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番外篇——by黄铜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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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华这就是中国式家长的通病,嘴上不挂两句贬低孩子的话,就不会沟通似的。对于她这种习惯性污蔑,要是在家里听到,徐心诺肯定是应该生气,并当场顶嘴的。只是这次忽然发现——靠,歪打正着,还真没理由反驳。!
第47章
吃完饭许云富招呼大家:“好了好了,都过来这边,坐下谈谈。”
重头戏这才开始,四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空气肃然。
许云富先开口缓和气氛:“其实我跟你妈过来,主要就是看看,你们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担心是肯定的。”他转向徐春华,“但是老徐我也说过你了——都是一家人,好话是说,歹话也是说,你就干嘛非得说点那难听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沟通?”
徐春华红了眼眶,对庄逢君说:“小君,你这孩子向来稳重,怎么现在也跟着犯糊涂呢?”
庄逢君刚要张口,被徐心诺截了话头:“跟我在一块,怎么就叫犯糊涂呢?”
徐春华瞪着他:“你就不能不给我捅娄子,让我清静两天!”
“我说您就别操那心了,不操心就能清静了。”徐心诺说,“你老想给我安排相亲,又不问我的意见,又不尊重人家的意见。我要真是跟人家相成了,人家回头一听,货不对板,把姑娘骗了,今天这儿坐的可就不是咱们四个,是人家全家出动上门寻仇了。”
“怎么,都还成了我的不是?”徐春华气得够呛。
“行了别老生气了,没说您的不是。”徐心诺战略性放缓态度,“但你看,我挺喜欢庄逢君的,现在好不容易才追上,你们别掐掺和给我搅黄了,其他随便。”
“你们俩这是……”许云富看了夫人一眼,“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还能从什么时候?”徐春华向他瞪回去,“我就说他当时急赤白脸地要搬出来住,你还非劝我,男孩子长大了需要空间,从那时候就打小算盘了吧!”
“……”徐心诺说,“也差不多吧。你看上次我都说了,是你自己不信。”
庄逢君被徐心诺揪着大腿,想说话但没有出声。许云富和徐心诺也安静下来,要说徐春华像一个火药桶,脾气一点就着,但如果周围没有助燃物,自己燃一会儿,气焰也就下来了。
终于她哑着声音问:“那你们两个,就准备这样定下了?”
庄逢君低头认错:“是。都是我不好,您怪我吧。”
徐春华怔怔地说:“你就是太惯着他了。徐心诺什么样我知道,从小他就喜欢给你捣乱,你还什么都听他的,我只是没想到……我跟你妈妈这么熟,我可怎么跟她交代呢。”
庄逢君忙道:“我会尽快跟她解释的。说起来,这种事我也该早点说明,只是之前一直有事耽
搁了。不过,不像您说的那样,我不是惯着诺诺,我是真的喜欢他。”
徐心诺咳了一声,脸上老大不自在。
他撒谎说是自己追的庄逢君,当然并非实话,这不过是一种生活智慧——殊不见每个家庭的婆媳矛盾,大多都因为夹在中间的那个儿子不作为,为防患于未然,徐心诺只好先把问题往自己身上揽。伟大固然是伟大,只是仍觉别扭,听见庄逢君这告白,脑子一阵短路。
徐春华唉声叹气半晌,终于对庄逢君道:“你知道吗,我这一下午心里都不安生。”
她说:“虽说现在政策是能结婚,你们去民政局民口看看,有几个男的真的领证的?你们这样,在社会上到底是少数,现在年轻,还不懂得难过。等以后老了,连孩子都没有……”
徐心诺指着自己:“认真的吗?你真觉得,我这样的能带好孩子吗?”
徐春华说:“……我看是挺悬。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了。”
话说完了,庄逢君起身,收拾满桌油腻腻的盘子。徐春华的视线在两个小辈身上来回交替,瞪了徐心诺好几眼。徐心诺后知后觉跳起来,跑过去装模作样地抢活:“我来我来。”
庄逢君笑了:“你还是算了吧,别抢了,小心把盘子摔了。”
徐心诺端着手转回来:“……呃,不是我不洗,他不让。”
徐春华倒气笑了:“那桌面上还有油呢,你不会负责把桌子擦一擦吗?”
夫妻俩走的时候,庄逢君和徐心诺下楼去送他们。
许云富连连推辞,说不用送不用送。到了楼下,许云富说要找个地儿抽烟,让徐春华等他一会儿,庄逢君便陪他一起去了。两人走开了一段距离,吞云吐雾,单独聊了一会儿。
徐春华来的时候一脸西王母的表情,走的时候好歹平静了一点儿,关注点又跑偏了,揪着徐心诺念叨:“两个人在一块,别什么都让人家干,你怎么那么好意思?”
