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番外篇——by甘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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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卡早就被他丢了也说不定。
即便他心里这样想,但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注意着那张卡的动态。
他盼着苏釉哪天出门忘记带钱,身上只有这张卡,只要他刷上一次,那么他就可以循着线索找到他。
只可惜,他一次都没有刷过。
他抿了抿唇,淡淡地看过去。
“这些年,”他问得有些艰涩,“你过得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苏釉仍然笑着,像是真的放下了过去,不管是他对别人的伤害,还是别人对他的伤害,“过得比以前都好些。”
即便明知道路桥过得很好,但他还是打算礼貌地回问一句的,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谭淞就打断了他。
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似笑非笑地看苏釉:“看出来了,确实是比以前都好。”
比以前都好,可不是说没有路桥他过的更好吗?
谭淞心里替路桥不值得。
他本来还想再阴阳怪气几句,可路桥却再次在桌下踢了他两脚。
“哥,”他说,“你先回去吧,嫂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容易。”
谭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抓起车钥匙来。
“行,”他说,“你们两个慢慢聊。”
谭淞走远了,路桥才慢慢地开口:“他喝了点酒,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知道。”苏釉安静地看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我把姓氏改了。”
路桥其实已经猜到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年前在S国医院,护士说没有姓苏的医生。
“不想要洛颀和苏怀民两个人的姓氏,”路桥看着他,片刻后问,“可是,为什么偏偏改成了桑姓?”
他觉得自己以前没看透苏釉,现在也仍是看不透。
苏釉的所作所为,几乎每一项都给他判了死刑,偏偏又要用他母亲的姓氏。
对他而言,虽然他姓路,其实他也是桑家人。
这让他觉得心底莫名浮起一缕难以言说的暧昧感,因为这种感觉,一颗心也更加酸涩。
“我当时,”苏釉抱歉地说,“我当时就觉得身边那么多人,好像就桑家人最好……”
“抱歉,”他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就再改成别的。” ”我介意什么?“路桥像是笑了一下,”姓桑的多了,也不是就我外祖家一家。”
“你想改什么就改什么,”他说,“那是你的自由。”
“谢谢。”苏釉轻声道,抬手将散落在颊侧的碎发抿在耳后,好看的眼睛弯起来。
那一瞬间,路桥仿似看到了过去的苏釉。
不过那时候的他总是会不停地叫他哥,冲他撒娇,那些热情与甜蜜虽然都是伪装,可依然让他想念到痛彻心扉。
他刚想说不用,电话却响了起来。
路桥说了声不好意思,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按了接听。
“听说苏釉回来了?”对面是崔如意兴奋的声音。
路桥不自觉捂了捂话筒:“你听谁说的?”
“谭淞说的,”崔如意说,“还给我发了照片,这孩子现在怎么比以前还要好看,可真不得了,怎么样?要不要姐出马帮帮你。”
以前两人刚开始合作的时候,路桥叫崔如意声姐崔如意不知道多抵触,觉得他把自己叫老了。
但是现在,路桥不叫了,她又开始以姐姐的身份自居。
“你带好囡囡就谢天谢地了。”路桥笑了一声。
“我说真的。”崔如意说,“这些年看你那丧气脸可真是看够了。”
“让你时时看着我这张脸,真是对不起了。”路桥被气笑了。
“先挂了。”他说,不待崔如意再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如意姐?”苏釉问。
路桥点了点头。
苏釉眨了眨眼睛,那双眼睛里慢慢浮现出笑意来,他看着路桥,那笑意越来越浓,可不知道为什么,路桥却莫名觉得他眼睛里好像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刺得他心脏发疼。
“真好。”苏釉笑着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他穿上棉服,戴上毛线帽,慢慢将围巾缠绕在脖颈上时,路桥也已经穿好了大衣。
男人的肩宽腰窄腿长,黑色的大衣穿在身上气场特别强大。
“我送你。”他说。
苏釉犹豫了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电梯的时候,路桥忽然说:“加个联系方式吧?”
