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番外篇——by黄铜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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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原来是秦玲跟马小涛见面的时候,偶尔听马小涛抱怨,讲起上班以后的苦恼,有一条就是总要西装革履的,尤其是打领带,又勒人又不舒服,还经常要早起弄好半天。
秦玲心细如发,几乎把他每句话都记在心上,又很有行动力,立刻便打算趁这周末带马小涛再买几套适合办公室风格、又没那么严肃刻板的衣服,于是有此一问。
旁听一切的高凯偷偷瞟了老板一眼。
庄家的事在公司内部是半公开的秘密,两位少爷的关系也不例外。如果庄逢君小心眼一点,完全有理由怀疑马小涛是在给庄父庄母上眼药,暗示他苛求或挑剔自己。
但庄逢君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没有很特别的要求,颜色不要太跳,款式得体就可以了。”
秦玲在那一头说:“好,我知道了。”她似乎犹豫了两秒钟,又建议:“小君,你要不要——也跟我们一起去商场,帮你弟弟把把关。这些细节你懂得比较多,正好可以教教他。”
提出这个要求的秦玲,声音有些吞吐,似乎不确定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高凯也抱着衣服屏息凝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听到庄逢君顿了两秒,然后边扣袖扣边说:“可以,没问题。”
上午十点,庄逢君从停车场坐电梯,上至某座高档购物中心五楼。
秦玲正在一家挂着意大利文广告牌的店门口冲他招手:“小君,这边!”
庄逢君依言过去,这地方他并不陌生,是秦玲经常做头发的美容美发店。
这天的行程计划不只是购物,秦玲先亲自开车去接了马小涛,把他带到自己熟悉的这家造型工作室来。按照之前设想的方案,工作人员正在里面忙着为他服务,试图改头换面。
庄逢君跟秦玲一起坐在贵宾区等待,偶尔看一看手机,但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
“你今天是不是原本要加班的?”秦玲见状问他,“妈妈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妈,你这是什么话。”庄逢君笑了笑,“工作是做不完的,总不能不做别的了吧。”
闻言秦玲也笑起来,眼角泛起和蔼的细纹:“可不是,我就老跟你爸这样说,累死人也做不完的,该休息就要休息。待会儿我们去楼下看看,你是不是也该买几件换季的衣服了。”
其实她不用操心这些的,尤其庄逢君处在这个行当里,每季度自然有专业人士把时尚目录送到手头,确保他不会被潮流落在后头。但秦玲总是坚持亲自给家人选购衣帽鞋袜。
“你租的那个房子怎么样,在哪里?”秦玲又关心,“需不需要家里阿姨去给你帮忙?”
庄逢君说:“暂时不用,已经找人去拾掇了。小高一个人可以的。”
过了半晌,马小涛有些同手同脚地跟在工作人员背后走了出来。
庄逢君之前在办公室就注意到,他的头发留了好阵子没去剪,显得厚实又笨重,现在终于到了Tony老师发威的时刻。马小涛发质粗硬浓密,浓眉大眼,不适合像庄逢君那样梳成斜分或背头,于是这里的造型师给他重新剃了个流行的短寸,把两鬓和后脑的头发铲青打薄,但顶部留了三厘米左右的长度,吹成向中间集中的飞机头,猛然变得清爽又利落。
跟之前那种街边小店推的老式平头比起来,连带颜值仿佛都窜高一截。
造型师还给马小涛修了面,边边角角都精心打理到了。室内到处挂满镜子,马小涛又想往里头看,又不好意思一直照,出来看到秦
玲的时候,脸上竟憋出几分扭捏的羞赧。
看到坐在旁边的人,他脸上却又一怔,没想到秦玲会把庄逢君也叫来。
当即,马小涛重新拘谨起来,连动作都僵硬了几分。
庄逢君向他点点头,主动开口:“效果不错,这样很好看。”
秦玲满意地拉过马小涛,左看右看,夸他帅气,马小涛偏着头,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秦玲是老顾客,没有问价,直接递过自己的会员卡。前台操作完成,把小票连同银色卡片双手奉还,马小涛离柜台更近,顺手替她接过来,扫到了小票上扣除的金额,五位数。
他把东西还给秦玲的时候,下意识抬手,想摸摸自己后脑勺,又放了下来。
母子三人乘扶手电梯下了层楼。
这家高端商场人来人往,生意兴隆,但中庭很干净,不会出现平价商场常见的促销活动,拉开一排服装摊位,宣传牌上显眼地印着“99元两件”或者“低至39元”这样的折扣。
马小涛被秦玲拖到一家又一家牌子他都不会念的男士服装店,手里被秦玲塞了一件又一件衣服,进试衣间,换上,出来,在镜子前兜一圈,反复重复这一套流程。
