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番外篇——by甘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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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鹤炀和辛免看得眼热,过去哄她:“他那么凶,来,让叔叔抱。”
可小孩儿死都不撒手,就认准了路桥一般。
“你那个体外胚胎培育计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严鹤炀问,“兄弟们老之前还能不能有希望要上孩子了?”
“能。”路桥说,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苏釉那边。
“这些年,路桥一直都在找你。”崔如意说。
苏釉看着崔如意,心里有很深的愧疚感。
崔如意应该都不知道他和路桥的过去吧,如果知道了,大约就不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了吧?
苏釉听着她温柔又宽容的话语,浓密的睫毛不自觉心虚地垂低了下去。
灯光忽地暗了下来,舞池里的球灯再次转了起来。
辛免坐在那里一直担心路桥和苏釉,东看一眼西看一眼的,但因为过去的事情又不好贸然上去和苏釉叙旧,因此对严鹤炀也十分的心不在焉。
严鹤炀便拉了他下去跳舞,一边又动员别人一起下来,连谭淞都带着太太进了舞池。
“桥儿,来来来,”谭淞笑着道,“让小沈先抱会儿孩子。”
又说:“全场就你一个单身,要不委屈你跟外国小哥哥凑活凑活吧?”
这句话出来的时候,苏釉的眼睫忽地抬了起来。
他蓦地生出了一种飘在云端很不真实的感觉。
他确实喝了不少酒,本来虽然有一点酒意,但神思是清醒的,可此刻被这句话一搅,酒精好像在他脑海中再次发了酵一般,他的大脑开始变得不清醒了起来。
他不自觉去看路桥的表情,恰巧对上路桥看过来的目光。
苏釉心里一慌,目光又躲开了。
那一瞬间,路桥心里的感受糟糕透了。
舞池里跳着的都是成双成对,唯独他,那么爱的人却对他避如蛇蝎。
他没回复谭淞,端起酒杯一杯杯喝了进去。
舞曲有快有慢,好在Allen性格天生乐观,一个人在舞池里跳得也很开心。
只是崔如意后面的话,苏釉连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急切地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偏偏唯独不能向崔如意确认。
他又觉得自己是痴心妄想,因为太过贪婪,太过渴求,所以大脑利用酒精自动篡改了刚才听到的话。
他开始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姐,”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釉看向崔如意,“我想去下洗手间。”
“去吧。”崔如意说,“我也去帮我对象他们带带孩子。”
苏釉抬眼,看到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那个长相温婉漂亮的女生怀里去了。
他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一般,但酒精又让他抓不住头绪。
水流冰冷,打在苏釉脸上,他本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清醒一旦,可耳边响起的却依然是谭淞的那句话。
“全场就你一个单身,全场就你一个单身……”
这句话越响,他的心跳就越快,匆匆忙忙地想要找到什么豁口,想要看到真相。
路桥对他而言犹如一个漩涡,一旦真的漩进去,他担心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可能再出来。
所以回国后,他刻意地避开了所有与他有关的问题。
没问过他是怎么收购了路达,没问过他路潍州现在怎么样,没问过他外公的事情,更没问过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甚至连带崔如意的事情,他也彻底避开不谈……
所以,很多细节上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也没有特别注意过。
而此刻,冰水扑在脸上,他却不自觉想起了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
想起路桥对他说,让他给他点时间,最多两年,他们就结婚。
想起路桥对他说,他和崔如意不可能,但是也暂时不可能和崔如意解绑,在那两年的时间里,或许会有他和崔如意的传闻,要他相信他。
可那时候,他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因为那天周茉刚对他说,那些应该是假的,所以他也认为路桥只是在哄他。
想起赵乾对他提起路达被收购后重新改名为「商泰」的时间……
苏釉的手指蓦地握紧了洗手台的边缘。
两年……
真的就那么巧合吗?
