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番外篇——by甘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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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尴尬地笑了笑,短暂地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踏了进来。
周茉终于从苏釉肩头抬起头来,她没抬脸,低着头擦泪,但又忍不住紧紧抓着苏釉的手臂,生怕他跑了一般。
苏釉拉着周茉进去,自己站在吧台里,熟练地系了围裙戴了头巾,看向还等在吧台的客人。
“不好意思,久等了。”他微笑道,脸上挂着伤,但却依然好看的让头晕目眩。
客人愣了下,片刻后才道:“来杯卡布奇诺。”
苏釉点点头,熟练地握起尖嘴壶来:“今天有点特殊情况,不好意思,这杯咖啡我们请客。”
客人看起来和苏釉差不多大,但已经在这边住了好几年,之前也经常光顾「WEEKEND」,只是从未见过苏釉。
见他操起工具来,他本还怀疑他会不会,听见可以免单,便笑着闭上了嘴。
在医院挂牌后,苏釉就没时间再继续打工了,算起来除了偶尔为自己冲煮咖啡,他已经好几年没正儿八经地碰这些东西了。
不过,他的手艺一点都没有退步。
毕竟是从十岁出头就开始做的活计,那些东西仿似早就刻进了他的基因里,
他眼眸低垂,手上的动作不紧不慢,很快一杯香浓的咖啡就被放在木质托盘里推了过来,除此之外,还额外多送了一块抹茶蛋糕。
“谢谢啊。”客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说。
苏釉浅浅地冲他笑了一下,客人手上一个没稳,抹茶蛋糕上多了一点咖啡的印渍。
周茉靠在门内抽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弯腰进来,也跟着走了进去。
“还没忘本。”她说,眼睛红通通的。
“忘了什么也忘不了姐。”苏釉嘴甜地说。
周茉指间夹着烟,看他脸上的伤痕,明明曾经想象过许多次再见面时的场景,也发誓一定要把他打的连妈都不认,可现在看着他脸上的伤痕,还是忍不住心疼。
心一疼,语气就变得软了下来。
“我刚通知了吕少言你回来的消息。”周茉抽了口烟,很仔细地打量苏釉。
苏釉更好看了,也更精神了,身上少了些冷漠多出了些温润来。
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因为仇恨而走极端,反而像是彻底放下了过去,过的很好的样子。
她本来还想通知路桥的,但是信息都打好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她犹豫了。
苏釉对她来说很重要,但这些年,路桥如何寻找苏釉,又是如何帮助她,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和九年前不一样了。
可是,相较于苏釉现在的状态,她默默在心里做出了取舍。
“我既然来了这里,”苏釉打量着小小的休息室,休息室这些年应该修整过,虽然一样小,但是看着比他离开时整洁不少,“就是下定决心来见你们的。”
“还下定决心?”周茉又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上,“见我们这么难为你吗?”
“对不起姐,”苏釉立刻道歉,“我说错了。”
他顿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轻声说:“昨天晚上我见到路桥了。”
周茉手一抖。
她刚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路桥苏釉回来的消息,原来路桥也有这样的犹豫吗?
说好的消息互通呢?
这革命友情是不是太脆弱了?
“那,”周茉犹豫片刻,“你们都说开了吗?”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苏釉笑了,以为她在说九年前的事情,路桥已经放下并开始了新的生活,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他很认真地看着周茉,“姐,这样就很好。”
又含笑强调:“真的。”
周茉只得绕过了这个话题,她还有很多话要问,很多事情想知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时间回来的?之前都去了哪里了?”
“回来两天了。”苏釉笑着说,看到水池里还有没洗的杯碟,便戴上手套过去打开了水龙头。
“谁让你干活儿了。”周茉拉住他,“给我讲讲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为什么就那样不辞而别。”
苏釉抿了抿唇。
“那就给我好好讲讲你都干什么了,有没有把书读下来,现在在干什么?”周茉没好气地说,她心里堆积了无数问题,但真的看到苏釉坐在自己面前了,才发现自己最关心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些,“有没有被人欺负,受没受委屈?”
