做到最后一步,谢笃之的动作太快了,就算他看到过未来,一定程度上能未卜先知,给对方制造阻碍,恐怕也拦不住对方多久。
“我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白软慢条斯理,“哥哥有了解过男性和男性应该怎么交/媾吗?”
“不管了不了解都没有关系。”他自顾自地开口,伸去解李珩衬衫最上面那粒纽扣,“我了解过,也梦到过你哭的样子。”
李珩的挣扎被很轻易地镇压了,他手上是那种自扣绳,不依靠外力,根本没办法解开。
“你觉得我会因为自己被狗啃了一口,就留下心理阴影吗?”李珩竭力控制自己不在对方面前露怯。
“我知道哥哥内心非常坚韧。”白软说,“只是,就算你不在意,那个冒泡货呢?”
“你说,要是他过来找你的时候,看到了我留下的那些痕迹,他会怎么想?”
“我们打个赌吧。”
他重新提起之前的话题,“我赌,他之后绝对会躲着你走的,你们的关系再也没办法回到之前那样了。”
“就算你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不知道他对你也怀有欲/望。”
占有欲就是这样一种容不下任何所谓污点存在的东西。
除了给对方一个教训之外,这才是白软冒险过来主要目的。
他要播种一片合适的土壤,在里面埋下一粒种子,然后等待种子发芽,再来收获自己的成果。
“——怎么样,小珩哥哥要不要和我……”赌?
话音未落,下一秒,门被从外面粗暴地踹开了。
谢笃之站在门口,面容凛冽,周身寒气几乎凝结成实质。
……李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生气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OK,杀青
第92章
“没想到你居然能这么快就找过来。”
白软抬眼, 动作也停下来,语气透着一股生硬。
这次算他输了。
但是下一次, 胜负就未必是现在这样了。
他已经抓住了谢笃之的弱点和软肋。
谢笃之没有回答, 眸光沉沉,白软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把手腕上微松的袖扣重新系好,昂着头, 面不改色地走出房间, 和他擦肩而过。
这里是白家旗下的酒店, 他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不需要征得谁的同意。
“你甚至没有报警。”在经过他面前时, 白软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是在害怕吗?”
谢笃之猛地伸出手,但白软就好像预料到他的动作那样,迅速跑出一段距离, 躲开了。
他站在不远处, 得意地看过来, 冲谢笃之做了个口型。
“你失态了。”
谢笃之确实失态了。
青年静默地站在门口处,花了十分长的时间才平复好心中的担忧和自责,走进门。
李珩很轻地喊了他一声, 没有再说话, 只是咬着下唇, 不太敢抬眸去看他,和他目光相对。
谢笃之解开他手脚上的束缚, 动作很轻, 除了在最开始时“嗯”了声作为回应, 同样一言不发。
李珩手脚都有些麻。
他很自觉地跟在谢笃之身后,跟着他走出酒店,上了车,在汽车引擎发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里自己曾经来过。
这里是他第一次见到白软的地方,高考结束后曾经班级聚餐的那家酒店。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和谢笃之说,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可每每想到开口,那些话就会另一股念头所阻拦,在唇齿之间踟躇良久,又被他吞回肚子里。
这太奇怪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对自己来说冲击实在太大,还是因为白软那些似真似假的话语,抑或是其他的原因。
他坐在谢笃之的车上,明明应该感到安心,可就像是安心过了头那样,疲惫一股又一股地涌上来。
谢笃之眉目依然凝有霜色。
他想开口,打破车内的这股静寂,又好像突然之间丧失了什么勇气似的。
先从这股沉默的气氛中解读出其他情绪的是谢笃之。
青年在心中发出一声很浅淡地叹息,把那些在胸腔翻涌的复杂情绪强压下去,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时的语气,还有神态。
他把驾驶模式切换成了自动档,思忖着开口:“你的舍友没有性命之危,他被发现得很及时,手术也很成功。”
人是卫卓伟发现的,送医及时,加上S大教学楼只有七层,外面也种着那种低矮灌木的绿化带,而非坚硬的水泥地,林墨才没有算真正在鬼门关面前走过一遭。
只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病床上度过了——身上的伤痊愈之后,等待他的还有漫长的复健。
谢笃之所能做的,也就是给他安排最好的病房,让最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对方。
但这并不是因为愧疚,他确实因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愧疚,但那种愧疚和自责的情绪是针对李珩,以及谢家其他人的。
因为说到底,这是他的疏忽,甚至是错误。
“……那太好了。”李珩嗡了嘴唇。
听到林墨没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他眼眶有点烫,好像沉甸甸压在胸口的大石突然被移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他现在似乎没有力气表现出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他可能会休学,等彻底康复之后以新生的身份再读大一。”
谢笃之想了想,“学校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一切还是要以本人的意愿为主,辅导员联系了林墨的家人,家人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那我之后可以去看他吗?”
