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觉得池爷他不对劲 番外篇——by温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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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霆心情颇好,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不希望我早点回家?”
商初时哼了一声,难掩开心地小声嘀咕,“谁稀罕~”
他一副口是心非的骄傲劲,谁都能一眼看透,让池霆也不由笑了笑。
“好,商少不稀罕,我稀罕,我想早点回来陪你们。”
商初时坐起来,习惯性往池霆怀里一趴。
怀老三后期,池霆一直陪着他,让他养成了懒散的习惯,总觉得哪都没有池霆怀里舒坦,这里既安全又温暖,是他足以依靠的避风港。
因而,只要有池霆在,他就跟骨头都软了一样,恨不得时时往池霆怀里钻。池霆也乐意培养他这个下意识的小癖好,乖乖地让他靠着。
在池霆怀里趴了五分钟,商初时打了个哈欠,恋恋不舍地戳了池霆一下。
“你上去看看呱呱。”
“不了,我多陪陪你。”池霆说。
呱呱是老三的乳名,司曼华取的,说是这丫头跟她爹一样高冷,小小年纪连哭都不屑哭,一点不像正常小孩那样,动不动就呱呱地哭,听起来生机勃勃的,响亮得很。
司曼华希望老三能够活泼生动一点,别跟池霆一样,老气横秋,少年时就跟人人都欠他八百万似的,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叫人望而生畏。
池霆被司曼华拐弯抹角地批评了一顿,一点也不恼,抱起自家小女儿就呱呱呱呱地叫,把刚开过刀的商初时笑岔了气。
池霆倒是想念儿女们了,毕竟一天不见,心里总挂念着。
不过比起孩子们,他更想跟商初时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说说话,都无比满足。
商初时能平安生产,回到他身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每每想起那段时间,商初时无比虚弱的模样,池霆都揪心地疼着,有时候甚至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总怕自己一觉醒来,发现如今的幸福都是假象,真正的商初时,早已从他身边离开,再也寻不回来。
他用力抱紧商初时,一再确定,怀里的人有温度,有生命。
商初时舒舒服服地趴着,等听到楼上琴音停下,才从池霆怀里离开,正儿八经地坐好。
毕竟家教要下楼来了,看见他这副样子,不成体统。
保姆们送走家教,再向池霆报告了今天商初时和呱呱的情况,随后各自下班。
小孩们已经洗漱过,全围在摇篮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呱呱。
呱呱乌溜溜的眼睛四周扫了一圈,在商初时脸上定格片刻,咯咯地笑了两声,然后安静地睡去。
胖丁崇拜地说,“呱呱好厉害,呱呱都不哭。”
商初时怀念地说,“是啊,胖丁小时候老是哭,特别是到了半夜,哭得撕心裂肺的,嗓子都哭哑了。甄阿姨说,他要么是饿了,要么是哪里难受。”
后来他带孩子去做检查,才知道胖丁有先天性心脏病,多半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整宿整宿地哭嚎挣扎。
等后来开始吃药治疗,才稍微好了些,半夜总算不再啼哭,让商初时也得以休憩片刻。
想起这事,商初时又笑着说,“我记得这俩小家伙出生没多久时,那会我在老式街道租房子。那种楼房不是现在这种几室一厅,就像医院那种,两排单间,门对门,隔音效果约等于零,一点动静对面跟隔壁都能听到。”
池霆沉默地听着,两个小孩也都望着商初时,气氛有些凝重。
商初时毫无所觉,继续说,“胖丁哭的时候,对面有对情侣特别不耐烦,好几次拿着菜刀来踹门,说再听见小孩哭就砍死我。后来我就学乖了,一旦胖丁哭,我就把萝卜背在身上,抱着胖丁去外面没人的地方,等他睡着了,我再回来。”
那时候半夜三更,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带着孩子们,一次又一次地在大树下转圈圈,为了哄胖丁睡着而精疲力尽,孩子们也冻得脸蛋发紫。
明明是前几年的事情,可商初时觉得,这些事好像是发生在上辈子的,十分遥远,连他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商初时说完,才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没半点声音。
他再一看,父子三人都看着他,各自神情复杂。
胖丁歉疚地抠手手,垂头丧气地说,“爸爸,都是胖丁不好……”
商初时心里一惊,赶紧想要挽救这个话题,萝卜也陷入阴郁中,埋头说,“爸爸,是我和弟弟害你受苦了,要是没有我们……”
“啊,不不不,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有你们在,爸爸很开心!就算再辛苦,爸爸也很高兴的!”商初时彻底慌神,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半点抱怨迁怒的意思,怎么孩子们全都内疚难过起来了?
