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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番外篇——by甘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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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潍州点了点头,路潍勤倒是笑了一声:“这两个小的感情还挺好。”
  “小釉懂事儿。”路潍州说,“让着那个混账玩意儿而已。”
  ——
  夜晚的泳池和清晨又不一样,四周不算密集的昏黄路灯为泳池镶了一道浅浅的金边儿,中间则被星月之光照亮,荡起十分温柔的波澜。
  路桥一头扎进深水区,透过清澈的池水,能看到天上随着水面摇晃的星星和月亮。
  皎洁,明亮,温和……
  慢慢化成了一双慈爱的眼睛,那是他外公的眼睛。
  下午在疗养院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路桥亲自帮桑庭竹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又和他讲了最近尚科的进展。
  凭借着母亲和外公留给他的资源,公司发展得很迅速。
  而他刚出生时,他们为表达爱意而为他建立的那个基金会,更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让他几乎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
  “小桥。”离开前桑庭竹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老人眼睛里没有丝毫的为难和牵强,只有对他的爱与关心,“你现在是外公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了,如果你不开心,外公也会很难过。”
  路桥没说话,只垂下眼睛轻轻地抚着老人瘦得犹如一把枯材的手。
  在桑庭竹面前,他不是谁家的少爷,也不是哪家公司的老板,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你妈妈毕竟已经走了,”桑庭竹说,“如果留给你的只有痛苦与愤恨,让你再无法感知到幸福的话,她在那边也不会开心。”
  老人顿了一会儿,忍不住轻叹:“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商泰」虽然是外公的心血,可本来也是要留给你的,早晚都要姓路,早一天晚一天又能怎么样?”
  路桥不知道外公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
  他也没办法知道,老人是有多么爱他,才宁可放下一切,只为了让他心里好过。
  可路桥却更加难过。
  因为要忍受那样的难过,他垂着眼睛,连太阳穴都发出尖锐的疼痛。
  他的母亲并不是如路家公布出去的因病去世,而是死于坠楼。
  没人知道她临死前有多么痛苦,明明那么爱路桥,可还是舍得放开了他的手。
  路桥其实比痛恨路潍州和洛颀还要更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年少不知愁滋味,痛恨自己在外公和母亲搭建的安全堡垒中没心没肺地笑了那么多年,痛恨自己没能更早一点发现到母亲的异样,更痛恨自己没在龙城读大学,可以时时陪伴在母亲身边,也痛恨自己犹如温室里的花多,没听外公的话,早一点进入「商泰」,以至于在母亲去世不久,外公大受打击不省人事的时候,他老人家一生的心血就被改了名号,成了所谓的「路达」。
  现在还成了路家人引以为荣的产业,甚至有人已经悄悄握起了刀,想要将这块蛋糕分开。
  “外公,您放心,”水面上慢慢浮现出他自己的脸来,目光坚决,“商泰永远都是商泰,我会用自己的双手把它拿过来,您要等到那一天,等着亲眼看那些人的领自己的报应。”
  “我不觉得痛苦,”他的眼尾发红,“如果不能为您,为我妈,为我自己讨回公道,我才会真的痛苦。”
  胸腔里的气体越来越少,已经隐隐作痛,路桥仰头破水而出。
  水雾遮挡了他的视线,他隐约看到池边多了一道身影。
  以为又是早晨那个人,他心底一直压抑的戾气不觉如杂草般丛生。
  只是还未及发难,岸上便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哥。”
  路桥抬手在脸上抚了一把,眼前的视线终于豁然开朗,月光下,少年端着个小小的餐碟,迎面走来。
  “哥,”他又叫了一声,“我带了点水果给你。”
  路桥站在水中央,看少年在岸边脱了鞋,一双光洁纤细的脚探进了水里,遥遥向他招手。
  “我不吃经别人手的食物。”虽然明知所有的恩怨都和这个孩子无关,可路桥仍难遏制声音里的冷意。
  “啧,”,少年偷偷鼓了鼓腮,不死心地说,“就经了刘嫂和我的手,没经别人的手。”
  “你就是那个别人。”路桥哼笑一声,双脚一蹬游远了。
  他的身材穿着衣服时已足够完美,脱了衣服就更是让人惊艳。
  流畅的肌肉线条像是蕴着无尽的力道与韧劲儿,十足轻松地破开水面,游向了远方。
  “你不吃我吃。”苏釉嘴里愤愤然,可眼睛却没离开那道身影。
  他用叉子叉了一块蜜瓜放进嘴里,随即将脚放进水里踢腾起来。
  那道身影远了又近,苏釉含着颗圣女果对路桥喊:“哥,你游的真好,可以教我游泳吗?”