他以前从没想过,两年,是路桥认真计算过的,真的要和他结婚的时间。
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他头痛欲裂,心跳失衡,忍不住将自己颈间挂着的那条链子拽出来,把那枚被体温暖得滚烫的戒指握在了手心里。
他终于记起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笃定地认为崔如意和路桥已经结了婚……
因为头痛欲裂间,他想起了自己离开那天,路潍州曾说,崔瑞平和他已经商量好了,让他们先订婚。
也许,就是这句话,就是那时候,在他心里植入了固有的观念。
他猛地抬起头来,他想要去问清楚。
苏釉大步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的步伐不稳。
只是一出卫生间的门,他就看到了靠在走廊墙壁上垂眸抽烟的路桥。
路桥穿了件灰色的衬衣,走廊的灯光打在他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冷漠。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原本含笑的眼睛在看到苏釉紧紧握在手中的链子时不觉沉凝了下来。
苏釉的手握得那么紧。
有什么东西被他紧紧握在手心里。
他像是有些害怕他,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蓦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尾绯红,卫衣的领口以及颊边的碎发被水打湿了,脸颊苍白的厉害,因此一双眼睛黑得诡异,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脆弱感。
苏釉过的并不好。
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让路桥确定这个想法。
明明离开他过得一点都不好,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躲避自己。
路桥看着他,心底被强行压制的某些东西,终于如恶魔突破牢笼般,一点点冲破了理智。
他一步步走过去,眸色深沉如夜,将苏釉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苏釉手上还残留着水痕,那只手的手指细白,此刻因为用力,关节处泛出青白的痕迹来。
那只手握得那么紧,仿佛手里仿佛握着生命般珍贵的宝贝一般。
路桥觉得眼睛发烫,喉咙发堵。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苏釉离开时,颈间就戴着他送给他的那枚戒指。
他的心跳的飞快,想要看那被他握在手心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又害怕真的会看到。
他希望是那枚戒指,又怕最终答案揭晓后,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失望过太多次了,已经条件反射地害怕会再次迎来一波失望。
路桥的眸色太深了,带着股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狠意。
他狠狠地盯着苏釉,那压力如磅礴的山川河流一般,压得苏釉喘不过气来,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
酒精在两人的血液中燃烧,彼此的对视中,理智已渐渐溃散。
“你怕我?”路桥问。
无数个独自在研究所门前抽着烟看小白楼三楼窗口灯光的夜晚不自觉浮现在眼前。
天那么冷,可他站在研究所门前时的心更冷。
因为苏釉并不愿意见他,所以那次之后,他没有再约过他,反而习惯了晚上站在院外仰头看向那扇窗口。
在一个个那样孤独绝望的夜晚里,他心底压抑的情感也越来越多。
他记得,第一次对苏釉动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压抑着自己。
一心想等到商泰回归后,在最合适的时机与他开始。
只是并没有成功。
因为压抑越深反弹越猛,所以苏釉一袭红裙出现在他门外,说要去找别人的时候,他爆发了。
而现在,他的情绪就和那天如出一辙。
不,九年的压抑加起来,比那天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他喉结滚动,将苏釉逼得紧紧靠在墙上。
见苏釉摇头,他像是笑了笑,嗓音低哑:“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盯着苏釉的眼睛,不容他有丝毫的逃避,他觉得自己疯了,已经不计后果。
“哥。”苏釉叫了一声,甚至都没听清路桥前面的那句话,他们呼吸相接,他已经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苏釉想问他有没有结婚,可是嗓音颤抖得厉害。
路桥看着他,像是终于没有了耐心。
他抬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一点都不温柔地将他的脸彻底仰了起来。
“抛下我这么多年开心吗?”他眉目深深地看着他,犹如露出獠牙的恶魔般将他凶狠地锢在了墙上。
“苏医生,” 他的嗓音低哑危险,犹如魔鬼的蜜语般响在耳畔,“哦,不,桑医生……”
一个「桑」字被他发得十分低沉,又无比暧昧,“你教我,爱到病入膏肓该怎么治?”
