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预告——by林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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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谨安近几年声名鹊起,宋野城自然也是清楚的,且他对驰谨安的能力也相当认可,知道即便节目类型不那么特别,到了驰谨安手里说不定也能做出新花样来,只不过因为他对综艺确实不感兴趣,这才完全没有要参与的意思。
梁鹤鸣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一笑,从他手上抽回文件,翻到倒数第二页,拔出钢笔在那里画了个圈,递回给宋野城:“你再看看?”
宋野城狐疑地接了过来,低头看向他圈出的部分,只见那里写着的是这档节目预备邀请的嘉宾类型——
台前+幕后组合。
每期预计邀请3~5组嘉宾,每组都是一位台前加一位幕后的双人组合,比如“歌手+编曲”、“演员+配音演员”等,其中“幕后”的几位将会参与当期关卡设计,并且在正式录制时以暗示的方式提供线索,与本组“台前”的那位合作,争取优先通关。
注:受邀嘉宾可自行选择共同参加节目的搭档,如无备选则由节目组负责安排。
宋野城把这规则看了两遍,忽然醍醐灌顶般明白了梁鹤鸣的用意:“你的意思是……”
梁鹤鸣看着他恍然大悟的神色,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么?”
豆子的反应虽是慢了半拍,但听完两人这一来一回,他也立刻茅塞顿开,心下直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五体投地地冲梁鹤鸣竖起了拇指。
这时,楼梯方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三人扭头看去,很快便见江阙端着水杯出现在了楼梯口。
“你们回来了?”他是下楼来倒水的,见宋野城和豆子已经回来便顺口招呼道。
然而问完之后,他忽然发现三人的表情都有些精彩,仿佛刚才在密谋什么大事似的,眼里不约而同地泛着若有似无的精光。
江阙不明所以,直觉告诉他这氛围好像不太对劲,但还没等他多想,宋野城便已经开口问道:“白老师,有兴趣参加个综艺吗?”
江阙懵了一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综艺?”
“对,就是一档新节目,还在筹备阶段,正在找嘉宾。”
江阙莫名其妙:“可我……又不是艺人?”
“来来来,你来看。”宋野城抬手招呼道。
江阙似懂非懂地走到沙发旁,豆子机敏地往旁挪了些给他让出了位置。
待他坐下后,宋野城把文件递来,直接指着梁鹤鸣圈出的那一块:“你看,他们要的是台前加幕后的组合,咱俩一组不是正好?”
江阙将那几段规则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确实如宋野城所说。然而明白规则是一回事,能不能理解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宋野城从来没上过综艺,这一点江阙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甚至还记得宋野城曾在某次访谈中提到过自己“没什么综艺感”、“还是希望专注于作品本身”,所以此时他居然会主动为一个综艺张罗搭档,这举动本身就已经足够离奇了。
想着,江阙抬头看向宋野城,不甚确定地猜测道:“……你对这个节目很感兴趣?”
宋野城不假思索地笃定道:“当然,大型、互动、沉浸、推理哎!多有意思啊?”
梁鹤鸣:“……”
豆子:“……”
他俩耳畔齐齐回响起宋野城先前充满不屑的评价,双双无语地对视了一眼——论影帝如何演绎大型双标现场。
江阙虽然不怎么关心流行趋势,但到底也不是山顶洞人,在他的印象里,近几年沉浸推理类的综艺早已屡见不鲜,如果宋野城真是因为对这类型感兴趣,应该早就有无数选择了才对。
但宋野城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便也没去质疑,只又问道:“这个节目什么时候录制?”
“七月中旬,”宋野城道,“那会儿电影差不多也拍完了,正好相互都没影响。怎么样?一起去呗?”