  “不能。”路桥说着来到了岸边,抬手扬起一蓬水花,不偏不倚地向着苏釉兜头而来。
  苏釉一手还握着叉子,忙抬起另一只手去挡,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落进了水里。
  “哥。”他惊叫一声,双手双脚胡乱扑腾着向路桥扑去,“我不会游泳,救……”
  水珠顺着发梢与眼睫从路桥脸上滑落,皎洁月色下,看着苏釉手忙脚乱的样子,他眼底不觉勾出一抹笑意来。
  眼看着小孩儿就要沉下去,路桥一只手伸进了对方腋下,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你他妈,”他将人从水中捞起来,脸黑眸冷,“你乱摸什么?”
  终于能呼吸了,苏釉双手死死抓住路桥的手腕,一副生怕被抛下的样子,可偏偏又不敢直视人家的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他小声说,水珠顺着浓密的睫毛往下滴落。
  雪白的运动T恤已经湿透,遮不住那一点樱色,而他显然并未发觉。
  他咬着湿漉漉红润润的嘴唇抬起眼来,羞怯又有点促狭地往路桥身边凑了凑,用气音在路桥耳边道,“好大啊,哥。”


第7章 再说一遍试试
  他们的距离很近。
  苏釉能看到路桥近乎能淬出冰来的眸色,也能看到皎洁月色下,他白皙的耳根处泛起的浅淡而可疑的红。
  很浅,如夕阳落下,夜幕来临前的最后一缕霞光,也像是暧昧后的痕迹。
  那点颜色肆意攀爬,让苏釉不觉紧张了起来,他刚要退开,可路桥却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压迫感十足。
  “你刚说什么?”他垂眸看他,嗓音压得极低,“再说一遍我听听?”
  莫名地,苏釉的心跳开始变快,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
  他本就是脸朝上被路桥从水中拉出来的,此刻乌黑的发湿哒哒地笼在脑后,一张脸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了夜色之中。
  那张脸那么小,甚至还没有路桥的手掌大,可却那么有攻击力。
  池水染湿了苏釉的眼睫与嘴唇,让那些原本就格外明艳的颜色更见鲜明,而那双平时只见干净少见妩媚的桃花眼,在湿漉漉的睫毛遮掩下,难得地映出了几分可怜与不自觉的媚意来。
  路桥的手腕仍被苏釉紧紧握着,清澈的池水下,四条长腿交错而立。
  明明苏釉身上的温度更低一些,可路桥却莫名觉得,所有肌肤相接的地方都不可遏制地燃起一团火来。
  他们站在水里,他却只觉焦渴。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路桥不耐,又觉厌烦,他的眸色幽深冰冷,像不为所动般再次往前逼了一步。
  苏釉终于像是有些怕了,他咬了咬嘴唇,颤巍巍地叫:“哥——”
  如梦初醒般,路桥猛地抬手,将他推了开去。
  可之前两个人四条腿挨得太近,苏釉还未及反应,就脚下一绊,再次扑通一声倒进了水里。
  路桥:……
  岸上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路潍州的怒斥。
  几人用餐完毕,正打算到副楼后面的人工湖去转转,结果刚一转过来,就看到路桥将苏釉推进了水里。
  “二十五六岁的东西了,怎么还这么不知深浅?”路潍州气得直敲自己的手杖,而洛颀则站在他身后,面上一片焦急担忧,心底却忍不住地恶念丛生。
  那恶念如藤蔓一般紧紧攫住了她的心脏,一丝一毫不间断地向上攀爬。
  她的眼睛张得很大,心如擂鼓。
  如果……
  如果能把他淹死就好了。
  她无可遏制地想。
  可苏釉注定不会被淹死,因为路升已经飞奔到池边,向池中伸出手去。
  而路桥更是快他一步,他再一次将手伸进苏釉腋下,将人拉了起来。
  “哗啦……”苏釉呛咳着弯下腰去,虚弱地将额头抵在了路桥肩头,面色苍白。
  这次路桥没再推开他,而是长臂一伸,将自己的浴巾扯过来披在了苏釉肩头,又为他理了理前襟,低声问道:“你自己看看,这点水能淹到你吗?”
