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番外篇——by黄铜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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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兴致勃勃地冲他们喊:“下一个是谁?赶紧的,一会儿娱乐室到时间了。”
徐心诺根本没在意后面又玩了什么,也没在意怎么散的场。他表面还淡定,实际上脑袋已经变成一只烧水壶,两只耳朵呜呜响,连走出娱乐室的时候,别人说了什么话都没注意。
庄逢君代徐心诺告诉大家,明天的活动计划,他们两个就不参加了。
众人互相道了晚安告别。
他们原计划在酒店房间再住一晚,徐心诺却突然问庄逢君:“明天白天车会不会很多?”
庄逢君听明白他的意思:“你想现在回家?”
徐心诺点头:“咱们两个都是男的,应该没什么安全问题吧。”
回是当然可以回,就是麻烦一点。不过庄逢君没问原因,两人回到楼上,刷了房卡,踩着厚厚的地毯收拾好东西,然后他们一边叫车,一边去酒店前台找值班人员退房。
半夜三更的大马路果然一路通畅,到家的时间已是凌晨。
庄逢君在门口换了拖鞋,推着徐心诺往卫生间走,让他洗个澡就赶紧去睡觉:“明天我们就不跟他们一起逛景点了,你可以不用起那么早,睡到自然醒。好好歇一歇。”
“你等等。”徐心诺扒在门板上,“你为什么还这么淡定?”
“什么淡定?”庄逢君走过来,面对面地问他。
“就是你……”徐心诺的话憋了一路,只是在出租车上当着司机的面,一路都没好说出来,否则怕明天就成了师傅讲给其他乘客的小八卦,“庄逢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亲了你一下?那不是因为大冒险在接受惩罚吗。”庄逢君说,“也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当然,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也可以道歉的。主要还得怪那个提要求的人……”
“可别人没要求你往嘴上亲呀?”徐心诺快要被他绕得抓不住重点,“这不对吧?”
话毕,徐心诺迅速感知气氛,往后缩了缩脖子,哧溜躲进卫生间:“啊,先洗漱。”
庄逢君却跟着挤了进来:“哪里不对?”
徐心诺支支吾吾的。
卫生间里新换了顶灯,雪白雪亮,镜子也擦得干干净净,反射着灯光和人影,亮堂到一切细节都无从遁形。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庄逢君贴近徐心诺,重复了一遍:“你觉得哪里不对?”
徐心诺耳根像是要烧起来,仿佛有人正拿着烙铁,在他脸旁危险地比划,只等着他回答错误,就要烫他一下。某种危险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从腋下到肋骨都紧绷着,跟着呼吸作痛。
徐心诺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他把牙刷和牙缸放回水池边上,就要往外跑,结果一头撞进庄逢君怀里——也没办法,这人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堪称标准的瓮中捉鳖。
庄逢君放弃伪装,把他牢牢困在自己怀里。
徐心诺讷讷地说:“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他们在酒店前台叫了很多果啤和预调鸡尾酒,送到娱乐室里。
庄逢君说:“没有,我没喝。”
徐心诺仍然不太信任 因为他的语气、表情、态度 都和平常不太一样。
庄逢君说:“我告诉你哪里不对。徐心诺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 我也是个男人。”
徐心诺说:“对 你是啊。”
庄逢君说:“我还是个gay。”
徐心诺点点头:“确实 确实。”
庄逢君放弃了用语言交流 又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徐心诺大脑一片空白。这里太明亮、太安静了 比之昏暗暗的包厢里 感觉更鲜明 也更刺激。没有了众目睽睽的围观 这个亲吻的质感过于真实 不属于玩笑的性质。
庄逢君开口时却似带着一丝埋怨:“因为你一直都没觉得我是个潜在的可以交往的对象 所以就算你跟我睡一个床 天天跟我待在一块儿 跟我一块躺沙发上 还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都不会想到要避嫌。既然如此 你怎么不保持下去 怎么今天亲上一口就想起来了?”
“哎哎……”徐心诺往外推他 “你可别瞎说。”
庄逢君说:“好吧 就当我是瞎说的。”
他把徐心诺抱在怀里 确实没有喝酒 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这一晚上 庄逢君跟着听了许多关于徐心诺的个人隐私问题 有些是他知道的 比如内裤喜欢什么颜色 很无聊但是他竟然都清楚 有些是他从没听过的 比如初夜还在不在 初吻又是跟谁 如此等等。
即便一直告诫自己
都是过去式 不需要较真 庄逢君还是不免竖起了耳朵 甚至有些紧张地等一个答案 然后听见徐心诺说 初吻是跟他家以前养的一只虎皮鹦鹉。
那些朋友便起哄 没有人相信。在座除了庄逢君信他能干出这种事情 庄逢君还知道那虎皮鹦鹉就是许云富养的那只 于前两年的冬天寿终正寝。
那人呢?