江阙原本还有些犹豫,奈何宋野城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中期待如有实质,隔着咫尺默默传达,小爪子似的寸寸瓦解着他的迟疑。
半晌后,他终于节节败退,认输般笑叹着应承了下来:“……好吧。”
第40章 纸张
梁鹤鸣来银岭本就只是为了跟宋野城商量这档综艺的事, 如今既然已经定下,他便也没多停留,第二天一早就飞回了首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剧组的拍摄工作都相当顺利, 既没再遇上连日的恶劣天气,也没再遇上其他突发状况。
临近五月下旬时,气温开始逐渐升高,即便是地处北方的银岭,天气也明显闷热了起来。
这天中午,某座老旧居民楼下。
宋野城饰演的方至顶着正午骄阳,将一张A4纸贴上了布满小广告的红砖墙面, 抬手抹了把额头沁出的汗水,在烈日里疲惫地叹了口气。
他垂下的另一只手中还拎着两个深蓝色的环保袋,袋子里装着几百份刚打印完的A4纸, 所有纸上都印着同样的内容:寻人启事。
就在不久前, 《寻灯》剧情迎来了继方乔坠楼后的又一大转折——
在亲自接送了乔敏上下班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异样后,方至心中隐隐存在的担忧终于逐渐淡去, 终于觉得一切都已经平息、生活即将恢复如常。
然而就在这时,算命先生那诅咒般的预言却再度应验——乔敏突然因为连日高烧住进了医院, 检查结果显示她的某处器官正在急剧衰竭, 病情极为凶险。
这一噩耗犹如当空劈下的利刃,将方至紧绷的那根神经猛然割断,令他心中原本就已经在信与不信间摇摆的天平彻底倾斜。
他跑去了当初遇见算命先生的天桥,想买下那盏救命稻草般的“神灯”,可天桥上却不见了算命先生的影子, 他硬生生蹲守了好几天, 都没能再等到对方出现。
于是, 他开始疯狂地寻找那老头的下落。
他印刷了无数寻人启事,走街串巷地张贴、向路人询问,甚至还发布了悬赏,希望有人能提供相关线索。
宋野城这几天在拍摄的就是这部分剧情。
这组“疯狂寻找”的镜头既多且零散,在正片中会以分格和快速切换的方式来拼接,用于表现方至的急切和忙碌。
虽然最终成品可能只有十几秒、最多几十秒,但这种组镜的拍摄过程却十分繁琐,因为每个场景的动作、台词都很少,而场景数量却又非常多,运镜方式还各不相同,以至于真实拍摄过程也像是游击战一般,打一枪换个地方,在全城犄角旮旯里转悠。
拍完居民楼下张贴寻人启事的这一幕后,宋野城转身回到场边,准备上车前往下一个场景。
刚坐进后座,旁边就递来了一张湿纸巾:“擦汗么?”
宋野城接过纸巾,笑着朝旁打趣道:“你今天是帮豆子代班?”
豆子今天因为有别的事要忙,留在山庄并没有跟出来,而此时坐在一旁的正是江阙,整个上午帮着递水递毛巾,仿佛化身成了宋野城的新一任助理。
江阙听他提起豆子,这才想起还有事忘了,忙从兜里掏出宋野城让他保管的手机递了过去:“豆子给你发消息了。”
“发了什么?”宋野城一边擦汗一边随意接了过来。
江阙不知怎的忽然噎了一下:“……图片。”
听到这两个字,宋野城瞬间心有灵犀地明白了江阙停顿的那下是想到了什么——豆子前不久发来的那张粉丝群聊拉郎配的截图。
该不会又是什么截图吧?
宋野城想着,心中居然还有那么点小期待,然而等他将手机解锁、打开微信一看,却半天没能看懂那张图片的意思——
那是一张照片,看上去是用手机拍的,里面是个平放着的小型旅行箱,箱子上还放着一张湿漉漉、皱巴巴的纸。
宋野城有点莫名其妙,当即给豆子回了条消息:这什么玩意儿?