“谁能让我受委屈?”苏釉眨了眨眼,在周茉身侧落座,言简意赅地向她说了说自己读书和工作上的事情。
他们分开的时间虽然不短,但他身上其实并没发生太多的事情。
医学生本来就忙,外加他还要见缝插针地打工赚钱,大学生的社交活动以及丰富的课余生活,他其实都没有体会过。
后来还没毕业,他就直接被所就职的医院要了过去,入职后就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打工的时间都没有了。
说起来,他的九年比别人过的都要难一些,但仔细想想,其实又好像比别人过得都要简单一些。
因为没有时间去想太多的事情,忙忙碌碌的也就那么一天天地过了下来。
很多时候甚至像是无知无觉一般。
“我们柚子就是厉害。”周茉听完后情绪很是复杂,但又忍不住为苏釉高兴,“做医生好,是个让人尊敬的职业。”
“我技术可好了。”苏釉笑道,“将来姐生孩子的时候我亲自给你接生。”
“去你的。”周茉被他逗笑了,没忍住在他肩头推了一把,“怎么出去几年还学会油嘴滑舌了?”
见苏釉对他弯着眼睛笑,周茉说:“我啊,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
苏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周茉又说:“我现在不缺钱,有事业,为什么非得结婚呢?不过你……”
门外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将周茉的话打断,吕少言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姐,你说的是真的吗?柚子真回来了?”
苏釉和周茉都还未及说话,通往门外的帘子被人猛地掀开了。
吕少言比以前长高了许多,鼻梁上多了副眼镜,此刻手里握着根不粗不细的棍子,气势汹汹地探头进来。
本来是下定决心无论苏釉怎么认错怎么讨饶都定要打断他一条腿的,可手还没抬起来,就先看到了苏釉脸上的伤。
“我靠!”激动和震惊同时涌上心头,吕少言不知道哪个情绪更强烈一些。
他愣愣地站在门口,维持着一手握着棍子一手撩起帘子的姿势。
片刻后他扁了扁嘴,语音里染上了哭腔:“柚子!”
苏釉站起身来,被吕少言一把抱进了怀里,手里的棍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茉无语地偏了偏头。
吕少言后来一提起苏釉来可比她狠多了,结果到头来还没她有用。
吕少言最后报了比较冷门的专业,险险上了龙大,后来又费尽波折地转专业学了经济,现在正跟着他哥哥干,这两年做得还不错。
他以前比苏釉矮不少,可现在个子也长起来了,几乎长到了一米八,和苏釉抱在一起,虽然还略矮一点,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最初的情绪过去后,他忽然把苏釉猛地一推,看着他脸上的伤。
“这是哪个王八蛋打的?”吕少言问,“小爷给你打回来去。”
苏釉抿了抿唇,可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吕少言愣了片刻,在对上周茉冷冷的眼神时,蓦地反省过来。
“我是王八蛋。”他立刻举起手来,又去翻药箱,一边嘀嘀咕咕地嫌弃周茉狠心,一边按着苏釉给贴了几个创可贴。
这一瞬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九年,像是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们像是从未分开过,仍是那么亲密无间。
“晚上一起出去吃吧。”苏釉说,想和他们多说说话。
“吃火锅吧。”吕少言说,又忍不住抱怨,“你走了之后,我不知道多想念你做的火锅锅底。”
苏釉笑了下:“回头抽空我多炒出来点,给你们都送些,冬天吃正好。”
吕少言还是那么没有出息,一听这话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起来。
他看着苏釉,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柚子。”吕少言说,“你留长发真好看。”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还记得那年吗?你穿了红裙子,戴着假发,简直惊艳死了。”
苏釉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浅浅笑了一下:“记得。”
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那天的事情呢?