徐心诺又不傻 他把这个答案糊弄过去了。
庄逢君自认他不在意这些 又不是什么满清遗老 到这个年代 谁还在立贞洁牌坊 结果还是——去他的不介意 他就是比别人有理由生气 气自己过去的七年里没看好徐心诺。原本他有机会陪在喜欢的人身边 分享每一个美好的时刻 可时光那样无情 一转眼就都错过了。
大概让庄逢君尤其不能忍受的是 徐心诺要是非要眼瞎的话 还不如直接来找他!
人只要情绪上头 总是容易冲动行事。
总之 脑筋一热就亲了下去 一时冲动 但并不后悔。
既然挑破了窗户纸 再装下去也没意。庄逢君目光灼灼 去找徐心诺的眼睛。
徐心诺一跟他对视 便被灼伤了 下意识挪开视线 天上地下到处游弋。他的眼珠子咕噜乱转 不知在想什么东西 睫毛也跟着忽闪 又黑又密 痒痒地扫在庄逢君心坎上。
“诺诺。”庄逢君喊了他一声 “你看不出来吗?我想追你 我在追你。”!
第42章
“啊。”徐心诺手脚不知道往哪往,也不知道说什么,“谢谢?”
“我知道,这有点突兀,你可以慢慢考虑。”庄逢君犹豫着,终于还是,一点一点松开徐心诺,他抬起手,给徐心诺整理了一下卫衣帽子,画蛇添足地试图把帽子扯得更对称一些。
“不急,你先想想吧,以后再给我答复。”庄逢君放下了双手,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其实在庄逢君的预想中,他在有朝一日表白的时候,应该也要掌控着所有节奏,甚至这里,他还应该开玩笑地调侃一句:“二十四个小时够吗?”好推动徐心诺一把,让他赶快做出选择,认清谁才是自己的良配,结果事到临头,根本无心开玩笑,只剩下一个想法。
他也会害怕遭到拒绝。
接下来的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因为谁都不再说话。徐心诺倒是想说点什么,但他的脑子里像被灌了十瓶浆糊,黏黏糊糊不成体统。庄逢君把卫生间让给他洗漱,徐心诺全靠着肌肉记忆刷了个牙,心不在焉地把牙膏挤到了洗脸盘里,刷牙时又咕咚吞下了一大口漱口水。
有朦胧的猜测是一回事,把一切挑明又是一回事。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但这种不可描述的情绪在走出卫生间后又高涨一截。
徐心诺看见庄逢君坐在客厅沙发里,像一樽沉默的雕像,没玩手机,没开电视,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沉思。客厅里只开了两盏壁灯,并不明亮的暖黄灯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比平时更加立体深邃的光影,鲜眉亮眼,舒舒郎朗。
庄逢君的外型总是很好看的,无可挑剔。
徐心诺也不是小孩子了,就在之前,他还把求偶这件大事列在日程表里,如果在酒吧或哪里遇到这么一个天菜,不管是发展一段关系还是一段露水情缘,他想,那肯定都是不亏的。
又如果他是被一个外人表白,要考虑的问题就简单很多: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
男朋友么,无非就那么回事,交往一下试一试,不好就扔,上一个徐心诺就这么干的。他那么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不幸遇到了垃圾也无妨,毕竟试错成本很小很小。
可问题就是,这不是外人,这是庄逢君,是不太能随便对待的一个人。
徐心诺除了喜欢益智玩具,还很有动手精神,因此他的小时候,家里的闹钟、手表、收音机……没有不敢动手拆的东西,拆完了再装回
去,总会多出几样零件,而大部分的结果,就是好好的东西因此祸祸坏了。
东西被弄坏了,最多挨一顿揍,再不济还可以去买个一模一样的。
这会儿徐心诺却怂了。他却不敢用这种随意莽撞的态度,像拆闹钟一样去拆解他和庄逢君的关系,再不计后果地组装起来。毕竟他们的关系太密切、结构太稳定了,这种花了十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情谊,不是可以随便祸祸着玩的零件,去哪家商场也不可能重新再买一份。
所以还是稍微长长脑子,计较一下后果的好。
不然一个搞不好,不知道下一个七年,会不会又变得形同陌路。
洗漱完了,徐心诺还花几分钟洗了个战斗澡,好冷静一下头脑。他捂着毛巾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着头皮,问庄逢君的声音都变得小心了一点:“你去洗——你今天还洗不洗?”