苏釉这才记起来,路桥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们像陌生人一样交换联系方式,即便苏釉能背过路桥的任何一种联系方式。
这么多年来,路桥的联系方式一个都没有变,包括那辆车,他也还在用。
除了司机换了一个年轻的小孩儿。
朱宇早就能独当一面,连自己都是秘书助理一堆的人了。
那小孩儿很清秀,见路桥下来,立刻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态度极恭谨。
完全不像朱宇那时候跟在路桥身边除了上下属的关系外,很多时候更像朋友。
“住在研究所里方便吗?”夜色已深,车子开得飞快,路桥第一次怀念起堵车的时候来。
“很方便。”苏釉说,“房间也很大,卧室客厅,阳台,厨卫,该有的都有,食堂的饭菜也很好吃,我同事们都很喜欢。”
说到同事们,路桥不自觉想到了那个跟苏釉看起来很亲密的年轻人。
他心里觉得沉重,压抑,甚至有种很轻微的窒息感,于是不自觉地抬手,将衬衣最上面的那枚纽扣解开了。
随后他的手慢慢搭在了座椅的扶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拉苏釉的手。
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抛开,看似神态自若地看着苏釉:“将来还打算回去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回答,但苏釉还是思考了片刻。
在S国的时候他是想回来的,可真回来了,面对路桥的时候却又无比煎熬。
路桥这个话问出来,他自己也不觉有些迷惘了。
他侧头想了片刻,最后还是点点头:“可能吧,科研工作结束后,或许会回去。”
他笑了笑:“我还蛮喜欢北欧的环境,生活节奏也比较慢,自己住习惯了也比较自在。”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始终插在衣兜里,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
路桥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像是比原先更暗淡了些。
北欧雪多天冷,如果堆一个雪人的话,可以保存很长很长的时间。
路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但是,他此刻面对苏釉时就犹如面对着一个容易化掉的雪人。
明明他有满腔的热情,明明他心里炽烈的**与爱火交织,却偏偏苏釉是个雪人。
让他不得不收敛压抑住那火一般滚烫的情思,生怕多出一点点温度来,面前这个雪人就会彻底融化,再无踪迹。
车子已经停在了研究所门外,苏釉推开车门冲他笑了笑:“我该回去了。”
他的唇张了张,大约是出于习惯想要叫他哥,但又笑着打住了。
片刻后他改口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路桥陪他一起下车,两人相对无言地在研究所门口站了片刻。
冬天的风很冷,虽然比北欧好得多,但吹在脸颊上仍很难受。
苏釉看着路桥身上除了一件大衣就只有一件衬衣,不由地蹙了蹙眉。
他往后退了一步,什么都没说,只抬起手来冲他挥了挥。
“苏釉。”身后传来路桥的声音,苏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冬日的月亮冷冰冰地散发着白辉,照得大地一片明亮,苏釉看着路桥,眼底温润,很有耐心。
路桥一步步上前,他站在他面前,垂眸看他,抬手为他理了理厚实的羊毛围巾。
“你可以叫我哥,”他说,声音有点哑,“我永远都是你哥,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叫一辈子。”
苏釉没有动,可垂在身侧的手指却不自觉捏紧了,虽然竭力忍耐,他的眼圈仍是泛起了浅浅的红。
他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进去吧。”路桥说,隔着毛线帽,他抬手温柔地在他头顶揉了两把。
苏釉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大门。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眼睫不自觉变得潮湿。
他提醒自己不能哭,因为天太冷了,眼泪凉在脸上会不舒服。
直到进入楼道,直到再感知不到那道目光,他才抬起手来,轻轻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直到苏釉的身影消失不见,路桥才斜斜地靠着车门上为自己点了支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隔着灰白的烟雾,看到小白楼三楼房间的窗户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飞蛾扑向火光时的心情。