徐心诺糊弄说是是是对对对一定一定。
随后庄逢君牵着他的手转身上楼,楼道里的感应灯亮了又灭,徐心诺欲言又止。
回到家里,换回拖鞋,庄逢君终于低头问他:“你想说什么?”
徐心诺怎么可能憋得住不邀功:“虽然现在这么说早了点儿——你看,婆媳关系我是不是处理得还不错。”
“婆……媳关系?”庄逢君重复了一遍,似乎很愕然地,“你说的是,我?和你妈?”
“那不然什么,女婿和丈母
娘?但我也不是女的。”徐心诺说,“这个还是以后讨论吧。我是说,虽然没提前对口供,你看我反应是不是很快,仗义吗?感动吗?”
“是挺仗义的,谢谢你。”庄逢君跟他额头抵着额头,“你这么维护我,我当然感动了。”
在徐春华面前,徐心诺说是他纠缠庄逢君,跟徐心诺说是庄逢君纠缠他,听在她耳朵里,观感当然不一样。颠倒一下事实,徐春华只怕对庄逢君还要心怀歉意,觉得儿子带跑了他。
虽然骗人不好,但也没办法,徐心诺想,谁让这是他自己的妈,思想又那么顽固呢。
徐心诺又说:“今天我终于还发现一件事,原来我属于那种‘眼里没活’的人。这方面我可能真的缺根筋吧,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事,能不能直接吩咐我去干?”
庄逢君却吻着他的额头:“以后再说吧。‘眼里有活’干什么?我又不在乎。我等了这么多年,才刚刚让你‘眼里有我’,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心诺的脸腾地红了,这是真的被情话打动的。他犹犹豫豫地伸手,把庄逢君抱个满怀。
谈恋爱的感觉到底是哪不一样呢?徐心诺说不好,他可能还需要慢慢体会一下。但至少对他们俩来说,肢体上的亲昵,感觉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没跟前男友分手的时候,就算是吴康要来蹭他的酒店套房,徐心诺也得把他踢出去,一人住一间,否则会因为地盘受到威胁而不舒服——唯独和庄逢君之前,少了那层心理防线,或者说,早就已经被磨合掉了。
天气已经转凉,庄逢君的怀抱很温暖,徐心诺胸中也充满温暖的感觉。
他这样抱着庄逢君,就想起小时候过生日,秦玲送给过自己的一个半人高的布偶熊。因为那时候徐心诺也很矮小,那熊看起来几乎跟他一样大。他抱着抱着,姿势就变成了熊在地上,他趴在熊身上。他把整个人都埋到布偶的绒毛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而现在,他和庄逢君也不知不觉靠到了落地窗的旁边。庄逢君的躯体不像布偶熊那样柔软,但一样温柔地包裹着他。庄逢君抬手掀起淡绿色的窗帘,把他们俩包裹在里面。
屋子里的空间明明那么大,他们非要挤在这个茧里,感受着对方的呼吸。
并且徐心诺发现,庄逢君真的很喜欢亲他。
不是嘴唇对嘴唇的那种法式热吻,却更像春风杨柳,暖而和煦。庄逢君捧着徐心诺的脸,亲昵地用嘴唇蹭着他的头发,额头,眼皮,鼻梁,脸颊,只像一场午后嬉戏。山泉淙淙从
山上流下,里面有小鱼轻轻啄着他的指尖。徐心诺一会儿认真配合,一会儿被他逗得咯咯笑场。
亲吻间隙,徐心诺对庄逢君说:“你好幼稚啊。
庄逢君说:“你想快进到不幼稚的那一步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徐心诺抱着他的脖子,忽然想到,人还真是善变,这才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呢,就因为见了一回家长,他就忘了自己原本还在患得患失迷茫着,反而喜悦的心情像涨潮一样终于涌来。
可能他真的也有点喜欢庄逢君。
良久,他们俩闹够了,才从窗帘后面钻出来。该收拾的屋子还要收拾,徐心诺把他没完工的黑珍珠号剩下的零件一点点装回盒里,以免丢失。
庄逢君递给他一块零件:“对了,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徐心诺不明白:“回去干什么?
