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 番外篇——by黄铜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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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照片还是证件照,浓眉大眼,十分直男,不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从上面看起来,马小涛的确较之庄逢君更像庄叔叔,下巴刚毅,耳垂饱满,壮实且精神的一个小伙子。
徐心诺左看右看,认清了人,然后想起什么:“那如果马小涛以后改姓庄……”
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庄逢君好像就提前理解了,调侃似的说:“我当然也还姓庄。”!
第6章
不过庄逢君说:“但是以后我就属于‘养子’了。”
徐心诺点点头,“哦”了一声,欲言又止。
当了二十多年正牌少爷,变成这个身份,听起来好像是有一点点尴尬。
像庄家这种情况,从伦理上来讲还是挺复杂的。所以他只能猜,这个处理方式大概是对方全家商讨的合理结果。庄逢君虽然也没什么错,但人家的亲生儿子不是更可怜吗。说起来,庄叔叔跟秦阿姨内心一定也很矛盾,而这些麻烦对于徐心诺的思考能力来说,都属于超纲范畴。
他一会儿想左,一会儿想右,反把自己纠结得不行。
庄逢君倒是表现得浑不在意。
两人吃完一顿饭,庄逢君开车捎徐心诺回家。
等红灯时,徐心诺坐在副驾,盯着庄逢君搭在方向盘上的胳膊发呆。庄逢君又把袖子挽了起来,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显得很有力度,让他脑子里冒出个想法,庄逢君可能很会打架。
旋即回神:呸,我又不跟他打架,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有那么一瞬,徐心诺其实在想,不知庄逢君以后会不会跟马小涛打起来。
庄逢君突然闲聊般地开口:“你驾照还在吗?”
徐心诺点头:“在啊。”
庄逢君建议:“那你平时可以练一练车。”
徐心诺“哦”了一声,不是很情愿地。
庄逢君听出来了:“你平时总要自己出门吧?还是会开车方便一点。”
丝毫没有反省那能怪谁。
说起徐心诺不肯开车上路的原因,还来自于三或四年前某个平平无奇的秋日,他送彭家乐出门参加漫展,用了徐春华的车,一路开出车库,路过小区花园。
对于接下来会看到什么,徐心诺尚且无知无觉,彭家乐已远远望见凉亭里站了两个眼熟的人。他激动而悲愤地拍着座位,又趴到车窗上往外看,盖因那俩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庄逢君和彭家乐在学校动漫社正在追求的女神。
彭家乐这小胖子肝肠寸断地嚷嚷着这俩人怎么勾搭上的,徐心诺便也转头瞟了一眼。
正看到女神主动往庄逢君怀里挨挨蹭蹭。
庄逢君好像有点嫌弃,把人推开了一点儿,女神却勇猛地抓起自己的裙摆,往上一撩。
徐心诺便一头拐进了花园里。
虽然从小到大,庄逢君堪称彭家乐的女神收割机,这次事件属实过于离谱了一些,更离谱的是
,事后发现,该女神掀起裙子,可能比彭家乐还大——根本就是个男的。
彭家乐心碎欲绝,徐心诺又觉得他有点活该,连追求对象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之前还邀请人家参加朋友派对试图炫富,结果“女神”扭头就认识了庄逢君这根高枝,简直自作孽。
至于徐心诺不再开车上路,是因为他撞车撞得有点悲催,保险杠断裂,车头凹陷,底盘也剐了,不得不送修,之后再摸方向盘,便总条件反射地想起该女(男)身撩裙子的画面。
但这些犯不着跟庄逢君解释,他就出门打车怎么了,叫车服务这么方便。
徐心诺甚至不知道庄逢君还记不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
他这大忙人,应该不关心吧。
回到小区,徐心诺说:“你把我放到彭家乐他们家门口。”
庄逢君没多问:“好。”
他目送徐心诺跳上台阶,按响门铃,大概是保姆开的门,把徐心诺让了进去。
保姆似乎注意到门外还停着车,却没多在意,砰地把庄逢君的视线阻隔在外。
视线下移,副驾底下掉了个东西,是张图书馆卡片,一定又是徐心诺兜里掉出来的。
庄逢君毫不意外地捡起来,徐心诺有时候丢三落四还忘性特别大,都习惯了,他找不着这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但庄逢君没急着把他叫出来归还,反而随手塞进扶手箱里。
这次捡着了,下次正好多个理由逗他。