作者有话说:
在收尾啦;
大约很快就可以完结了。
番外有点想尝试平行世界,或者重生的方式,小桥先捡到了大贝,然后捡到了幼幼,但是不一定真的写哈,今天就忽然有了这个念头,先不立FLAG,哈哈哈;
第52章 他们两个,至少该有一个人幸福才对
风铃叮咚, 有人推开咖啡屋的门走了进来。
正值寒假,龙大附近这间咖啡屋的生意一般,尤其晚饭时间这个节点, 客人更是少得厉害。
所以店里只有周茉一个人守着。
这些年,在路桥的帮忙下, 周茉这间始终不温不火的咖啡屋终于得以扩大规模。
更因为宣传得当, 且她对原材料以及价格方面的把控十分严格,回头客越来越多,生意更是很快火爆了起来。
现在的周茉, 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为了生存而不停奔波,甚至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周茉了。
虽然和那些高门大户成功企业家没有办法比,但现在的她也已经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给自己十足的底气和强大的安全感了。
以前那些对老了后无依无靠可能会贫困至死的担忧,以及由这些担忧而进一步发展出来的噩梦与焦虑, 也不知什么时候渐渐消散了。
她的生活, 在三十出头,很多人开始年龄焦虑的时候,反而变得充实安心了起来。
旧街拆迁后, 她在吕少言家附近买了套小套二。
这几年里,她的店开得越来越好, 而吕少思的新能源工厂也越办越大, 已经成为了商泰高端新能源产品的固定供应商。
两家人一拍即合,又买了市区最高端的楼盘和小区, 一直还做着邻居。
只是这些年里, 即便多扩了几家店, 其他店里的环境和生意也都比这边更好, 周茉还是没舍得放弃这家店, 并一直守在这家店里。
她总觉得, 说不定有一天苏釉会回来,像回家一样毫无预兆地推开这扇门。
毕竟,他在龙城连个家都没有,而他们又都搬了家,如果哪一天他回来,连这家店都没有了,那么他该会多绝望?
不过也不一定,周茉又想,毕竟那玩意儿比谁都凉薄。
苏釉进来时,周茉正低头边核手里的订货单边噼里啪啦地摁着计算器。
他没发声,周茉也就没有抬头。
年底了,有些没到期的账目,也该给人结一结了。
这些年她的生意越来越好,需要的原材料也越来越多,不少供应商都主动给了账期。
但周茉从不拖欠别人的货款,尤其逢年过节,更是会将款项提前结清,让大家手里也都能宽松些,过个好节。
她算账算的投入,直到将账核完,硬皮纸壳的账本啪嗒一声合上,才猛地记起刚才门口的风铃似乎是响过一阵。
店里确实是多了一个人。
周茉抬眼看过去,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正安静地站在消毒柜前,他眸光微垂,一双桃花眼正含着浅淡的笑意在温柔地看着自己。
周茉愣了愣,随即难以置信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看过去时,那年轻人已经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来到吧台前,站在了她的面前。
“姐。”苏釉叫了一声,眼睛里虽然依然含着笑,但却微微泛起了红意。
他浓密的睫毛上下眨了眨,像是想要推开吧台一侧的门,不想周茉忽然回过神来。
周茉哭了。
一边哭一边抓了吧台上的硬皮账本劈头盖脸对着苏釉打了下来。
“你个混蛋……”原本想好的那些见了面要一句句骂给苏釉听的话全都忘干净了,周茉边打边重复着这四个字。
她一点余力都没留,但苏釉却一声都没有吭,生生地受了下来。
估摸着她打的差不多了,他才张开手臂,紧紧将她抱进了怀里,嗓音微哑:“姐。”
被他抱进怀里的那一刻,周茉终于破了防,忍不住将脸埋在他肩头上,无声地掉眼泪。
苏釉抱着她,眼睫也不自觉湿了。
他抬头看着屋顶,使劲儿眨了眨眼睛。
从小到大,他接触的女生不算多,即便中间空了几年,但相处最多的还是周茉。
周茉这样的人,其实和他一样,如坚韧的野草,适应能力强,也很少哭。
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风铃又响了一声,好像有人进来了。
来人的脚刚踏进来半步,就看到店里正紧紧拥抱的一男一女,他不由哎呦一声,刚要重新退回去,却见那个高个儿的男生忽然转过头来。
男生脸上被什么划出了几道血痕,青青紫紫的,但眼中却含着笑,温和地向他解释:“这是我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