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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预告——by林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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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柏大旗迎风舞:快马加鞭去改了ID!我宣布从今天起我磕的CP是官配!正宫!名正言顺!】
  就在路人和粉丝纷纷狂欢之时,原评论主也给宋野城回复了一条:
  【别逼我放大招:哈哈哈救命!懂了城哥!我这就连夜给神秘阔少发盒饭!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男主,十万字马上到位!】
  这回围观群众更热闹了,立马开始了新一轮的起哄:
  【朔风如解意:哈哈哈哈快写快写!发哪个网站我马上去充钱打赏GKD!】
  【小布丁不听:哈哈哈博主你要红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天降紫微星!出版改编一条龙我席位都给你预定好了赶紧的!】
  ……
  看完整个来龙去脉,江阙简直哭笑不得,都不知是该佩服网友的想象力还是该感慨宋野城的影响力。
  “咚咚咚。”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阙思绪一顿,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客厅,一时没想出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找他。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江阙迟疑了片刻,把手机锁屏放回了口袋,起身朝客厅走去。
  行至门边,他抬手按亮了客厅吊灯,却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隔着门板问道:“哪位?”
  敲门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回应:“小江吗?是我啊。”
  听到这称呼和嗓音,江阙没两秒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拉开了屋门:“刘姐?”
  门外站着的正是刘姐——这间房子的房东,一个和蔼淳朴的中年女人。
  “哎哟,正好你今天在家,”刘姐笑呵呵道,“我还想着明后天给你打电话呢。”
  刘姐虽然是房东,但没什么要紧事一般不会找他,也不会给他打电话,所以听到这话,江阙不免有些意外:“您找我有事?”
  刘姐点了点头,伸着脖子往书桌电脑那边看了看:“你这会儿忙吗?我现在找你不打扰你工作吧?”
  听见这话,江阙顿时心知她要说的事恐怕还不是站在门口一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的。
  于是,他索性往旁一步让出了门:
  “不忙,您进来说吧。”


第37章 温泉
  晚九点, 银岭。
  良吉山庄别墅区29号。
  宋野城刚刚推开屋门,才把手搭上电灯开关,就听幽怨的一声“喵呜——”, 紧接着便觉小腿挂上了一个沙包。
  宋野城轻笑一声, 按开灯,蹲身戳了戳白毛的脑袋:“饿了是不是?”
  白毛再次“喵”了一声,眼珠滴溜溜地仰望着他,仿佛在怨他明知故问。
  宋野城抬眼看了看旁边的食盒,发现果然已是空空如也,于是拎起白毛放上肩头,单手扶着它起身去拿了些食水。
  白毛从善如流地抱着宋野城的脑袋, 待到食水加进餐盒、吃的喝的一到位,它立马不再跟他腻歪,纵身一跃从他肩头跳下地, 凑过去享用起了自己的宵夜。
  宋野城“啧”了一声, 顺势在它旁边的地毯上坐下,捏着它的耳朵对这有奶就是娘的行径发表谴责:“你个小没良心的, 还真就是只要有吃的就行哈?都不想想今天为什么换人喂你了?”