第54章 他的人生终于变得完整
他们离得那么近, 近到呼吸可闻,苏釉能清晰地闻到路桥身上的气息,和九年前没有任何不同。
并没有崔如意身上, 那股淡淡冷香味儿。
他再无法伪装,也无法逃避。
或许对于路桥的朋友们来说, 他只是利用了路桥一把, 达成目的就头也不回地离去,
或许对于路桥自己来说,即便他们炽烈地纠缠过, 他也无法判定自己对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或许对于更外围的人来说,他们会有更多的猜测,甚至是对他的不屑
可是苏釉谁都可以骗过, 唯独骗不过自己。
他爱路桥, 从最初,比他们任何人都知道的更早的时候就爱上他了。
比九年还要多了一年。
从那个夏天,路桥在泳池里冷着眉眼说从不会迁怒无辜开始, 从他公平公正地对待他,尊重他爱护他开始, 从即使连辛免都因为桑晴的死迁怒于他, 而路桥却低声喝止辛免开始,从他开始就意识到, 他的世界中, 从未出现过他这样的人开始……
他就情难自禁地爱上他了。
可是他的人生太残破了, 残破到不得不拆了东墙补西墙, 残破到, 他不得不拆了他的爱情, 来达成自己最初的目的。
从最初在一起,他就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因为他知道,两个人早晚有一天会曲终人散。
因为他的人生早已被定性。
从投胎进洛颀肚子里,从被洛颀抛弃,从十岁那年捅进自己心口的那一刀,从劫后余生在木门外听到洛颀那些话开始,就;
被他在无数个日夜的深思熟虑后,一遍遍固定好了特有的步骤。
犹如一道算式。
他进入路家时,就已经算好了要离开的时间,从未更改过。
在他的计划中,路桥本该也是这道算式中的一个常量,一个元素,用过也就算了。
他从来都没想过,原来他是一个潜伏的变量。
看似最温和,最有教养,但却也最有杀伤力,几乎彻底打乱了他的步调。
他本是那么冷漠的一个人,要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勾到,可一在一起,就热情似火,像是恨不能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他。
说要和他结婚,为他买了戒指,将他的副卡给他,告诉他许许多多让他无比心动与向往,却也不敢当真的规划。
这样纯粹的感情,让他觉得害怕,也让他不得不刻意忽略。
所以,路桥在车上亲吻他,告诉他自己和崔如意不可能时,即便他心里有疑惑,也从不当面提出质疑。
他只表现出信任路桥,只表现出依恋路桥。
因为他的爱情远没有路桥那么纯粹,因为他的爱情全是算计好的,连时间都有规定,最多不过半年。
所以他只想享受,不愿意去分辨真假,因为无论是真是假,都没有意义。
因为在他早已列好的算式中,他注定会离开。
因为他为了报复洛颀,不得不拆借了爱情,利用和伤害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他无颜再像以前那样或平静,或乖巧或甜蜜地面对他。
路桥好像永远都站在阳光下,无论做什么都光明正大,而他恰恰相反。
他无法想象,一旦他们的感情中存在了这样卑劣的利用和伤害后,他们之间的信任最终还能剩下几分,而他们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不会受到影响而随着时间变得相看两厌。
他不是没偷偷为自己找过借口,想要试着打破那道算式厚着脸皮留下。
可一想到或许两人终将反目成仇,就不寒而栗。
他的人生确实是太过破败了。
即便是后来成功报复洛颀后,也不过是堵上一个洞,却因此又在别的地方开了一个洞。
像他这样的人,奢望爱情本就是无望的,所以他稀里糊涂地过。
不介意路桥和崔如意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打听国内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就算回国,也从没想过要和他再有任何的友情以外的牵绊……
他从没敢想过,路桥竟然还会喜欢着他。
“哥。”他的声音微微发颤,踮起脚尖来想要亲吻路桥,可却被路桥偏头避开了。
“我问你话呢。”他说,嗓音低沉压抑,和他的眼神一样,将人压得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那我做你的药,”苏釉也看着他,目光义无反顾的决绝,“如果我愿意做你的药,那,你还愿意吃吗?”
路桥没说话,他低下头来,十分凶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他们激烈地接吻,在走廊暗淡的灯光下,犹如两头困兽,游走在绝望与希望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