庄逢君一直陪在秦玲身边,给她出谋划策,偶尔还亲手挑出一两件,交到她手里。
再由秦玲把这些衣服递给马小涛,催促他去试衣间换上新的一套。
一旦开启血拼模式,秦玲就忘了只是来买通勤服装的,逢店必逛,只要看到适合儿子的衣服,恨不得全都给他套在身上,一次性搬回家去。
服装店里灯光雪亮,马小涛在试衣镜里看到各式各样的自己,一会儿是阳光风,一会儿潮牌风。但如果他是跟养母逛商场,马母多半会抱怨连篇:“这种店真是傻贵傻贵,标个这么虚高的价格,还不打折,骗傻子花钱呢?”一边说,一边挑出她觉得合适的衣服给他试。
马小涛试过以后,偷偷看眼价签,会摇头说不合适,交给导购员重新挂起来。
秦玲没有这种烦恼,刷卡不眨眼,每笔消费最低都是五位数起步,上不封顶。
但最让马小涛在意的还是庄逢君,他始终站在不远处站着,陪在秦玲左右。
态度不可谓不耐心,仍让马小涛越来越生出如芒在背的感觉。
马小涛知道他要处理的事务是很多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耗这么多时间。
甚至分不清自己更不适应哪一点,是秦玲的大手笔,还是庄逢君的
陪同和围观。
也许今天的新造型大有作用,也许昂贵的衣服的确物超所值,马小涛几乎像电影桥段里那样,在秦玲的钱包加持下,一洗身上所有土气,店员导购极力恭维,夸他是元气型帅哥。
他却觉得很累,宁可回家打游戏。
路过一家乐高店橱窗的时候,庄逢君看到什么,突然说了句:“等我一下。”
他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十分钟,手里却多了个大袋子,里面是四角尖尖的包装盒。
“你怎么还喜欢这么小孩子的东西?”秦玲一下笑了。
“是送小孩儿的。”庄逢君点了点头,“既然看到,顺便就买了。”
秦玲并无怀疑,她想庄逢君大概是要送给哪个朋友的孩子,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马小涛的目光却落在袋子上,盯了好半天。
他想自己会在意这个,一定是因为头两天刚听徐心诺念叨,说发现乐高已经绝版的瓶中船出了复刻,正打算入一套。包装盒的图案被袋子挡住,马小涛看不清楚是什么。
不过随后他觉得,自己一定想多了。
中午,秦玲找了个格调高雅的餐厅,要了个四人座,把大包小包放在一边。
秦玲负责点菜,马小涛舒了口气,回答她说吃什么都行,然后低头在小群里吐槽自己被庄逢君盯了一天的心理阴影。彭家乐很快冒头,对比表示了深切的同情。
徐心诺却没有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而是突兀地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们知道女生通常看到什么样男的最下头吗?”
而且这不是问答,而是求教,他补充:“在线等,非常急。”
与此同时,庄逢君也不动声色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因为许萍萍给他发来消息。
许萍萍:“按理说这件事不告诉你比较好,不过我好奇你听了会是什么脸色。”
许萍萍:“所以我还是跟你说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许萍萍:“你知道我弟弟今天忙什么去了吗?”
许萍萍:“长话短说,他去相亲了。”
许萍萍:“你怎么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许萍萍:“哦不过你冷静一下,我觉得应该不会成的。”
庄逢君想了片刻,看了对面咔咔打字的马小涛一眼。
他回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这个人是很讲道理的,充分尊重他的自由。”
……
“你要不要试试,让她多喝热水
。”在群里,彭家乐给徐心诺出主意,“应该挺好用的。”
徐心诺扫了眼自己对面的阵容,继续打字:“如果我说过了,但没有人听呢?”
彭家乐回复:“那你就只能考虑把热水倒她手上了。理论上,也有用。”
“老子还没那么缺德!”徐心诺说完,又衡量了一下距离,“再说我也够不着。”
马小涛好奇地插进来,问了一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徐心诺老实回答:“那还用问,能问出这种无聊问题,我只有可能在相亲啊。”
原来那个热情过头长辈蒋伯伯,昨天给徐心诺发的相亲信息还只是一个前奏。事实证明,他不仅给徐心诺推了女孩子的联系方式,还跟徐春华就此事进行了详尽沟通。
昨晚徐心诺回到家后,许云富和许萍萍都不在,徐春华自己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剧:“你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回来?”