  岸边的水只到苏釉胸口,其实不算浅,但就算不会游泳也不至于溺水。
  “我刚开始掉下来,有点太害怕了。”苏釉边咳边低声说。
  路桥像是笑了一声:“所以,我像是那种会眼睁睁看着你淹死的人吗?”
  可太像了,苏釉腹诽。
  “上去吧。”路桥说,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哦。”苏釉只得颤巍巍松开他,握住了岸上路升的手,被路升一用力拉了上去。
  苏釉刚才呛咳了一阵儿,此刻连眼尾都红了。
  他睫毛上缀着水珠,看起来我见犹怜,像一株出水的莲,却比莲花更能扰人心神。
  “谢谢哥。”他在岸上站稳了脚,先向路升道谢,又主动去到路潍州面前:“叔叔,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哥哥刚才只是在帮我。”
  “你别替他说话。”路潍州阴着脸说,“等他上来看叔叔不替你教训他?”
  苏釉还想说话,却被路升拉了一把,路升的神色十分关切:“先上楼冲个澡再说。”
  身后哗啦一声水响,路桥抬腿上岸,众目睽睽下,他面不改色地套上了自己的衣服。
  深色的衬衣瞬间被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出坚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来,月色下无比性感。
  水珠顺着他流利的下颌滴落,路桥垂眸,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衣纽扣,动作优雅从容,不见丝毫狼狈。
  “怎么?”直到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他才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路潍州一行,嘴角噙了一点笑意“非要这样子说话吗?”
  路潍州看着他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就忍不住来气:“你还能笑的出来?”
  “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能笑?”路桥看他,面不改色地提出意见,“不要用你们的思维来揣测我,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更不会拿无辜者泄愤。”
  路桥的声音不高,可「无辜者」三个字却还是重重地击在了苏釉的耳膜上。
  是在说他吗?苏釉想。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吕少思的那份调查报告在某些方面的形容是十分贴切的。
  路桥确实是绅士的。
  即便他有时候高傲又无礼,但不能改变他内心确实住着一位绅士的事实。
  无论是恶言恶语地训斥他逃课,还是此刻明知道他的身份,仍理性地认定他的无辜。
  都让苏釉心头不自觉一虚。
  仿佛,路家这个在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色彩的巨大宅院,忽然被涂上了一抹绯色。
  像路桥在水中时,耳后悄然升起的那抹颜色;
  他侧眸看过去,只看到路桥身姿站得笔挺,不像是穿着狼狈的湿衣在挨训,反而像是锦衣华服般,悠闲自得地站在酒会上。
  眼见路潍州手里的手杖已经在蠢蠢欲动,苏釉猛地挣脱路升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路桥的手腕。
  “哥,”他说,“走吧,上楼去换衣服。”
  路桥被他拉了一个踉跄,不自觉就跟上了他的脚步。
  路潍州的手杖还未及完全举起来,就见两个孩子手拉手一溜烟儿地跑了。
  确实不像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么恶劣。
  他怔了片刻,抬手叫了刚才在泳池边浇花的佣人。
  “先生,”佣人之前离得远,并听不清两位少爷的对话,可两位少爷一个比一个养眼,他确实多看了几眼,“小少爷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就是……”
  “就是什么?”路潍州问。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后来在泳池里又推了小少爷一把。”
  苏釉拉着路桥一路小跑,直到到了三楼自己门前才将路桥的手腕松开。
  看到路桥头也不回地要走,他忙唤了一声:“哥。”
  “有话就说。”路桥顿住脚步,抬手扯了扯自己湿透了的衬衣领口。
  他就奇了怪了,不知道这个「哥」字究竟有什么魔力,苏釉就这么爱叫?
  走廊的暖光下,苏釉安静地看着他。
  “对不起,”他抿了抿唇,眼底染上了一抹微不可察的难为情,“那个,那个……在泳池里那会儿,我真不是故意的。”
  路桥沉默地看着他,等他说完才躲避般动了动目光,随即又看向他微一摆手,冷声道:“都是男的,算了。”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房门砰一声关了起来。
  热水从头顶急速地打下来,苏釉后知后觉地觉得耳根发烫,他不自觉捻了捻手指,仿佛碰到那处的感觉,被烙印在了自己的手掌心,怎么洗都洗不掉。
  仰头在水柱中冲了片刻,他终于有些难为情地抬手捂了捂脸,可嘴唇碰到指腹的那一刻,又受惊般地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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