  他这故作严肃的语气半点也没把白毛吓着,它不耐烦地歪着脖子躲开他的手, 甚至还眯着眼回头看了看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好矫情哦。
  “嘿?”宋野城没料自己居然被只猫给嫌弃了,随即想起自己先前一本正经跟江阙扯淡的那句“万一它看你不在就绝食怎么办?”,顿时又好气又好笑,按着白毛的脑袋乱七八糟呼噜了一通,而后无奈地笑叹着、仰身躺在了旁边地毯上。
  他今天其实是有点累的。
  中午拍完方至夫妇墓园相见的那场戏后, 剧组众人简单吃了点盒饭, 下午又接着拍了一场同样是在墓园发生的、方乔骨灰下葬的戏。
  那场戏在电影中的时间其实早于前一场, 甚至比方至在女儿房中经历噩梦的那场戏还要早,但之所以放到后面来拍,是因为它的情绪比前几场都难把控。
  因为人的悲伤是有递进的。
  在遭遇突如其来的天降横祸时,人们最先产生的反应不是悲痛,而是一种茫然无措、难以置信、尚未接受现实的震惊与惶惑。
  这种状态比单纯的悲伤和歇斯底里的痛哭更复杂也更难表现,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顺利拍完上午哭戏的许意在下午那场中频频出错,迟迟进入不了状态,以至于整场戏NG了数十次才终于完成。
  虽然NG的是许意,但那毕竟是两人同框的戏份,许意一旦NG,宋野城就也得跟着重来,如此反复出戏入戏、反复调动情绪再戛然而止,实在是非常磨人。
  不过宋野城在片场时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场戏的难度,也知道对于许意这样的新人来说,哪怕技巧和天赋都不差,经验匮乏却是硬伤,这就导致复杂内敛的情绪比外放夸张的要难演绎百倍,掌握不好分寸也实属正常。
  然而理解是理解,累也是真的累,不是身体上的辛苦,而是情绪反复调动消耗造成的精神上的疲乏。
  如果江阙在就好了。
  宋野城心想。
  至少回来随便聊点什么也能解解乏。
  他躺在地毯上叹息似的舒了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打算给江阙发个消息。
  不料刚把手机举到眼前,他就看见锁屏界面上显示着一条微信推送:
  【唐瑶:[视频] 】
  宋野城愣了愣,解锁进微信一看,发现那是唐瑶六点多发来的一条视频。
  视频时长接近六分钟,封面图黑乎乎一片也看不出拍的是什么,宋野城索性没再多想,直接点开它播放了起来。
  下方的时长开始跳动,画面仍是黑色,但声音却已经率先传出。
  那是钢琴声。
  两秒之后,遮挡住摄像头的东西终于被挪开,画面突然亮了起来,镜头里出现了一个被落地窗环绕的房间。
  落地窗外余晖渐尽,而窗内则被浅色灯光轻柔笼罩,房间正中有架三角钢琴,而钢琴前坐着的那个背影宋野城几乎瞬间就认了出来。
  是江阙。
  江阙背对镜头坐在钢琴前,双手搭在琴键上,正在心无旁骛地弹奏着一首陌生的曲子。
  悦耳音符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轻盈地蔓延开来,浸润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隔着屏幕、隔着千山万水,将人轻而易举拉入了他的意境之中。
  宋野城静静看着屏幕里的背影,静静听着他指间舒缓流畅的旋律,只觉疲惫的身心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温柔抚慰,被轻轻濯去了纤尘。
  就这么听着听着,如同被涓涓细流浸润洗礼,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宋野城仍觉有些意犹未尽。
  然而就在这时,画面中的江阙倏而抬眼,从落地窗的倒影里看向了镜头——
  下一秒,画面戛然而止,视频播放结束。
  宋野城愣了一下,紧接着回忆起江阙最后看向镜头时的愣怔和眼中的意外之色,电光石火间反应了过来——这个视频是偷拍的,江阙对此并不知情。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野城不由失笑。
  白天他发消息问“在不在公司”的人正是唐瑶,但他其实只是托唐瑶在公司照应着江阙些,别让他又不小心被围观堵截,没料唐瑶居然跑去给江阙拍了段视频,而且还是偷拍。
  从视频里江阙最后的反应来看,他显然已经发现了唐瑶的存在,宋野城不禁有些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
  想着,他给唐瑶回了条消息:
  【宋野城:他说什么了没?】
  对面没有立刻回复,而宋野城也没干等着,他把那视频保存进了本地相册,然后再次点开,又从头看了一遍。
  坦白说,先前得知江阙的钢琴是自学的时候,宋野城还以为他的琴技大概只是“会弹”的程度,然而直到看见这视频,他才惊觉自己误会得离谱,因为哪怕是以专业鉴赏的标准去看,江阙的水平也绝对堪称出色。
  再一联想他在文字上的非凡灵性和在绘画上的卓众领悟力,宋野城不由得心生感慨:如果说艺术、灵感与天赋都来源于缪斯馈赠的话,那么想必江阙一定是被诸位缪斯共同偏爱的那一个吧?
  他正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手机里正在播放的视频蓦地中断,被一个来电占据了屏幕。
  宋野城下意识以为是唐瑶看到消息给他打来了电话,但等他看清来电显示的名字时,恍惚间意外了一下。
  雷子?
  这名字虽不算陌生,却也远远算不上熟悉,因为两人关系如果非要概括的话其实只有七个字:无事不登三宝殿。
  宋野城是如此,对方也是如此,两人除了“业务往来”外几乎没有私交,属于平时闲着没事绝不会联系彼此的那一类,双方上一次通话还要追溯到……两个多月以前。
  宋野城从地毯上坐起身,抬手接通了电话:“喂?”