*
与此同时,良吉山庄。
别墅区29号二楼,江阙房中。
豆子站在齐腰高的飘窗边,看着面前的旅行箱和那张纸欲哭无泪。
原本因为气温上升,剧组安排了家政人员来给演员们更换家居用品,准备把冬天用的厚重羊毛地毯、羽绒被等都换成春夏所用的轻薄款。
然而豆子是个相当操心的助理,他不太放心家政统一购买的床品质量,再加上也不放心让外人随意进出宋野城的私人领域,便索性跟剧组打了个招呼,自己揽下29号这幢的活儿。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上午开车去市里把东西买回来、洗好烘干后,他便开始动手给两个房间换床品。
谁知顺利换完宋野城那边,过来换江阙这边的床单时,他一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水杯,淋湿了江阙放在床头柜旁的行李箱。
好巧不巧,箱子还不是防水材质。
眼看着水渍迅速洇进表层,豆子简直如临大敌,生怕里头有什么贵重物品不能沾水,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它搬到了飘窗上,一边借着阳光加快蒸发,一边担心有没有弄湿里面的东西。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箱子打开检查一下的时候,突然瞥见没拉紧的拉链缝隙里露出了小半张纸,看颜色便知道已经湿了,赶忙把它抽了出来,小心地展开铺平在了箱子上。
等发现那只是一张日历时,豆子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这毕竟不是他的东西,他也没法擅自判断重不重要,只得立刻拍照给宋野城发了过去,想让他跟江阙转达一下歉意,顺便问问现在该怎么处理为好。
*
市区,行驶的车厢内。
宋野城那条询问“这什么玩意儿”的消息很快得到了回复——豆子发来了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
宋野城点开语音贴在耳边,耐心听完之后,这才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将手机放回眼前,顺手点开那图片,正准备转头跟江阙转达豆子的意思,却没料图片刚一放大,他立刻注意到了那张日历上的细节——
那是今年的年历,从元旦到昨天为止的所有日子都被打上了叉,而在靠近日历尾部的地方,画着一个十分显眼的红圈。
11月14日。
又是这个日子。
或者应该说,果然是这个日子。
上次在机场看见江阙腕表上的那串倒计时时,他只是凭借猜测推出了这个日期,而现在这张日历却等于是在告诉他:你猜得并没有错。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日子?
江阙为什么如此在意这一天?
思忖片刻后,宋野城转过了头:“豆子说要跟你道个歉。”
江阙纳闷道:“为什么?”
宋野城道:“他说给你换被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把你行李箱弄湿了。”
“哦,”江阙一听只是这个,毫不在意道,“没关系。”
但宋野城的话却并没有说完,他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他还说里面有张纸也湿了,让你看看要不要紧。”
江阙接过了手机,而宋野城则留心观察着他的反应。
果然,在看到图中那张日历的刹那,江阙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异样。
但那异样却只存在了短短一瞬,宋野城甚至都没来得及分辨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它便已经消失无踪。
下一秒,江阙状若无事地挪开了视线,将手机递还给了宋野城:“没事,这东西没什么用。”
宋野城拿回手机,盯着他的侧脸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
江阙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追问有些古怪,听上去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不禁略感疑惑地扭头迎上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宋野城本也没打算隐瞒,他轻轻舔了下嘴唇,坦言道:“上次在机场……你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你的腕表了。”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根本不消多解释,仅仅这么一句,江阙便瞬间明白了始末。
但他却还是倍感意外。
因为他没想到宋野城居然仅凭腕表上那串意味不明的数字就推断出了日期,进而确定了那日期与这日历的指向相同。
这得是何等敏锐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江阙着实有些诧异。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宋野城既然提起了这件事,显然就是已经对这日期产生了好奇,而这日期……偏偏正是他隐瞒最深的秘密。
最初在筒子楼里不欢而散时,他曾想过要将这秘密隐瞒到最后。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心底原本坚如城墙的防线其实早已动摇,无数砖瓦被细致轻巧地敲凿成粉末,簌簌落了满地。
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也许他是可以坦白的,也许……宋野城并不如他最初所以为的那般固执。
可他却依然不敢轻易尝试。
毕竟隐藏在日期背后的真相是那样的离奇,听上去甚至像是天方夜谭。
如果宋野城听完后还是像当初听见“穿书”那样毫不犹豫地选择不信,那么他甚至都不再有第二次迂回转圜的余地。
这一刻,他心中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矛盾与纠结,而这纷乱的心绪也没能如往常那般不露痕迹地掩藏,就连坐在一旁的宋野城都感受到了他呼之欲出的挣扎。
居然那么难回答么?
宋野城心想。
他几乎都有些不忍心追问了,毕竟他之所以会对那日期产生好奇,说到底也只是想了解江阙更多,而不是为了让他为难。
这么一想,他当即开口道:“其实你要是不想说就——”