他把车开得更远了一点儿,并不急着回家,停在路边吹风,摸出烟来,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诚如徐心诺所言,庄逢君算不上有烟瘾,但需要应酬、以及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会抽。
在意识到自己对烟草依赖太过的时候,庄逢君会有意识地克制一阵子。
而不像徐心诺,在徐春华的高压管制下,直到二十多岁了,还对抽烟酗酒视如洪水猛兽。
每次不高兴了,就嚷嚷着自己要去学抽烟,像小孩子拿学坏威胁家长一样幼稚。但是有次他真的气鼓鼓去买烟,被庄逢君撞见,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躲躲藏藏不敢见人。
想起过往场景,庄逢君无声地翘了翘嘴角。
……
徐心诺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彭家乐正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还开着直播。
因此他心领神会地没出声,悄摸绕到床上坐着,等发小下播,还自来熟地拆了包□□糖。
彭家乐是个游戏主播
,他宣称这是自己的职业,当然,偶尔会被外人指认是无所事事在家啃老。徐心诺心里其实是有点羡慕的,因为彭家父母显然很佛系,或者说溺爱孩子,居然也就同意了。据彭家乐描述,他父母对儿子的要求只剩下“不学坏就可以”,反正家里有钱。
神奇的是,彭家乐开直播锻炼得久了,上播时说话都不太结巴,只是慢吞吞的,他的粉丝反而觉得还挺有梗。
但一到现实里跟人说话,就又恢复成老样子。
彭家乐说自己这是因为社恐。
徐心诺有时会像个钢铁直男一样发出疑问,说你玩了那么多恋爱养成游戏,攻略了那么多美少女,还可以脚踩N条船游刃有余,怎么还会社恐的?然后就会被彭家乐奋起暴打。
过了半个小时,彭家乐终于摘下耳机,听徐心诺分享他今天跟庄逢君的正面对决。
徐心诺告诉彭家乐,马小涛要在生日派对上露面。
然而在庄逢君的身世问题上,徐心诺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还是保守了秘密,连这个发小都没告诉。固然背地里,他没少说过庄逢君的坏话,涉及到这么敏感的东西,反而怂了。
他本能觉得这很像只潘多拉魔盒,在威力不明的时候,或许不要由自己打开比较好。
最后徐心诺摸出了两张派对邀请函,分给彭家乐一张,印得挺正式的。
据庄逢君说,庄父庄母为了搞这个生日派对,专门请了活动策划团队,以表重视。
彭家乐的社恐又有点发作了:“我们要去、去跟马小涛交朋友?那到时候说、说什么啊?”
“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到时候人肯定很多。”徐心诺盘腿坐在床边,“叔叔和阿姨把亲生儿子接回来,肯定要牵着四处给大家瞧嘛,哪用咱们操心。咱俩表现得友好点就行了。”
彭家乐直觉他的话有问题:“我怎么感、感觉,你形容的像、像耍猴一样?”
徐心诺说:“这只是个比喻,不要在意细节。咱们小时候,逢年过节被拉出来给长辈表演弹钢琴拉二胡诗朗诵,不都是从猴过来的吗?大家都是这样,相信马小涛也可以的。”
彭家乐嘟囔一声:“好吧。”
不过很快又认真地说:“可我觉得,庄逢君就、就没当过猴。”
徐心诺仔细地想了想:“肯定有过的。毕竟他钢琴十级。”
两人同时默然了一下。
就算是别人家的孩子,也休想逃过当众表演的宿命。
“那马
小涛还、还是挺走运的。 彭家乐为其感到庆幸,“他都这么大了,到时候只、只用报个名字就、就行了。肯定不会有人要求他表演才艺。
将近半夜,徐心诺在彭家乐家里玩到该睡觉时,才拖拖拉拉回了自己家。
他进屋后,许萍萍正在楼下厨房给自己热牛奶,看到弟弟回来,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徐春华已经跟许云富回房间休息了。徐心诺一下变得站没站相,弯腰塌背的。
许萍萍看得好笑又无奈,摆手叫他也赶紧上楼休息。
徐心诺蹦上两级楼梯,想起什么,又转回来。
许萍萍看出他有话要说:“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 徐心诺组织着语言,“姐,你还记不记得咱爸咱妈刚结婚那会儿,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就是说,生活里突然多出个不熟的弟弟,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 许萍萍不明所以,“这也不是我决定的。虽然最开始不太适应,还悄悄观察了一下你聪不聪明、有没有心眼,后来发现还OK,慢慢就接受了呗。
“你竟然还这么提防过我! 徐心诺吃惊,但又无法反驳,只好先压下这茬,忙着追问他姐,“那如果发现我不太OK呢?如果我的存在让你很尴尬、很多余、很难受呢?