李珩有点担心,想又不太敢去探望对方。
他害怕白软在那通电话里说了什么,不想林墨误会自己。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在这件事上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是他能在发现的第一时间,把事情处理得够好,或者再坦诚一点,可能林墨就不用躺在病床上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
谢笃淡淡开口,目光看向窗外,突然有点想抽烟。
他其实没有抽烟的习惯,“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
“……可是,这也不是你的问题啊,三哥。”
李珩很轻地开口,总感觉好像回到了谢笃之的办公室。
那个时候,谢笃之也把所有的原因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是白软太狡诈了。”
提到这个名字,李珩还是有种恶心的感觉。
它好像和那段他恨不得忘得干干净净的记忆紧紧绑在一起,只要提起来,他就会不可控制地想到那股如同蛇一样滑腻的触感。
“是我把对手看得太简单。”谢笃之说,“他其实很了解谢家的情况,甚至知道公司一些高层的秘密,在内部安插了人手。”
但是他从来没有调查过,他过分低估了白软在商业上的才能,导致从昨天半夜开始就被绊住脚步,没有注意到白软趁着混乱,已经瞒过了他请的侦探,神不知鬼不觉,到了S市。
“……”
李珩沉默,想到了一种可能。
白软对谢家的了解,或许不是因为他的商业头脑有多好多好,而是因为,他确实接触过谢家的核心层,所以才能知道许多内部消息。
甚至掌握一些人的把柄——就算他觉得白软真的卑鄙又恶心,也不得不承认,在那个梦里,白软几乎和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
对方本来就擅长察言观色,玩弄人心,手上会掌控其他的人弱点,让那些人听从自己的命令,在关键时刻捅娄子也很正常。
谢笃之嘴唇抿着,唇角弧度很低,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遭受了打击的样子。
“爸爸和大哥还在处理后续的影响,总体上说,对公司后续发展有利。”
沉默片刻,他听见谢笃之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往下开口,“也算扫除了一些沉疴痼疾。”
——可是你被打击到了。
李珩忍不住这样想。
他对一些商业上的运作其实不了解,但站在正常人的角度,觉得在没有先见之明的情况下,谢笃之和大哥他们能这么快把事情处理好,只剩下扫尾工作,已经非常厉害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在危机刚刚爆发,甚至可能还没扩散,人们刚刚意识到,甚至还来不及恐慌的时候,就发现危机已经被解决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会被这件事打击,感到失落,好像也很正常。
因为他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任何决策上犯过错,甚至被很多合作伙伴暗地里称为“财神爷转世”,会被同辈人暗搓搓讨论“这个人这么厉害,肯定是重生开挂回来”的谢笃之嘛。
不管是谁,在最擅长的事情上遭遇挫折,被凭空出现的石头绊了一下,肯定会不开心的。
李珩想安慰他,向他解释清楚,告诉他这只能算白软利用了不公平手段,而不是你错误地估计了他的水平,白软不可能有你厉害。
……如果这样解释,势必就会牵扯到那个梦。
李珩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梦。
那个梦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秘密,原本他是准备自己一个人默默带进棺材里面的。
“你被他绑架的事,爸爸妈妈他们还不知道。”
谢笃之觉察到他对白软的名字十分抵触,干脆直接换成了第三人称指代。
新生跳楼带来的一系列后续影响足够校方忙得焦头烂额,辅导员根本就没空关注还有另一个学生以家里有事为借口请了半天假。
林墨的恋爱对象是谁,白软和他们的纠葛,这些非常关键的因素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知情,这两件事并没有被关联到一起。
谢笃之这样说,除了想让人安心,也是在征询意见。
“……要告诉他们吗?”他这样问。
假如对方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就会把相关的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不给其任何泄露的可能。
就当被白软绑架,甚至遭遇恐吓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