毕竟那一晚,他和路桥的关系正式发生了变化。
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也从没后悔过和路桥发生过的那一切。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就算他知道自己不用和路桥有任何关系,洛颀也会自己作死走到最后那一步,他想,他其实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不是像以前那样,而是他想要真心实意地追求路桥一次,好好地与他在一起,手牵着手不顾忌世俗的目光,彼此珍视。
他从不后悔和路桥的一切。
因为路桥留在他生命中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么温柔治愈。
即便是在吕少思认为,他的恨意已经扭曲到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时候,路桥也可以用他的温柔与爱护轻易将他心里的恨意化解。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人生中那段最宝贵也最幸福的时光。
幸福到需要每天温习过去的痛苦才能记住恨意,幸福到第一次体会到了正常人的幸福与快乐。
甚至于,他那时候或许还学会了爱。
苏釉并不是很确定。
只是,他也并不后悔自己后面的果断离开。
因为路桥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要跟他一起陷在那样扭曲的关系里互相消耗。
他们两个人,至少该有一个幸福才对。
作者有话说:
一个收尾中的小小过渡章,抱歉还是来晚了;
桥其实一直在照顾着当时对幼幼好的那些旧街老邻居们;
第53章 爱到病入膏肓该怎么治?
“小靳。”路桥从办公室出来, 对跟在自己身后进了电梯的私人助理兼司机靳小圆说,“今天我自己驾车回去,你去龙医找老李取份资料。”
“晚上要送到您的住处吗?”小靳问。
除了特别重要的文件, 或者路桥当天就必须要看到的紧急文件外,送取资料这种事儿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到靳小圆的。
“不用。”可路桥却说, “明天带过来就可以。”
这是明天也不用他过去接他上班的意思了。
靳小圆点点头, 在电梯口和路桥分开,去车库取了另一辆车子。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老板自己驾车回去的频率好像有些多, 靳小圆发动车子的时候忍不住想。
路桥坐进车子里,刚要发动,电话就响了起来。
“哥,”朱宇的声音隐隐传过来, “我今天发的那份邮件你看了吗。”
朱宇现在被调到了外地, 已经是商泰在国内三处最重要的分公司其中之一的负责人。
“看了。”路桥将耳机塞进耳朵里,发动了车子,“还有些问题, 我今天已经大体做了标注,明天秘书会整理好发给你。”
“唉, ”朱宇忍不住哀嚎, “这个项目可真是太难了,你当时为什么不分到周冲那边?”
“怎么?”路桥笑了一声, “这就自认比不上周冲了。”
“比不上也算正常, ”朱宇别别扭扭地说, “周冲比我入职早好几年呢。”
“他有他的事儿, 你有你的事儿, ”路桥握着方向盘, 看路边光秃秃的法桐树一颗颗往后退去,“说吧,打电话到底想说什么?”
再难的项目朱宇也没这样号过丧,这肯定是有别的话想说,拿项目打前站来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哥。”朱宇在那边摸了摸鼻子,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道,“我听说苏釉回来了,之前一直在北欧呢?”
他说起来就停不住:“北欧那边咱们也都找了啊,怎么当时就一点端倪都没发现?”
“他学了医。”路桥说。
朱宇明白,最初为了找到人的几率可以更大一些,他们把重点放在了世界各国前排的综合性大学上。
只是时间过得飞快,找着找着,就到了苏釉毕业的年龄,虽然路桥仍然坚持在各所学校里又找了两年,但再想找到就更是大海捞针了。
而且,苏釉是在国外。
就算是在国内,茫茫人海中捞一个刻意躲避自己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朱宇还是心疼路桥,忍不住小声道:“我就是心疼你这九年受的苦。”
山城研究所的建筑已经遥遥可见,路桥像是笑了下。
“谁不辛苦?”他说,“不辛苦你给我抱怨这个项目?”
“哎呀。”朱宇烦躁地抗议,“不和你说了。”
说着不和你说了,他还是又补了一句:“加油啊哥,我想喝你们喜酒好久了。”
说完,他立刻鸡贼地挂断了电话。
耳机里传来嘟嘟两声,随即重归寂静。
路桥看着越来越近的山城研究所,嘴角不由地浮起一缕苦笑来。
如果朱宇知道苏釉是怎么躲着他的,估计打死他也说不出「喜酒」这两个字儿了。
车子绕过一个大弯,停在了山城研究所门前,路桥抬腕看了看时间,随即拨通了苏釉的手机。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旁边有别人说话的声音,但那声音很快就小了,苏釉清朗好听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