“啊? 许萍萍怀疑他发烧,“没有如果,我对你不尴尬也不难受。这本来就不成立啊。
“假设嘛。 徐心诺缠着她问,“假设遇到的是这种情况,你会不会很脆弱很想哭?
“想知道庄逢君哭没哭,我还是建议你直接去问他。 许萍萍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至于我,就算很脆弱很想哭,至少要先揍你一顿吧,不然总不能一个人哭吧。徐心诺,不要整天老琢磨些有的没的,想想你被扣零花钱都是谁给你补上的,我再给你个发言的机会。 !
第7章
徐心诺乖巧闭嘴,道了声晚安,三步两步窜上楼梯,一溜烟回了自己房间。
他囫囵洗了个澡,头发还没擦干,脸朝下往床上一扑,手脚并用滑了两下。
然后像电量耗尽一样,不动弹了。
虽然没干什么正事,他还是感觉这天过得有点累。
在徐心诺心里,既然许萍萍和庄逢君某种意义上属于同一类人,那么以许萍萍的感受为参照坐标,或许能够推断出一点点庄逢君的感受,好吧,庄逢君大概也不会很脆弱很想哭。
回国到现在,见这么几面,他哪次有脆弱的样子了。
徐心诺和彭家乐有个共识,庄逢君是强大而缺乏感情的。
不过以前好像并不这样。
大概因为日有所思,这晚徐心诺梦到了他小时候的一些事。
……
徐心诺六岁那年,徐春华的公司有了较好起色,虽然还不如现在这么有钱,不过那两年她完成了许多事,比如很有眼光地咬咬牙在这个高档小区买了学区房,还是小别墅,又托关系把徐心诺提前送进了对口小学,抱着望子成龙的殷切希望(后来有没有成暂且不说)。
徐心诺的父亲出轨找了小三,徐春华跟他很早就离婚了,还雷厉风行地给儿子改了母姓。徐春华早年在夫家受了很多气,格外要强,把小买卖干成了大生意以后,还有个盼望就是把儿子也拉扯出来,给苛刻婆婆和死鬼前夫看看,这是我的优秀基因,跟你们没一毛钱关系。
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要在公司忙碌,常常分身乏术。好在那年头,邻居关系也还算和谐,尤其孩子经常在一起跑着玩的,就读同一个学校的,家长之间都会互相照应一下。
直到上初中前,徐心诺都像只野外BOSS,时不时随机刷新在某个小伙伴家里蹭吃蹭喝。
其中包括彭家乐,也包括庄逢君,还包括其他一些朋友同学。
庄家的人口构成是典型的一家三口。秦阿姨全名秦玲,是全职太太,由内而外透着秀外慧中的气质,庄叔叔全名庄毅,工作很忙,脾气火爆,对庄逢君要求很高,但也并不反对太太在家里招待一堆小孩。
同是当母亲的,混熟了以后,秦阿姨很同情徐春华,又认为小孩不能完全扔给保姆带,便经常叫徐心诺到自己家吃饭写作业,晚上,再由徐春华把儿子接回家去。
在这个过程里,徐春华好像从庄逢君身上明白了,聪明优秀的小孩该是什么样的。
一对比之下,自己家的就越来越像只萤火虫,岂可与皓月争辉。
孩子是自己的好,但要是跟别人家的一样香就更好了。
常常来接徐心诺的时候,徐春华的口头禅总是“你跟哥哥好好学一学”,而庄逢君安静地站在一边。秦阿姨则温温和和地说:“不要这么说,孩子跟孩子是不一样的,要因材施教。”
她其实不是在炫耀,而是真的很会养孩子,书架上摆满教育心理学和儿童心理学的书,还有各种营养食谱,就算家里请了保姆,也要坚持亲自下厨。
付出了大量心血,才培养出一个庄逢君。
所以庄逢君仅比徐心诺大三岁,却完全不像同个年龄层的孩子。他老成稳重,不会像其他男孩子那样糟践东西,不会随便爬高上低滚脏衣服,也不会稀里糊涂就把昂贵的钢笔弄丢。
还有,庄逢君教养良好,多才多艺。徐春华和徐心诺曾经到庄家做客,见过他在客厅里给客人弹钢琴,姿态落落大方,规规矩矩地行礼,那场景和电影里似乎差不了多少。
可以说,徐心诺确确实实跟庄逢君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