  “欸,城哥啊?”对面很快应答,声音显得十分活跃,“我是雷子,你睡了没?”
  “没呢,”宋野城道,“怎么了?”
  雷子“嘿嘿”了两声:“那啥,我有个事儿跟你说啊,就是……你还记得你之前让我查的那个人不?”
  是的,他们两个月前的上一次通话正是因为宋野城让他帮忙查个人——那时的宋野城刚和江阙见完第一次面,被他那“穿书”的鬼话忽悠得简直没脾气,刚从江阙家出来就给雷子去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查这个人。
  这也正是雷子的“业务范围”。
  他的职业类似于私家侦探,但因为目前国内法律并不认可这一职业的存在,所以他其实并没有任何正规的资格认证,只是凭借高超的信息收集技术和强大的人脉关系网承接业务,属于不违法却又上不了台面,长期游走于灰色地带、压着红线打擦边球的那一类。
  此时听到雷子的话,宋野城简直有种穿越的错觉,因为事情已经过去太久,而他和江阙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对立关系,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还交托过这么一件事。
  思及此,他不免觉得既无语又好笑:“……不是,哥们儿,你这效率也太感人了吧?两个月前的事你到现在才给我答复?你是去冬了个眠吗?”
  雷子自知理亏,再次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给自己打圆场道:“嗐!这不主要是因为你当时也没说急着要吗?我那会儿刚好来了几个急单,就先紧着他们的忙活去了,结果忙活完了回来一看,嘿?我城哥这也没催啊?那我心说这事儿你肯定也不太在意,这不就查得比较佛系了呗?”
  这段话其实就一个主题——我忘了。
  但雷子不愧是长期混迹三教九流出来的人,舌灿莲花的功力相当深厚,没理也能说出三分,还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宋野城好笑地听他扯完闲篇,也没真跟他计较,毕竟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这件事的确已经不再重要,甚至出于对江阙的尊重,即便雷子真查出了什么,他也不打算再去探寻。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撤单”,对面的雷子却已经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啧,扯得有点儿远了哈?那啥,我其实就是刚才晚上跟朋友吃饭的时候听说了个事儿,正好跟你之前给我的那个地址有关,所以就想跟你说一声来着。”
  地址?
  宋野城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想起了江阙租住的那片既没物业也没安保、治安堪忧的筒子楼,立刻有些担心道:“那边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雷子不太懂他的语气为什么突然警惕了起来,赶紧解释道:“哦,那倒没有。就是那片儿不是个待拆区吗?我朋友说之前是因为有几家钉子户没谈拢才一直拖着没动工,但现在已经谈妥了,过几天就要正式开始推楼了。”
  听到这话,宋野城先是稍稍松了口气,而后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这话里的意思——正式推楼,那也就是不能再住了?
  思忖片刻后,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居然变得有点微妙,眨着眼对电话道:“行,我知道了,谢了啊哥们儿。”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那我就先走了啊?”
  筒子楼走廊里,刘姐在江阙门前回过身,不乏抱歉地苦笑着叹道:“唉,本来以为至少还有几个月,我也没想到这说拆就拆,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剩下的租金我这两天就退给你,给你转卡上哈。”
  “没事。”江阙理解道,“您慢走。”
  刘姐不好意思地讪笑着点了点头,冲他挥了挥手便告辞离去。
  江阙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单手扶着门框,在斜斜洒下的清冷月光里站了片刻。
  这片筒子楼马上就要拆了。
  这与他当初租下时设想的有些出入。
  他原以为能在这里住满一年,直接住到倒计时结束为止,却没料天不遂人愿,这才不到半年就得重新再找地方。
  所以……该搬去哪儿呢?
  江阙一时半刻也没什么头绪,只得先伸手将门合上,关掉客厅的灯回到了房间。
  重新坐回床边后,他抬眼环视了一圈。
  他的东西其实很少,这间房里所有家具、家电、包括那台电脑都是房子自带的,真正属于他的只有衣柜里的几件衣服、几套床上用品,还有床下的那只旧木箱。
  贺景升曾说他简朴得仿佛一个苦行僧,也曾对他把所有收入都捐出去的行为深表费解,吐槽他不给自己留退路,活得像是“有今天没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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