表白的事可以往后退,洗头发不吹干不能忍,庄逢君看了徐心诺两眼,把他拖回卫生间,又是一顿吹风机伺候。徐心诺眯着眼忍受热风在自己脑袋上烘来烘去,心说他真的很龟毛。
鼓噪的嗡嗡声停了,徐心诺弱弱地说:“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什么?”庄逢君把吹风机挂回去。
“你昨天说有喜欢的人……”
“就是你。”庄逢君很快对他说。
“原来是我啊。”徐心诺松了口气,“虽然是有点突然,但是这样就合理了。”
“……”庄逢君微微眯起眼,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看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合理。
“我就说嘛,你跟我住了这么久,天天下班回来做饭,既然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你不用出去约会吗?放假不用出去开房吗?”徐心诺开始分析,“除非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关系。所以我猜了顾潇,猜了你秘书,猜了马小涛……”感觉都对不上号。
“你猜了谁?”庄逢君都听震惊了,“马小涛?徐心诺,你怎么能想到他的?”
“……没什么。”徐心诺闭上了嘴,猜猜还不行么,知道什么叫猜么?
又没当真!
“猜得很好,以后不许猜了。”庄逢君板起脸,把他推出卫生间,自己关门洗澡。
但这晚上,徐心诺又扎扎实实地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滚去,庄逢君喜欢他,庄逢君在追他,庄逢君跟他表白了,这一连串事实,仿佛激活了大脑皮层中存在的某些电波,它们在不停地活跃,不受控制地想东想西,
并剥夺了所有睡意。庄逢君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闹耗子似的。一开门,徐心诺果然就在门口。
徐心诺仰脸,庄逢君眼神清明,明显也还没睡:“怎么了?”
他卧室里的大灯关着,书桌上的小台灯还在努力散发幽光,桌面上摊开着一本大书。
徐心诺探着头往里瞟:“这么晚了你还在看什么?”
庄逢君把他让进来:“就是看点闲书。”
徐心诺窜进去,摸了摸封皮上硕大的英文,顿觉钦佩,这大概就是精英范儿——精疲力尽地玩了一天,大半夜刚跟人表了个白,还能孜孜不倦地啃又厚又重的原版外文书。
“《西方美学和伦理学概论》。”庄逢君给他翻译,“介绍一些基础概念的。”
“能看懂就很厉害了。”徐心诺夸他,“我大学时上人文大课,连中文都像听天书。”
“其实基本看不懂。”庄逢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所以适合用来催眠。”
……徐心诺懂了,也是一个难眠客。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呈大字型往后一瘫,宣告:“我也睡不着!”
不料庄逢君不再隐忍,反而顺势压了上来,两手撑在他脸边,弓着身子,像一张绷紧的网,把徐心诺网罗其中:“那你过来想干什么?”他笑道,“咱们做点睡前运动?”
徐心诺吓了一跳。他还从没把庄逢君跟“耍流氓”这三个字联系到一起过,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名字也从来不是危险的代名词——大部分时候,庄逢君的脾气稳重温和得讨人喜欢,少数时候,可能因为固执而惹人生气,个别时候甚至会让人十分讨厌。唯独危险,不太可能。
在徐心诺眼里,他不具备攻击性。因此庄逢君突然表现出原形毕露的架势,让他又陌生又紧张。对方简直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夺了舍,而徐心诺一紧张,就七手八脚地要坐起来。
他的脑门咚地一下,狠狠撞在庄逢君的鼻梁上。
“!”
“……”
徐心诺紧张地瞪着他,满脸都写着“这可不怪我”的理直气壮。
半晌,庄逢君捂着发酸的鼻子,苦笑着说:“算了,我去给你热个牛奶。”
徐心诺见到他红着眼,眼眶里泛着生理性的泪光,甚至还有两份可怜的神气,刚刚酝酿出苗头的恐惧,顷刻烟消云散,他甚至险些不厚道地笑出来:“幸亏你这个鼻子是纯天然的。”
庄逢君点头:“是的,省了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