徐心诺正要溜上楼,老实回答:“我今天跟庄逢君待在一起。”
提这个名字倒是有用,听到庄逢君,徐春华也就偃旗息鼓,都没问他们去了哪,而是说:“那你蒋伯伯给你发的消息收到没?你跟人家女孩子聊过了吗?感觉怎么样?”
“早呢,都还没加好友,有时间我会聊的。”徐心诺敷衍。
“就你这个拖拖拉拉的样子,干什么能成,回头没人提醒你还能记得?”哪知徐春华这样说,“明天就要跟人家露露出去吃饭,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样显得根本就不上心嘛。”
蒋伯伯发来的相亲对象的基本信息,徐心诺只搂了一眼,记得对方好像叫孟寒露。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跟……我要跟谁吃饭,我怎么不知道?”徐心诺震惊地瞪大眼睛,“还定的明天?”
“蒋伯伯没有跟你说?他说他通知你了。”徐春华也感到奇怪。
徐心诺又拿出手机重看一遍,才发现后面老头儿居然还自作主张安排了个约会。
“又及:你们双方可以先见一面,彼此熟悉。女孩子这周日就有时间,也就是明天,不知你有没有意见?如无意见,就于中午11点整准时到达以下地址:xx街xx号凤凰楼……”
“这通知还真是单方面通知啊!”徐心诺差点气笑了,他不知道那女孩子是圆是扁,但对这样自说自话的长辈做派,本能有着黏糊糊的反感,“我又没回他,更没答应。”
“蒋伯伯是好心给你安排,他要不看你老妈的面子,犯得着
花这么大力气,□□这份心吗?”徐春华却语带责备,“就这么定了,你赶紧联系一下人家,明天好好收拾收拾再过去。”
这就是今天中午,徐心诺坐在凤凰楼里,咨询什么样男的最下头的所有始末。
饶是妥协了,徐心诺也没想到那位蒋伯还如此老派。
在现场,竟然不是他跟那个叫孟寒露的女孩子单独见面。徐心诺身边坐着徐春华,孟寒露身边坐着她的嫂子,中间俨然就是这位介绍人老先生,足足五人之多。
这是21世纪相亲还是古代媒人相看?
过于隆重的气氛,对年轻人来说却太怪异了,两个当事人对视一眼,脸上各自写个尬字。
另三个当长辈的适应良好,还在忙着互相寒暄。
凤凰楼是吃早茶的连锁老字号,但本地人习惯吃粤式早茶的不多。服务员上一样,徐心诺吃一样,虾饺挺新鲜的,马栗糕也不错,看得徐春华直拧眉,忍不住桌下踢他一脚。
徐心诺抬脸,无辜地瞅了亲妈一眼,桌面上每种点心都至少点了两屉,他又没吃完!
他已经牺牲个人休息时间前来赴约了,吃点东西怎么了?
孟寒露比徐心诺大三岁,在银行上班。蒋伯伯介绍:“……正好合适。女大三,抱金砖,你看你们俩孩子,这学历,这工作,这模样,我那天一见到诺诺,就觉得你们再般配不过了。”
这边徐心诺天马行空地想,像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中老年妇女好像会被人叫“八婆”,那对应男的应该叫什么,“八公”?蒋八公?
听着有点像狗啊……
他不着调地神游天外,徐春华看不下去,低声斥责了一句:“伯伯跟你说话呢!”
徐心诺回魂,嘴里还嚼着块黑椒牛仔骨,骨连着筋,一时啃不下来,样子不免有些滑稽。
看到儿子这副幼稚德行,提醒了几次的徐春华真有些生气了:“整个桌上没见别人动筷,就你在这儿吧嗒吧嗒地吃,你看哪个不是吃有吃相,人露露怎么没像你似的不停嘴?”
孟寒露眨了眨眼,为徐心诺开脱了一句:“没有的,阿姨,我只是最近在减肥。”
孟寒露的嫂子也打了个圆场。
徐心诺咽下牛肉,拿湿巾擦了手,看蒋伯伯一眼。蒋伯伯的脸色对他也似有不满。
他偷眼又去看手机,马小涛正在群里继续问:“这么不乐意相亲,你干嘛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