危急时刻,池霆左手拎胖丁,右手提萝卜,把俩小孩当水桶一样轻而易举地往儿童房里带。
“走,睡觉了。”
等池霆把孩子们带走,商初时才松了口气。
孩子们的内疚情绪应该可以被池霆化解,毕竟池狗专门抽出一段时间,去找儿童教育专家进修过,立志要当一个好爸爸,所以在育儿方面,比纯靠本能的商初时强多了。
等到九点,呱呱的育儿保姆也来到别墅,商初时亲亲宝贝女儿的额头,细心地盖好小被子,而后回到房间去。
他靠在床头看书,池霆推门进来,说,“萝卜跟胖丁睡了,没产生心理负担。”
商初时放下书一叹,“我真没想让他们难过。”
甚至于,他现在想起来,都不觉得那时候很难熬了,只是当个笑话,随口一提而已。
结果,不但孩子们自责,连池霆眼里都盛满忧郁和歉疚,好像万年化不开的寒霜,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幸好池霆不需要他安慰,只往床边一坐,凑过去看了眼。
“在看什么?”
商初时后知后觉地把书往背后一藏,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他羞涩地摸摸耳垂,说,“我想先去考成人大学,至少把学历提高,然后找个福利待遇好的工作。我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努力努力说不定能考上。”
池霆很不赞同,“太累了,你什么都不用做,有我在。”
商初时摇摇头,轻声说,“又不是残废,年纪轻轻的。再说,我怎么也得给三个小孩做个好榜样是不是?”
池霆没再劝阻,反正商初时想上班,他可以暗中给人安排轻松悠闲的工作。
商初时再不愿意,这辈子,也得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
池霆下班这么久,突然想起没看见司曼华。
“司曼……妈没在家?”
商初时神色凝重起来,手指微缩,迟疑地说,“商老先生病重,妈妈去医院看望了。”
上午那会,商家保姆打来电话,说商老爷子性命垂危,司曼华就赶了过去。
不管商初时在商家遭遇过什么,至少商老爷子对司曼华而言,是个和蔼慈祥的公公,二十多年从未有过半句斥责,一直待她如亲生女儿。作为儿媳,她怎么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池霆抚上商初时的脸,认真问,“你想去吗?”
商初时愣了愣,许久之后,才缓缓抬头,望向池霆。
“我……我不知道,”他很纠结地说,“我怕又惹他老人家生气……而且,你带走了姑姑,他们肯定要怪我……”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话里话外都是歉疚和担心。
这几年来自至亲之人的压力,已经让他养成心理规律,不管遇到什么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把责任通通包揽过来。
池霆抱紧商初时,眼眸微垂。
解铃还须系铃人,商家的事,还是要让商家人自己解决,?
第九十章 番外二 一只打火机
商初时整夜忐忑不安,一直没睡好,直到快天亮了,才被池霆哄着睡了会。
上午他一睁眼,就听池霆在打电话,貌似在向集团的各高层安排工作,交代各项事宜。
盛世集团正是最忙碌的时候,池霆哪怕离开一天,各方面事务都得跟山一样堆积起来。
商初时心里过意不去,坐起来说,“我自己去……唔。”
他猛然坐起,动作幅度太大,脑供血不足,一时间眼前昏黑,头晕目眩。
池霆快步走过来,紧张地托住他,“还好吗,要不要叫医生来?”
商初时缓了缓,等晕眩感过去,哭笑不得地推开他,“你当医生都是你养的,你一点小毛病都得叫人过来?”
他还有力气说笑,让池霆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宝宝,你对盛世集团的业务可能有些许的认知偏差。”
商初时沉默了。
他只需要知道,池家是个复杂的家族,但是池霆能搞定一切就行了。至于盛世集团的业务范围,有那三个小孩在,关他屁事?