庄逢君说:“刚刚跟阿姨聊天不是说了?我家里那边也要交代一下,赶早不赶晚吧。
徐心诺反应过来,他要回庄家去跟父母出柜。
庄逢君跟他十指相扣:“其实这种事早就该跟他们坦白的,是真的耽误了。前两年因为意外,发现我和父母的DNA不匹配,家里那时候天都塌了,哪有心情说这个,一直在托公安局的关系追查。后来终于找到马小涛,怎么跟他养父母沟通,怎么跟他本人解释……也是一连串的麻烦,这些重要的事都解决不完,至于我自己的问题,反而一直没机会提出来了。
徐心诺老老实实地听着,老老实实地说“好的 。
然后他说:“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但是没敢提过。
庄逢君却已洞悉他的想法:“你想问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
第48章
徐心诺实诚地说:“这个能告诉我吗?不能也没关系。”
庄逢君说:“没有什么不能的,你又不会往外乱讲。只不过,我其实也不知道。”
徐心诺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学着他摸自己的样子,胡乱摸了摸庄逢君的脑袋。
庄逢君其实情绪挺稳定的,捉住他作乱的爪子:“根据目前调查出来的情况,当年我们俩在医院抱错不是意外,是当时家里雇的保姆绑架了马小涛,可能铤而走险想勒索一笔钱。但她前些年就已经病逝,所以这个线索也中断了。至于我是哪来的,这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更严谨一点说,不完全是抱错,马小涛有养父养母,但是他们跟庄逢君没半点关系。
于是徐心诺在心里偷偷感慨,幸亏庄叔叔和秦阿姨都是好人。要是连养父养母都失去,那庄逢君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么一想,他看庄逢君,不知是该替他庆幸还是施以同情。
徐心诺对庄逢君说:“这也没什么的,反正对我来说,你就是你。”
庄逢君恰如其分地露出一丝脆弱:“谢谢,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徐心诺手忙脚乱:“哎,你怎么还客套起来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庄逢君也没能顺利回去庄家。
徐心诺一睁开眼,就看到马小涛给他发的连环消息轰炸,大意是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在的话哥们要来你家避难。然而徐心诺起得晚,等他打开手机的时候,外面门铃都在响了。
庄逢君打开门,徐心诺跟在他身后,两人看见马小涛站在外头。
徐心诺也有日子没见哥们了,冲着马小涛嬉皮笑脸:“稀客呀,到爸爸这儿来干什么?”
“呸,明明是爸爸想你了,过来看看儿子。”马小涛说。
“都不要吵。”庄逢君及时出面制止,“注意礼貌说话。”
主要是他跟马小涛当兄弟就差不多可以了,庄逢君暂时不想降辈,跟着管对方喊爸爸。
马小涛弯腰换拖鞋,再直起身的时候,庄逢君正在很有仪式性地给徐心诺一个早安吻。
只是亲在额头上。然而也够冲击了,马小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们俩???”
“哦,我俩好了。”徐心诺挠挠后脑勺,“睡了一觉,差点忘了。”
“这也是能忘的事?”马小涛大惊,“你们在演什么奇怪的戏吗?”
“没什么演戏,是真的。”庄逢君揽着徐心诺的肩
,表情和寻常没什么区别,但眼角眉梢的愉悦不似作伪,“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有孩子,以后也没人会跟你争家产的。”
“我放什么呀我放心。”马小涛却叫起来,“要不你还是争一下吧,我求你赶紧回来住,不然我快顶不住了。你以为我大放假的干嘛不睡觉跑过来?我是真的不想再去钓鱼了。”
是的,马小涛跑到他们这儿来的目的,与其说是来找徐心诺的,其实不如说是借故来找庄逢君的。马小涛跟庄父庄母不熟,很多想法憋着没法直说,转念一想,庄逢君总比他熟:“我在你家住了也有段时间了,要不你回去帮我说一下,我还是搬回养父母家吧。”
“别这么见外,那也是你的家。”徐心诺纠正他,“怎么,秦阿姨还能不同意让你搬?”
“她没说,不过那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敢跟她提。”马小涛说,“你不知道,我只要一露出这方面的意思,她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浮夸地模仿了一个伤感的表情,又说秦玲总是过于体贴地对他各种嘘寒问暖,动辄就问他是不是哪不高兴了,结果反而让人压力山大。
“我真的没有哪里不高兴。要是平时生活都得一直这么客气的话,实在有点……”
有点什么呢,他又不太敢直说——毕竟凭良心说,马小涛跟亲生父母住了一段时间,从庄毅秦玲到保姆司机,没有人对他不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出入车接车送,别墅大得能从楼上到楼下打滚。但问题也出在这儿,这别墅真的能用来打滚吗?明显不能,庄毅太古板,秦玲太精致,跟他生活习惯完全不一样。互相磨合总要有一个过程,不是1+2=3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