池霆拿来拖鞋给商初时穿上,又全程搂着人去卫生间洗漱,过后收拾床铺,给商初时拿换洗的衣服。
哪怕牙膏,都是他先往牙刷上挤好,再递到商初时手里。
商初时刷完牙,才发现自己又被池霆当瘫痪患者照顾了。
作为一个手脚完好的年轻男人,商初时对此很有心理负担。
以前他怀孕,身体虚弱,手脚无力,池霆把他当巨婴伺候,倒是理所当然,但是现在, 他都卸货老长时间了,月子都坐完几轮了,这臭毛病怎么还没改?
商初时面无表情地洗漱完毕,正准备出去找池霆“谈判”,结果他前脚出门,后脚就被池霆拽过去,先把裤子穿上,再穿好衬衫,套上毛衣,戴好围巾,扣上帽子……
商初时像芭比娃娃一样,木愣地被他“打扮”,哪怕在家里都遮得严严实实的, 一丝风都不透。
末了,池霆拍拍他的屁股,“萝卜跟胖丁已经去幼儿园了,你先去看看呱呱,然后去楼下吃饭。”
“哦。”人生被一手安排好的商初时转身出去。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去,看池霆正往衣柜里挂衣服。
“池霆,”他犹豫刹那,小心翼翼地问,“你有没有那种,玩提线木偶的癖好?比如,把一个活人弄死,剥皮抽筋分骨头什么的,然后做成听话的人偶,扮演过家家的游戏?”
池霆:“……你少看点变态恐怖电影。”
商初时怕怕地离去。
早饭跟午饭,商初时一并吃了,并且去婴儿房照看呱呱。
小丫头依旧不哭不闹,看到商初时后会咯咯地咧嘴笑,看到池霆就是父女同款冷傲脸,眼神都没有一个,让池霆无比心碎。
等池霆安排好集团事务,再开车送商初时去医院。
车子在海边公路上驶过,因速度缓慢,商初时开着窗,感受清爽的海风。
他对去医院这事有点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你真不用陪我去的。”他转移注意力,摸摸手镯上的戒指,说,“我又不是不认识路,再说,让司机送我也行。”
池霆单手掌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后,目光又飞速拉回望向道路前方。
“就你上午那状态,我放心让你出门?”
商初时瘪嘴,“我那就是起得太急了……”
“身体彻底恢复元气前,没我陪不许出门。”池霆态度强硬,让商初时无从反驳。
得,他还是顺着这货比较好,别改天把人惹急了,真给他做成人偶了。
去医院的路有点远,到的时候,商初时精神不济,早睡着了。
池霆没第一时间把人叫醒,只把座椅调低,给商初时盖好毛毯,然后取出笔记本处理公司的事。
等商初时睡到自然醒,他才带人去病房。
商初时边走边抱怨,“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晚上本来就没睡好,好不容易多睡会,我叫你干什么?”池霆不疾不徐地说,“反正商家老爷子一时半会死不了,晚去也没事。”
商初时无奈地叹气。
池霆走在他前面半步,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一直牢牢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紧扣。
如今的池董,事事以他为优先,比谁都细致体贴,遇到事情前,比他更深入地规划后路,不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
但是,商初时高兴不起来。
他曾经就被人养废过,再被池霆这么宠着护着,大概一辈子都会成个软蛋,担不起事,彻底变成废物。
人是惰性难除的生物,一旦养成懒惰的思维,习惯性地依靠他人,大概就真的废了。
商初时长吁短叹,池霆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商初时在想什么,又在担心什么,但是没打算改正。
他就是想把商初时养成昔日那个无法无天,无忧无虑的小霸王,这一生一世,都不需要再为任何事*心。
一切风雨来临,都有他来抵挡。
到了住院部楼下,商初时先联系了司曼华。
司曼华从楼上下来,人都憔悴了一圈,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商初时心头猛跳,“妈,是老先生他?”
司曼华摇摇头,抹掉满脸泪痕,哽咽说,“昨晚抢救过来了,不过人还不太清醒。”
她想告诉商初时,商老爷子昏迷至抢救过来后,都无意识地呢喃着,呼喊“小时”。
一遍又一遍,充满爱怜和慈祥,却也悲伤愧疚,不停地呼唤,不停地迎来空落落的绝望。
这个大半生都骄傲要强,曾被称为南市首富的老人,在人生最后一段时光里,回忆中不是年轻时奔波创业的辛苦,不是中年时叱咤风云的风光无限,只有唯一的孙子,曾放在心尖上无比疼爱,却又一脚踩在地上,无数次羞辱愤恨的商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